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师兄证道之后 我被师兄证道之后 第42章
作者:三千风雪
“它最高。”戚琢玉平静的解释。
哦。竟然单纯是因为最高最大!
凤宣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大魔头简单粗暴的直男审美, 然后垫着脚将小像挂到了其中一根枝头上。
戚琢玉看了他一眼, 凤宣无视了他眼神中对他身高的鄙视, 然后大魔头也把自己剪的丑丑的小像挂在他的身边。
两张小像挂在树上迎风招展,风吹着它们紧紧相连, 仿佛就像依偎在一起一般。
凤宣看着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脑了, 竟然真的看出了一点夫妻相来。好可怕, 他赶紧摇头甩掉了这种既视感。
这棵白梅树不愧是芙蓉园里最大最高的, 和他们一样想法的人挺多。
别的树上也有小像,但是只有这棵树上挂的满满当当。
凤宣好奇的看了下别人挂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诡异的心里, 竟然悄悄地和自己剪的小像比了起来。看来看去, 还是大魔王给自己剪的那个小像最好看。凤宣抖了抖织锦兔毛大氅, 满意了。
他一转头,戚琢玉正拿着一张别人的小像看。
凤宣愣了一下,“哈?”了一声。想到宫中有那种将心仪女子小像收入锦囊中的事情,屑师兄不会在这树上看中了什么美貌女子吧?
他悄咪咪地偷看了一眼戚琢玉手中的小像。
感觉长得也就那样,横竖比较一下,还不如花妈妈好看。大魔头的审美怎么一落千丈?自己要不要委婉地提醒他一下。
结果下一秒,戚琢玉就将手中的小像给烧了。
凤宣:?
一张不止,戚琢玉又开始烧下一张。
雷属性的变异灵根能力就是这么的作弊开挂,既可以幻化出雷电劈人,又可以吐出白色的火苗。转眼间他就烧了一半,凤宣终于回过神,搞不懂大魔头这么迷惑行为是在干什么:“师兄。你烧人家的小像干什么?”
“太多了。”戚琢玉说话间又烧了一张。
意思是挂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九重天的神仙先保佑哪一对夫妻。干脆把别人的烧光,只留下自己的小像不就行了。
理解完戚琢玉的意思之后,凤宣瞬间哽住。
只能说这简单粗暴的反派思维,真不愧是你。
最后,凤宣还是极力阻止了戚琢玉想要一把火烧光整个芙蓉园小像的行为。
戚琢玉还“啧”了一声,十分不满意凤宣的想法。
临走时,戚琢玉给两个小剪纸人套了两个防御法阵和防固法阵。
看的凤宣直呼您没事儿吧?这两个防御法阵和防固法阵的禁制和杀伤力已经快比得上青云峰琅桦殿那个诛邪阵了???有必要吗?!
总而言之。
大魔头的想法,真的很难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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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李皇帝的万年节寿诞在大明宫的正殿里正式举行。
凤宣作为戚琢玉名义上的道侣,端王府仅存的世子妃,李皇帝的寿诞四舍五入也算得上是家宴,贺贴下午的时候就送到了长乐宫,他推也推不掉。在长乐宫咸鱼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社交宴会。
日暮西山,夜色渐渐笼罩大明宫。
但大明宫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程度不亚于白天。
凤宣到的时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宴会大厅席间已经坐满了人。
大明宫的白玉丹墀阶梯一共有三千三百阶,李皇帝就坐在最上面的宽大龙椅上。左边的是皇后,右边的就是容贵妃。凤宣还挺好奇六皇子的母妃长什么样的,结果到了自己位置坐下才知道。笑死,根本看不见。
这也太远了吧!
