双O互换人生了! 双O互换人生了! 第149章
作者:宴夜鲤
风帆让皮划艇的前行速度到达顶峰,狂乱的风雨打在身上,让两人被迫眯起眼,只能看清小小的方寸之地。
他们竭尽全力地降低着重心,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整个掀翻坠入海中,等到那时,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精神力探测着方位,时刻指引着两人调整风帆的角度。
近了,越来越近了!
已经能在重重雨幕中看到灰黑色的平台,耸立在汪洋之中,简直就如同永夜中的一盏灯火,让两人精神猛然一振。
再也无须陈词用语言指引方向,平台就立在那里,等待着他们靠近。
距离平台还有百米,傅天河大声喊道:“准备登陆!”
他们撤下风帆,皮划艇仍旧在惯性的作用下朝平台靠近,只是短短半分钟,就已经飘到了平台之下。
傅天河瞅准时机,伸出手抓住了满是金属锈蚀的基座。
惯性拉扯着他的身体,让傅天河猛一震颤,他用自己的力量将皮划艇固定,对陈词大喊:“快点爬上去!”
陈词迅速背上沉重的包,他已经在皮筏艇的扶手上系好了绳索,把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系在竖梯上。
少年站起身,皮划艇剧烈地上下浮动着,他深吸口气,向前一蹬,双手精准地抓住了竖梯。
陈词一节节地向上攀爬,平台显然废弃了很久,竖梯上满是海水腐蚀产生的锈迹,硌得掌心刺痛。
中途有用于短暂歇息的平台,陈词没有停下,继续向上。
傅天河伸手捞起另一只包,单肩背着,跟在陈词身后,在惊涛骇浪中,两人一前一后地爬了三十多米,终于到达平台。
陈词双手抓住旁边的栏杆,以跪姿稳住身形,他用力喘了口气,将背包放下,回身伸出手,拉了后面的傅天河一把。
在Alpha登上平台的下一刻,陈词重新打起精神,沿着竖梯原路返回。
“大聪明!”陈词喊着比格犬的名字。
比格犬听到主人的呼唤,用尽全力吠叫着,刚才面对异形般的巨型原初生物,又在海上无比颠簸的漂流,现在两个主人还接连离开,皮筏艇上只剩下了它一条狗,几乎要把大聪明的胆子吓破。
陈词下到海面处的最后一阶,他一手抓住竖梯,另一只手用力向前探,握紧大聪明后肩部的背带,将它整只狗拎起来。
还好大聪明这段时间没被养得太胖,之前作为实验犬过于瘦弱的身躯如今帮了陈词大忙。
陈词把大聪明的狗绳系在腰上,一只手抱着它,只靠右手艰难地向上攀爬。
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迅速消耗着,用于形成防护和命令原初生物的精神力还未全然恢复,陈词咬牙强忍着强烈的疲惫,在还剩下最后几米时,他实在没了力气,只能用手肘挂在梯子上,身体如同一枝在风中飘荡的苇杆,飘荡在狂风中。
傅天河见状,立刻下来,将陈词连拉带拽地扯上平台。
“好好休息,我去把皮筏艇收起来。”傅天河搀扶着陈词来到房檐下,陈词靠墙脱力地坐着,怀里抱住瑟瑟发抖的大聪明。
雨已经大到几乎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傅天河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新向下,竖梯无比湿滑,稍有不慎就可能坠入海中,被狂乱的海浪卷走。
他攀爬下去,在最贴近海面的位置停住,单手单脚固定住身形。
皮划艇被陈词用绳子固定住了,此时绳子紧绷,拉拽着它不被冲走,傅天河用力拽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拉过来,用脚踩住。
他眯着眼,在一片昏暗和模糊的雨幕中找到充气口,竭尽全力地躬下身,将其打开。
皮划艇迅速泄气。
傅天河用力踩着它,让这一过程快点进行,等到气放得差不多了,他把固定在竖梯上的绳子解开,改为绑在腰间,用自己的身体拉着已经干瘪的皮筏艇爬上平台。
整个过程相当艰难,傅天河身体素质极佳且体力惊人,在最后也不免觉得吃力。
皮筏艇被绳子拴着,悬在空中,被风吹得拉扯着傅天河,Alpha只能用尽力气地抓住竖梯,保证自己不会被带走。
一根不起眼的铁刺扎进他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在神经紧绷中被忽略,肾上腺素支配着全身,傅天河松开手去抓上面的阶梯,铁刺从手掌的一边划至另一边,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
终于爬上了高约三十米的平台,傅天河仰面朝下地趴在地面,剧烈喘息两口,雨水顺着他发梢流的满脸都是。
