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 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 第21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萌宠 玄幻灵异

  伍俊跟他的一众狐朋狗友们一边看美人唱戏一边喝酒, 玩得不亦乐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但偶然一个间隙, 醉醺醺的伍俊注意到柏空好像一直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顿觉自己似乎有些冷落对方,本来柏空就跟他的这帮子朋友不熟,他还只顾着看美人, 也没想起去喊柏空一起喝几杯。

  所以伍俊决定弥补一下,他端起酒杯, 摇摇晃晃地朝着柏空走去,走到柏空近前时, 也不知道是喝醉了站不稳,还是绊到了什么东西,他突然失去了平衡, 酒杯朝柏空身上洒去,人也径直往柏空身上倒。

  眼看着要把柏空一起带着栽到地上去, 可伍俊摔到地上后,突然发觉眼前空空如也,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气泡被戳破了一样, 本该跟他一起摔倒的柏空不见了,摔到地上的只有他。

  伍俊坐在地上迷茫了一阵, 边四处环顾着边嘟囔:“柏兄呢?”

  “我在这里。”在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柏空的声音。

  伍俊跟着望过去,就见到正柏空坐在左侧的位置上, 他望望空空如也的身后,又望望柏空, 迷惑道:“你一直坐在那儿吗?”

  “对啊。”柏空面不改色地撒谎, 心里则在庆幸幸好自己回来得及时。

  听到柏空的回答后, 伍俊愈发迷惑了,他刚才分明看到……罢了,伍俊想了一阵想不通后,便将其归咎于醉意,从地上站起身招呼道:“来,柏兄,别一个人在外边坐着,跟大家伙一起喝两杯。”

  他重新倒了杯酒给柏空,柏空没拒绝,也没再在角落坐着,从善如流地跟着伍俊到前面的位置,与众人一起喝了几杯。

  待到戏曲散场后,柏空便没再参加伍俊他们后续的活动,他找了个明早还要训练的借口,提前离了席。

  他回了教坊司,将自己今夜的收获,一五一十地跟楚逸尘说了一遍。

  虽然柏空已经很努力地将伍胜和伍锋的对话记下来复述,不过他还是有些地方有遗漏和错误,而且伍胜和伍锋本就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好在楚逸尘根据他提供的信息,以及带回的碎纸片上残破的字句,大致也能拼凑出真相。

  镔铁矿的事很好理解,镔铁矿是一种大食国特有的铁矿,将其加入到生铁中一同冶炼,所炼出的武器比寻常铁器锋利数倍,威力也会更强,伍胜应该是想从大食国进购一批镔铁矿来强化定胜军的装备,为来日的大战做准备。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另一件事,赵廷是端王的名字,赵勋则是端王的长子,只不过是个庶出,现如今的端王世子是赵勋的弟弟赵昌。

  按照大魏的律法,藩王的名号封地以及财产只能由世子继承,也就是说,赵廷死后,除了嫡妻所出的世子赵昌,别的儿子什么都分不到,以后过得如何全看赵昌的心情,若是跟赵昌关系不好的兄弟,可能会被直接扫地出门,一下从锦衣玉食的王府公子跌落成想要口吃食都得靠自己的平民。

  这是大魏建国以来就有的传统,以嫡长为尊,一般而言,嫡子同时也是长子,严格照规矩来的话,正妻三年无所出才可以让妾室生子,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守规矩,赵勋和赵昌如今的局面便是端王年轻时风流所致。

  对于赵勋而言,他年龄最大,本该受所有弟弟的尊敬,却偏偏有个身份比他更高的弟弟赵昌,乃至父亲死后一切家产都得归于对方,自己这个当哥的也得在弟弟面前伏低做小才能延挨度日,这份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伍胜大抵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派了亲信秦参潜伏到赵勋身边,日日引导暗示,终于说动赵勋决定做些什么。

  具体做什么伍胜和伍锋的对话中并没有提到,柏空带回来的信件残片中也未有提及,不过也并不难猜,嫡长为尊的传统下,只要赵昌活着,哪怕他是个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混账,端王之位也只能他来继承,赵勋想要改变这个注定的局面,只有一条路可走——除掉自己的亲弟弟赵昌。

