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惊扰邪神 请勿惊扰邪神 第17章

作者:乌珑白桃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司青玄愣了半秒,用剩下来的半秒往还在挣扎的小少爷嘴里塞了一大块布料,然后把他丢进柜子里、锁上了柜门。

  于是,统共一秒后,他就恢复了神色淡定的模样,向窗外略略投去一瞥——

  夜幕寂静,只有丝制的窗帘微微摇摆着。

  【他现在就在窗户外边儿扒着,偷窥咱们呢。】

  【哼,亏我还以为他是个正经人呢,没想到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的,私下里居然也这么不讲究!白天第一次见面,哦不,算起来应该是第二次——晚上就来扒人家小男孩窗户了!简直不守夫道、不讲男德!】

  司青玄:我看你是不知所谓!

  他把看似聒噪实则兴奋至极的系统给掐断,系统像有预感似的,在被掐断前轻轻地“嘤”了一声,嘤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欲语还羞,惹得司青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司青玄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哐”地一声把窗户给推开,扭头就看见了踩在外墙上、正准备扒窗户的照临。

  忽然打了照面的两个人:“......”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他们。

  一阵夜风打着旋儿吹过,司青玄仿佛被惊醒似的,刚开口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哟,这位侦探先生,大晚上的挺闲的啊,来扒人家窗户?”

  说照临对小少爷的壳子见色起意,司青玄是不相信的,因为司青玄自身的外貌绝不逊于他现在披着的这个马甲。照临和他谈过恋爱,不可能对小少爷这样的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怎么,是想在城堡里探听到更多的情报吗?”司青玄说,“那我只能说——你来错了地方。”

  “我没有来错地方,也不是来探听情报的。”照临一手扶住窗棂,踩在了窗台上,如一只灵巧的鸟般落在司青玄面前,俯下身,双眼注视着司青玄的眼睛,“我就是来找你的。”

  司青玄:“......”

  司青玄眉尖一挑,脸上的笑容不变,实则心头的那把火越烧越旺:“什么意思?你喜欢我?”

  司青玄发誓,这个男人要是敢说出什么“你长的很像我前男友”这种欠扁的台词,他就直接把人从窗台上踹下去。

  ......但,他开口说的话里要是半点没有提及司青玄,司青玄也不会开心。

  好好考虑,前男友先生,你的性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司青玄抬头,隔着一层虚幻的假面,等着看照临会说出什么话来。

  黑发黑眼的男人眼神灼灼地盯着他,面容如古刀般孤寒华美,但之前一直保持着的那股距离感却悄悄不见了——像是死寂的潭水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连一点涟漪都是足够动人心魄的。

  他开口,嗓音有些许低哑:

  “......你,叫什么名字?”

  ......

  时光刹那间又回到了他们高二的时候。

  那年,校霸暗恋的女孩儿向司青玄表白了。从此,司青玄无趣的校园生活就变得鸡飞狗跳了起来。在经受了多天的骚扰之后,司青玄忍无可忍,准备动手反击:他听说校霸常翻墙偷溜出学校逃课,于是某天,他也专门翘了自习课,左手一本五三,右手一根带刺的木棍,吊儿郎当地坐在学校后门的高墙上守株待兔,打算等校霸出现的时候和对方来一场一对一的真人快打。

  司青玄小时候系统学习过击剑和跆拳道——只是他长得清俊斯文,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富二代。实际上,打个中二期没过的校霸而已,他会输那才叫奇怪。人家说不定还要骂他一声“扮猪吃虎、不讲武德”。

  但是司青玄从下午等到天都快黑了,也没等来校霸,却等来了提着扫帚来做值日的照临。

  照临看着坐在墙上的司青玄,一开始也以为他就是那个名震整个一中的校霸。他一眼看到了司青玄手里红艳艳的五三,还在心里犯嘀咕:这是什么人类高质量校霸,放着好好的自习课不上,爬到墙上去刷题?

  是觉得墙上的空气更好,还是觉得踩在校规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的刺激感能提升大脑的思维能力?

  直到照临隐约看见对方手边放着的一根粗壮的木棍,才知道,这人八成是等着约架的。

  出于一个好学生的自觉,照临抬头说了一声:“同学,放学时间到了,你该回家了。”

  墙上的人“嗯”了一声,五三遮住了脸,似乎没听进去他在说些什么。

  照临:“......”

  照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扫帚放在一边,三两下扒上墙头,说道:“我说——”

  司青玄扭头,半张脸从书封后面露了出来。他像是混血儿,澄蓝色的瞳膜似波光粼粼的浅海,有着让人失语的魔力。

  司青玄:“?”

  司青玄似乎没察觉到有人离自己这么近,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照临向前俯身拉住他,直到他坐稳了这才放手,说了句:“小心。”

  司青玄松了口气,回头跟照临道谢。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司青玄后知后觉地问道。

  “......”照临顶着对方的视线,硬是把自己之前心里酝酿好的说辞重复了一遍,“放学时间到了,你再等也不会有人来的。还有,你既然有心学习,以后就不要再继续再触犯校规。即使你现在的学习成绩不够理想,但你还有希望——”

  照临那张脸,看起来就又冷又不愿意多管闲事。此刻的他却像个老妈子一样,绞尽脑汁让自己的说教听起来更温和、更容易被叛逆期的孩子接受。

  真是好笑又好玩儿。

  司青玄顿时玩心大起。他没见识过几个校霸,不知道校霸平常是什么样的,但纨绔他可见多了:“你管我?学校的图书馆都是我家捐的。只要我愿意,我家能把这个学校从里到外都给翻新一遍——你觉得他们会开除我吗?你觉得我触犯校规,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照临皱起了眉。

  他皱眉的时候,周身的低气压就更明显了。

  “算我多管闲事。”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几句话也只是浪费时间。

  说完,照临转身就走,却被司青玄给拉住了衬衫的衣摆。

  “别走的那么快嘛。”懒散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像是猫猫用牙尖咬住人的指头撒娇,有点痛,又让人不舍得责备他,“唉,你叫什么名字呀,哪个班的?”