之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拉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拽上来。
登山绳被染出一段又一段的鲜红,看到绳子上的血迹,傅天河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雨已经让平台的外沿变得相当湿滑,傅天河重新站起身,他弓着身子,闷头向陈词所在的屋檐冲去。
穿过瀑布般的浓密雨帘,不再有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傅天河喘息着靠墙坐下,他抓紧时间把皮筏艇的气全都放掉,将它折叠成方便携带的形状。
陈词靠在墙上,浑身湿透,乌黑的湿发杂乱地黏在鬓角,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在下巴汇聚着滴落,或继续流过脖颈,途经皮质的防咬合项圈,没入领口。
他嘴唇都失了血色,微张着嘴平复呼吸,整个人苍白又脆弱。
“你怎么样?”傅天河低声问他。
陈词摇摇头,他微皱着眉,用力吞咽了一口,喉咙和肺部刺痛。
傅天河看向陈词垂在身边的手臂,他攥住少年手腕,将陈词的手拿起来,掌心向上。
原本细腻白净的手掌被生锈竖梯磨得通红,甚至都能看见刚产生的小小的水泡。
傅天河心疼得要命,那可是三十多米高的梯子啊,正常情况下爬上两趟都挺费力气,更别说还要带着物资在暴雨里攀爬,九月那么漂亮的手都给磨成这样了。
陈词则一下就注意到了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袖子。
“你受伤了?”他问。
傅天河看了眼自己被划破的手,无所谓地将它背到身后:“哦,没事,小问题。”
陈词眉头皱着,抓住傅天河的手臂,不让它藏起来。他强行掰开Alpha攥紧的手指,赫然发现他的手掌被割开了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一直在流血。
伤口又长又深,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深色的铁锈类杂质。
“这叫小问题?”
陈词一看就知道这是需要缝合再去打破伤风的程度,然而他们置身于汪洋中的废弃平台,根本没办法做更好的处理。
陈词二话不说打开背包,在一片湿哒哒中翻出医药箱,箱子是防水的,里面的药品和医疗用具又有独立包装,没被海水侵染。
陈词捏住傅天河的手指,先是倒了两瓶饮用水清洗伤口,他们一共就带了六瓶水,如果喝完就必须使用海水净化器了,这下咕嘟咕嘟就耗去两瓶,傅天河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
鲜血刚流出来就被冲走,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粉白,但仍有一些更深处的铁屑埋在肉里。
陈词拧开医用酒精,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傅天河整个人一抖,本能地倒抽口凉气。
陈词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Alpha肯定是疼的,就没再问“疼吗”之类的废话。
只是握住傅天河手指的力气更轻了些。
倒了小半瓶酒精,陈词拿出医药箱里的镊子,仔仔细细地挑出隐藏在皮肉里的铁屑。
清理铁屑无可避免地需要拨弄伤口处鲜血淋漓的皮肉,傅天河忍着疼,这点小小不然的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有许多东西隐藏在肉眼看不到的角落,陈词就用快要透支的精神力去探他,他尽力把所有异物都清理掉,确定没有任何残留。
只是傅天河的伤口实在太深了,铁锈很脏,万一傅天河感染了破伤风,在等不到救援的情况下,能不能活着都得打一个问号。
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但陈词不想用傅天河的命当做赌注。
陈词拧开第三瓶饮用水,他喝了一口存在嘴里,鼓起脸颊漱了漱口,再吐到一边。
下一秒,少年低下头,柔软的嘴唇碰到傅天河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浓郁的Alpha信息素涌入口中,窜向鼻腔,冲击着大脑,那是如午后森林般安然温暖的琥珀木香,仿佛能够驱散海水雨水的透骨冰冷,彻底点燃整副身体,燃烧殆尽。
“九月?!”
