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198章

作者:宿星川 标签: 爽文 娱乐圈 强强 玄幻灵异

  “身为男团,光发专辑就够了吗?演电视剧,怎么知道哪部电视剧制作班底靠谱?怎么在备案出来前先占好适合角色的坑?综艺,怎么提前知道哪部综艺好、哪部综艺可能有版权问题?明星自己做事没办法面面俱到,好的人脉关系,能给你的发展圈子做一个初筛……”

  “这个蓝色的蛋糕居然是蔓越莓芯的,好恶心……”

  “不吃就不要随便拿叉子去戳人家的蛋糕啊喂!”

  “啊,紫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流出来了……真恶心……”

  “想不到薄绛也会用这么生无可恋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算了……丁别寒,你应该能忍受把它吃下……吧?”

  “不要把什么垃圾都给队友吃啊……!!”

  “而且,今天参加聚餐的人都是行业内有名有姓的大腕。”刘哥忍无可忍,头顶上青筋条条暴起,“《表里山河》的导演姓叶,央视背景,年近六十,执导过的大制作数不胜数,顺应时代拍卖座的商业片也不是第一次。站他旁边的是监制,姓周,履历……监制过……大热剧……收视……还有那位是郑制片人,《XX传奇》、《XX天》、《XXXX》,都是由他出品的……我说,你们五个……”

  易晚端着盘子:“我什么都没做……”

  除了拯救队友留下来的麻烦。

  刘哥:“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正试图把池寄夏弄坏的蛋糕塞进丁别寒的嘴里啊!!”

  为了今天的聚会,安也云特意穿了身白西装。白色修身外套,同色的垂坠感长裤,搭配黑色剪裁感V领衬衫,一套搭配下来清秀文雅而不失庄重。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又一眼,确认自己装束是否合规,就好像自己的体内还会随时出现另一个灵魂似的。

  从那场生日宴会后,他就染上了这样的怪癖。

  陆北墨回头看了他一眼。安也云握住他的手,小声道:“北墨,谢谢你带我去你家旗下的商店挑衣服。”

  “一身衣服而已。”陆北墨说。

  安也云说:“要紧的不是衣服。是你为我挑选搭配的时尚品味和心意。”

  陆北墨于是笑了。奢侈品集团的贵公子即使笑起来也是很矜持的,只在抿成一条线的嘴角处往上勾一个弧度。他扬扬下巴,带着点养尊处优之人特有的高傲:“带你来这里认认人。”

  安也云:“北墨,我怎么敢再麻烦你……”

  “因为我要的不是你黯淡在谁的光芒之下。我要你做你自己,在你的舞台上发光发亮。”陆北墨说。

  安也云很是感动。

  作为奢侈品集团的未来继承人,陆北墨从小浸淫在此界,认识的人也比谁都多。他给自己和安也云各拿了一杯香槟,将几个人物一一指点过去。

  刚指点过去就看见一片热闹。

  热闹中心是五个年轻人……同他们站在一起,原本在奉承陆北墨的几个路人随他们一起转过头去,也看呆了。

  这五个人简直是春花秋月,各有所长啊!

  站在左边的青年A纤瘦到有些不健康,但精致,眉梢眼角都透着点不耐烦,却因而显得更加骄傲动人。若是有喜欢带着点叛逆气息的哥特美人的,选这个戴银色耳钉、穿酒红衬衫的青年准没错。

  只是这个美人如今正满手青筋突起,支撑着一盘诡异的、即将从桌边滑下的绿色蛋糕……

  如果青年A的气质是哥特朋克,站在他右边的青年的气质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古典美。古典美人的皮肤像瓷器,却给人带来触手即碎的错觉,水墨晕染风的外衫像是接了一抹天青色的烟雨。他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微微蹙着眉的模样让人甚至想到西子捧心……

