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定 明天一定 第16章
作者:叨叨捞
任启东愤然把吹风机放回支架上,本来几乎要摔,但因为很贵,及时收住了力道。
他来不及换衣服,下半身围着条浴巾就去了,外卖员极不耐烦地抱怨怎么那么久不开门。任启东连连道歉,接过外卖回身,大步流星,把外卖盒摔在蓝溱跟前:“下回再这样,你什么都别想吃了!”
蓝溱摘下一只耳机坐起来,瞄了着装清凉的任启东一眼,小声嘟囔:“不守男德。”
“你他妈别逼我揍你!”任启东忍无可忍。
蓝溱审时度势,把“别说脏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单手解开外卖包装,另一只手拿遥控开了电视,找节目看。
任启东回浴室继续吹头发,弄得干爽利落的出来,蓝溱又使唤他去冰箱里拿两罐啤酒。任启东也骂不动了,心如止水地照做,顺便还把拉环给他扯开了。
蓝溱仰头吨吨吨喝了一大口,舒适地哈气,看着任启东说:“你点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任启东扫了一眼,那分量对一个吃过饭的人来说,确实过于充裕了。他闻见味,馋虫也被勾了出来。之前那顿,他也没吃过瘾,老板买单他不好意思多加,就也坐下,吃起第二轮了。
他和蓝溱不碰杯,各吃各的,偶尔就电视内容说上一两句。
蓝溱把鱿鱼须咬走,乐在其中地嚼啊嚼,余下的身体部分就放回去了。任启东默默地拿起来,感觉自己在吃剩饭,嗟来之食。可明明是他付的钱。
啤酒越喝越多,空罐倒了一桌,蓝溱小孩子心性上来,叠起杯塔。最底下是四个,接着三个,两个,他催任启东快喝,还差最顶尖的一个。
任启东打了个酒嗝,脸上红扑扑的,昂首一饮而尽,用力把捏扁的空罐砸过去。
易拉罐前仆后继滚到地上,蓝溱辛苦努力的成果打水漂了。
气恼的蓝溱理智尽失,以卵击石,扑到任启东身上与他扭打起来,轻易被任启东反制,压在沙发上。俩人都浸染了些醉意,朦胧暧昧的气息在深夜催化。
那句话怎么说的,酒足饭饱思什么。
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蓝溱拍打着任启东的背:“唔,去洗澡,都是烧烤味。”
任启东:“我洗过了。”
蓝溱没好气:“刚你没吃啊,你自己闻不见吗。”
任启东有些窘地爬起来:“哦,我以为是你嘴里的味呢。”
为了节约时间,俩人一起站在淋浴头下刷牙。任启东倒想就地解决,蓝溱不肯,他嫌站着累。迁就这个体力不佳还硬要当一的,任启东再次感叹时运不济。
滚到了床上,任启东难耐地四处抚摸,柔声道:“溱溱,溱溱,就让我抱一次吧。”
“哪个鬼是你的真真啊。”蓝溱不愿意地挡着。
“你知道我在叫谁。”任启东越亲越往下。
“啊——”蓝溱挣扎着挺身,奈何任启东双手擒着不松,他试了几次都像咸鱼打挺,落回水底。
蓝溱气得簌簌地发抖,抬起膝盖猛顶一脚,逼得任启东从他身上退开。
任启东胸口遭受突如其来的一击,一时失控也还手了,捏着蓝溱两个手腕摔回床单上:“蓝溱!你别太过分了!”
蓝溱毫无惧色地回吼:“你过分我过分啊任启东,你当初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吗?!”
