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cp不可能是绿茶 本尊的cp不可能是绿茶 第52章
作者:萸枝
想了想他捏住江冽的手,低声斥道:“怎么和小丫头这么说话,过分了啊。”
然后过去安抚才受了惊又受了气的江纤尘:“别哭了,你的心意哥哥都明白,他不是有意骂你的。”
“我从小就知道,父王、哥哥和我……我们三人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对我而言,你们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江纤尘用掌心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蹙眉抽咽道:“但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关心,反正你有你的朋友,还有道侣,压根不需要我这个没用的妹妹!”
说着她甩开逐衡的手,气冲冲地朝门口走去,门被大力开合,庭院中传来她的哭腔:“别想我再理你们了!”
逐衡:“……”
逐衡无奈地按住眉心,哭笑不得道:“我这是……被连坐了?”
江冽抬眸瞥向他,缓慢地一眨眼,表情看起来有点无辜。
“我只是觉着,”他低声道,“离间计罢了。”
“我不怀疑寒卿,亦不怀疑时诩,并非出自直觉,也并非因为百年交情,所以盲目信任。”他动了动唇,半晌后叹了一声:“但原因,我却不能说。”
江冽阖上眼,难以遏制地想起六十几年前,裴寒卿自请去断州的那个夜晚。
影族与其他魔族生长过程和修炼方式都不同,影族要先从影中凝聚魔核,随后根据魔核生出肉身,再从杀戮道中淬炼身躯,待境界至元婴,魔核就能被剥离出来。只要魔核不碎,影族便可成为半个“不死之身”。
作为命门,每个影族都会妥善保管好自己的魔核,恨不得将其藏在一处永生无法被外人知晓的地方——独断州王傻。
那天夜里,裴寒卿把自己的魔核放在江冽手中,因言语上的障碍教他一次只能说两个字,他犹豫几许,选择了不开口,捡了根梅枝在地上写道:“我此去断州边境,危机四伏,生死不定,你帮我保管魔核,我才能在战场上安心——这是我们兄弟间的秘密,连师父也不能讲。”
那时江冽就已经明白了裴寒卿未直接言明的意思。
裴寒卿把命门交给他,不是为了自己在战场安心,是为了日后他们成为魔尊与诸侯时,还能保持纯粹的兄弟情。
他全然信任江冽,所以把命门给他。
他也希望江冽能够全然信任他。
所以即使江冽偶尔嫌弃裴寒卿脑子不正常,懒得与他搭话,但从未对他有过一分一毫的怀疑。
逐衡在他身前半蹲下,学他方才把手覆在他面颊,柔软的指腹划过他鼻梁:“你有你的考量,我知道。”
“别同她置气了,眉头皱这么深。”
“若实在不高兴——”逐衡拖出一道长长的沉吟声,“不妨来抱抱我。抱抱我,你心情就好了。”
为什么抱他就高兴了。
且这人不说“我抱你”,反倒是让人来抱他。
江冽应声朝他看去。
逐衡坦荡荡地直视他,眼神流露出自信,笃定了江冽会俯身抱他一样。
江冽觉得有点意思。
江冽不记得与逐衡的过去,也没从魂印里继承他们合籍时那些汹涌的感情,但他很清楚地感知到,每当他面对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明亮眼眸,他的心就会奇迹般平和下来,即便他面对的是再难过的险境。
江冽隐约明白当初自己为何会选择与他合籍落魂印了。
江冽自小性情冷淡,心海甚少为俗世起波澜。
可此时看着逐衡的眼睛,心里某处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像是落花飘在水面,虽不痛不痒,但无法忽视。
江冽忽然记起他曾经斩钉截铁对风初醒说:“我不喜欢。”
毫不喜欢,仅仅因为责任在,他就想要带着道侣一起飞升,希望道侣永远陪在他身边么?
江冽这样问自己。
良久后他想,不是的。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他道侣可爱的成分在。
江冽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几分,却直起腰,居高临下地投去含笑的眼神:“本少主并不轻易抱人。”
言毕,张开了手臂。
逐衡无言地笑起来,起身时把人往床上一扑,环着少主在床上滚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
你完了你完了!你觉得他可爱!你完了!
