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亡人 已亡人 第60章
作者:淞淞的茶
没有换洗的衣服,也不方便洗澡。
南贺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那我给你念今天晚上的睡前故事吧,你想听什么?”
土豆趴在闻吟寒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看着南贺槿,无声中全是对他的嘲讽:看,主人抱我、哄我、喜欢我,你啥也没有,啥也不是。
闻吟寒把土豆放在皮质的沙发上:“会冷吗?”
“不冷不冷,”土豆表现得十分乖巧,把自己圈成一个标准的圆,用忽闪忽闪的眼睛望着闻吟寒,“主人,您去睡吧,我守着您。”
真乖。
闻吟寒摸了摸它的头,然后看向南贺槿:“没有书,你还能念什么?”
还在和土豆暗暗较劲的南贺槿立马正经起来:“你想听什么,我都能念给你听。”
土豆立马警觉:主人居然把这只鬼留在这里?!
拍拍蓬松的枕头,闻吟寒关掉客房内的大灯,只留床头一盏小小的挂灯,恰到好处的亮度,倒是挺适合入睡时开着。
闻吟寒拉过被子给自己盖着,躺在靠里一点的位置:“算了,不听故事。你给我唱首歌,就上次唱的那首。”
客房的床很宽,睡两人绰绰有余,但闻吟寒不同意,南贺槿也不敢擅自爬床。
他搬过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但顿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朝闻吟寒伸出手:“给我牵,我就唱歌给你听。”
闻吟寒镇定自若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处:“唱吧。”
不似那日梦中欢快热烈,此刻的词与曲调多了分轻柔缠绵的意味,但闻吟寒还是能听出来,南贺槿这两次唱的都是同一首歌,只是放慢了节奏,让它更适合这个临睡前宁静的气氛。
[若你将我轻轻举起
那是梦境成真的欢愉
若你看破重重幻影
那是我曾留下最真挚的爱情
它枯萎
是从未盛放的玫瑰
它凋零
是跨越千山万水
无处可归
……]
闻吟寒睡着了,南贺槿渐渐收了声:“晚安。”
土豆在心里呸了两声:唱得真难听,真是难为它的主人了。
南贺槿似有所感地看了它一眼。
土豆立马把头埋进了身子里。
悄无声息中,这只鬼煞的气息从客房中消失不见,土豆小心翼翼地抬头起四处看了看,确定他真的不在之后,一骨碌爬起来,抖了抖身子,然后满是兴奋地爬上闻吟寒的床。
“主人~”
土豆敢保证,它这一声绝对绝对用了它有生以来最小的声音,可他的主人听力未免有些过于灵敏,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土豆垂下头撒娇:“主人,我想跟你一起睡。”
闻吟寒其实并没有完全清醒,脑子花了有一阵功夫才处理完土豆所说的话,他迟钝地伸出手,推了推它:“去沙发。”
土豆如遭雷击,它的主人居然不愿意跟他一起睡,明明之前都可以抱它的,它大受打击,垮着一张脸,灰溜溜回到那张只属于它的沙发上。
它的主人不爱它。
被这样的想法打击到,土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它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哀怨地注视着那张大床。
不知过了多久,土豆悚然一惊,然后又百无聊赖地躺了回去。
是那只不知道跑去哪儿的鬼煞回来了。
回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地方睡,土豆尽量将自己的身子施展开,想要霸占整个沙发,那样那只鬼煞就没办法跟它抢了。
土豆想得很美好,然而这只鬼煞似乎并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他竟然偷偷钻进了主人的被窝!