哪有这样的,这么多年那么多次,一次例外都没有过,好说歹说,好求歹求。蓝溱还在嚷着什么,任启东酒劲上来,什么都管不了,只狠狠啃咬那张口出伤人的嘴。
蓝溱抖得越来越厉害,俩人真刀真枪地你来我往,一个来势汹汹地进攻,另一个拼命想逃脱。
“任启东!”蓝溱以微弱的力气拳打脚踢,逮着任启东的肩膀狠咬一口,尝到血腥味,又一下子松了嘴。
任启东停下动作,侧过脸低头去看自己的肩,揉着牙印,啧了一声。他又去看蓝溱,盛怒的双眼中泛着委屈的泪光,实在我见犹怜。
任启东只能缴械投降,醉意也散了个七七八八,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溱……我喝多了,我去醒醒酒。”
他逃出卧室,冲进浴室浇了一脖子凉水,冷静下来。再回去,卧室门已经关上了,反锁着。
任启东自认罪有应得,趴沙发睡了。
蓝溱独自生着闷气,在备忘录里记下任启东的所作所为,时间地点经过,紧挨着上一条“夜不归宿出去鬼混”。
长年累月,左上角的字数统计显示已经破万了,一条一条都是任启东惹他不开心的事。
要是哪一天吵架时,任启东说出我什么时候这样那样对待过你了,蓝溱很容易就能翻出那条记录,作为佐证。
但迄今为止,都没派上用场。
蓝溱滑到最上方,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他们第一次约会,任启东就绊了他一脚,导致他差点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摔个大屁墩,又趁机扶他的腰吃他豆腐。
蓝溱一条条看下去,一幕幕的记忆随之唤醒。
这人,可真够坏的!
左等右等,任启东还是没有回来,更遑论敲门认错。蓝溱假装去上厕所,路过客厅看见任启东呼呼大睡,头顶的灯亮得宛如白昼。
“酒品真差。”
任启东几乎是什么都没穿,蓝溱从卧室里拖出条被子,重重扔到任启东身上。任启东睡得死沉,哼了一声,无意识地把被子抱紧了。
“猪啊你。”
蓝溱凑合着给他摊开盖好,趿着拖鞋往回走。走到卧室门口顿了顿,啪地关掉客厅灯,背后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浪费电。”
任启东的罪名录上又添了三条。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绊的,光顾着偷看漂亮男朋友了,嚼都没嚼咽了半杯珍珠,噎个半死。
第26章 你说过的话就没一句记得
扑通一声,任启东摔下沙发,揉着被茶几撞疼的脚趾瞬间转醒。一部分被子滑到了地上,另一部分堪堪围在腰间。
客厅的窗帘大大敞着,热烈的阳光晒进来,在他所处的区域投下一大片暖意。任启东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九点了。平常,他最晚七八点也自然醒了。
任启东拽着被子坐回沙发上,视线掠过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啤酒罐,回忆渐渐复苏,具体的细节却仍很模糊。
他掀开被子看了看,结合身体前前后后的感觉,应该是没有得逞。那他……
任启东苦思冥想,推断出一个事实:他霸王硬上弓不成,被蓝溱赶出来睡沙发了。
再这么下去,不会有一天,蓝溱还要让他跪搓衣板吧?
那也太没面子了。
任启东站起身,三两下就把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块,摆在沙发靠边的一角,预备好了长期当沙发客。他蹑手蹑脚摸进卧室,尽量避免发出声响,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
蓝溱睡得正鼾,躯体全然掩藏在被褥下,除了脑袋,只露出一个大大的黑色眼罩。任启东没敢亲,带着遗憾出去了。
他一边给自己弄早餐,一边烦恼要怎么哄这个小祖宗。一时色胆包天了点,把蓝溱惹毛了,现在是不让抱也不让亲,越睡越远,恐怕哪天彻底恩断义绝。
任启东给蓝溱做好了四菜一汤,午饭及晚饭的份都绰绰有余,又给叽叽叫唤的松鼠换了新碗,掺了一把面包虫和坚果,收上所有垃圾,下楼做他的每周锻炼去了。
办卡的健身房就在小区内,很近,方便来回。附带出售轻食的窗口,但任启东是传统的中式胃,勉勉强强果了腹。
时钟转过整整一圈,晚上九点了,待了一天的任启东还不是很想走。但他也练不动了。举铁跑步俯卧撑,每个项目都轮过一遍了,过度重复同一动作容易肌肉拉伤,所以他没得选,来到了动感单车区。
放眼望去,全是女生。就他一个肌肉猛男,显得极不合群。除了领头的教练,也是个男的,穿着一套凹凸有致的紧身运动服,激情高亢地喊着口号,鼓励大家伙儿再坚持一下。
