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惊扰邪神 请勿惊扰邪神 第117章
作者:乌珑白桃
司青玄粗略地往人群里扫了两眼就知道,在场没有一个是能打的,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他手里握着刀, 面无表情地直接走进了雀鸳馆。在他人眼中,他就像是一只逐渐靠近羊群的野兽。
“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动手!”之前那个穿着旗袍的男人追上来拉住司青玄的衣角,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画着的眼线就已经花了,看起来极为狼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 但午夜马上就要到了, 狱主的选拔还要继续——如果你扰乱了选拔进程,就会引来那些在天上看守着我们的怪物!到时候,不仅是你, 连整个雀鸳馆的人都会遭殃!”
“我刚才就觉得有些蹊跷。”司青玄笑着俯视对方, 说道, “刚才我一路走过来, 街道上怪物肆虐,不断有人死去, 但你们这里却是歌舞升平, 安静地很。”
男人咬着牙,冷汗涔涔。
“原来,那些怪物不会攻击雀鸳馆?”司青玄说道。
“那是在我们听话的前提下!”男人的声音像是一根紧绷的弦, 眼神里充满了怨愤和不安, “一旦我们这里出了乱子, 让选拔仪式无法正常继续,那雀鸳馆就完了!”
司青玄:“为什么一定要保证选拔进程正常进行?”他又扫视了一眼大厅里想要冲上来制止他、却又顾忌他手里那把刀的人们,“你们不知道,淫.邪狱主的选拔完成之后,所有人都会死吗?”
“知道又怎么样?乖乖配合,我们还能在极乐里迎来终结;如果反抗,我们只会生不如死!”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司青玄听到这里微微挑眉,转过身来,单脚屈膝蹲下,用刀尖挑起那个男人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道:“生不如死?怎么个生不如死法?我看那些被怪物杀死的人都死的很干脆,他们的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怪物没有智商,学不会折磨你们。怎么就叫生不如死呢?”
司青玄的语气淡漠,没有任何起伏,他用最平静的语调和面前的人讨论着残忍的生死,看起来就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的这副做派激起了一些人的愤怒,但被他质问的年轻男人却愣住了。他双眼有些空洞,开始喃喃自语:“是啊,生不如死,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这是幻境强加给这些人的概念。
幻境给他们灌输的概念是【死亡并不可怕】,因为他们都知道,狱主选拔结束后他们的生命也将迎来终点。如果满心惦记着生死,根本无法激起他们心中关于“淫.邪”的欲望,选拔也就无法完美地继续下去。于是,幻境刻意弱化了他们对死亡的恐惧。
第二个被输送的概念,【配合选拔仪式、成为狱主的,能得到永恒的荣耀;而拒不配合、或是扰乱选拔仪式的,则会被神惩罚,生不如死】。这无疑提高了人们的服从性和配合度。但这概念里提到的“生不如死”却太宽泛了,没有明确的定义。
稍稍往深里去思考这些粗糙的、异常的概念,就会感受到巨大的违和感,从而引起逻辑崩坏。
司青玄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先是双眼失神,随后忽然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呼痛一边痉挛。大约五秒后,他又忽然睁开眼睛,满脸痛苦地说:“生不如死就是生不如死!就是……躯体由内而外被撕裂,灵魂被架在行刑架上炙烤无数年!”
司青玄“哦”了一声。
这是幻境在司青玄的质疑之下开始“打补丁”了。
果然,在补上“生不如死”这个概念之后,在场的人们脸色就变了:他们看向司青玄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似乎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司青玄撕个粉碎。
人群忽然变得躁动起来。
但司青玄无意把时间浪费在杀人上。
他收起刀,笑着说道:“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的话……倒不如去街上看看。”
男人:“去看什么?”
司青玄:“看那些怪物的尸体。”
男人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你杀了那些怪物?”
“完蛋了,完蛋了……神会降罪我们的!会降罪我们的——”
“冷静点。”司青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神没有说,不许杀死那些怪物吧?”
男人瞳孔微颤,虽然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是没有。”
“神只是想要你们完成选拔仪式。”司青玄开始循循善诱道,“对不对?”
男人:“是的。所以你不能捣乱——”
“谁说我要捣乱?我是来参加选拔的。”司青玄眨了眨眼,完全就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可是花魁的前三席已经定了!”男人说道。
“那就把他们统统赶出雀鸳馆。”司青玄收起了温和的表情,语气里渗出十足的寒意来,他的阴晴不定让四周的人都不禁有些惧怕地退后两步,“谁敢不照着我说的话做……我现在就能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诡异的黑色火焰在司青玄身侧流淌,鬼哭鸫从虚空的火圈里探出脑袋来。
“怪物……!这又是一只怪物!”
