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94章
作者:宿星川
“他报名参加这个节目空降剧组,其实就是为了找人,引君入瓮……”
“天,他好爱王主持。豪掷5000万居然只是为了囚禁他……虐恋情深啊这是……”
在一切混乱的纷扰中,易晚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他眼眸很黑,皮肤很白,有风吹起他的刘海,他俯瞰着这一片由他制造出来的、发生于这座洋楼中的混乱。
直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狠狠地拖到了一边去。
易晚抬头时才发现有个人头气球正悬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上空。气球凝视着他,咧开的嘴角恶毒狰狞。狠狠抓着他手臂的人是喻容时。平日里看起来脾气很好的男人抿着唇,眼眸里隐隐有玻璃碴子般的微光。
易晚由着他把自己拽到监控死角。喻容时似乎发现了什么,有些沉默。可他最终选择上上下下地观察了易晚一遍,最终道:“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这些鬼……”
“那些人会把非法拘禁王主持的傅齐声带走么?”
“……会的。”
他们一问一答,却像是始终打着心照不宣的哑谜,始终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喻容时静静地看着易晚的发顶,易晚安静地看着他,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喻容时于是最终叹了口气道:“这座屋子、这场节目可真倒霉,那些鬼也在屋子里到处逃窜……”
“不倒霉。”易晚说,“因为……”
“是我干的。”
他握住喻容时始终握成拳的左手。易晚的手指很凉、且修长,于是很轻易地便能将那只比他大的拳头松开。几枚枯枝与木炭的残骸灰烬于是便从他的指间落下,进入他的手心。
喻容时垂眸看着易晚的手指。易晚的手指细白修长,像是能解开或合上世界上的所有锁与秘密。
“……这没什么,你是个很有正义感、很善良的人。你做所有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伸张正义。”喻容时笑笑道,“安也霖和傅齐声之间有些糟糕的纠葛,是么?就像是面对姜北、面对秦雪心、面对其他人时。别怕。”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这些事情还不足以给傅齐声造成麻烦。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说说,他都做过些什么事。我会想办法找到他犯罪的证据,把他送进监狱……”
喻容时总是这样。易晚想。
他像个少年一样,对于自己所喜爱、所认可的人只有无底线的包容与信任。他信任那一夜的星空,信任那一夜最终停滞的雨,信任那散发着浓浓热气的煮丸子。因此他信任易晚的一切举措都是出于执行正义的真心。
所造成的混乱,则只是无心的副产物。喻容时曾经激烈而多疑。可只要他肯相信一个人,他就会把任何的疑问与不端都压下。
就像他明明并不快乐,却还要收敛锋芒,顶着被怀疑、被监视,也要做他认为该做的事。
守护他认为该守护的世界。
“……这些鬼物的处置会有些麻烦。下次遇见这种事情时,可以先联系我。我虚长你几岁,能接触到的资源也更多。比如傅齐声的事,我可以……”
于是易晚无声地看着他。喻容时又想摸摸他的脑袋,却看见易晚无声地笑了。
“如果我说,我原本就觉得以这种方式来处置这些事情……很有趣呢?”
第70章 越发复杂的亲戚关系
“如果我说, 我原本就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这些事情……很有趣呢?”
