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弱,我装的 我好弱,我装的 第59章
作者:挥墨仲秋
李彬有些挫败,“那我不说这个了,说其他的总可以吧?”
“不可以。”时丞继续浇花,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欢我了?”
“不能。”李彬不等他再说,就继续道,“就像你没办法不喜欢周队长一样。”
时丞微顿,没有说话。
他仍旧在专心地浇花,态度却明显软和了,李彬很清楚,这份软和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时丞自己。
时丞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却控制不住那份对于周廷深的感情。
李彬要想跟时丞好好聊天,就必须选择他感兴趣的话题,“周队长要去救援了。”
时丞「嗯」了一声,态度不温不火。
李彬道:“听说这是最后一个救援地点,结束以后我们就会被送到安全的总部,一起去异能者的青训营训练了。”
时丞无法回应。
安全是什么?那都是属于别人的,跟他一个国际通缉犯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过这都是我的幻想,你看起来并不打算公布秘密,那就会跟着幸存者去避风港了。”李彬估计自己会成为最常往避风港跑的新生,“避风港的选择很多,你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吗?”
这次时丞回答了。
“我不会去避风港。”他说,“我会跟在哥哥身边,直到我死的那天。”
李彬抿唇,希望他能认清现实,“就算你跟周队长在一起了,以后也是异地恋,每隔几个月或者几年才能见到,你怎么跟?你要把秘密公布吗?去申请成为K018搜救队的一员?”
这当然不可能,时丞的异能颜色太脏了,他藏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去主动公布?
但时丞没说,他也没有必要去跟李彬解释,他回到总部后就会被送往ICPO,那是死亡的通道,所以他在死之前都能跟在周廷深身边,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
时丞自己转移了话题,“我会浇到不能再浇的时候。”
李彬道:“什么?”
时丞说:“花。”
他在回答李彬最开始的问题。
李彬领悟了他的意思,顺着他不再多问,“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欢花吗?”
“大概吧。”时丞浇着花,水流在阳光下显现出一道小小的彩虹,“我想看到它们茁壮成长。”
李彬还没说话,就听有人唤道:“小丞。”
时丞微顿,水流断节,彩虹消失,“可惜我好像没有那个机会了。”
周廷深走近了,道:“北二环不通,我们打算往小营坡走,你也准备准备吧。”
他不敢问时丞想不想要,他怕时丞会再拒绝他,所以他耍了个小心机,以半命令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尽管他知道这对于想要拒绝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李彬皱眉道:“周队长,时丞不想跟你走,你能别再强迫他了吗?”
强迫这个词,很轻易就唤起了他们不好的记忆。
周廷深不想强迫时丞,所以他改变了初衷,再次询问了时丞的意见:“小丞,你不想跟我走吗?”
意料之外,时丞说:“我想。”
即使知道会再也回不来,他还是想的。
李彬愣道:“时丞?”
时丞没有理会他,放下洒水壶,站在周廷深身旁,“走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他继续躲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应该明白,更应该懂事,而不是继续任性妄为给周廷深增加负担。
周廷深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周廷深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哦……哦,走吧。”
时丞确实是跟上来了,却不再愿意跟周廷深同乘一辆车。
他面朝着曾程和柳苗苗所在的那辆越野车,“我可以坐这里吗?”
待会被抛弃的时候,看不到周廷深的脸,他可能会好受一点吧?
曾程和柳苗苗看向周廷深。
周廷深没有回答,安静了很久,才对时丞说:“张腿。”
时丞照做。
周廷深半跪在地,把快拔刀套重新系在时丞的大腿上,问他:“紧吗?”
时丞摇头。
周廷深才把匕首和三棱刺刀依次放进去,站起身来,“进去吧。”
时丞没动。
周廷深舔了下唇,“我坐果冻的车。”
时丞躬身进入后座。
周廷深默然弯腰,给他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座位高度,将车门关上,然后一如往常地喊道:“准备出发!”
