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只想逃 大师兄只想逃 第54章
作者:万紫千红
她哪是这个意思……
红菱气的磨牙,玉衡这犟硬性子,莫说殷冥,她也想给他腿打折,叫他安分躺在床上。
……
那日,殷渊从玉衡处出来,又寻到那房破屋。坐在阶前,从晌午坐到日沉。
倒也无人来扰他。
他殿中这些日子来了个“伴儿”。
无其他用处,却能打扮成他的模样钻在床上,有外人来便装的凶狠,道一声“滚”。
倒是省了好些事,不会有人再来扰他。
月色朦起,殷渊听着院中有了声响,抬头又见着那人。
九婴笑道:“小东西,今日又来找仙子?”
殷渊点头。
如此冷夜,九婴还开了扇摇了两下,开口颇有些玩味儿:“今日何事?”
殷渊从怀中掏出方破布给他。
九婴:“呦,今日可真不得了,还有情诗?”
九婴捏住破布一角,抖开瞥了一眼。上头字迹歪扭,仔细才能瞧出写了什么东西。
九婴:“……”
夜色之下,九婴笑意愈浓,嘴角勾如弯刃。
“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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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谁不想强迫身娇体软又二货的大美人呢!
第六十六章
九婴捏着块破布瞧,又想起那日见过的那个瞎人,眼中黑深,幽光烁烁,低声道:“有趣,有趣。”
九婴将块破布折了几下,揣入怀中。
四下无人,唯屋中那两个血字,腥光闪闪。
“回去你同他讲,那日,我定……”九婴心思微动,忽而露齿一笑:
“等他。”
殷渊向来不喜欢眼前这人,今日亦是如此。
这百年中,殷渊也见过他几次,回回都躲得远。
这人哪像不凡仙子,倒像个痴癫恶鬼。
殷渊心道:爹爹果真眼睛不好。
……
红菱终还是磨不过玉衡,扶人出屋,在外头转了两遭。
三步一绊,五步一栽,若非红菱扶着,早就摔地上了。
几步路,红菱走的比正主还累,还要东张西望,生怕遇着什么不该遇着的人。
红菱:“转了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玉衡摇头:“你先回去,我再转转。”
“……”
红菱闷气难疏。
她必不可能扔下玉衡一个,他盲着眼,殿中也不熟悉,磕着碰着都是麻烦。
玉衡还要轰她,颇有几分心躁:“你先回去吧……”
红菱冷硬道:“陛下让我看管你,你若不想我陪,那便叫陛下来陪……”
“……”
玉衡一个哆嗦,不说话了。
红菱陪玉衡转了小半柱香,一步一搀,半分都不懈怠。
直走到玉衡关节隐痛,人都咧了嘴。红菱见玉衡脸色不对,忙道:“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玉衡摇头,道:“不,屋里味浑,外头风清,我在外头坐坐。”
红菱:“好。”
他们二人在外头走到个亭角,此处静蔽,红菱多少安心。
玉衡心中大苦:这都过了百年,红菱伺候人,还是如此,从不偷懒,他想找机会溜出去,还真没什么机会。
玉衡坐了些时。
夜中风寒,却也清净,凛风吹散玉衡几日来的混沌。
玉衡心中明白,就算十日之后一切顺利,他侥幸逃脱,终究也是要回来。他的命不知何时已比草还贱,早就沦为乾元掌心里的玩意儿。
先不说蓬莱,就说一个逍遥仙,就已在他颈上拴了绳镣。
他竭尽所能,不过是想送百花仙走。哪怕不能同她行万里路,百千里路也好。
把她安顿好,仙寿漫长,总有一天,仙子能忘了他。
玉衡正胡思乱想,外头竟下起冰雨。
这个时候,雪凝不成,雨又凉的很,落在玉衡面颊间,人打了个颤。
玉衡手往外伸,却有几分稚气的高兴:“落雨了。”
红菱冷的直抖,搓手跺脚,见玉衡往外伸手,“啪”的将他手拍回去,道:“做什么?嫌自己身子太好?!”
“嘶……”玉衡抽了口气。
几日前,他在九婴身下掀翻了指甲,淋淋血口,如今灵药补着,已长出半片新甲。
玉衡打小自愈和忍耐力超出常人,若非如此,当年在栖凤殿中,三个乾元这般轮流折腾,一月中二十几日都应付乾元的情期,是谁也都早就被草没了命。
红菱这么一下,震了他手上伤口,玉衡脸色微白。
玉衡委屈,却要犟道:“不过几滴雨水罢了……”
红菱怒怼:“你如今什么废物身子,自己还不清楚?”
玉衡:“……”
红菱这话,完全是口无遮拦,脱口而出,玉衡身形一僵,红菱这才意识到,这话伤人。
曾经的玉衡仙君年少有为,灵修大成,一剑挑翻巨灵神,最瞧不起那些不思上进,得过且过的庸人废物。
可如今……
红菱心口发疼,正要解释,却听玉衡笑了一声:“废物才好,早些死了,倒也清净。”
这话倒是当真。
他如今这样,一个殷冥已经应付不来,若他再回栖凤殿,仍如以前那样,肯定熬不过一夜。
红菱想扇自己嘴,她咬紧牙,给玉衡紧了紧衣裳:“胡言乱语。”
“方才是我乱说,你在这稍稍等我,我回去拿伞过来,这雨浇在身上,太冷。”
玉衡点头。
红菱脚步声远了。
玉衡并未乱跑,此处离他住处并算不上远,红菱回来,用不了多久。更何况……自打雨起,他断臼的膝骨便疼的厉害。
他走不动了。
玉衡盲眼在此处静坐,身上忽的一轻,被人揪住衣襟拎起,耳边冷风凌冽,冰雨侵袭,等再落地,便不知在哪了。
那人松手,玉衡衣衫尽湿,腿上发软,踉跄两步,刚好手边有处墙柱,才未跪下。
玉衡皱眉:“是谁?”
来人未答,脚步声围绕玉衡转了两圈,玉衡听他道:“玉衡仙君。”
这般称谓,叫玉衡心下一抖,他静了片刻,才松出口气道:“哦,是你。”
“你知道我是谁?”
玉衡揉揉酸胀的灵府,道:“瑶池边的那株铃兰嘛。”
铃兰脸色微变,眼中恶光一闪而过,随即,走到玉衡身边,道:“你没死。”
这话落得淡淡,其中夹了几分犹疑,唯独未听出半分欣喜。
铃兰:“你怎会在此?”
玉衡反问:“那你呢?”
方才,玉衡被他揪来,碰到他身上衣裳,那缎子他熟悉,一匹千金,虽薄如蝉翼,却触手生温,寒冬腊月也不必厚裳。
玉衡之所以熟他,也并非他常用,而是天界那件被他抢来的霓裳袍,便用的是这料子。
铃兰:“想来,便来了。”
玉衡微微一愣。
这株仙草,如今说话,可与那日瑶池边上大不相同,到似乎……真有几分玉衡早些时候的跋扈。
玉衡一愣,随即忍不住扶额,十分汗颜:他原来的时候,就是这般不招人待见么?
夜中风寒,玉衡紧了紧衣裳,道:“你有了灵丹,为何不好生修炼,非要入这凡俗?”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铃兰就变了脸色。
玉衡这颗灵丹,就算给了旁人,又用心头血温滋,但其中灵能,根本不是铃兰这等俗身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