黎明前傅宅洋楼中光线昏暗。喻容时逆着来自死角外的灯光,只看见易晚微微上翘的唇角。
易晚在笑。
他从未见过易晚的笑。
易晚在他面前、在任何人面前始终是平淡而冷静的。他像是驯顺于这个世界的羔羊,又像是随着背景板行走的、无感情的木偶。无论是在综艺中求生、战胜姜北、又或是拯救秦雪心、与他一同站在星空之下时……易晚都从未笑过。
可如今他笑了。
像是狡猾的糖果终于撕开了自己的包装纸,糖纸中所包裹的可以是棉花、也可以是一个阴谋。或许是出于好感、或许更多是出于试探, 易晚将自己撕开了一点包装, 将其中的内里展现给了他。
糖纸中所包裹的或许不是甜美, 而是阴森。喻容时顿了顿。
他在傅宅混乱的尖叫、奔逃声中开口, 声音柔和, 融进了所有的理解与包容:“在当时的情况下, 你能用以处理眼前场景的方法的确有限,所以……”
“我是故意的。”
易晚又说了一次。
他的眸光穿过死角,直至傅宅的走廊。
低调奢华的地毯浸满了水鬼身上的水渍,傅齐声再也无法指着它,对某双染灰的皮鞋或球鞋炫耀品味,声称:“这是意大利纯手工编织。”
明亮的水晶隔窗上布满了挣扎的血手印, 被傅齐声引以为豪的昂贵雕塑如今只随意地被掀翻在地上……原本处处彰显着主人低调奢华品味的豪宅, 如今却变成了鬼物的乐园。曾属于傅总的优雅、精致,如今都在此处荡然无存。
易晚于是又伸手向喻容时的手臂。
“看见这栋房子变成鬼物的乐园,我很高兴。”
他放下第一根手指。
“看见工作人员和那些明星,被鬼物追得四下遁逃。原定的片场变成了另一个片场。我看见了所有混乱,但我很高兴。”
他放下第二根手指。
“看见傅齐声颜面尽失,看见丁别寒被我欺骗, 看见他把这座与鬼屋毫无干系的、属于傅总的豪宅辨认成阴宅,并编撰出一套与他的故事有关的、关于献祭与借尸还魂的阴谋时……”
他放下第三根手指。
“我觉得, 非常有趣。”他平淡地说。
第四根手指久久不曾放下。喻容时低头凝视易晚。那一刻, 他终于看见了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波涛。
又或许那并不是水面下的波涛, 而是溶洞中的暗河。喻容时想。被白色钟乳石所围绕的暗河平静美丽, 却又神秘、莫测,并让人下意识地觉得……
胆寒。
“我当然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办法,能够帮助我来解决这件事,阻止傅齐声与安也霖的复合、避免Iris5的解散。我可以通知刘哥,提前给您、或是其他人打电话。”易晚继续道,“但我其实并不在乎安也霖这一世会和谁谈恋爱,也并不在意他又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有些人自顾自地将我和团的命运视作可以在故事中被随意操纵、扭曲、牺牲的那一个。这才是我出手的原因。”
喻容时垂眸看着易晚。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一刻他以为他又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可易晚的眼底没有藏着冰冷锋利的玻璃碴。他讲述着和自己有关的故事,神情却平静冷淡,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讲述者。他的眼眸不是封锁了碎玻璃的寒冰,而是平静流动的暗河。
暗河与玻璃有区别。
喻容时想要知道那些区别。
傅宅喧哗,有伪装成工作人员的特殊执行者进入傅宅收尾。他们在黑暗的楼道里进行隐秘的交谈。所有人只看见发生在宅邸里的激烈与混乱,对于不为人知的角落毫无察觉。
“所以,你看起来并不会想向我寻求帮助。”喻容时说,“为什么?”
“因为不有趣。”
“什么不有趣?”
“或者,可以这样说——即使您打了电话、阻止了他们的一次相遇、两次重逢。故事,却依旧是那个故事。对于他们而言,你只是故事里阻碍复合的一个反派、一个配角。故事或许仍旧会在相对更多的误会、分离后走向Happy End。又或许,故事会走向一个唯美的Bad End。两人中的一人幡然醒悟,最终分离,各自安好,各自成家。”
喻容时隐约地觉得自己摸到了一根丝线。顺着这根丝线,他便能够进入那团棉花之内,也能最终捉住他的核心部分。
“那或许会是很多人都会接受、并喜欢的结局。”喻容时轻声道,“如果他们的诉求只是让这两个人分开的话——”
“可它依旧是那个故事。”易晚说,“一个以虐恋情深为主题、不必在乎旁人下场或结果的、重生并纠缠的故事。而我——”
“不喜欢那个故事。”
……
负责清理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对一楼、二楼和三楼的“清扫”。满室的鬼怪被他们用极为精巧的手法收集到一起,并将它们全部关押进了非自然局专门用来收集鬼物的镜子里。
他们像是黑夜中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完成任务后便悄声无息地脱下用于伪装的服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位于三楼房间里的池寄夏终于败给了薄绛的盘问。
十五分钟,一场粗制滥造的梦,便让他在薄绛那里掉下了一层马甲。所幸薄绛大约是不看流行文学的,更不知道快穿、金手指这东西。他只是怀疑地看着池寄夏,认为他或许是在梦中被鬼物上身了。
池寄夏也没办法和他解释。他心急火燎,恨不得现在就能奔出门去。他所着急的倒不是去外面收服鬼物——而是好好地尝试自己在梦里学会的新技能。
说起来,这种在梦里学习技能的崭新灵感还是由易晚带给他的。在《绿野寻踪》里做小美人鱼的经历,可给池寄夏留下了深厚的心理阴影与个人体验。
说到这里……
不知道易晚这时候在干什么?