许知朗却看到他转身的刹那,是死咬着牙关才忍住的哽咽。
现在开始弥补,果然还是太晚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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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这次外出的气氛一如前两次沉闷, 偏偏丧尸群也像是生怕被拿来解闷似的,没几只愿意靠近他们的车辆,柳苗苗连个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郁闷地消散异能机关枪坐回了座位。
再这么待下去,他迟早都要被憋死, 必须得想点办法缓和一下气氛。
柳苗苗这么想着, 看向后视镜,坐在他后方的时丞低着头, 像是进行自我忏悔的罪人,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就连连呼吸的频率都很控制。
他又扭头看向隔壁车辆,副驾驶上的周廷深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一心扑在救援上, 别的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实际上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柳苗苗想了想, 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让时丞明白周廷深对他有多么照顾。
于是他用只有他们这辆车里的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曾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被迫留宿龙堡机场的事?”
曾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干不了什么好事,就不打算让他得逞, “我全记得一清二楚,不用你再提醒一遍。”
柳苗苗:“……”
憋了这么久的柳苗苗能被他轻易打败吗?那当然是不能。
于是他继续道:“你不觉得很帅吗?深哥带着我们一举歼灭了四个邪神的成员, 打得他们毫无反手之力,简直太爽了。”
时丞微怔。
邪神?为什么会有四个邪神?
曾程阻止不及, 干脆一心开车, 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让柳苗苗自己作死。
“最爽的是,动手前我们还猜测邪神的来意,深哥说,打到半死问个清楚不就行了?不愧是我们的队长,做事干净又利落。”柳苗苗赞完,意有所指地道,“也不知道对于深哥这样的人,到底得有多么在乎,才会选择自愿让步了。”
时丞好像明白了。
邪神并不是重点,柳苗苗是想告诉他,周廷深不会对邪神的人手下留情,所以他待会最好识相点自己滚,否则周廷深不会再让步了。
柳苗苗又说:“后来啊,好不容易结束战斗,深哥心里还挂念着那个未知的危险,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一路使用压迫性异能保障车辆全速驶向基地,耗光了所有的异能,可见心里有多么的担忧。”
时丞不懂什么是未知的危险,他明明已经在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更没有再靠近食堂了,还有人害怕他会动其他的手脚吗?到底是谁?周廷深就是因为那个人,才想要脱他衣服羞辱他的?他是不是真的太过碍眼了?
曾程理解了柳苗苗的用意,“还有劝果冻吃饭。”
“对对对!”柳苗苗被他提醒,也记起来,再次端起了架子,“我们深哥啊,其实是个高冷又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不管是谁闹脾气不吃饭,他肯定不会惯着,少一个人吃就多出一份粮食,爱咋咋吧。就算换成自己人,他也是以命令的方式要求进食,绝对不会温声细语地哄,更别提主动给人带零食了,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曾程补充道:“因为偏爱,才会特殊对待。”
时丞是知道的,他曾经深刻地感受过。
正因为他曾经深刻地感受过,也就更加明白,周廷深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他可以饿着肚子,周廷深也不会温声哄他;他可以靠着墙睡,周廷深也不会拥他入怀;他可以随意痛哭,周廷深也不会给他安慰;他甚至可以在花园里暴晒到嘴唇干裂,周廷深也不会再劝他回房。
他可以做他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唯一的区别是,周廷深不会再奉陪他了。
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早知道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会更加珍惜能够跟周廷深在一起的日子,而不是逃避。
只可惜没有早知道,他明白得太晚了,也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流逝的每一秒钟,都有可能是他和周廷深在一起的最后一刻。
时丞捏紧了衣角,忍不住开始想,周廷深会在什么时候停车,让他下去呢?他又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能让周廷深不那么厌恶他呢?
他所了解的离别太少了,他想不出来,不得不皱紧了漂亮的眉头,至少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实在是太难看了。
曾程和柳苗苗发现时丞的情绪比出来的时候更低落,甚至还有了要落泪的趋势,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他们从小营坡的高架桥驶向目的地,途经十余场车祸,绕了一次又一次远路,最后抵达大山工地的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一小时五十六分钟。”曾程扫了眼腕表,“路寅预估得还挺准。”
柳苗苗很骄傲,“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曾程:“……”
大山工地的现场还未完工,一眼望去全是残垣断壁,楼层之间的钢筋裸露,还有部分已经坍塌,砖块和水泥落得到处都是。
要想完成救援,需要精力的高度集中和绝对的体力辅助,一旦失足就会掉下毫无防护措施的高楼,危险系数极高。
周廷深不得不作出取舍,“小丞、果冻留下,守车。”
时丞刚要解开安全带的动作一顿。
他们以前……有人负责守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