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尊被当众退婚后 当仙尊被当众退婚后 第81章

作者:南亓鹿 标签: 玄幻灵异

  昭秦摇头,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他能在我师父房间里宿几日!”

  忘渊帝心想你老了他还能接着宿。

  风卿出来时只投给昭秦一个淡淡的眼神,“你师父让我试试你,这段时间在外历练,有没有长进。”

  昭秦正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即跟风卿找了个地方对砍起来,打得气喘吁吁却连风卿的衣角都没摸到。

  “说!”昭秦恶声恶气:“你要对我师父好一辈子!”

  风卿颔首:“我会对苏和仙尊好一辈子。”

  “有违此誓,永坠无间,此生不举!”

  后一句可太狠了,但风卿也只是笑笑:“有违此誓,永坠无间,此生不举。”

  风卿的确比荒山有担当,也顺眼多了。

  昭秦情绪稳定下来,好半晌才问道:“我是不是很烦?师尊都要合籍了,我应该保持距离。”

  风卿不解:“你是徒弟,为何要保持距离?”

  昭秦看他:“你不介意吗?”

  风卿拔出苍灵,用行动表明:“来,我教你练剑。”

  昭秦顿时眼神都亮了。

  帝尊说过,风卿的剑法精妙都要胜他一筹,毕竟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一把剑上,跟“剑开天门”的至高境界所差不远!

  狠狠动心了。

  正午时分苏和才披着法袍出来,他一路行至后山,抬头间愣住了。

  风卿正在教昭秦练剑,还是内门心法,说明是真拿昭秦当徒弟养,昭秦天赋不高,有些招式耍得实在难看,风卿在“剑”之一字上格外挑剔,容不得半点瑕疵,也就是昭秦,换做别人早连剑带人一起打出岐麓山了。

  苏和安静看着,眼角眉梢尽是温存。

  如今这岁月悠长,他自当全力相护。

  岐麓山大剌剌地立在这里,不信那个雾林仙人搜寻不到,或许有所感应,但因为忌惮一个实打实的半步飞升,至今不敢有动作。

  他们不敢,忘渊帝有的是耐心,再者风卿等人也需要时间凝聚灵力,突破目前的境界关卡。

  修真界百年时光都是弹指一挥间,岐麓山笼罩在越发浓郁的灵气中,恍如世外仙境。

  五十年后,风卿化神后期大圆满突破,天劫对剑修稍有宽恕,但也劈了整整两日才灭,一道伤口从风卿右肩斜向下,蔓延到了左腰的位置,乍一看像是顺着这道伤切开,当时苏和将他从血污中捞出来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五十年,昭秦虽然仍然停滞在元婴修为,但好歹生了根,有了底气,剑法上升了好几日档次,又跟着帝尊炼丹炼器学了点儿东西,苏和不求他多么声名显赫,这一生平安幸福足矣。

  唯一的区别,昭秦以前是“师父师父”,现在是“师娘师娘”,就在几日前,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风卿养伤养得七七,但有苏和盯着,如今地位颠倒,换成他天天吃药,偶尔药材不足,苏和就亲自去寻。

  他素来心慈,这些年又被风卿捧在掌心养着,虽不敢说恢复到年少风采,但心体莹然,飞鸟舞蝶路过都要沉醉于他的温和,好比正午宁静的微风,最是迷人。

  苏和采药时顺手救了一个青年,好巧不巧,这青年乃附近一个挺大山门,名叫圣元派的少宗主,见到苏和,方知何为“天人”。

  苏和跟他一个字都没说,但青年发现了苏和所回的山巅峰峦,自此日日来山脚下,从一开始的含蓄内敛,君子夸赞到后来逐渐狂放,剖明心意。

  合道大能的神魂覆盖一个山头不成问题,但忘渊帝担心风卿听不清,还给他床头专门放了一个“拢音”的法器,那字字句句,跟在耳朵边念叨也没什么区别。

  风卿听到的第一天就隐隐有内伤加剧的征兆。

  忘渊帝坐在一旁,摆出一副“难兄难弟”的样子,一边给风卿炼药一边开导:“好事,说明道侣是真的不错,我当年去天岚派求娶问清仙君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那情敌多的,可以搓麻将了。”

  风卿轻咳两声,“所以帝尊如今是迫不及待跟我分享曾经的痛苦了吗?”

