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弱,我装的 我好弱,我装的 第81章
作者:挥墨仲秋
“那就好。”陈运说完,见时丞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有什么事吗?”
时丞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解压墙,“我可以在这里玩一会吗?”
桑怀不在,陈运也不好擅自作主,“这个……”
“我保证不会再弄脏地板了。”时丞轻抿薄唇,星眸里满是祈求,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美人撒娇,英雄难敌。
陈运咽了口口水,“好、好吧。”
“那我们去楼上好不好?”时丞又拿回了画笔,不好意思地道,“这里人好多啊,我有点害羞。”
他人畜无害的外表以及先前哭唧唧的表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陈运对他全无防备,再加上他也没有提出自己一个人上去,就答应了,“走吧。”
颜料桶就在二楼,陈运还省了拎下来的力气。
一楼的人多,二楼就他们两个人,时丞果然不害羞了,蘸了蘸黄色的颜料,在二楼的解压墙上涂涂画画,没一会就撒开了丫子画,偶尔在某个角落停留几分钟涂抹白色,又转向其他地方,玩得特别开心。
陈运守在旁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像是纵容孩子玩心的家长一样,就让他在这里画个痛快。
时丞从解压墙的开头,一直画到解压墙的尽头,又从尽头画回来,在中间的窗户停下,和之前一样涂抹白色,在陈运毫无所察的监视中,目光向下瞥去。
一楼的围栏附近,有三四名守卫在帮角落里聚集的五六个人望风,那五六个人背对着时丞,似乎在做什么体力活,身后的衬衫都被汗水湿透了,有一两人不堪其热,干脆脱掉了衬衫,光着上半身继续干。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死角,时丞看不清具体在做什么,只能看出他们做的体力活快要结束了,急得不断凑近解压墙,想把死角拉长,恨不能探出窗户看个仔细。
忽然,“咚!”一声闷响,有人汗湿手滑,手里的东西不小心摔了,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时丞的视野里。
时丞瞳仁一缩。
是丧尸!
“周夫人。”
与此同时,桑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意味不明地握住了他执画笔的手,“解压墙,可不是拿来给你这么用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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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时丞像是触电一样, 迅速抽手转身,因为桑怀的距离过近而形成了壁咚的姿势。
他感受到了来自Alpha的压迫,他皱起了漂亮的眉头, 藏在身后的手悄然幻化出一把异能手术刀,随时准备攻击。
“吓到你了?”桑怀却主动后退了半步, 跟他拉开距离, “这样好点了吗?”
时丞对上他温和的笑容,拿不准自己偷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做足了受惊的表演,畏畏缩缩地把双手都藏在了身后,“你……你不要随便碰我,哥哥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好、好,我不碰你。”桑怀又后退了两步。让他放松,“不过, 在解压墙上秀恩爱, 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秀恩爱?
时丞想说他没有, 脑子就先一步反应过来, 顺着桑怀的视线回头。
解压墙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个周廷深的名字,全是他无意识时的手笔。
桑怀没有发现他偷看一楼, 而是发现他对解压墙越凑越近,就跟做坏事似的, 原来是在写周廷深的名字。
桑怀笑道:“这让我那群因为单身找不到对象而来解压的兄弟们怎么办?解压不成更压抑了。”
时丞尴尬地红了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这就把它抹了。”
“哎。”桑怀阻拦他,“留着吧, 我是跟你说笑的。”
他这次没有再碰时丞, 而是按住了周廷深的名字, 不让时丞涂抹。
时丞道:“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压抑了怎么办?”
桑怀道:“我和陈运都压抑了,怎么可以放过他们?”
这话把时丞逗笑了。
桑怀道:“脚踝没事了?”
时丞又一次转动了脚踝,“健健康康的。”
桑怀松开按住解压墙的手,“那你继续画?”
时丞点点头,陈运还贴心地给他端来清水清洗画笔。
无论时丞无礼还是有礼,桑怀和陈运都对他以礼相待。
时丞忍不住想,会不会是他们把桑怀想得太复杂了呢?
他打算冒险试一试。
他看着桑怀的手,“你不热吗?”
桑怀很诚实,“热。”
时丞眨了眨眼,“那为什么要戴手套呢?”
桑怀摩挲着左上的黑色皮手套,“因为想要遮住耻辱的痕迹。”
时丞疑道:“耻辱?”