土豆震怒,期待主人一脚把这只不要脸的鬼煞踹下床。
在不熟悉的环境,闻吟寒向来浅眠,感觉到身旁有动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看到南贺槿因为偷偷上床被抓包而僵住的脸,他闭了闭眼,复又睡了过去。
“盖好被子,灌风……”
南贺槿愣住,土豆愣住。
第93章 “又”
虽然时间并不长,但闻吟寒还是睡了一个好觉,晴空之下,洋洋洒洒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照得毫厘尽显。
闻吟寒被阳光晃得醒了,他皱着眉,很是难受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有些模糊,脑子也不算清醒,闻吟寒感受到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还有抵着他的某个东西,让人无法忽视的硬度,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舒服,想远离那东西。
他往前挪了挪,身后的温暖却紧跟了上来。
闻吟寒茫然地睁着眼,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慌乱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神。
忽地,一只手揽过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和肌肉的线条,那是熟悉的力道和气息,闻吟寒冷静下来。
回拢的意识将昨日发生的事在他脑中回放而过,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他也就没了赖床的心思,况且,今天周一,下午还有课。
“起床了。”
南贺槿弓着腰,将他整个笼罩:“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闻吟寒僵住。
片刻后,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南贺槿,滚下去。”
土豆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赶下床的南贺槿,它就知道,昨晚上肯定只是主人睡迷糊了,只要清醒了,就绝不会让这只鬼煞上他的床。
土豆跳下沙发,迈着优雅的步子,目不斜视地路过趴在床边的南贺槿,跃到闻吟寒旁边,蹭了蹭他的手:“主人~”
感受着脸上挥散不去的滚烫,闻吟寒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儿,才拍拍土豆的头:“乖。”
南贺槿见状,也把脸凑到他的手边:“吟寒。”
然而闻吟寒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收回手:“滚。”
南贺槿觉得委屈:“吟寒,那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况且,你还是我喜欢的人,有反应不应该吗,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就不理我。”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闻吟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却还是强装镇定,推开了那张碍眼的脸:“谁允许你上来的?”
南贺槿趁机抓住他的手。
“是你自己同意了。”
土豆粉嫩嫩的爪子踩在南贺槿的手上:“你放屁,明明就是你趁主人睡觉的时候,偷偷爬上来的,不要脸!”
南贺槿一巴掌把它拍到一旁,眼神十分真挚地注视着闻吟寒:“你还让我盖好被子,说会灌风进来,我知道你怕冷,所以抱着你睡,我很暖和的。”
闻吟寒穿好衣服,掀开被子:“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分明就是不想承认。”南贺槿将人扑倒在床上,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害羞了。”
“滚。”
一个轻飘飘的滚字,怎么能撼动南贺槿那颗想要吃豆腐的心,逼近闻吟寒,带着凉意的唇缓缓落在他的脖子上,烙下一印。
闻吟寒捂住脖子,目光不善:“你属狗的?”
笑容张扬,南贺槿看着自己精心种下的杰作,眼中尽是满意之色:“我们昨晚共处一室,又是情侣,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春宵一刻?”
“情侣?”闻吟寒反问。
南贺槿指着自己:“你亲口承认的,男朋友。”
“行,”闻吟寒眉眼弯了弯,“现在是前男友了。”
掀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南贺槿,闻吟寒抱起土豆走进厕所,关上门,开始洗漱。
“吟寒,你不能这样对我……”
南贺槿抱着闻吟寒睡过的被子,口中说着可怜巴巴的话,嘴边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们下楼的时候,盛家的佣人正在往桌上布菜,虽是早餐,却丰盛而精致,无论是闻吟寒还是南贺槿,都是第一次见这样夸张的阵仗。
盛兴邦拿着报纸,看似认真地在读着,但那双眼珠子只是借着报纸的遮挡,正偷偷摸摸地盯着一旁气场明显不对头的唯德真人和莲迟秋。
过了一夜,他们的关系不仅没有好转,似乎比之前更加恶劣了。
土豆窝在闻吟寒怀里,被乍起的唯德真人吓了一跳。
“我不准!”
闻吟寒拍了拍它的背:“没事,别怕。”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土豆又在挑衅南贺槿,此刻的南贺槿心情还算不错,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莲迟秋身上依旧是昨日的装扮,连头上的发簪位置似乎都没变过,银白的发丝散在墨色长袍上,冷寂而分明,此刻赵洺兆不在这里,他对待唯德真人的态度较昨夜就淡了许多。
“这事由不得你做主,阿洺迟早都会回去。”
唯德真人称得上暴跳如雷,指着莲迟秋的手指都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你想害死他!”
“有我在此,”莲迟秋望了一眼闻吟寒和南贺槿,“阿洺又怎会出事?”
“荒唐!荒唐!荒唐!”
唯德真人一连说了三遍荒唐,可见其内心的愤恨,但真论起实力,他确实无法和眼前这条少年的青龙相提并论,而且,如果不是有赵洺兆这层关系,他二者也不会有这样的交集。
他沉着脸:“我徒弟好不容易修得今日这福分,你又想害他短命枉死?”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盛兴邦躲在报纸后面,面上看似平静,但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有关爱恨情仇的戏本狗血段子,真是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了,还能接触到这个层次的八卦,听得那叫一个仔细。
然而等唯德真人说完这话之后,他许久都没有等来那位叫莲迟秋的回应,一时间,客厅内的气氛都有点沉重。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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