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cp不可能是绿茶 本尊的cp不可能是绿茶 第80章

作者:萸枝 标签: 仙侠修真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强强 玄幻灵异

  此时说这种话真是太不吉利了,裴寒卿闻言脸色一白,觉得这位神要完。

  就见江冽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搜个魂不就好了。”

  “我并非担心神君被夺舍,只是……鬼王毕竟乃七情八苦的化身,若神君一时不察,神魂被污染……”那位神道:“身为神祇,必须要对苍生有交代。”

  此话不假。

  江冽负着手,似笑非笑地问:“哦?所以你想怎么做?”

  那位神拧着眉垂头,不再吭声。

  “你想趁他与鬼王相斗两败俱伤时,让他们一起死在神农鼎里,对么?”江冽一偏头,根根冰锥凭空凝出,眨眼将那位神围困其中,冰尖刺破他的血肉,寒意立时将他的血液凝住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死,你便不用忧心苍生了。”

  那位神骇然抬眼,却发现自己浑身神力都被冰冻住,运转不起分毫,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能力。

  而且……这位神盯着江冽的脸,猛然间察觉一件事,他偏头看向他身旁的神祇,发现大家都因这张脸呆住了。

  方才神君太耀眼,他又太冷淡,以至于大家忽略了,他竟与那位鬼王长得至少七分相似,还不仅长相,他此时的神态、动作、与脸上为数不多的表情,与鬼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诸神汗毛倒竖,不自觉地开始远离他。

  江冽顿觉无趣,连吓唬他们都没意思了,转身就要离开,然而他的袖口还被裴寒卿攥着。

  裴寒卿像是想要拼命抓住一缕风,他艰难地问:“你要……去哪?”

  江冽看着他时目光变得温和,朝他笑了笑:“去帮逐衡。”

  裴寒卿道:“可你……回来……还未……见过……师父。”

  江冽目光放远,出了片刻的神。

  裴寒卿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江冽半晌后回神:“我想带他一起去见父亲。”

  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却宛如刻下的承诺,分量重逾千斤:“我会活下来,也一定会带他出来,那一天不会太久。届时……”他眼角微弯:“我让他给你们敬酒。”

  被堂堂朱雀神君敬酒,肯定很有面子。

  裴寒卿不想要这没用的面子,他只想他的兄弟好好活着。

  但他也明白拦不住江冽。

  他放开手,江冽便如一阵风朝苦海掠去,再也捕捉不住。

  裴寒卿怅惘地叹了一口气,迅速遁入阴影回魔域,他不能进神农鼎,但他想帮江冽做些什么。

  一定有什么事是他可以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全世界最最最靠谱的成年人!我们魔尊无所不能!

  注:这是三更,前边还有两章,别漏下噢么么哒~

正文还有最后一点剧情了,实在是没写完,我努努力在今明天写完,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可以提前准备一下纸巾了(发出刀子精的声音

第64章

  鬼道苦海的灵气从未这么丰沛过。

  伏巽坐在苦海边遥望远方出神,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峭壁上的刀剑刻痕,心想:

  当万万恶鬼于洗魂阵解脱的那一刻,这座扎根于人间的炼狱就已经不再适合被唤作“苦海”了。

  当它褪去七情八苦的侵蚀,只是一处斑驳的荒原而已。

  ——不, 或许应当称它为“坟茔”。

  伏巽就在这里一次次送走了他如父如兄的前辈, 一次次送走了与他羁绊匪浅的手足。

  当他亲眼见到南方诸星熄灭的那一刻, 他就清楚的知道, 从今以后他的背后再也不会有人了。

  但他此刻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个“善杂学”的, 没什么用的神而已。

  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无法落下来。

  他沉默地坐在苦海边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直到身后响起一个人不刻意掩饰的脚步声。

  那人说:“幸好你在,不然我还要去找你。”

  伏巽朝声源偏过头。

  江冽抱臂在他身侧站定,目光落向苦海深处——那方源源不断往外散发灵气的青铜鼎上。

  神农鼎被一个极为繁复的大阵锁在中央, 大阵银光迸射,又被其外罩着的一个并不显目的青光阵笼住,青光阵角延伸出六条灵力凝聚的锁链, 全部束在神农鼎的柱足上。

  那些锁链让江冽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天外天所见,瞬时他就明白了, 那是封印五感七情的禁制。

  所以最后逐衡还是成了一柄什么都感受不到、只纯粹用来吞噬鬼的“神兵”。

  青龙神君的做法的确更稳妥,但若这样,要用多久才能消化鬼王呢?

  一万年?两万年?

  江冽看清情形也不废话, 直接对伏巽说道:“送我进去。”

  伏巽:“?”

  伏巽怀疑自己可能还没回神, 或者是听错了, 他怔忪地问:“你要进哪里?”

  江冽指着下方的神农鼎:“进去找他。”

  伏巽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可。”

  江冽瞥了他一眼, 点点头:“行。”

  他嘴上说着行,脚步却半分不停地往苦海走, 伏巽脑内警钟大敲, 刚要伸手拉住他, 却被他身上骤然暴出的真元给震开,眼睁睁见着他展开双臂逆风跌落。

  伏巽登时释放神力去拉他,却又在触碰到他护体真元的那一刻,被他凶悍的真元瓦解。

  江冽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心道果真如传言,“青龙神君不善战”。

  虽然他最终还是对逐衡的兄弟动了手,但他认为自己已经很有礼貌了。他没有瞬形到苦海下,而是选择慢慢坠落,以此留给伏巽选择的时间——你是要自己主动把阵打开送我进去,还是要我破坏你的封锁?