  “怎么就痛苦了?”忘渊帝笑得毫不掩饰,“苏和本就不差,是被荒山耽误蹉跎了许久,你应该自豪,你把人养成这样。”

  话音刚落,那法器中又响起一道文邹邹的声音:“琼竹玉骨,如黛山之秋水,风姿卓绝,如青花之盛放,一日不见兮……”

  风卿当即就哽住了,忘渊帝给他拍着背:“不气不气,你听他狗屁不通。”

  紧跟着,另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就你他妈一日不见啊?!我师父有道侣,你要点儿脸行吗?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呢?跟我师娘比你差远了好吗?滚滚滚!”

  风卿先是一愣,然后低低笑开了,他抬头看帝尊:“当年可有小徒弟这么帮你说话?”

  忘渊帝不吭声。

  “帝尊。”风卿调整了一下姿势:“昭秦这骂人的话跟您学的吧?别说让苏和听到,就让问清仙君听到都跟您没完。”

  忘渊帝:“……”谁能想到昭秦这孩子资质平庸,骂人倒是学得很快,他统共也没骂两回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灯

  但不得不说昭秦骂人气势挺足,当即就把那少主骂愣住了。

  “你说什么……”青年喃喃:“那位仙人是你师父?他有……有道侣?”

  嗓音颤颤巍巍,忘渊帝点评:“应该是心都碎了。”

  风卿斜卧在床榻上,没好气道:“一个修道者,心碎又死不了人,废柴当我没说。”

  “你这人……”忘渊帝乐了,就在此时宿问清出现在门口,帝尊跟风卿齐齐噤声。

  那边昭秦还在骂:“不然呢?你也说了,我师父仙人之姿,这样的仙人会缺道侣?笑话!看你这身板脆弱修为低微的样子,才区区……咳咳,也就比我强那么一点点,我师娘一只手按死你!凡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希望你能稍微体面点。”

  宿问清已经走了进来,风卿赤裸着上半身,落在他眼中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像问清仙君这样心神合一的人,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帝尊,旁人的别说身躯,就算是更隐秘的东西,于他而言也跟路边的花草别无二致。

  几位大能似乎在这种事情上达成了共识,帝尊也是如此,所以此刻没表现出多么强烈的占有欲。

  一听昭秦这话再看看放在风卿床头的法器,宿问清顿时露出无奈的神情来,帝尊真的很闲,偏修为炼丹炼器一样没落下,不然还能找个由头说说他。

  “太骨喂过了。”柳妄渊笑道,太骨在上次破界一战中损耗剧烈,虽然嘴上骂骂咧咧说着没事,一群蝼蚁能奈他何,但是帝尊刚给他炼出一个真火空间,立刻躺进去动都不动,于是忘渊帝每隔一段时间续里面的真火,直到太骨醒来。

  “这样……”法器中传来青年失魂落魄的嗓音,伴随着踩在枯叶上的响动,明显虚浮,大受打击。

  昭秦见人走远了才轻哼一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但是他修为比我好……没事!帝尊给我的昏招法宝多了去了,那个‘断子绝孙器’我一直想试试来着。”

  忘渊帝:“……”经年谨慎万分,一朝败于破嘴。

  宿问清脸上的光线骤暗,吓得帝尊顿时心有戚戚。

  “帝尊出来,我有事同你说。”宿问清示意风卿好好躺着,不必相送。

  风卿幸灾乐祸得不行,真的,跟帝尊待久了真的会慢慢领悟到他的乐趣:跟天斗其蠢无比,跟地斗其蠢无比,看身边的人倒霉,其乐无穷。

  “苏和最近忙着给风卿找药,疏于对昭秦的管教,帝尊你不要钻空子。”宿问清苦口婆心。

  忘渊帝不服气:“什么叫做钻空子?一般人想尽办法都还得不到我半点恩惠,昭秦这脾性好,不用扼杀,以后行走在外不吃亏。”

  这人歪理一向多,宿问清说不过他。

  “刚刚收到了泽喻的传信。”宿问清说着抬手一挥,一行泛着金光的字出现在半空中:即将破道,得机缘二三,叹世间道法无穷,我与危笙一切平安,勿念。

  “想不想出去看看?”忘渊帝顺势问道。

  宿问清停驻脚步,轻声说:“算日子,人间这阵子马上就到中秋了。”