  哦不,不是烟雨,而是蹭到了一块绿色的蛋糕。

  青年C又是另一种类型的美男子。青年C的长相绝对精致,是绝对风流多情、又绝对浪漫的美丽。比起A和B,他更像是会捧着一束鲜花,在画报里的巴黎塞纳河畔一边散步、一边唱着歌洒下花束的美少年。只要他不开口,应该会有很多诗人画家愿意以他为原型创作艺术作品……

  “哈哈哈哈……”

  只要他不开口。

  青年D比其余四人都高,气质冷峻,比起铁塔更像藏地雪山。他的五官也像绵延的山峰一般立体,眼珠颜色却很浅。活脱脱一个不苟言笑的酷哥。

  如果他没有捧着一块蓝皮紫心还在爆浆的蔓越莓蛋糕的话。

  而第五人……第五人看不到。

  他被挤在四个人中间,整个人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腕外旁人什么也看不见。

  安也云一看到第五人的手腕,心里就突突地跳。他还没忘记自己的生日宴会上曾发生过的事。

  那段将他的一切丑态都摄录于其中的假视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安也云从小就生活在安家。

  从小到大,安也云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安家是社会名流。他的父亲事业有成,他的母亲美丽温柔,他的哥哥不苟言笑,却唯独对他呵护备至。这个世界是他的糖果盒,而他是安家最受宠爱的小儿子。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争取,就理所应当得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不需要优异的成绩,因为他的大哥会在十八岁后替这个家打理家业。他也不需要远大的梦想:他想要的任何荣誉,身边的人都可以为他双手奉上。

  喜欢绘画?他的母亲会为他请来最好也最贫穷的画手。画手将画技和创意出售给他。他一笔笔临摹画手的作品获得奖杯,画手也得到一笔钱实现双赢。

  喜欢慈善?他的父亲会为他规划最轻松的慈善旅行。他坐着小汽车在山野里穿行,车内装满多彩的糖果和粉色蓝色的铅笔盒。山区的孩子们追逐汽车,他把糖果礼包一个个地从车窗里扔出去,捧着脸畅想小孩们会有一场甜蜜的梦。

  喜欢傅总?那更简单。谁会不接受一位天真无邪、又出身高贵的美丽妻子呢?

  安也云会定期去城郊的福利院发放糖果。他喜欢吃巧克力,自然而然地觉得福利院里的孤儿们也会喜欢吃。院长感念安家的资助,每次都会拍摄天真善良的小公子安也云和受到资助的小孤儿们的合照。照片每个小孩的嘴里都塞满巧克力,他们嘟着嘴,展现自己对这份甜蜜馈赠的热爱。安也云则头戴小皇冠站在孩子们中间。有时候院长对这份宣传照片不满意,就会请求安也云换不同姿势拍很多张。

  毕竟谁不喜欢头戴皇冠的漂亮小天使呢?小天使当然是被拍得越漂亮越好。

  至于那些含着满嘴巧克力的孩子们,就继续去当小天使的陪衬吧——谁会喜欢面黄肌瘦的背景板呢。

  后来安也云迷恋傅总。他带着家里的保镖和青梅竹马的方总,跟着傅总出入傅总喜欢的酒吧。酒吧烟雾缭绕,安也云被呛得连连咳嗽。方总一边替他倒水,一边颇有几分不平地说:“会出入这个酒吧的,绝对没什么好人。尤其是身上有纹身的。”

  安也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嘴上从来不说任何坏话。

  酒吧的舞台边上站着那个手臂上有纹身的人。是个少年,戴银色耳钉,染着酒红头发,很瘦,手臂上弯弯曲曲纹了一片骷髅与玫瑰花丛。他背着一个比他还高的吉他,漫不经心地推开了旁边人递给他的烟,然后就上去唱。

  “我们不爱看小男孩的独唱。”有人在底下喊,“嘿!来点漂亮的小伙子或者女人!”

