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cp不可能是绿茶 本尊的cp不可能是绿茶 第33章
作者:萸枝
江纤尘甜甜地笑起来,勾起他的手指:“小太阳,你真好。”
少年少女展开新一轮傻笑,而疲惫的老家长被热心师弟接上了骨头,他们还把他蹭破的血皮涂上药膏,看起来和和睦睦、热热闹闹。
但江冽那边境况却不大好。
准确而言,是支镜吟境况不妙。
他站在一地血与尸体中,遥遥望见一道火光势如破竹朝他飞来,他看清了那是一柄剑,旋即松开了手,让斜照嗡鸣着迎了过去。
剑的火光并不温暖,反倒挟着冰凉刺骨的温度,与斜照相击仍去势不减,斜照颤抖着被它撞开,江冽正要凝起冰剑,却忽地发觉剑指的方向不是自己。
他收回寒冰,眼见着那柄火剑径直越过自己,朝他身后刺去。
支镜吟甫踏入四重境,便被迎面而来的剑气掀了个跟头。
她明明没见过这把剑,可在看见那道火光的瞬间,浑身不由自主战栗起来,仿佛跌进沼泽地里,被浑浊堵住七窍——那是死亡的味道。
她神魂巨震,充满宿命感的恐惧坠得她脚下千钧,半步挪不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与神木形成的躯壳剥离,下半身黑雾扬起,被缓缓吸进剑里。
剑在吃人?
不,支镜吟不是人。
江冽神思一动,瞬间上前,寒冰自他掌心向外冻结,电光石火间冻住明亮的火焰,他徒手握住剑柄,悍然向外一拔——
他本做好了被剑气反噬的准备,但没想到,火光在触碰他时顷刻消散,剑柄甚至亲昵地蹭了蹭他手心。
江冽:“……”
但就在那一刻,他与逐衡间从未有过反应的魂印似乎在他识海亮了一下,紧接着他便“看”到了逐衡目前的所在。
逐衡身边不止站着他妹妹,还有一队黑袍的年轻修士,修士们各自握紧了手中剑,如临大敌地与谁对峙。
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青绿衣袍,巨大双翼,浓稠的黑雾自他身上蔓延,沉重压抑到让人无法呼吸。
江冽无瑕顾及支镜吟,收起那柄不见外的剑,化作遁光疾行而去。
那厢,逐衡暗道不妙。
他早该在秘境内第一次出现鬼的时候,就把境灵逮去天界,让伏巽搜魂。
境灵不是这群小辈能对付的,他沉沉呼了一口气,准备召唤他的剑——
但来不及了,境灵拔地而起,手掌推出一团黑雾,杀气四溢地朝他们打去。
逐衡闪身人前,不大趁手的长柄钺“锵”得对上境灵的手,金石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逐衡来不及回头,喝道:“快走!”
但他话音未落,一句“布阵!”划破长空,白鹤振翅,带起弱质女流升至半空远离战场,四个剑修齐齐出剑。
“门规不允许我们抛弃道友临阵逃脱。白虹贯日换流水落花!阿木,劈!小远防守!”
可喜可贺,小师兄终于在布阵时说人话了。
趁着三个师弟剑气笼住黑雾,他单手撑地,如大雁展袖低飞,剑气随他贴地滑行,自下而上呈弧形朝境灵斩去。
境灵却躲也不躲,生生由着他一剑豁开自己半个喉咙,直直盯着逐衡,扬手落下一掌。
那一掌压下雪山崩塌般的威力——那是境灵所能控制的全秘境之力,足以碾得秘境内全部的人妖魔神魂粉碎个彻彻底底。
境灵的手落得极慢,但这般苍茫的威压兜头罩下,无论身在几重境,没人动得了。
逐衡眉头很快舒展,他松开了法器,一掌震开近在咫尺的路景昀,同时五指化作钩爪,狠狠朝自己心口抓去。
“有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含着轻微的哑,眸光冷而沉,紧紧盯着境灵的眼睛,似乎在透过那团黑雾与谁对话:“你想做什么?”