(如果还有记得前文的朋友,看到这里觉得和前文某些情节有出入,那不是我忘了前文,没写错,咳,是伏笔!大声嚷嚷
第46章
翌日清晨, 逐衡终于见到了那位久闻其名的断州王。
与逐衡先前想象的青面獠牙杀妖狂不同,相反,裴寒卿外貌上给人一种相当病恹恹的衰惫感,裸露在宽大黑袍外的肤色白到发青, 在那堪称阴郁的苍白笼罩下, 俊秀的模样便很容易让人忽略了。
先前他们驶来的云船稳稳停靠在浮月王宫北门, 裴寒卿闭着眼倚靠在船体上, 感受到有人过来, 无精打采地掀开眼皮,他的眼尾是下垂的,眼下挂着个硕大的青黑眼圈,即便眼神如芒, 看起来也完全跟凶悍的断州王之名沾不上边。
江冽十分自然地环视一周,没看见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微微拧起眉头。
裴寒卿会意, 偏头朝船上努努嘴,声音压得很低:“里面。”
虽不知这兄妹俩又在闹什么别扭, 但他没在意,江纤尘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她回到无罔宫见了魔君, 就又会高高兴兴了。
不一会儿, 时诩带着小荻也过来了, 裴寒卿朝他们颔首示意, 时诩也象征性回了个礼,转身对小荻道:“有断州王看护, 我便不与你一道了, 回去后便在宫里安稳待着, 照顾好自己……回去的路上也照顾一下皎皎,那丫头受了气,正一股火没处撒呢,若惹你生气,你多担待担待。”
“这还用嘱咐吗老板,我什么时候跟皎皎计较过。”小荻皱着鼻子哼了一声,旋即问道:“你不随我们一起回去,是有什么要紧事去做吗?”
想了想她补充着问道:“去找时崇报仇?”
时诩看了一眼小荻,目光里明显写着“不是”,但他似乎是不想骗她,犹豫着没回答。
江冽觑着他的神色,冷不防开口问道:“你要下圣泉?”
闻言,小荻脸色顿时变了,连裴寒卿都诧异地挑了挑那双颇有些肌无力的眼皮。
是了,当裴寒卿把在圣泉中得到的消息说与他们时,他们就该料到,时诩一定会想亲自去一趟。
他们都在心照不宣地凝重,唯一处在状况外逐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等他问,他道侣先一步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妖族圣泉于妖族而言是圣地,亦是禁地,千万年间,每个进到圣泉的妖族都会……”江冽叹了口气,斟酌着用了一个十分微妙的词:“性情大变。”
“传闻当年上一任妖王便是因为违背祖训进到圣泉后,才变得暴虐弑杀,同时挑起了对人族和魔族的战火,五百年前,人族奚州、魔域断州有半数土地成了他囊中之物。若非他后来走火入障,五百年内,我父母根本结束不了战局。”
裴寒卿能下妖族圣泉且全身而退,是因他是魔,而且还是魔族中唯一天生天养的影族,有天道给他做倚仗,无论妖气还是障力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但时诩就不同了,他是妖族,且还是个大妖。
若他当年没有叛离妖族,在位千年的妖王非他莫属。
若实力如此强悍的时诩下圣泉后心性被影响,于三族而言,便是灾难卷土重来。
江冽的目光里带上一丝以下犯上的严厉——身为儿子对干爹皱起眉,十分不赞同:“你不能下圣泉。若你有想要得到的消息,待三日后我从人族论道会回来,我去圣泉给你找。”
时诩苦笑着反问:“你认得妖族古文字吗?我知道你想说,你可以学,但你妹妹能等吗?”
江冽嘴唇轻启,似乎是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断州王一字一字对照了那么久,才得出了那么点消息,且算不上是最重要的消息。”时诩视线放远,顿了顿,轻声重复着裴寒卿从圣泉下带出来的话:“‘恶鬼缠身,身魂撕裂’……八十年了,你母后的死、你妹妹的病,终于有了眉目,若我有生之年不能为你母后报仇,不能救你妹妹的命,以后我有什么脸去见你母后?”