而且戚琢玉给他安排的这个座位,是一个看歌姬舞姬表演最佳的观赏位,但又十分隐蔽,只要不说话就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来了大半个时辰,现场那些达官贵人、各邦国王、深闺贵妇,没有一个上前来打扰他的。
不得不说,凤宣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看来大魔头已经看透了他的咸鱼本质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作为戚琢玉的塑料道侣,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世子妃。戚琢玉受李皇帝倚重,从上次那十几个皇子合起伙来想杀他就知道,大魔头即使已经进入仙门,也没有远离皇室的政权斗争。
但自己来到长安已经小半个月了,别说是什么政权争斗了,除了这次宫宴无法不参加,其余时间连个拜帖都收不到。而且他人也不在端王府,官员的后宅妇人就算是再神通广大,手也伸不到容贵妃的长乐宫里面来。
在长乐宫的咸鱼生活,好像跟竹间小筑的生活差不多。
而且很可能是戚琢玉故意这样安排的,就是为了让他远离那些他自己从小就憎恶的政权争夺。
完了。
不能想了。一想竟然还觉得戚琢玉有点贴心是怎么回事。
差点就要给这个毁灭世界的大魔头发一张好人卡了。
凤宣连忙喝了两口果汁压压惊。
经过了各种复杂繁琐的李皇帝演讲和太后演讲之后,宴会的歌舞终于开始了。凤宣也精神为之一震,目光灼灼地盯着下面的歌姬舞姬。
如果命簿上的时间是对的,那后来一路爱慕着戚琢玉,各种给苏卿颜和“凡人小七”添堵,要死要活都要嫁给他的那位公主应该就要出现了。
就是之前凤宣看到的,“凡人小七”跟公主争风吃醋,被公主狠狠陷害的那个“亚曼公主”。
按道理说,其实亚曼公主在魇兽出现的时候就应该出现。但不知道是命簿中的哪个环节出现错误,那回绑架他的人换成了六皇子,最后和他一切跌入梦境的也是六皇子。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戚琢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凤宣已经习惯了他走路不发出声音,现在连吓一跳的反应都没有。
看着眼前只动了几口的瓜果佳肴。
凤宣不好意思说,其实这已经是换了第二轮了。
“师兄。没有不合胃口。”凤宣还知道要脸,总不能承认自己能吃吧。
“哦。那就是在等我。”戚琢玉强盗逻辑再次上线,并且心情不错。
今日参加国宴,戚琢玉难得穿了一回正装。石青色阔袖缎面的蟒袍,上衣下裳,圆领袍服接横襕,滚了青竹的暗纹。蹀躞带将他劲窄的腰线掐紧,阔肩窄腰,脚下是一双乌皮六合靴。平时捉妖会高束的马尾今日放了下来,只挽了一半在后面,用一根极为朴素的白玉簪固定着,长发及腰。
凤宣注意到,他腰间只唯一挂了一块前几日送他的那块玉佩。长安城的民风开放,无论男子和女子都可以涂脂抹粉,喷洒香水。比起现场擦粉抹脂,腰间挂着无数香囊、玉佩、匕首、火石的世家公子。戚琢玉的这份纯天然锋利的俊美,在现场简直称得上是鹤立鸡群。
他一坐在自己身边,凤宣瞬间感觉到暗中多了无数的视线打量着他们。
大都是一些闺中小姐,用团扇遮着下半张脸怯生生地看,看完了还交头接耳,互相咬耳朵:
“这就是端王世子?”
“他真好看。比咱们长安里什么四大才子可好看多了。”
“听说端王妃曾经是名动长安的第一美人,如今看世子的长相,应该是随了王妃的。”
“哎,可惜年纪轻轻英年早婚。你们听说了没,他可娶了个十足刁蛮的世子妃……”
然后就是一片“世子真可惜”、“怎么人长得这么帅眼睛就瞎了”、“不会是受虐狂吧怎么会爱上世子妃那种作精”。
听的凤宣嘴角一抽,你们敢不敢再说大声一点,要不要给你们一个扩声的符咒面向全长安城广播一下。还有,他到底什么时候骄纵刁蛮了,这破八卦居然传到今天还没有被粉碎吗?!甚至听起来有一种越传越离谱的感觉。
“怎么了?”戚琢玉注意到他不对劲。
凤宣呵呵冷笑一声,假笑了一下,开口:“师兄。你没有觉得很多人都在偷偷看你吗?”
