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毛儿借我薅一下 你的毛儿借我薅一下 第37章
作者:霁桃
第53章 他喜欢男孩子
白尧牵着牧沐儿的手到了楼上,看他没心情洗澡,就给他拿湿毛巾擦了擦身子,哄着让他把牙刷了。
他把牧沐儿塞进被窝,自己却没有上床,仔细给他掖好被角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卧室里的大灯关了,只有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把昏暗的房间照亮了一个小角落。
“尧尧,别走。”牧沐儿的眼睛湿了一点,也没哭,但是眼眶里含着些水汽,微微泛着红。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柔软乖巧的男孩这样带着哭腔的请求,白尧在床边坐下,安抚般地摸摸牧沐儿的手背。
牧沐儿能感觉到白尧今天情绪不好,他知道和自己有点关系,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白尧,抬起眼皮看他没有反对,这才稍稍放下心,讨好般地捏了一下白尧的手掌。
“没事,睡吧,我在。”白尧抬手轻轻覆上他的眼皮,让牧沐儿合眼。
就算是拉着手,牧沐儿还是不满意,把白尧往床上拽了一点,试图让他在自己身边躺下,“一起睡。”
牧沐儿不会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自己憋着,憋着憋着最终也就开心了。他更不会撒娇讨好,说出的话永远都是心里最直白的想法。
“嗯,沐儿睡觉。”白尧轻声哄他。
牧沐儿把他的手拉得很紧,紧到白尧的手指都有些发痛。他好像在害怕自己睡着后醒来,白尧就不在身边了。
过了很久,牧沐儿的呼吸才渐渐变得绵长,浑身放松了下来。白尧没走,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把他额前的一点柔软碎发拂到一边。
他的视线落在男孩发际线那处的一道伤疤,忽然想起了什么。
可没等白尧多想,身后的房间门口的地板响了细微的一声,声音轻到完全可以忽略,但在寂静的房间里还是显得突兀。
白尧没回头。
“随便进别人的家不太礼貌。”他怕吵醒牧沐儿,声音放得很轻,压在了呼吸下。
牧逸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在床上睡熟了的牧沐儿,半晌没有回答,似乎根本没听见。
“对不起。”他许久才答道,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歉意,他没有把视线从牧沐儿身上移开,对白尧说,“不过我想和你聊聊。”
白尧捏了一下牧沐儿的手,小心翼翼地松开,起身出了卧室:“出去说吧。”
牧逸跟在他身后,把门轻声关上。
时间不早了,夏天太阳就算落得晚,也只剩下地平线的那一层浅浅暖光,远处天空已经能看清几颗最明亮的星星。
“喝什么?”白尧问道。
“有波本吗?”
白尧从酒柜里拿了一瓶,去厨房取了两个玻璃杯。
楼上家里的厨房没放冰块,都在楼下冰柜的托盘里,白尧懒得下楼去拿,直接从瓶子把酒液倒进了杯子里。
他只给自己倒了杯水。
等他从厨房出去,牧逸正站在客厅窗前看不远处的海岸。天几乎全黑了,借着一点路灯能看见海水冲刷沙滩时掀起的白浪。
他的背影也显得孤傲冷寂,牧逸是一只海獭精,可气场不输于陆地上的猛兽半分,堪比狮子或者野狼。
白尧在客厅门口顿了一下,冷眼打量这人的样子。
这种硬邦邦的冰坨子怎么会有牧沐儿那么可爱乖巧的弟弟。
“没加冰,凑合着喝吧。”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没等牧逸,直接坐了下来。
牧逸听见声音后才回头,走过来在白尧对面的沙发坐下,却没有碰他放在茶几上的玻璃酒杯。
他先开了口。
“你一个堂堂雪豹精,居然会愿意住在海边。”
白尧没有解释,只是说:“这里人少。”
牧逸身上的气息和牧沐儿几乎一模一样,不知道是因为他们都是海獭精,还是因为两人是亲兄弟。
“都六年了,他变了,但是好像又没变,现在应该到要上大学的年纪了吧。”牧逸低笑,“他……没长高多少,还那样。”
十三岁的牧沐儿和十九岁的牧沐儿差不多高,这多少有点让人心疼。
牧沐儿现在也就一米七的样子,在正常身高之内,但还是偏矮了。牧逸几乎和白尧一样高,按理说牧沐儿也能再高些。
长不高只是因为没发育好。
因为营养不良,因为他经常饿肚子。
在最应该长个子的年龄,他抢不到吃的,本应该圆圆的小海獭却像一只得不到主人宠爱的小狗。
白尧犹豫了一下,没有提起这件事,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义,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更瘦,那么小小的一个,我还以为他十几岁出头。”白尧轻笑一声,“也就像是个海獭宝宝。”
牧逸没说话,但白尧能从他的神情和紧握着酒杯的手指看出他并不好受,就略有些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你去过镇南?”