“所以再没有谁比我更合适去圣泉了。”
时诩总结完,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头压了近百年的那块石头终究落地,无论是不甘还是悔恨,都即将随着他不久后就能得到的消息风化,那一瞬不知为何,他心里毫无不安,许是笃定了圣泉下会有他想要的答案,也会有成全他遗憾的办法,不用再每日担心以后会死不瞑目了。
但他干儿子油盐不进,他说什么都不听。
江冽依然执拗道:“你执意下圣泉也可以,但要等我,待我回来随你一起。”
时诩没来得及吭声,沉默良久的小荻此时上前一步,朝江冽施了一礼,短暂的惊诧过后,她已恢复平静:“少主,依我看没必要对老板说这些,老板心意已决,即便他应允您,他也不会照做的。”
时诩:“嘶……倒霉孩子,说什么呢!”
小荻懒得理他,思考了一下,对江冽传音道:“少主放心,若老板出圣泉后心性大变,我有办法牵制他。”
说着,她毫不避讳地朝江冽展示了她识海里的印记——那是一道比魂印形式更为复杂、更为明亮的印记,举世罕见,竟教江冽一时都没认出来。
江冽面上浮现出迟疑:“荼明?”
江冽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荼明印还有一个诨名,叫作“同生共死印”,它并非禁术,但基本见不到,毕竟没有谁会傻到把自己的命和别人的栓在一起。
“正是‘荼明印’,这是一千年前老板带着我逃难时在我识海里刻下的,许多年过去,我已有了自保能力,他也没解开,想必便是为今日的情形做打算。”小荻以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江冽,用自己的命做了最后的筹码:“我会回无罔宫,好好保护自己,不给老板拖后腿,也尽己所能牵制他。最坏的结果老板已设想好,也有办法应对,少主,您便让老板去吧。您知道,他允诺过先魔神的,所以他不会轻易出事。”
江冽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冽知道时诩的允诺,一千年前,妖族内乱,时诩作为当年在位的妖王,遭到昔日手足背刺,带着落难挚友的稚女,吊着一口气逃到断州,被先魔神——便是江冽那飞升的外祖父所救。
感念魔神救命之恩,时诩以血立誓,此生不飞升,守护魔神后代直至生命终结——这也是他毫不怀疑时诩的缘由。
同意时诩去吗?
那必然不可能。
不同意他去吗?
可时诩与小荻话已至此,又与江冽母亲和妹妹息息相关,他好像没有理由不同意。
江冽按了按眉心,闭目思索片刻,突然抬指打出一道寒凉的真元落在时诩身上,时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冰雕,被冻在了原地。
时诩:“……”
江冽朝小荻道:“我不同意他去,也不同意你的话,修士与天道争生机,最忌拿命去赌。”他又转过头看向时诩:“不用瞪我,即便今日在此的是我父王,他也不可能同意。你便先行回宫等我,我解决好人族之事,即刻回来找你,一同下圣泉。”
他说着,抬手召出一道风,把时诩和小荻都送上云船。
裴寒卿扫了一眼逐衡,也十分自觉地上去了,顺便把时诩扛进了船舱内。
船下只剩江冽与逐衡,他们面对面站着,被断州干燥的风吹拂,谁都没先开口,方才有一刹那,江冽看着逐衡精致的眉眼,心头蓦地涌上些许难言的慌乱。
那情绪只在片刻就消散,但沉甸甸的担忧却在江冽心里扎下了根——修士的神识被莫名触动,可不是个好兆头——至少上一次触动他神识的事,是江纤尘险些死在路缇霜剑下。
归根究底,难道还是因了不放心逐衡不在他身边?
江冽忍不住想多说几句:“等我回来……”
但话刚出口,他就想到方才的神识触动,忽然觉得此时不该说太多。
临行前留得话太多,总有那么一股遗言的味道,不太吉利。
逐衡等了半天没下文了,便笑着问道:“等你回来如何?”
“没什么,等我回来再说吧。”江冽也笑了笑。
他时常没什么情绪在脸上,所以一笑起来便显得尤为温柔,逐衡的目光紧紧追随他五官里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专注得像是恨不得数清他眼睫有多少根。
江冽感受到逐衡的热烈,但没过多在意,因为逐衡在他面前从来不避讳流露自己的感情:“魔域的年节与人族不同,你们平素过年节需要准备什么,我顺路给你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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