傅天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下意识就要抽回手,被陈词拽住了。
他清晰感觉到陈词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柔软舌尖扫过疼痛的狭长伤口,之后便是轻柔的吮吸。
流出的血被Omega吮走,唾液沾染在伤口表面,一时间傅天河都忘记了呼吸,他无数次幻想过九月的嘴唇会是怎样的柔软,却没想到竟真有一天能够亲自感受到。
……摩挲在他掌心。
陈词抬起头,将嘴里的血吐掉,他重新漱口,接着再度吮上傅天河的手心。
Omega的信息素从伤口进入,被血液循环带去全身,只是相当微小的量,却足以让Alpha从心底里颤抖。
陈词鼻尖蹭在傅天河的掌根,低垂的眼睫轻扫在Alpha腕上,湿透的衣服黏在他身上,和大多数Omega一样,陈词的骨架小,显得格外单薄,像是一只乖巧埋头在傅天河掌心里的小猫。
但傅天河知道,这幅看似脆弱的身躯下,隐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陈词来来回回弄了五六次,最后他再抬起头时,傅天河的伤口呈现出某种粉白,已经不再流血了。
陈词再度拿起酒精给傅天河冲洗消毒,只是这一次,他握着塑料小瓶的手止不住颤抖。
少年的脸颊泛起一抹潮红,他垂着眼,也就无从叫人窥见琥珀色眸中漫上的浅浅水光。
陈词盖上剩下的半瓶酒精,用镊子捏出药棉,给傅天河擦净伤口旁边的液体,又拆开绷带。
已经不需要再上药了,接触过他的唾液之后,傅天河的伤口会很快愈合。
随着包扎的进行,陈词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将绷带系上的时刻,他甚至不得不停下来,微微张着嘴喘息。
晚香玉的香气突破颈环的束缚,迅速弥漫在两人身边,相比于之前淡淡的暗香,这一次的香气更加浓郁腻人,发出再鲜明不过的信号。
——仿若无言的迫切邀请。
“好了。”陈词把傅天河的手掌用绷带包扎好,收回了双手,他竭尽全力平复着体内有些陌生,但又不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他重新打开医药箱,从最里面拿出装有抑制剂的药瓶,倒出几片白色的药片,塞进嘴里干吞下去。
傅天河轻轻攥了下手掌,伤口还有些痛,但已经是轻微到可以忽略的程度了,比起自己,他更关心现在九月的状况。
Alpha和Omega信息素正在迅速交融,傅天河屏住呼吸,控制着自己不去吸入更多。
地面上有很多他流出的血,正时刻释放着琥珀木香,傅天河知道现在他们应该转移位置,这里不过是用来暂时躲雨的房檐,他们匆忙携带着物资爬上平台,还没来得及查看具体情况。
傅天河强忍着将陈词拥入怀中的冲动,他站起身,迅速走到建筑紧闭的大门前。
这里之前应该是石油探测平台,随着海平面的不断上升,周围其余平台都被接连淹没,只剩下了最高的这一座,最终同样没能逃离被废弃的命运。
傅天河用力推了推大门,听见刺耳的锈蚀声响,大门盘丝不动。
他转移目标,去看旁边的窗户,窗子已经脏到不再透明,很显然早就没人在了。
傅天河的手掌按在玻璃上,向侧边推动,他刚刚打开一条缝,窗户就被卡住。
纵然情况紧急,他也耐着性子检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暴力解决很可能把窗户整个卸下来,到时候就没法遮风避雨了。
大量虫子的尸体落在槽内,牢牢将窗户卡住,傅天河把甲虫尸体全都清理掉,再去推时,窗户发出刺耳的声音,但终究还算顺畅地打开了。
“九月!”
傅天河抬头喊了一声,陈词仍旧坐在原地,低垂着头,大聪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担忧地趴在他身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