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170章
作者:宿星川
“易晚。”
“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最后离开时,状态如何,有没有食用什么东西?”
“你们为什么会在晚上见面?”
“你们见面后做了什么?”
……
“谢谢,谢谢……没事,你们也辛苦了……跑了一整个晚上早上挺累的吧……”
章渐华给警官递咖啡。易晚站在窗户外,往里看。
女警看见易晚的背影,以为他是在为了自己的朋友担心。事已至此也很难安慰什么。她于是只对易晚说:“医生会尽全力的。”
“肇事的司机在哪里。”
“司机……”
按理说她不能告诉易晚这件事。事故中最不缺乏的便是因亲友重伤而抓着肇事司机大吵大闹的家属。可易晚的眼睛太黑了,而且全然没有身为人会有的愤怒。
或悲伤。
因联想而产生的直觉是人脑常用来进行预警和自我保护的机制之一。那一刻,女警骤然想起她刚进入警队时曾经手的一个案子。
雨夜,幽暗的办公室,反社会杀手被抓捕时,抬起头与她对上的一眼……
易晚让她想到那种没人性的怪物。
而他擦过她直接走了。
司机的病房在走廊深处。章渐华在易晚抵达那片喧闹前从后面捉住他的手臂——只一会儿和警方交流,没看住他,易晚就跑这里来了。
“喻其琛的父母都没到这里来找他们——在审理之前,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可以推卸责任的话柄,尤其是喻容时还在多事之秋。”他快速地说。
他是意有所指,免得易晚一时冲动。
“他们没来很好,减少了一堆麻烦。我不想浪费时间看那种吵架。”这却是易晚的回复。
章渐华怔了怔。他无意识地松开手,发现易晚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
拥挤的病房是幕布,洁白的病床是道具,司机与他周围的几个亲戚、警察是演员。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车是自己失控的,往那边跑过去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司机皮肤黝黑粗糙,他身边面部饱经风霜的女人嚷嚷着垂泪,描述自己的家境: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家里全靠这一挂车吃饭。
“……也是可怜啊。”章渐华说。
“姐,姐夫,那个姓喻的是个当官的,我听见他们叫他处长了!”旁边同样衣着的青年抓着手机跳起来,“大晚上的一个官出去能有什么好事?”
“既然他那么有钱,我们能不能少赔点啊?你们不会是帮着他来欺负我们要钱的吧!”
“……”章渐华沉默。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有时可怜、朴实,有时贪婪、偏见、面目狰狞。”易晚说,“走吧。”
他目光从这一家人身上移开,自言自语道:“从他们身上问不出什么了。”
热。
闷热。
从午后起,天空中所有水汽都在酝酿一场大雨。
易晚在檐下收到了一封回信。
他在拨号盘中输入那十一位数字。将手机放到耳边,闭了眼,放下,又放回耳边。
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按下拨出键时。
他看见了走廊对面的那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风衣,背对着他,面对窗外灰蒙蒙的天。他指尖夹着一根烟,烟头火光似明非灭。
察觉到有人注视,他转过头来。
“……”
易晚觉得喻容时今天有点说不出的不一样。
喻容时却抬起眼,笑了笑。
“好久不见。”
“……”
他不该对他笑的。易晚想。
“暂时能出来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询问继续。”喻容时说,“最主要是因为喻其琛出事了。我来看看。”
啪。
远处的第一道雷炸响了。
易晚慢慢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下。仍然亮着屏幕的手机落在长裤中缝。
被他按掉。
“昨天晚上,喻其琛送我回去,他走之后……”他说。
“我知道。”喻容时说。
易晚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喻容时的下一句话却是……
“你没事吧?”
“……没事。”易晚说,“我。”
“那就好。”
对不起。
易晚忽然觉得很荒谬。他居然想说对不起。
“要来根烟吗?”喻容时说。
他把烟盒递给他。易晚对着喻容时的眼睛看。喻容时于是抬起垂下的眼看他。
易晚接过了烟。
易晚不会抽烟。他用打火机点燃香烟,放进嘴里后就开始呛。他咳了几声,就听见喻容时的声音:“不会抽就不用抽了。”
易晚:“哦……”
他还咬着烟头,抬眼看喻容时。喻容时低头看了他一会儿,两指从他嘴里夹出烟来。
“被人拍到新出道组合的成员在医院吸烟,是会上头条的。”喻容时说。
喻容时没生气啊。
易晚说:“可是你抽烟不会上头条吗。”
“为什么。”
“你是娱乐圈知名好先生,完美偶像。”
出道N年无丑闻那种……虽然最近有了。
喻容时说:“抽一根不会。”
说着,他将易晚那根也放进嘴里:“除非抽两根。”
含着两根烟。
……好冷。
易晚友情提醒:“你在抽的那根烟我刚刚抽过……”
喻容时拿出其中一根。易晚看他,想懒得提醒他他拿错烟了。
“可是真的完美吗。”喻容时说,“一个人最不完美的时候,是所有人都说他完美时。这代表他在迎合所有人。没有代价,没有目标。”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现在想起来,我以前应该去羡慕那些男主。他们拥有命运,我没有目标——我到底要和谁去斗呢?或许我确实是被天道放弃的……不过我不在乎这个。”
他又吸了一口烟。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让人背后发冷。
“我昨天去过你家了。”易晚说,“天道追着我,到你家时,天道消失了。我遇见喻其琛。所以在你家住了一会儿,后半夜时团里出事了。所以他送我回去。”
他简单地说了下昨天晚上的情况,以及这场车祸的怪异。
至于那份被喻其琛带走的文件。
已经作为证据,被上交到了上级部门。
唯一的好事。
“天灾,是吗。”喻容时笑了,“又是天灾。”
易晚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觉得喻容时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沉默一些,于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终于,在雨水哗啦啦地拍打玻璃窗落下时,喻容时终于说了。
“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样的天灾会发生在我的家人身上。”他说。
是的。易晚想。
这也是他之前从来没想过喻容时要反抗命运的原因。
“喻其琛比我小几岁,在他出现之前,我没有弟弟妹妹。”喻容时说,“后来我们常常参加同样的活动。从乐器,到航模,其实也很简单,大人们自然而然地就喜欢把孩子们送到同一个地方,去学同样的东西。”
“我总是学得比他好。”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给他造成那么多困扰。他对我说,‘我要是没有你这么个哥哥就好了’。”喻容时说,“再后来,我们奔赴人生不同的赛道。再后来……”
他摇了摇头,又道:“算了。易晚,昨天你在我家……”
“喻其琛看到你给他写的档案了,也看到了里面的画。这几天,他被停职,一直在为你的事情奔走。”易晚说,“喻容时,他不讨厌你。即使是虚假的命运里,也拥有真实的东西。”
喻容时静了静。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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