  只要除掉赵昌,赵勋的目的就达成了,嫡子身故后,世子之位自然会落到他这个长子身上,但楚逸尘知道伍胜图谋这么久要的绝不止是赵昌的性命,若是由他来布置这一切,他会假意派人手去帮赵勋夺位,等到真正动手时,会连着赵廷赵昌一起杀,然后再向众人公布赵勋谋害父亲和弟弟的罪行,如此,赵勋自然无法再继位,而长子和嫡子都无法继位后,继承人的人选上便没了法理上的依据,其他兄弟便会为了王位打得不可开交,云南必将陷入混乱。

  届时,伍胜只要派兵突袭云南,再与内部的秦参等人里应外合,必然势如破竹,无往不胜。

  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伍胜只需付出很小的代价,便可以拿下端王这个硬骨头,除掉端王后,拿下康王和睿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再者说,康王和睿王身边也未必没有秦参这样的奸细,伍胜这按兵不动的十年中,一定做了不少事。

  若是一切按他的计划进行,他一定是这一局的最终赢家,可惜现在这件事被柏空意外听到了,并且还告知了楚逸尘。

  楚逸尘本来还想着伪造一份证据给三王,让三王切实感到伍胜的威胁,现在好了,他不需要伪造,他只需要以伍胜的口吻,写一封名义上送给秦参的信件,然后再将这封信交到端王手上。

  端王必然会去查证,而他查证后便会发现信中所言不假,真实有力的证据无疑比伪造的证据更具有说服力,届时,他和赵邺的计划便可以顺利推进下去,提供了这样重要情报的柏空,也可以真正获得赵邺的信任,不再有性命之虞。

  当夜,楚逸尘便将此事通过凌宏告知给了赵邺,赵邺闻信后果然大喜,连带着回信中的用词都亲切了许多。

  隔日白天,赵邺便派人将楚逸尘撰写的盖了伍胜私印的信件送往端王手中,从京城到云南需要时间,端王收到信后反应也需要时间,这一来一往,一直到入夏,天气彻底热起来后,赵邺这边才收到云南那边探子传来的消息。

  赵廷一开始收到信时,对信件的内容将信将疑,但出于谨慎,还是叫人开始调查自己儿子赵勋,以及赵勋身边的那名谋士秦参,一番查证下来,得出的结果让他又震又怒,本想直接叫人把秦参给捉了杀头,被身边的部下好说歹说地才劝住。

  赵廷忍着怒按兵不动了几日,一直等到赵勋和伍胜派来的那批帮手动手刺杀,才将计就计地将其一网打尽。

  虽然是受了奸人蛊惑,但赵勋谋害手足的行为还是让赵廷震怒无比,只是到底是自己的种,赵廷再怒也下不了杀手,但是对于另外几人,他就不会有半分仁慈了。

  赵廷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了秦参等人身上,将其大卸八块还不够解恨,还命人将他们的头颅装进盒中,送到了京城,说是捉到了几个对伍大将军不敬的逆贼,特地枭下他们的首级,来做今年伍胜过寿的贺礼。

  伍胜收到这份贺礼时面色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不过据说伍俊一连数日都乖得跟鹌鹑似的,别说是像往常那样邀着狐朋狗友到家里胡闹,他在家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他爹的霉头。

  而除此之外,端王还准备了一份大礼,那便是那批伍胜重金从大食国订购的镔铁矿,镔铁矿运输的路线不经过云南,而是走云南邻近的川省入京,但镔铁矿在运输途中突然遭遇了一伙蒙面山贼,这伙山贼训练有素,目标明确,抢了货物后便径直向南撤退,一路退到云南境内。

  事发后,端王假惺惺地发信说一定会协助朝廷捉住这帮山贼,但谁看不出来,这伙凭空出现的山贼到底是何来历,伍胜接到信报后又是一番震怒,甚至连隔日的朝会都没参加。

  与伍胜的震怒相反,赵邺这些日子心情可谓是分外愉快,经此一役后,端王彻底转变了之前按兵不动的态度,他第一个同意了赵邺的计划,开始积极备战,而康王和睿王见到端王那边发生的事后,各自在内部排查了一遍,果然也发现了伍胜派来的挑拨离间的奸细,而且这奸细竟已经混到了高位,两人后怕的同时,终于也同意了加入。