“对。”桑怀说,“不过,它也是荣耀的象征。”
时丞被绕晕了,“荣耀和耻辱不是反义词吗?”
“它们确实是反义词。”桑怀笑道,“但是在某些时刻,反义词是可以共存的。”
时丞理解不能,“我没怎么读过书,听不太懂。”
桑怀也不多作解释,“你读过几年级?”
时丞在周廷深的名字旁边画了几朵小花花,“可能是二年级?也可能是三年级?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桑怀守着他给小花花填颜色,“高中?”
时丞说:“小学。”
“小学?”桑怀皱眉,“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时丞填完颜色,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他们把我卖给坏人就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桑怀一愣,此刻再看时丞的天真,就变了个味,鄙视全无。
他道:“实不相瞒,我这些弟兄们也是自幼就被家人抛弃的孤儿,已经三四十岁的人了,也做不到像你这样洒脱,依旧憎恨着。”
“估计以后遇到良人,就能看开了吧,像我遇见哥哥一样。”时丞放下画笔,伸出两只手,“对了,桑组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么多张红色的钱,可以买多少吃的啊?”
桑怀默默接受了他的美好祝愿,耐心地看了眼他的手指头,“十张?一千块钱。现在没什么用了,在尸潮爆发之前,够鬼州市的一名住校生吃一个月。”
时丞「哦」了声,“两个人就是半个月。”
桑怀察觉他的情绪出现波动,“怎么了?”
“我想哥哥了。”时丞拍了拍手上沾到的墙灰,想走,又有些舍不得,“回去以后,我还可以再过来玩吗?”
桑怀笑道:“随时欢迎。”
——
时丞回到周廷深的房间,搜救队员就跟嗷嗷待哺的崽子一样,脸上满是期待,“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守卫都在干些什么?”“他们有没有发现你?”“顺利吗?”
时丞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径直坐在周廷深的腿上,在周廷深开口前,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他的脖子,然后把脸埋在他的颈间。
这是时丞表达喜欢和撒娇的习惯性动作,偶尔也会用来求得安慰,比如他在坦白自己过往经历的那次。
周廷深轻抚着时丞的后背,温声道:“怎么了,宝贝?”
“哥哥,宝贝难过。”时丞嗓音微哑,牵着周廷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这里堵得慌。”
周廷深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软触感和稍快的心跳,没有半分旖旎心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时丞轻声道:“我知道十张红色的钱是多少了,哥哥。”
周廷深微顿,用力将他抱紧。
到底是连模样都记不起来的双亲,时丞根本无从憎恨,在周廷深的安抚下没多久就平复了心情,把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曾程惊疑道:“这么说,他们是在偷偷处理丧尸的尸体?”
“嗯。”时丞还靠在周廷深的怀里,“摔了丧尸的那人没穿上衣,转身的时候我还看到他的胸前有一块很大的疤痕,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
“如果桑怀没有说谎,他们都是孤儿,被虐待的可能性很高,有伤疤也不稀奇。”周廷深轻拍着时丞的后背,“我比较在乎他对于缺失的右手的看法。”
阿七呢喃道:“是耻辱,也是荣耀……”
周廷深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阿七摇头,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不太好,如果可以,调查最好到此为止,不要再去试探他们了。”
阿七身为邪神的前成员,能让他感到不安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就是想试探,也没机会了。”周廷深说,“搜救还剩最后一个地点,只要桑怀保持现状不动,大家就能相安无事直到离开。”
到时候有关桑怀的所有疑点,就是姚错该去调查的事情了。
时丞道:“哥哥,还剩哪里啊?”
“我家。”周廷深说,“哥哥带你见家长,去吗?”
“去!”时丞噌一下坐直了,又有些局促不安,扣着手指,“可我不知道叔叔阿姨会不会喜欢我。”
周廷深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我父母都是很开放的人,只要我喜欢,他们就喜欢。”
“真的?”时丞喜道,“那我是不是要去换一身衣服?可我怕哥哥找不到我,就带了蓝白衬衫,没有其他的衣服可换了。”
周廷深心里一软,“那就穿蓝白衬衫,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又是喜闻乐见的狗粮环节,众人纷纷起身表示自己晚饭已经吃得够撑了,一边告辞一边把门带上,给他们足够的空间自由发挥。
门关上的刹那,周廷深补了一句:“不穿更好看。”
时丞还没反应过来,“哪能不穿衣服去见家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