他敢打赌景晓晴察觉到的海獭气息是牧沐儿的哥哥。
牧逸是没想到白尧会忽然问他这个,愣了两秒,看着白尧的眼神带着些疑惑,“对,桥海镇我都找遍了,从最西边开始找。路上问了几个人,有人说看到你这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我就找了过来。”
其实牧逸在C市的那天就察觉到了牧沐儿,不仅仅是因为海獭精的气息,还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
只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是没看见人。
他等了几天才派人去查,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他无数次以为自己找到了弟弟,但却一次又一次地落入失望。他派的人只查出来白尧和牧沐儿是从桥海镇来的,他们住在哪,没查出来。
牧逸放弃了两场生意谈判亲自来找,这一次,他赌对了。
两人安静了下来,只有开着的窗外传来平稳的海浪声。
半晌,白尧开口:“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我和他吵的那一架很凶,我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牧逸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他大概……一直恨着我吧。”
不太好听的话,这么说显得轻描淡写,可牧逸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
他继续道:“你想问我和他为什么吵架。”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问句。
白尧耸了耸肩:“并没有,我只是在想沐儿大概不恨你,他不是那样的人。最多只是不记得你了。”
他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伸手从裤兜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后才抬眼问:“介意吗?”
牧逸瞥了一眼白尧指间夹着的烟,没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掏出一个银色烟盒。烟盒档次不低,要不是嫌钱多占地,没人会用。
从里面抽出一根后,牧逸道:“借个火。”
白尧轻笑一声,用打火机给牧逸的烟点燃火星。
客厅里弥漫出淡淡的尼古丁味道,两股白色烟雾融合在一起,上升到客厅屋顶后消失不见。
等手里的香烟只剩半截,牧逸才开口。
“烟别抽太多,对肺不好。”说罢,牧逸又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我们的爸妈很早就离异了。我俩都跟着妈妈,我十九那年,她得了癌症,不到两年就走了。”
这让白尧稍有些诧异,他微微抬眼,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沙发对面的人。
动物精中很少有愿意找别的动物精作为伴侣的人,这样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只会是同一物种的动物,要和他们一样守着同一个秘密。
所有动物精都愿意找人类成为家庭,至少自己的孩子会是一个正常人,能在人类的世界里活得无忧无虑,不用担心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发现。
若是真的和同物种结婚,那么大多数的伴侣都不会选择分开,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永不分离,直到死亡。
这个世界对与众不同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容忍度了,更何况是小动物变成的人呢。
同物种动物精离婚极其少见,更何况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家庭,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可白尧也没有话语权,更不会从短短一句话里面评判牧沐儿的父母,就没说什么。
“我弟弟小时候很乖,我让他干什么他都听话,除了一件事。他特别喜欢化形,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地,要是我不管着他,他能瞬间变成海獭。从小就这样,一直到十多岁也还是这样。”牧逸轻轻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就和牧沐儿不一样了,眼睛没有那么弯,笑意只停留在嘴角和眼尾,笑得不算开放,却也给冷淡的外表填了几分柔和。
“我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弟弟,养了个海獭,还得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看见,那不得被动物保护机构抓走。”
听到这里,白尧没忍住也跟着低笑出声,这么多年,牧沐儿这点一直没变,单纯得可爱,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他。
化形成原身总是最舒适的,动物精大概也只有在小时候的时候才敢随随便便化形。等长大一点了,他们会渐渐明白现出原身会被歧视,那也就发自内心地排斥这个举动,试图变成和人类毫无区别的人。
其实大部分动物精活得和人类没两样,甚至很多年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小动物变成的人,这份秘密也就渐渐淡化,封存在大脑深处。
牧沐儿这么大了,还能毫不顾忌别人眼光,随便化形。就算他是特殊人士,没有想到这一层,可这份单纯可爱的小心思还是宝贵得让人心疼。
“他经常变成海獭,蹲在我房间门口吓我,我训他话,他就假装听不懂,呜呜嗷嗷和我吵架。”牧逸转着手里的酒杯,“有弟弟真的麻烦,但无论给我什么,我还是愿意做他的哥哥。”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看牧逸酒杯空了,白尧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牧沐儿,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他从牧沐儿什么时候睡觉、喜欢什么颜色、不爱吃什么吃的、害怕什么动物,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现在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口中听关于这个男孩的故事,他才意识到原来牧沐儿并不只是一只可爱单纯的小海獭,他有过家人,有过自己的世界,也在白尧之外有过愿意给他一个家的人。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比自己还要了解牧沐儿。
一直以来,他就连牧沐儿的名字都一直叫错,自己对他还有多少不了解的呢。
白尧在烟灰缸里弹烟,透过客厅空气氤氲的烟雾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他夹着烟往后一靠,长腿伸展开来。
这次,牧逸犹豫了很久才回答,声音沉了几分,没看白尧。
“牧沐生日前一天,他说想管我要一个礼物。我带他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主动管我要过什么,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牧逸探身把即将燃尽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我问他要什么,他却说要先告诉我一件事。”
牧逸视线定在墙上,眼神琢磨不透。
白尧等得不耐,刚想出声询问,牧逸却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他和我说他喜欢男孩子,不想改,也不会改,以后想要找一个男朋友。”
“也说不上我当时是什么情绪,可能最多的就是失望吧。”牧逸的嗓音低了些,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悔意,“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和他说的话很难听,让他……出去。结果他推开我就跑了,我却没有去追他。”
牧逸顿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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