  酒桌旁一片冷嘲和讥笑。安也云缩了缩脖子,小方总也说:“也云你看,来这种地方就要受这种委屈……”

  然后他们就瞧见舞台上的人对着舞台下的观众们比了个中指。

  这一下真是嚣张到无以复加。酒吧夜场里面或许不靠拳头说话,它们外面的暗巷里却是靠拳头说话的。这个少年得罪了这帮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囫囵着出去——想到这里,安也云很担心。

  直到少年开嗓了。

  那一天,安也云忽然不希望这个少年能囫囵着出去了。

  少年在一片“安可”声中下去。他背着吉他,顶着酒红色的头发,如来时一样又推开了烟,悄声无息地走了。酒吧内的声音还是一浪高过一浪。安也云用手去拽小方总的袖子,发现他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

  被剥夺感。

  那是安也云第一次感到来自安也霖的浓烈危机。

  再然后。安也云又在不同的酒吧见到安也霖无数次。少年那时还不叫安也霖。他叫“霖”,也有人说是“凛”,总之,都是“LIN”。LIN永远是酒红的头发,背着一个人高的吉他,满手臂弯弯曲曲的蝴蝶骷髅纹身,推开任何人给他的烟或者酒,赶场在不同的酒吧之间。小方总曾恶狠狠地说:“他肯定很喜欢玩。”

  肯定很喜欢,是个坏男孩,所以在不同的夜场之间来来去去。又有谁能知道他除去出卖自己的歌喉,又有没有向谁出卖过自己的身体。

  安也云说:“没有啦,但他一定很想出风头。”

  肯定。

  很想。

  出风头。

  因为那片红色实在是红得太刺眼了。即使是多年后安也云穿着一身白或黑看见他,穿着酒红衬衫,站在几个多姿多彩却同样出色的神经病队友之间,也觉得那红实在是过于刺眼。

  安也云在那之后宣布自己又要回到合唱团。他小时候在唱诗班,后来觉得歌唱不过尔尔而退出。如今“LIN”的出现让他又回到了退出一年的学校合唱团。安也云不他妈的喜欢唱歌。只是他得向他的世界,也就是小方总、小傅总、大哥等人证明他比“LIN”更他妈的在唱歌时像个天使。“LIN”从来不像天使,红头发的人当什么天使?神话里说红头发的都是恶魔、女巫、婊子。他只能当一个他妈的恶魔。安也云知道自己在这段话里说了太多的“他妈的”,因为和“LIN”有关的一切决定都太他妈的让人讨厌了。

  安也云在旁人眼前都说自己觉得“LIN”非常出色。他不敢说自己讨厌“LIN”——说讨厌“LIN”,就像是有什么将从他这里被“LIN”剥夺走一样。

  后来他在孤儿院看见“LIN”,在他三个月一度的慈善游戏里。这实在是出人意料,“LIN”居然是从一个脏兮兮的孤儿院里出来的。他在酒吧之间连轴转是为了赚取一点生活费,还有捐给孤儿院的钱。他看起来无父无母潇洒飘逸是因为他的养父是个整天酗酒还打他的酒鬼。他的吉他那么高是因为他营养不良所以那么矮。他不抽任何烟或者喝任何酒是因为他无法承担任何成瘾带来的额外支出。至于他手臂上那歪歪曲曲的骷髅玫瑰纹身?宝贝们,那不是纹身,那是个纹身贴纸。他贴得歪歪扭扭,贴这种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别人眼里不那么好惹一点。

  哦,天哪,这就是“LIN”。安也云最喜欢看到的是他的头顶。“LIN”染不起第二次红发,所以他的新的黑头发长出来了,酒红色下面是黑不溜秋的新生发根——新生的黑发!红发盖不住的黑发!