池寄夏心里忽然有了点略有些臭屁的期待感,这份期待感来自于让易晚能看见自己英勇捉鬼的身姿。
他随口用几句“在别墅里梦见了前世身为驱鬼人时的记忆一觉醒来像是从古代穿到了现代”这样的废话来搪塞薄绛。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薄绛居然真的沉默了。
“薄绛比我想象中好糊弄诶。”池寄夏捉了根棍子充当桃木剑,打开房门,“说起来我们刚才穿的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时间紧急,我都没来得及导入回忆和人物形象,只导入了人物技能,练了练就走了。”
系统:“好像叫《周朝末代风华录》,讲的是千年前覆灭的薄氏王朝的故事。你刚才扮演的是这部电影里的祭司,也是殉国太子薄明绛的……”
池寄夏:“表叔?”
系统:“……不,三爷爷。”
池寄夏:……
系统:“是你说的,要穿就穿这个故事里法力最高深的祭司。”
池寄夏:“……行,是我说的。”
系统:“虽然这部电影里有鬼,历史上没鬼。不过这部幻想电影的编剧经过充足的考据,所撰写出来的人物性格都极其符合史实……”
池寄夏在系统的废话声中推开了门。薄绛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跟在他的身后。
他盯着池寄夏的一举一动,心情莫名。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从梦中醒来的池寄夏,一直带给他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他们早已相识,且认识许久。他看着池寄夏在走廊上拿着木棍奔走的身影,莫名便觉得他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池寄夏拿着自制的罗盘和剑跑了许久,最终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似乎就在他睡一觉的工夫之间,整个傅宅里的鬼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在地上,不甘心地又用罗盘看了看鬼物的方向。薄绛站在他的身边,只觉得池寄夏骤然间又变得更加苍老了。
薄绛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知道此刻狼狈的池寄夏让他禁不住地生出了一种……
想要扶起他,帮他下楼梯、过马路的欲望。
“真奇怪,鬼都跑哪里去了?要跑也不早点说声,还害得我白学一趟。”池寄夏全然没有觉察到薄绛的欲望,他还在脑海里和系统嘀咕,“那我穿这一趟亏了啊!那个世界还那么可怕……”
“不亏。”系统安慰道,“如果你想给易晚展示一下技能的话,你大可以把他拉进那个梦境世界里,在他面前好好地装一回逼……”
池寄夏:“我靠,谁在乎易晚了?”
“易晚?”
池寄夏这才发现自己把最后一个词说了出去。薄绛站在他身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等待他的回答。
薄绛有时候让人有些心里发怵。他生得美貌,人也温和冷淡。可有时他站着,总让人觉得那儿立着一枚幽魂,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池寄夏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可很快他听见薄绛又道:“我记得成团后我们刚见面时,你说过,和只与易晚合作了七天的丁别寒比起来,你曾经和易晚相处过一个多月,所以你对他更加熟悉。但我查过你的履历,你根本不可能有与他提前相处一个月的时机。”
“绛哥,你怎么突然开始刨根问底啊。”池寄夏收起前面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他灵机一动,半开玩笑,半说真话地道:“说不定我和他也是在梦里认识的呢。”
“梦里?”薄绛说,“是像你刚才所说的,前世今生的梦里?”
上一篇:末世之叛逃者
下一篇:求你了,打boss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