  这回的计划能如此成功,离不开柏空得来的那份情报,因此赵邺对柏空的态度改变了不少,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忌惮提防,而是将其真正纳入了自己人的阵营。

  楚逸尘忧虑的问题可算是解决了一样,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问题,虽然一切大体都按计划进行,但康王与睿王同意联盟后,却不赞成贸然开战,他们说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等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去,这三王好不容易同意联合,拖下去只会生变,因此楚逸尘思虑一番后,准备再逼一逼他们。

  他在桌边,一边思索着一边写着给赵邺的信件,因为想得太入神,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他都没注意,一直到浑身湿透的柏空回来,他才惊觉外面下雨了。

  “没带伞吗?”楚逸尘赶紧拿了条干净的布巾给柏空擦擦脑袋上的雨水。

  “带了。”柏空甩了甩脑袋说,“天太热了,我故意淋的。”

  那身厚实的皮毛让他无惧凛冬,但是在夏天时就比较难过了,一般到了夏天,除却捕猎的时间,柏空都会待在树荫底下乘凉,或者某个水坑里玩水,不过做人不像做妖怪那么自由,现在天越来越热,军中的训练却一点没少,柏空在太阳下晒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今天下雨了,因此顺势在雨中玩了会儿,给自己降降温。

  楚逸尘听完后无语了一阵,虽然知道柏空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以后不要再故意淋雨了,热的话可以多冲冲澡。”

  等柏空乖乖答应后,楚逸尘又说:“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澡。”

  对柏空来说,打点凉水来冲冲就行了,但楚逸尘还是在厨房要了点热水兑进去,变成温水后才拿给柏空。

  他把水提来的时候,柏空已经脱光了站到浴桶中,楚逸尘猝不及防下看到了全貌,慌忙转过头去。

  “水给你……”楚逸尘背着身体,语调中透出些微不自然。

  柏空则完全没有不自然,毕竟他在山上时从来都是不穿衣服的,也就下山后才学着人类穿起了衣服,他接过水桶后便给自己冲起了澡。

  一桶水不够洗,楚逸尘又去提了几次,水多了之后,柏空便坐到了浴桶中泡着,有了水面遮挡他的身体终于不再是一览无余,楚逸尘也终于敢直视他。

  这一看就发现柏空洗得非常粗糙,头发就是胡乱用手抓了几下,乱糟糟的黏在身上,楚逸尘瞧不下去,便说:“我帮你洗下头发。”

  他一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从浴桶中舀水浇到柏空脑袋上,用水流湿润了头发后再慢慢地梳理。

  这感觉不亚于在被梳毛,柏空是第一次被人梳毛,舒服得眼睛都闭上了,趴在浴桶边,感觉比以前泡在山泉水里还惬意。

  他不知道,楚逸尘表面上在专心帮他梳头,其实内心在不受控制地走神。

  水面虽然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但澄净的水面还是能隐隐绰绰看到其下的光景,楚逸尘不是有意去看,可那画面却总在不经意时闯入他的视线。

  柏空的身材无疑是很好的,结实的胸膛,劲瘦有力的腰腹,还有其下……总之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各方各面都发育得很好。

  楚逸尘知道自己不用太避讳,毕竟柏空有的他其实都有,男人又不是女子,看了也就看了,但他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态,一面不敢看,一面又忍不住去注意。

  他内心的纠结烦恼此时还能勉强不表现在脸上,但柏空被梳了会儿毛后,自觉不能只让自己享受,因此突然从浴桶中站起来,转身冲楚逸尘发出邀请:“我们一起洗吧,我来帮你梳毛……不对,梳头!”