  以前安也云认为“LIN”不是天使。现在他连恶魔都不配是了。安也云觉得很满足。他从那捧看起来完美的红发下的黑色发根里完成了对自我的重建。

  他于是试图把巧克力也分给“LIN”,尽管他看起来和自己同岁。可“LIN”却说:“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因为小时候拍照时需要嘴里含着它、在烈日下站着拍很久。巧克力会化,会融进舌头里,黏黏糊糊的,不敢吞,非常难受。

  安也云又开始觉得对方让自己讨厌了。

  后来他无意间在酒吧暴露了“LIN”的身世,那些小混混们于是觉得“LIN”没有那么酷了,即使是小方总。“LIN”还是唱歌。他和他都报名了一个歌唱比赛。后来安也云也很意外地发现自己入选了,“LIN”被刷下来了,真可怜。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母亲的帮助。

  福利院的新院长早就看不惯“LIN”那头酒红的短发了。在得知“LIN”居然在酒吧卖唱后,他纯洁的心灵被唤醒,从此道德高尚、不再愿意接受对方拿来的几笔臭钱。只是“LIN”走得比谁都来得干脆。院长不要,他就走,从此也不再给对方一分钱。

  安也云原本打算请“LIN”来安家吃饭,作为他怀疑自己抢了对方的比赛名额的补偿。只是一场车祸打乱了这个计划。安父为O型血,安母为A型血,安大哥为A型血,安也云却是这家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出来的AB型血。医院查了出生记录,查了中间一场停电事故记录,查了当年留下的各种资料,一路抽丝剥茧到安也云常去进行慈善的巧克力福利院去。福利院最终找到的孤儿也很巧,是“LIN”。

  也就是后来的安也霖。

  那一刻安也云哭了。

  他想,我还送给安也霖巧克力呢。他在孤儿院吃过我的巧克力,他怎么能恩将仇报,回来抢我的父母呢?!

  啊,我不是说巧克力能够抵偿父母的意思……我只是说,你明白吧?如果不是他,是任何没吃过我巧克力的人,我都会觉得他回来认父母理所当然的。可他吃过巧克力呢……巧克力……巧克力……

  阔别十数年的亲子相认。“LIN”背着自己的吉他,站在四个人之间依旧很尴尬。因为安也云哭了。几个人抱着他,在安慰他。

  “即使如此,以后安家也还是你的家。”他们说。

  安也云哭着哭着,最终却一路小跑向安也霖,抱住他的肩膀继续边哭边笑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说。

  笑与泪中都带着胜利的味道。

  安也云从来不在嘴上说安也霖的不是。他是杜鹃,鸠占鹊巢,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所以只能把其他的蛋都推下去。“LIN”就是那个蛋。

  他的计划很成功。又或者说,没有计划,夺取爱本就是安也云的本能。安也霖看起来浑身带刺,其实最单纯也最耿直不过。他过于依托感性,从来没想过和任何人虚与委蛇哪怕一下。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推蛋战争中,安也霖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里被推至悬崖。

  他永远也争夺不过安也云。

  一日又一日过去,安也云获得了安家父母的心,获得了安家大哥的心,获得了方大少和傅总的心。直到在生日宴上,安也云开始失去一切。

  安也云从来不相信安也霖可以自己做到这一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故背后一定有推手——这种感觉,在傅总锒铛入狱后越来越浓烈了。

  那名推手是谁呢?

  白皙的手收了回去。陆北墨看着那边的热闹,高傲地扬了扬下巴:“站在那里的就是你那个安也霖……和他的四个队友?”

  安也云:“还有他们的经纪人。”

  “非常不优雅。”陆北墨评论,喝了一口香槟,“你知道么?在我的少年时代,我和其他贵族子弟一起在一家贵族公学读书。我们的每个年级都会通过战斗评选出一名年级首席。每个学生,都要摘抄公学的两百条贵族守则。”

  “贵族守则第一条,保持优雅,生而高贵。”陆北墨优雅而冷酷地说,“他们的脑袋里是塞满了狗尾巴草么?这样失礼,是会被逐出属于贵族的宴会……”

  叶大导演:“!!好久不见啦,小池!”

  大腹便便的老头热情洋溢地向着池寄夏伸出双手。池寄夏也惊呼一声,扔掉蛋糕向着老头跑去。

  池寄夏:“哎呀!叶叔叔啊!”

  叶大导演:“我上次和你合作时,你还只有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