  柳妄渊顿悟,一把揽住宿问清的腰:“走,去看看上界的人间好风光。”

  三千世界甭管怎么分,皆为六界循环而守,人间仍是那个人间。

  柳妄渊跟宿问清一落地就卸去法袍,变出一紫一白的寻常衣服来,瞧着像是普通商贾,面容上也稍加修饰,凡人一看就是个模模糊糊的路人轮廓,过眼都不会记得,他们看彼此倒是跟往常一样。

  从街角拐出来,外头十里长灯恍若盘绕的巨龙,数盏天灯正缓缓上升,摊贩叫卖热烈,独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宿问清一愣,紧跟着筋骨舒展开,才一点点适应。

  “走,咱们也放两盏天灯玩玩。”忘渊帝兴致勃勃,以他的境界对于这种热闹未必真的上心,但陪在身边的人不同,心境也有不同。

  天灯做工差不多,只是形状上有区别,普通的五个铜板,兔子模样跟莲花模样的更贵些。

  宿问清原本拿了一盏普通的,谁知下一秒就帝尊一夺放了回去,换上了一个兔子的。

  问清仙君对于帝尊这些癖好不是很懂,他好穿白色不代表他是兔子,但忘渊帝那么咧嘴一笑,宿问清想要拒绝的话就咽了回去。

  两人学着凡人,在河边点燃放飞。

  帝尊拽着兔子天灯的一角,笑着说:“我看人家都在上面写寄语,你呢?要不要写一句?”

  宿问清拧眉思索片刻,耳边是河水慢悠悠冲到沙石上的响动,他右手一抬,占了墨的笔出现在掌心,青年眉目认真,轻轻在灯皮上写着。

  忘渊帝凑上前,看到一行清娟潇洒的字,字如其人,像是生了风骨:苍生顺遂,帝尊康健。

  见宿问清要收回笔,帝尊赶忙接过。

  柳妄渊第一次放天灯,眼角瞥着隔壁的一对男女,那两位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在天灯上写下各自的名字,然后圈了一个心形,双双面容娇羞,满脸希冀地看着天灯升入高空,好像这样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柳妄渊决定俗气一把,他在灯皮另一面写下自己跟宿问清的名字,然后也圈了个心形,满足了!

  他自己就是神明,却向神明的神明祈愿。

  “哎呦!这不会是断袖吧?”有人夸张地问了一句,他虽然看不清灯皮上面的字,但那个心形却瞅见了,再一看两个男子,一众生打扮的摇着扇子就上来了,跟瞧见了什么新奇物件似的。

  “帝尊。”宿问清拽了拽柳妄渊的袖子,示意马上走。

  忘渊帝深吸一口气,罢了,凡人而已。

  但纨绔子弟,见他们躲避更是穷追不舍,一个狗腿子上来就挡在宿问清二人面前,不怀好意道:“如果心中没鬼,跑什么?”

  宿问清反问:“这叫什么有鬼?”

  “呦呵!”追上来的公子哥乐了,一拢扇子嚣张地指着他们,“看看!看看人家这断袖的觉悟,刚颁布下来的禁令权当放屁了。”

  宿问清神色清冷,忘渊帝仍在深吸气。

  “怎么。”公子哥绕到宿问清跟前,觉得他嗓音清冽动人,想必也是个水灵灵的角儿,谁知瞪大眼睛就是瞧不清面容,而有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你那下面,能比女人更润吗?

  忘渊帝倏然睁开眼睛,“问清,这次你就别拦我了。”

  宿问清往旁边一站,觉得帝尊的耐性的确到了极限。

  一共六个人,忘渊帝在此设下一个小结界,外面的人看来空无一物,然后他将这六人挨个按在水中,最后一位正是那个公子哥。

  公子哥早在身体不能动,大力呼救发现没人理会的时候就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腿止不住的抖动,等忘渊帝甩着手腕走来,当即哆哆嗦嗦:“你就是朱家大门里面的那个……那个鬼!”

  鬼不鬼的帝尊不在乎,他先按着公子哥让他喝了一肚子河水。

  公子哥最后费力伸出来一个脑袋,哑着嗓子大喊:“夺你命的是朱家人,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宿问清眉宇微动。

  忘渊帝好心情地问道:“什么朱家?什么鬼?说来听听。”

  那公子哥目露诧异:“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