  ......

  时光流转。

  照临又来扒司青玄的墙头。

  但他们已经调换了角色——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的,急切地想要留住对方的,已经不是司青玄了。

  这时,零点的钟声再次来临。

  司青玄低头,眼中的情绪隐藏在浓密的睫毛之下。

  他知道,照临是刻意以这句话来试探他。其实他不应该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如果他不想被人看出他就是“司青玄”的话。

  但最终,心底已经沸腾的酸楚和怨恨还是像岩浆一样肆意流淌,几乎灼伤了他的喉管。

  司青玄抬头,露出此生最难看的一个微笑,踩上窗台,一个标准的回旋踢,像甩狗皮膏药那样把对方踹到了一旁的瓦片上。

  “你果然还是给爷死吧。”司青玄说道,“比较解气。”

第18章

  【大祭司,您真的想让他死的话,那还得把他踹的更远一些哦。】系统慢悠悠地出声道。

  司青玄面无表情,哐啷一下关上窗户,连个眼神都不再给窗外的那个人。

  午夜来临,房间里的钟声再次开始“铛铛”地回荡着。虽然司青玄之前已经处理掉了几个,但剩下的挂钟还在兢兢业业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清脆响亮的金属敲击声此起彼伏地鸣叫着,吵得人大脑一阵阵发懵。

  司青玄正烦着呢,被这钟声一吵更是烦的要命,瞬间开了“天赋·裁决”,精准地把那些挂钟统统劈了个粉碎。

  【大祭司,您进步了!现在您对‘裁决’天赋的掌控力越来越高了——欸别别别,您别禁言我!我已经夸完了,这就闭嘴了!】

  系统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司青玄扭头,瞥了已经紧闭的窗户一眼。

  现在已经到了城堡的“宵禁”时间,作为客人的“咨询侦探”们都必须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之前司青玄已经给出了警告,想必觉醒者们不会不当回事。而照临作为队伍的一员,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就算他再想留在司青玄这里,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还没摸清这座古堡的规则:万一规则施行连坐机制,一个侦探没有及时回到房间,所有侦探都要受到惩罚呢?

  照临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想通这些之后,司青玄确定照临暂时不会再来扒他的窗户,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您还好吗,大祭司?】

  “我很好。”司青玄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好的不能再好了。”

  【看来觉醒者们已经开始调查这栋古堡了。他们可真是着急。】

  “毕竟,他们团队中已经有一个人开始被幻境污染了。他们不急不行。”

  司青玄微微低垂着眼眸,伸出了右手,空中缓缓浮现出一圈银色的不知名符文,围绕着他的手心快速地旋转着。

  几秒后,黑色的火焰腾空而起。一只黑色的巨鸟从火焰中心钻了出来,宛如凤凰涅槃。

  天赋·驭鬼。

  司青玄召唤了目前他手里唯一的诡异生物,鬼哭鸫。

  【您之前不是还嫌弃人家丑吗,现在怎么又召唤人家了?这就叫‘真香’对不对?】

  司青玄无意去纠正系统越跑越偏的用词。他微微抬起手臂,黑色的巨鸟便温驯地落在了他手腕上,睁着眼睛等待命令,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任何嘶鸣。

  司青玄沉思了片刻,把鬼哭鸫的形态调整成一只普通的乌鸦,然后打开窗,让它飞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栋古堡里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司青玄倚靠在窗边,脸颊被黯淡的暖色灯光涂亮,眼神却是冰冷的。

  空灵而苍白的月光从天空中投射下来,照亮不远处那片瘦骨嶙峋的黑色树林。

  ......

  事实证明,午夜零点必须回到房间里的忠告是无比正确的。

  西班牙觉醒者多明戈穿梭在黑色的树林间,寻找着可以隐蔽身形的地点。这片树林像是被火烧过似的,从高大的树干到较矮一些的灌木丛,到处是光秃秃的一片,他只能躲藏在树木的阴影之中。

  可惜他运气不好。

  一阵微风吹过,乌云轻移,惨白的月光浇头而下,把树林里大半的阴影都驱散了。

  多明戈无处可避。

  而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女人。

  她低着头,脖颈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垂落下来,皮肤是毫无生气的青白色。肩部以下穿着的是一件灰色的宽大衬裙,裙摆上沾满了腐叶和泥土。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踏足的地方,正落下几只细小的白色蛆虫。

  忽然,她抬起了头——

  “呃......啊......”

  一声似乎是从破旧风箱中挤出来的长啸,月光照亮了她半张腐烂的脸。

  多明戈只瞥了一眼,快速地躲进一片阴影里。

  他只是去调查那个女仆自缢的现场,没想到却恰好观赏到了这位女士“自缢”的全过程——开始,多明戈站的远,只看到一道灰色的人影凑近某棵高大的枯树,从树上垂落下来一条带绳结的粗麻绳,吊住那个人的脖子就蹭的一下往上拉。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人就被扭断了脖子,像个棉花娃娃一样被挂在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