  伏巽皱起眉,这一个两个的是看他活得太顺,想要气死他吗?

  在护住江冽背部的真元即将触碰到大阵的前一息,左右为难的青龙神君认命地挥袖,将大阵短暂地划开一个缝隙。

  江冽彬彬有礼地对他说“多谢”,转身化成魔气进入了神农鼎。

  自上次神农鼎里燃起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后——现在想来也并非莫名其妙,火一定是那暴脾气的鸟放的——神农鼎里的无边造化就消失了,它回归了混沌形态。

  江冽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感受到雾里浮动着极淡的赤金色的气流,它们彼此吞噬,形成对峙,他抬手拢了一下,那些对外气势汹汹的气流就温柔地划过了他的指缝。

  江冽抬头,朝周遭放出神识,他突然加入的神识让黑雾有一瞬的躁动,很快,他就锁定了一处。

  “哥哥,你在找我吗?”

  熟悉的声音响在那一处,他凝神转身,看见浅淡的黑线慢慢从浓雾里凝聚成人形。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呀?”江纤尘控制黑雾自发凝成两把宽大的座椅,她上下打量江冽一眼,一点都不忧虑地坐上去,单手托着侧脸,笑吟吟地对江冽努努嘴:“坐,哥哥。不过你费力……”

  江冽目光漠然地注视着她,直接抬手,一道十分霸道的剑光就不客气地削向她头颅。

  江纤尘没料到他二话不说就动手,没怎么防备下被砍掉半个脑袋,沉默了一下,召来几缕黑雾补全了她的头,才接着说道:“费力折腾一趟很没必要,反正我不久后就会出去的。”

  江冽点了点头:“不错,倒是自信。”

  他完全没因她的话有什么情绪波动,但这也在江纤尘预料中,毕竟这世上的磐石都没她哥心志坚定。她脸上笑意不减,仍自顾自地说:“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敢什么防护都不带,就来面对我。真是感人肺腑啊,死也要和我这嫂子死在一起。”

  江冽轻瞥她一眼,再次抬手,江纤尘周遭黑雾顿时聚拢成盾把她护住,可下一刻江冽就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

  江纤尘神色不动,却不易察觉地捏了捏手指。

  江冽看着她的脸,有那么一刻他颇为恍惚。他也知道他和江纤尘模样极像,有些表情就宛如照镜子,比如此刻,说不上他们俩谁看起来更凶更像恶鬼。

  江冽的笑一看就没什么温度,语气也很淡:“你错了。”

  江纤尘歪过头,目光兴致盎然:“愿闻其详。”

  江冽的话便一顿。

  他不由想到,在他“妹妹”这八十年的生命里,这可能是用得最有文化的四个字了。

  他也曾疑惑过,他父母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时诩性格虽张扬了些却并不跋扈,他自己和裴寒卿更不必提,为何他们养出来的小女孩会骄横至极?

  现下想来,日后若再遇到百思不得其解之难题,先不必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江冽抬眼看她:“无需防护,恨不会让人沉沦,保持清醒才能杀你。”

  江纤尘脸上便流露出听见笑话的荒谬,她笑着摊了摊手:“所以你准备怎么杀我呢?不瞒你说,只有靠强大的七情才能吞噬我,可是哥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极端的七情。”

  江冽手指一勾,道道锋利的真元凝固成风刀霜剑,铺天盖地朝江纤尘刺去,摧毁了江纤尘的防护,她的身躯霎时灰飞烟灭,可又在下一刻重组。

  黑雾凝成她懒洋洋窝在椅子里的模样,从四面八方都传来女人诡异的笑声。

  江冽预料之中地收手,面色依然不动。

  江纤尘换了个姿势坐着,叹息着摇头:“我太了解你了,你能如此无畏地站到我面前,是清楚我确实吞噬不了无欲无求,又修为巅峰的你,你一点都不怕我。”

  她话头一转:“哥哥,看在你以前那么疼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不等江冽再动手,她先开口道:“你也看到了,朱雀神君以身化封印,现在整方神农鼎里都是烧不尽的朱雀火。”

  她抬手勾起一缕浓雾,吹了一口气,那缕雾便被送到江冽面前,她慢慢悠悠地说:“可是你猜,为何在朱雀火的燃烧下,这里的浓雾不减反增呢?”

  江冽眉心微蹙,连看都不看,一道真元便将她送来的浓雾驱散。

  江纤尘满不在乎地眨了眨眼,一句“它们……”已然脱口,又变了主意,语气轻松地问:“你了解什么是鬼么?”

  江冽瞥了她一眼,把她的问话当成了耳边风,慢条斯理地释放无边真元,寒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配合着朱雀火,消化那些浓雾。

  他的确感受到这里的浓雾多到不正常,江纤尘方才出口前,他就已经想到,这些雾里……兴许还有逐衡没被锁住的七情。

  江纤尘也没在乎他的冷淡,她垂眸看向脚下,仍旧自顾自地说:“人死后,灵魂会被极端的七情八苦裹挟化作鬼。极端的七情八苦是把双刃的刀,它可以让一个人所向披靡,但一不留神,就会沦为七情八苦的容器,失去神智。所以自古以来,有灵智的鬼不算很多。可你知道么。”她苍白的指尖一转,避开江冽的一道的真元,慢吞吞接上了自己的话:“你的朱雀神君啊,他现在就相当于一只活着的、有灵智的鬼。”

  江冽的动作不免停了一停,抬眸问道:“你是想说,他和你是同类?”

  “他呀,坦白言之比我更强大。”江纤尘用一种“承认不想面对的真相”的语气,长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但唇边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笑:“你也感受到了吧,他的七情有多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