配合着几首循环播放的欧美电音流行乐的律动,四十五分钟的课程结束,刹那间,激起一片累瘫的吁声。
任启东坐在椅垫上擦着头顶的汗,领头的教练走到他旁边,伸手拍了他屁股一下,“你这臀肌练的真不错,我都自愧不如了。”
任启东一个激灵弹了起来,那教练见他反应如此大,收回手连连道歉:“抱歉抱歉,原来你不是啊。我就是纯欣赏的角度,很难得见到你这么标准的。”
那名教练扭过腰,又向任启东展示自己的臀部,以非常学术交流的态度向他讨教。任启东实在吃不消,借口上厕所溜了。
健身房配备了更衣室和淋浴间。但不管练到多汗流浃背,任启东一般都是憋回家洗的。这次,破例了。
每个洗澡间也就四五平大小,隔断墙底下是镂空的,稍微侧个角度就能瞥见隔壁人踩在防滑垫上的脚丫子。门是一片毛玻璃,隐约浮动着大概的人形。即便看不清,有时也能听见点别的声音。
这就是任启东不喜欢在健身房洗澡的原因。
太多发情的了。
这也许是偏见,来健身房练肌肉的男性,七八成都是gay。任启东时常被搭讪,一如之前那般,但那些人都没有蓝溱好看,就脸来说。无关爱情的滤镜,把蓝溱塞哪儿都是拔尖的长相。
不过,要是比身材的话,蓝溱就只剩下干瘦了。
任启东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家里那株看似柔柔弱弱实则嚣张跋扈的食人花。
不远的另一边,睡美人蓝溱是下午被冻醒的。
被子大半掉到了地上,他打了个喷嚏,闭着眼睛到处摸,摸到一角使劲拽了上来,滚了一圈卷好。快要再度睡去,忽然心生疑惑,平时任启东不都会帮他掖好的吗,今天人哪儿去了?
蓝溱体感也睡够了,睁开眼看手机,比平时还晚了两小时。但任启东却一次都没来喊过他起床,抓住仅剩的落日余晖晒晒被子。
奇了怪了。
蓝溱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竖起耳朵静静听了一会儿,外边那叫一个万籁俱寂。就算任启东会特意压低音量,这也太过了一点。他有些难以置信,任启东连着两天出去浪?把他一个人丢家里?
怀揣此般质疑,蓝溱大手一挥掀开被子,略过刷牙洗脸的流程,直接先背着手在家里巡视了一圈。他又去看手机,没有任何一条未读消息,除了客户的。
蓝溱垂着眼,编辑好礼貌用语和专业风险分析,一一回复。最后点进任启东的对话框,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口信。
太过分了简直!这人太过分了!
蓝溱来到餐厅,摆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气消了一点,还算某人良心未泯。他一盘一盘端进微波炉里热,等的那两三分钟又不耐烦起来。
果然还是好不爽,任启东太过分了!
撕保鲜膜也很麻烦的好吗,还要他亲自动手。盛饭也很麻烦,饭勺放哪他都找不着。饭也不新鲜,都煮好多久了,闷出一层水汽,米粒蔫巴巴的黏在一起,蓝溱喜欢吃粒粒分明的米饭。更别提那些菜,虽然整体上还是好吃的,但也没那么好吃了。
他讨厌死了一个人对着安静的空气吃饭。
总之,这一天,遭透了。
月上梢头,任启东忐忐忑忑地推开家门,就见蓝溱坐在沙发上。准确来说,是坐在他叠好的被子上,一屁股把羽绒被碾得扁扁的,毫无不适感。
任启东心在滴血,这床鸭绒被他观望了好几个月,每次路过家纺店都要进去摸一摸,最终趁着双十一打折才剁手下的单,平日里一直精心养护。如今,只能默默哀悼那些可怜的鸭子白死了。
任启东自觉先去了餐厅收拾,把剩菜和碗筷撇进洗碗池,拆开刚买的一板酸奶,拿在手中犹豫不决。
蓝溱有每天喝瓶酸奶的习惯,他对乳糖不耐受,喝不了牛奶。
任启东出门前就注意到冰箱里没了,记在备忘录定时提醒。但从健身房回来得太晚,也不知道都这个点了,蓝溱还喝不喝。
任启东深吸一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扒开酸奶盖,把吸管插进去,拿到蓝溱面前讨好地笑了笑,递过去。
蓝溱冷冷地瞄了他两眼,一把夺过哧溜溜地吸。
任启东松了一口气,在蓝溱身旁坐下,想就昨晚的冲动行为道歉,又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
蓝溱接通了游戏机玩卡丁车,堆成山的卡带,他唯独对这款赛车游戏情有独钟。任启东无聊时也玩过,感觉就是:更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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