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只会对镜梳妆 大师兄只会对镜梳妆 第119章
作者:古墨墨
唐稚被踢得在空中旋转,然后“啪”一声摔在地板上。
他立刻就醒了。
唐稚摸着自己发疼的脑袋,睁开眼睛,抬起头。
他正好面对伏羲院的弟子们,看见他们一脸惊艳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唐稚立刻转过头。
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从高山到伏羲院,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贺长生的外表就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他披着外衣,从头到脚的金器在月光下发亮。
满身带金本该庸俗,但是在他的身上,只添富贵华丽。
贺长生看了门口的人一眼,冷漠地关上了门。
“不许再吵了。”
第二天,方景新上个月从外面带回来的是绝世大美人的消息传遍伏羲院。
彼时,除了贺长生来到了伏羲院,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稚又一天夜里梦游,醒来后在伏羲院的后山悬崖边上。
他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要不他直接跳下去,看看能不能穿越回去好了。
唐稚这么想着,脚步往悬崖边上靠近了一些。
山崖底下有风,风狂乱地吹,逼着唐稚往后退。
一把冰凉的折扇搭在唐稚的肩膀上。
唐稚回过头,看了贺长生的脸,“又是你啊,大美人,真是巧遇啊。”
“不巧,今晚这一个后山被我包了。”贺长生看了唐稚一眼。
他瑰丽的脸,和唐稚干瘦丑陋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就在唐稚以为自己会吓到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贺长生就地在草地上坐下。
当然,他的屁股下面铺着毯子。
“你是师父带回来的姘头吗?”唐稚好奇。
“他想的美。”贺长生冷言冷语。
唐稚看了他一眼,最后在他毛毯的边缘旁的草地上坐下。
“大晚上,你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唐稚好奇。
贺长生伸出手,掐指一算。
虽然唐稚看出他的手势是随便摆的。
“今晚会有美景。”贺长生笑着仰起头。
唐稚顺着他的目光抬头。
是流星雨。
后山这个位置是最好的观赏地点。
唐稚的眼睛被流星点亮。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流星雨过去后,夜空一片寂静。
“你的身上有一股恶臭的东西。”
听到旁边的声音,唐稚转过头,随后他着急地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不会吧,我虽然这个鬼样,但还是整天洗澡,很注重个人卫生的。”
贺长生一只脚立着,皱眉看唐稚,说:“你快被吸干了。”
唐稚终于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贺长生朝他勾了勾手指。
唐稚羞涩说道:“没有想到我这个鬼样子了,还会有大美人想要勾引我。”
“不,我不是喊你。”贺长生悠然自得,看到了依附在唐稚身上的梦魇。
唐稚笑容一僵。
“我可以救你哦。”贺长生微微一笑。
唐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嘶,你的魂魄,有点意思,那我救你吧。”贺长生自言自语,在唐稚惊讶的目光中站起来,然后一把揪住唐稚的衣领。
唐稚还没有反应过来,贺长生就把他拎起来,然后狠狠扔向石壁。
“噗!”没有想到这个人看起来纤细,但是力气那么大,唐稚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还没有完。
贺长生一边活动手指,一边冷着脸朝他走来。
接下来,唐稚被痛殴了一顿。
唐稚晕过去之前,是这么说的:“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吧。”
贺长生闻言,用力挥出一拳。
唐稚再醒来的时候,独自一人躺在后山的草坪上,草长莺飞,阳光明媚。
他惊然发现,自己这次晕过去,居然没有做噩梦。
唐稚跑下后山,遇到了二师兄夏春冬。
夏春冬发现唐稚一身是伤,同时发现,他身上的梦魇咒消失了。
贺长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知道。
那之后,原本一向冷淡、警惕的唐稚,变成了贺长生的抖m。
故事听到这里,林见嘴角一抽搐,问:“这段过去是四师兄自己交代的?”
方景新点头。
“他本来就是受虐狂,绝对不是因为大师兄的原因。”林见肯定。
“哈哈。”方景新笑了笑,然后品味着这三个字,“大师兄。”
贺长生来到伏羲院的时间太久了,方景新是时候给予他一个身份。
最简单的当然就是收他为弟子。
唐稚明白方景新的意向,天天在贺长生的身旁打转,告诉他,以后你成为我的师弟,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贺长生闻言,沉吟不语,蹙眉思考。
嘶。
不多日,天上电闪雷鸣,暴雨不止。
方景新的到了消息,有人见石东临去到了深渊之下,那之后,附近连天打雷下雨。
“这个征兆,是凶兽出世。”贺长生告诉方景新,“凶兽一脱离深渊,上天就会用雷电威慑他们。”
雷电和暴雨连续五天,然后停下来了。
“你的那个弟子是无命格的人?”贺长生问方景新。
方景新说起石东临,仍旧是悲伤,他说:“是的。”
“自从几百年前,曾经的凶兽司马静出逃后,可以存在在这个世间上的凶兽只有一个办法存在在这个世间,那就是依附在无命格的人身上。你的弟子和凶兽做了交易。”
方景新闻言,沉默不语,然后拿着剑,去到了后山。
他差点把伏羲院的一座后山给移平了。
方景新痛心的不是石东临和凶兽扯上了关系,而是他一步步做决定,沦落到此。
他给的名字,他给的身份,他给的期盼。
就像是被风吹走的云一样,消散不再回来。
在他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无法流泪,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的时候,贺长生在高处坐着,撑着脸看他。
“是我让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方景新嘲笑自己。
“什么叫做意义?”贺长生问他,语气如天真孩童。
“意义?”方景新松开力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天空,“我原本给他取的名字,给他伏羲院大弟子的身份,这一切,都是在期待他有一天可以撑起伏羲院,完成关闭深渊的任务。他本来应该是一个伟大又勇敢的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他不是坚定不移的石头,也没有那个魄力直视沧海。是我选错,是我做错,害了他,也愤怒于辜负我的他。”
“我知道,伏羲院的大弟子大都会成为下一任掌门。”
“对。”
方景新把太多的意义都堆积在石东临的身上。
如今,物极必反。
“意义不过是凡人赋予一样东西、一样事物、一个人身上的东西。”贺长生说,“本身并没有意义。”
方景新惨笑。
“你不信我所说的?”贺长生问他。
方景新看着他,没有应话。
贺长生从小山坡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方景新的面前。
“你想收我为徒弟?”贺长生问他。
方景新点头。
“那就把伏羲院大弟子的身份给我吧。”贺长生说。
方景新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的,你想要大弟子做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做。你既然觉得你的大弟子这个身份对你是有意义的,那么就给我吧,我来证明,这一切本来就无意义,过去只是你的期盼赋予的东西。”贺长生说,“而且我得到了大弟子的身份,方便我以后行事,实现你我之间的诺言。”
方景新睁大眼睛,仰头看着贺长生,半天没有办法说话,最后,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点头了。
风沙吹过。
贺长生用这种方式,宽慰了方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