  在柏空突然站起来的时候楚逸尘就因为骤然清晰起来的画面懵住了,而在柏空发出共浴的邀请后,像是被惊醒似的,楚逸尘突然红了脸。

  “不、不了……”他支支吾吾地拒绝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31章

  洗澡时的混乱只是短暂的插曲, 在柏空穿好衣服从屏风出来后,楚逸尘也恢复了镇静,他继续在桌前写着给赵邺的书信。

  既然奸细的事还不够让睿王康王下定决心动兵, 那便再逼一逼他们,这个逼迫的手段, 依然要由伍胜来执行。

  正好伍胜这些年的筹划在近日功亏一篑, 想来也有意采取些新的计策打压藩王,楚逸尘便让赵邺叫一名已经私下里加入他们阵营但明面上还是中立的大臣在朝会上, 针对镔铁矿被劫,劫匪久找不见, 端王对属地治理不力一事进言献策,来诱导伍胜削藩。

  睿王和康王虽然发现了伍胜的奸细,却没有动他们,只装作不知, 因此在伍胜这边看来, 废掉的只是云南这步棋, 广东福建这边仍在顺利推进,他同时也不知道三王暗地里联合的事, 在他的认知中,三王仍在互相猜忌提防, 轻易不可能合作,所以他在削藩时, 只需针对端王一人, 睿王和康王则不削反赏,以作安抚, 便不会激起三王的联合。

  到时候, 端王即便被逼反, 睿王和康王大抵也会因为事不关己而在旁观望,伍胜便可以逐个击破。

  此计对伍胜有利而无害,再加上之前端王做的事狠狠气了伍胜一把,怒意至今未消,朝会上一提出削藩后,他果然中计。

  削藩一事传到睿王康王耳中后,若是在没发现身边奸细之前,他们大抵会像伍胜想的那样作壁上观,但是他们眼下清楚地知道,伍胜除掉端王后,下一个遭殃的必然会是他们,因此也不敢再提继续等待的事,而是如端王一样,开始备战。

  睿王和康王那边如楚逸尘预想般的顺利,但是在京中,却出了一件他意料之外的事。

  在伍胜决意削藩后,赵邺自然是乖顺配合的,以往他不愿意的事都迫于伍胜的压力而不得不配合,更何况这回本就是他有意诱导伍胜这么做,因此很快配合伍胜拟好了圣旨,在朝会上宣布了此事。

  但此事遭到了出乎意料的阻力,不是来自端王,而是来自朝中一名官阶不过五品的翰林学士徐直。

  徐直为人正直清廉,若是在有明君统治的年代,或许会有一番作为,但眼下统御朝政的是伍胜,他非但重武轻文,同时还打压一切敢于违逆自己之人,左都御史楚望的下场便是最好的例子,因此,朝中如徐直这般的文臣,在十年前左都御史倒台,太傅齐开博退隐后,便甚少发言,以免一不小心失言后,引火烧身。

  十年压迫中,有人选择加入伍胜的阵营,换取青云直上的机会,也有人选择隐忍,静待一个光复正统的时机。

  但对于不曾知晓赵邺计划的徐直而言,自觉是等不到了,因为伍胜此次削藩的决定某种意义上已经触及了一种底线,他要堂而皇之地对端王动手,而在端王之后便是睿王和康王,最后整个赵家江山都将易主。

  因此徐直不再选择忍耐了,他在朝会上公然反对伍胜削藩的决定,在遭到伍党众人的喝骂反驳后,他一时气急,竟是直接以头撞柱,血溅当场。

  徐直死谏一事很快在京城士子之中传开,伍胜这十年重武轻文的做派本就在士子中积怨颇深,徐直的事则像是一个引信,彻底引燃了众人的怒火。

  士子们在京中开始举行大规模的游行,反对伍胜削藩的决定,伍胜派兵逮捕关押了一批人,但这并未能恐吓住他们,反而如油入烈火,众人的怒火越烧越旺,只是这些士子多是没有官职的学生,自知不可能与伍胜作对,便有人提议,去请出已经隐退多年的太傅齐开博。

  齐开博曾经主管太学,他除却是赵邺的老师,同时也是很多读书人的老师,可以说,细细攀扯起来,这天下的大半士子,都是齐开博的门徒。

  有门徒遍布天下的齐开博出面,便可以凝聚天下士子的人心,如此或可迫使伍胜改变决定。

  学生将信送到京郊代县的齐开博家中后,齐开博沉默了许久,终究是长叹一声,十年前他退了,如今他已是耄耋之年,本就没多少年好活了,难道还要继续忍气吞声吗?