下一刻,长风呼啸,烈火穿林。
作者有话要说:
绿茶:苏醒了,装13时刻
第31章
逐衡一爪子给自己的胸膛捅了个窟窿, 手指抽出时勾出了鲜艳淋漓的心头血,而血液甫离身体便化作了赤金色的雾,随他并指朝境灵当头一甩,无孔不入钻进境灵身体里。
秘境内掀起极其肃杀的寒风, 可温度却不降反升, 四野仿佛燃起一场看不见的大火, 灼热无形的浪卷着吟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轰着众人的耳膜。
境灵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被烧融的铁水灌满了四肢百骸, 烧得经脉肺腑全部化成冒泡的岩浆,又被凝固的铁支撑住摇摇欲坠的皮,直接成了个行走的人皮铁柱子,当即散了那摧天悍地的一掌, 惨叫着捂住自己喷血的喉咙。
逐衡手指蘸血跨步上前,一气呵成地在境灵额心画了一道符咒,随他指落, 境灵额间亮起一道火焰状的光,那些黑雾被光烧成阵阵浓烟, 顺着境灵天灵盖散去,它们不甘地嘶吼,伸出条条触手妄图抓回境灵, 而逐衡眼都没眨, 掌风带起无形的火浪, 将它们烧散。
半空中江纤尘清喝道:“让开!”
逐衡当机立断扯着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剑修的后领子, 一手一个往左右一扔,自己飞身后退。
在他远离境灵同时, 无数泛着金光银光五彩斑斓光的法器符咒劈头盖脸朝境灵砸下, 作用千奇百怪的符咒们碰撞炸开, 使得本就头晕目眩的境灵雪上加霜,其中一法器神似和尚化缘的钵,从天而降时端端正正将境灵和其他法器倒扣在里面,炸出一连串的噼啪声。
尚有灵力残余的乾坤袋碎片扬扬洒落,如漫天飘起的鹅毛大雪,江纤尘抱着白鹤脖子,扯着嗓子问道:“死了吗?没死我还有!”
谢天谢地,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找到了支镜吟放在她身上的宝贝们。
“别!我不会再攻击你们了!”境灵剧烈咳嗽着,敲了敲法器。
逐衡擦去险些滑入眼睛的汗水,露出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困惑。
普通的鬼无需他费这么多力气,他方才忌惮地想,能控制住境灵的鬼修为必定极高,而他身边还有一群小拖油瓶在,不敢出半分差池,是以他用心头血来杀——可是,修为高深的恶鬼的控制,这么容易就被解开了吗?逐衡最清楚强大的恶鬼有多难缠,即便是专克邪祟的朱雀心血,也不该见效这么快。
逐衡眸中仍藏着锋锐的杀意,语气故作轻松:“不用了。”
顿了顿,他声音咬重,不知是说给谁听:“他方才是被控制,现下清醒了。”同时单手背过,朝身后的路景昀比了个手势。
路景昀还陷在“天啊我刚刚看到了啥他是什么人啊几滴血居然如此管用”的震惊里,冷不丁没反应过来,他四下看了一圈,发现皎皎在天上,师弟们在与树藤凶兽作斗争,自始至终没人看他们这边,便迟疑着咳嗽了一声,那意思是:“需要我吗?”
逐衡恨铁不成钢地回过头,无声比了个口型:“配合我。”
路景昀又咳嗽一下,示意自己懂了。
江纤尘没看见下方的暗流汹涌,听他这么说便放下了心,驱使白鹤降落。
然而她未及落地,路景昀便拍了拍白鹤翅膀,又给白鹤送回了天上。
江纤尘:“……?”
路景昀解释道:“地面太脏,你的衣裳又那么干净,等我们简单收整再下来。”
控制住境灵的恶鬼彻底消散后,林间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又很快恢复宁静。
“咚”,“咚咚”。
沉闷的叩击声从钵里响起,境灵的声音隔着一层法器壁显得不太真切:“朱……诸位,他说得没错,我清醒了,放我出来吧。”
逐衡:“放他出来。”
又隐晦地给了路景昀一个眼神。
聪明孩子立即会意,非常自觉地唱起了红脸:“等等!你说清醒就清醒啊?”