今晚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
也难怪那么多世家贵女跟盯眼珠子似的盯着他看。
哦,想起来了,还把人家公主都给迷倒了。招蜂引蝶,花心萝卜,臭不要脸。
戚琢玉的神识几乎覆盖了整个长安城,但不代表他有那个耐心听每个人说话。
于是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无需担心。这些人的目光没有杀意。”
凤宣:?
好叭。忘记这个花心大魔王是个死蠢的无情道事业批直男了。估计贵女们的一片芳心和秋波暗示都要付之东流。爱情?爱情是什么给他能吃吗?
小小的偷看风波过去之后,歌宴已经过去两轮。
报幕的太监站在白玉阶的尽头,朗声道:“南海归墟国国主,献上鲛纱百匹,鲛珠三颗,龙脑树五十!”
话音一落,就听在场的朝臣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坐在最上方的李皇帝都连连说了三声的“好”。
凤宣前面听到的那些小国国主,动不动就是万匹绸缎,千亩良田的,千万以计。轮到这个归墟国国主,就是一百以计,甚至还有什么个位数三颗的,抠的凤宣都看不下去了。为什么朝臣和李皇帝会这么激动?
他正疑惑,戚琢玉似乎注意到他的表情,开口解释:“南海的海域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干枯,从海水变成沙漠。生活在南海一代的鲛人族也从此灭族,因此鲛纱和鲛珠变得极为珍贵。整个人族帝国都翻不出一颗来,归墟国的国主一上贡就是三颗,所以李太宗才如此兴奋。”
原来如此。难怪六皇子第一次看到戚琢玉穿着鲛纱的时候,那么震惊。
凤宣对此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在九重天的时候,鲛珠都是被他用来当弹弓打着玩儿的。
只是南海从大海变成沙漠的事情,让凤宣稍微惊讶了一下。
自父神陨落之后,他的权力也相对的落到了不同的古神身上。比如帝君凤栎,就掌日升月落,繁衍生息的权利。而掌百川四海的,则是南海战神不廷胡余。
不廷胡余早在百年前就下凡历劫,至今未归。看到南海干枯成沙漠,凤宣不由想到,该不会他也是个倒霉批,历劫的时候不幸神陨了吧?
胡思乱想的时候,报幕的太监声音再一次响起:“南海归墟国公主亚曼,愿献舞一曲。祝天可汗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来了!
凤宣连忙往台下看去,只见太监宣读完毕之后,十几个穿衣打扮异域风情十足的男子陆陆续续跳着舞上台。归墟国男子女子皆能跳舞,而且男子做伴舞,女子做主舞,更能以刚衬柔,显得亚曼公主风情万种。
不一会儿,亚曼公主就缓缓出现。
该说不愧是命簿里搞得“小七”和苏卿颜都头疼的女子吗,亚曼公主的脸确实令人见之难忘。不比长安城贵女脸庞珠玉圆润,归墟人五官轮廓稍显深刻,海藻一般蓬松大卷的黑发瀑布垂下,碧绿色的瞳孔如宝石璀璨光辉。一支舞跳完,别说是现场的男子了,就是女子也为之倾倒。
不过这个亚曼公主是不是有点儿不按剧本来?
说好的献舞的时候就开始对大魔头再见钟情、含情脉脉、秋波乱送的呢?她怎么感觉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戚琢玉一眼啊?反而神情忐忑苦楚,仿佛是谁逼她上来跳舞的一样。
还有大魔头。
怎么也跟命簿里说好的不一样?命簿里他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公主示爱,但总有点儿放之纵之的感觉,不然能让那亚曼公主骑在自己这个“糟糠之妻”的头上那么久吗?
可事实是,从刚才到现在,戚琢玉的目光都没从他脸上移开过。怎么,看他吃饭很好玩吗?
凤宣迟疑地又吃了一口葡萄。
腮帮子鼓鼓囊囊,被大魔头这么看着,小动物直觉让他总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献舞结束的时候,归墟国的国主与公主一同以归墟国的邦交礼仪,对李皇帝行礼之后,半跪在大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