  他应下了此事。

  时隔十年,齐开博在学生的簇拥下重入京师,此事的发展至此已经完全超出楚逸尘的控制,人算不如天算,他再如何计划缜密,思虑周全,都料不到会有眼下的局面。

  想要迫使伍胜改变决定不过是学生天真的幻想,伍胜对于这些胆敢违逆自己之人,只会用残酷的武力镇压。

  楚逸尘想要暗中联络老师,让他不要掺和此事,以及劝说那些学生早日散去,不要继续与伍胜对抗,可惜时局变如山倾,难以预料,也难以控制,当他能够联络上齐开博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在齐开博决定重入京师的那一刻,伍胜就注定不会再放过他。

  几乎是十年前楚望一案的重演,在齐开博刚刚归朝时,伍胜便以齐开博意图谋反为由,将齐开博,及跟随其的一众学生全部抓捕入狱。

  楚逸尘听到此事时,拿笔的手都不自觉颤了一下,虽说伍胜现在还没有宣判会如何处置他们,但齐开博那么大的年纪了,别说是受刑,就是稍微受了点凉,都可能熬不过去,而监狱是什么样的环境,楚逸尘是亲身经历过的,阴冷潮湿,腐败的气味萦绕鼻端,老鼠的啃嚼声日夜作响,便是把身体健康的青年人放到这里面,不出几日,都会憔悴不堪,形销骨立。

  不行,得想个办法尽早把老师救出来。楚逸尘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强握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腕,给赵邺写了封信。

  齐开博曾跟楚望伍胜一样是先帝的托孤大臣,伍胜对楚望有杀心,对齐开博也有,只是十年前除掉楚望后,因为齐开博识趣,自己主动隐退,再加之当时的伍胜对朝廷的把控还不强,所以才没有下死手。

  但今时不同往日,整个京师都在伍胜的掌控中,可偏偏齐开博却敢率着一众学生跟自己作对,这些人闹得越凶,伍胜心中的忌惮就越深,这让他意识到京都并非稳若金汤的城池,这群他一向看不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便是这城池中暗藏的隐患。

  对于隐患,伍胜自然是除之务尽的。

  伍胜的杀心如此坚决,眼下旁人都救不了齐开博,唯有赵邺可以,他和楚逸尘一样是齐开博的学生,他同时还有皇帝的身份,可以违背伍胜的命令强行放人,事后伍胜追究起来,赵邺只需说是因为不忍看老师受苦。

  赵邺在伍胜面前一直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傀儡形象,他为了昔日的恩师难得大胆一次违抗伍胜的命令,这并不会引起伍胜的忌惮,毕竟齐开博那群学生大都如此,明明一个个平常都是软弱可欺的书生,此刻却敢因为一件本与自己无关的事与手持尖刀的官兵公然对抗。

  伍胜只会对能够笼络人心的齐开博愈加忌惮,派出追兵围杀,而只要在把齐开博放走之后及时接应,将其送出京城,便可以保住性命。

  楚逸尘将他的计划详尽写到了信中,他以为赵邺会同他一样顾念往日的师生之情,可等来的却是赵邺的拒绝。

  赵邺在回信中说得情真意切,他自然也挂心老师的安危,只是此计太险,伍胜被那群学生闹得正是怒火中烧的状态,他若是在此刻出面与伍胜对抗,难保不会被迁怒,而若是因此引起伍胜对他的猜忌,他们的大业便会功亏一篑。

  他说了许多,说自己的为难,自己的苦衷,自己为了大业不得不做的牺牲,但这终究都掩盖不住那个令人心冷的结果,他拒绝去救自己昔日的恩师。

  同时,他也要求楚逸尘不要再管此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但楚逸尘怎么能不管?那是他的老师,师者如父,那是在他失去所有亲人后,仅剩的堪比至亲的存在……

  “不,等等,先别走!”楚逸尘手脚冰冷地看完信后,叫住送完信就想离开的凌宏,眼下能救老师的只有赵邺,他必须说服赵邺。

  但是怎么说服?之前的信件他已经将利害阐述得够清楚了,他还能怎么说服……楚逸尘心如乱麻,而且越急他就越乱,乃至于他说话时都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