“救命!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宁愿滚回街上去,至少那里已经没有怪物了……”
少部分人在看见鬼哭鸫出现的瞬间就想逃命。
“站住。”司青玄的视线轻飘飘地瞟向了他们,“谁敢逃,我就先杀谁。”
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人们瞬间住了脚。
“只要好好配合我,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过分的事。”司青玄挥了挥手,让鬼哭鸫维持着原形蹲在一边,而他则几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桌子边上,不慌不忙地坐下,说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做狱主。杀光你们,让这里只剩我一个,我自然就是狱主了——只是这种方法太累人,我不乐意做。”
“所以,别惹急我。”司青玄随手把桌上的茶盏举到面前,轻轻嗅了嗅,然后一脸嫌弃地把盖子扣了回去,说道,“安分一点,我就放过你们。”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来个人,跟我讲解一下选拔仪式的流程,咱们争取一遍过,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司青玄随便从人群里指了个人——对方并不愿意配合,于是鬼哭鸫用自己的喙直接把人给叼过来了。那人脸色一白,差点当场昏过去。等他发现鬼哭鸫并没有吃掉他的意思,这才缓过神,忙不迭开始跟司青玄讲解狱主选拔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今晚之前,雀鸳馆的十大花魁自由揽客,流动排名。而今晚就是决定前三位排名的最后时机。前三名确定之后,再举行一场“压轴竞演”,让三名魁首带上伴侣在公开场合进行“现场表演”,由所有人投花票选出最后的狱主。
而花票,则是这里所有人安身立命的本钱。淫.邪地狱的规则是,睡过一个人,可以获得一张花票。花票越多,也就代表这个人越抢手。
在最后的竞争里,魁首们是禁止把自己的花票投给自己的。他们只能吸引别人为他们献上花票。
司青玄听完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知道这个异空间的规则很变态……但没想到会这么变态!
跟司青玄讲解规则的那人看司青玄陷入了沉思,还以为司青玄是真心想要加入狱主的选拔,于是想了想,轻声建议道:“其实,您真的没什么希望在竞演里胜出……表演嘛,这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排名前三的花魁们资历和经验都是最深的,他们的表演也会优先吸引到平时就支持他们的那些人。所以,虽说是现场投票、公平竞争,可这拼的也是人脉嘛……”
司青玄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要参加竞演了?”
对面的人:“啊?您不参加?”
司青玄皮笑肉不笑地抽出刀来:“怎么才能让那些花魁都失去选拔资格?”
“把、把他们赶出雀鸳馆就好了。‘花魁’必须住在雀鸳馆里,离开就等于直接失去资格。”
司青玄点了点头,伸手把刀抛给对方。那人慌慌张张地接刀,然后就听见司青玄说:“就你了,帮我把那些花魁全都撵出去。”
在场的人:“……”
“还有你们。”司青玄的视线化作凛冽的眼刀,把人群剐了一遍,“到时候,记得把你们身上所有的花票都投给我。”
在场所有人:“…………”
在场的其实大多都不是花魁,他们注定和狱主的位置无缘。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司青玄风轻云淡地下着死令,他们心中却隐隐地涌现出不甘与愤懑的情绪——这种情绪很淡,却不是之前那种想要杀了司青玄的恨意。
“他凭什么不让我们看竞演啊?”
“就是,我还准备把花票投给问我喜欢的人呢!呜呜呜,我盼着这场竞演好久了……”
司青玄听力超群,听见这些抱怨,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失了智的人类吗,真是开了眼了!
第122章
雀鸳馆内。
所有人按照男女排成两排, 整整齐齐地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把大厅的两侧几乎挤满了。
但没有人敢往中间走。
因为中间坐着一尊杀神。
雀鸳馆的整体色调是暗红色的,暧昧的灯光激起人心底的火热和躁动。而在大厅的正中, 银发青年坐在有些古旧的中式椅上,手边摆着青色的茶盏,身上有种霜雪般的傲慢和冷彻。他像皇帝一样注视着雀鸳馆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有任何人敢触碰到他的忌讳, 他就会一刀把在场的风月彻底杀尽。
可怕。
淫.邪狱里怎么会来这样的人?
人们纷纷露出绝望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而司青玄则冷笑着看着这群人,觉得它们就像是一排排爬上悬崖准备跳崖找死的企鹅。
几分钟前, 司青玄把自己手里的刀给了一个年轻人, 让他去把雀鸳馆里排名前十的花魁全都轰出来。
几分钟过去了, 楼上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似乎是一楼的骚动还不足以扰乱楼上那神秘的、旖旎的世界。
司青玄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了。
“咳咳, 那个,楼上的花魁都是有专人保护的,所以,想把他们都带出来, 可能要费点时间。”一个胆子大的凑到司青玄面前来, 揣摩着司青玄的脸色,有些忐忑地说道,“尤其是排名前三的那几个魁首……他们离狱主的位置就一步之遥了,现在要他们放弃, 他们恐怕也很难答应——”
司青玄盯着那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给了蹲在远处的鬼哭鸫一个手势,让它上楼逮人。
鬼哭鸫唳鸣一声, 马上照办。
鬼哭鸫的效率非常高。它刚爬上二楼没多久, 二楼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喧闹声。
乖乖站成两排、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们:“……”
这动静也太耳熟了。之前他们不就是这样么?
他们在心里感叹着花魁们的不识趣。
很快, 位列于整个淫.邪狱最顶端的十个花魁都被鬼哭鸫跟押送犯人似的扯了下来, 个个花容失色,问题还衣衫不整。
司青玄有被辣到眼睛。
但他也能理解,这个时间段,花魁们肯定是在努力营业赚花票呢。
雀鸳楼很高,据说越是排名靠前的花魁越住在高的地方。所以花魁们被赶下楼的顺序也有先后之分。
最后出场的,据说目前最有希望成为狱主的人,排名第一的传奇花魁——
对方是被鬼哭鸫揪着衣服硬拽下来的。
“干嘛,干嘛呀,你放开我!我的裤子要掉了!……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言灵对你不起作用,你不是诡异生物吗?!”
司青玄:“……”
他有些惊讶地挑眉,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看一眼。
只见一个披着红色长袍的少年扒着楼梯边上的柱子,正在奋力挣扎着。他胸前的衣带已经散乱,如果按照正常的姿势站着,那必定要走光。他紧贴着柱子遮掩自己的身体,身后却有一只虎视眈眈的鬼哭鸫在用力地拽他的腰带——
这不是束宴吗?
他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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