他两步上前反手将剑插进地面,划破手指在半空中结了个繁复的印,而后双手错着握住剑柄。
在他双手起势时,他的师弟们便知晓了他要落什么阵,纷纷上前结了同样的印。
法印活了一样,顺着剑柄往下爬,碰到地面霎时形成一个无形结界,削铁如泥的剑亦成了透明的,罩在钵外。
做完这一切,路景昀一支下巴:“可以了,皎皎,收了吧。”
江纤尘十分疑惑地扫过不知搞什么幺蛾子的男人们,收起法器,望向那长着大翅膀的陌生人:“你是妖族吗?为什么无缘无故攻击我们?”
“我不是。”境灵张了张嘴,表情很是为难,他的喉咙还在流血,但顾不上了。
他眼神巡睃四周,在逐衡身上停了一瞬,像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无力地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
逐衡那双桃花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微微一勾,带着安抚的意味,轻声道:“嗯,你被控制了,不怪你。”
“你说不怪就不怪?”路景昀抱着胳膊冷笑道:“他被什么控制了?”
“那些黑雾啊,你先前不是见过吗。”逐衡笑着看他:“眼下黑雾死了,你就别跟这个被控制的计较了。”
“哦……”路景昀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逐衡朝境灵传音:“小孩子哄几句就好了,不用管他们,你离开这里,我来善后。”
境灵极低地“嗯”了一声,看起来被各式法器当头砸了一顿的脑壳仍旧迷糊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展开了双翼,却似因脚步虚浮,往身侧一歪,翅膀勾起一阵带着泥土的风。
那腥潮的风扑向剑阵,激得剑气波纹般震颤,四把剑随之显形一瞬。
就在这时,境灵突然一拳砸向地面,随他动作,灵力宛如翻江倒海的巨龙猛得钻入地下,捣起狼藉碎土,几把仙剑没有支撑,显了形,自发朝主人飞回来。
境灵飞速结印,一道清光从指间迸发,似一柄利剑朝逐衡刺去。
却“当”一声,撞上了一道逐衡的神力结界。
变故发生极快,不明所以的傻丫头和傻小子们被唬了一跳,逐衡和路景昀都预料到这个场景,不见半分慌乱。
境灵一怔,愤愤质问:“你们根本没信我!”
“是啊,因为黑雾其实就是你放的,对吧。”逐衡歪了歪头,讶然道:“你好像很生气?不就是被猜中了,有什么值得恼羞成怒的。”
先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黑雾,让逐衡忍不住心生疑惑:境灵干什么吃的?
但他转念一想,境灵与秘境二位一体,整个秘境全是境灵的眼睛,不可能有人在秘境内避开境灵搞事情,除非境灵默许,或是说,境灵便是罪魁祸首。
他本只是怀疑,因为他不想、亦不愿相信,但眼下看来,后者便是答案。
花里胡哨的剑阵只是幌子,逐衡本也没打算用剑阵困住他,他只是需要路景昀吸引境灵注意力,他借此收回自己的神力。
逐衡扯了扯嘴角,勾出个不走心的微笑,低声道:“我很好奇,你明明可以继续伪装下去,四处拉挡箭牌,比如那个倒霉蛋缚州王。怎么按耐不住,偏要在这个不适当的关口杀我……们?”
当时境灵说支镜吟身上有玄武的力量,会影响他脑子不清醒,如今看来,只怕也是为了转移逐衡注意力的谎言。
而他确实被转移了注意,拖到现在才看出来问题所在。
事已至此,境灵语焉不详地摇了摇头:“因为恨意太强,她等不及要你的命。”
话落,一声压抑到极致,浑不似人声的低吼从境灵喉间迸发,随着声波一起翻滚的还有他那雪崩般的威压。
众人只听耳边“咔嚓”一声,琉璃碎裂的清脆声音响起,逐衡猛然按着心口后退一步,喷出一口血,而那半人半鸟的东西却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骨骼发出奇怪的抽长声,发带崩断,如瀑长发散落在地,眨眼间他好像承受了一场性别的蜕变,连头发丝都不像男人了,连再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温婉柔和,像抚过四野的春风。
“你还是那么聪明、那么谨慎,什么都骗不过你。”
“我镇在苦海,受恶鬼啃噬三千年,我以为你会为我难过,可为何半分不见你难过。”
风温柔吹来,百花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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