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让人怀崽了 人外让人怀崽了 第197章
作者:佐川川
金蚕蛊:“有时候发情期到了会有点,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
乌黎第一次如此仔细地分辨它的声音。
金蚕蛊模仿人类发音的声线有些粗哑,低沉,听不出性别。
但他知道它是一只公蛊。
从小生活环境使然,乌黎都不太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更别提一个男人和一只公蛊了……
很莫名又突然的,他松了口气。
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他想,所谓攻略,其实没必要一定涉及情爱。
说不定自己和乌金发展革命友谊也可以。
金蚕蛊玩累平板就睡了。
往后几天都是如此。直到周末前,它日夜颠倒,白天躲在他口袋里睡觉,夜里精神地上网到天亮。乌黎有心想和它交流,讲讲话增进彼此感情都没机会。
在乌黎看来,它沉迷人类网络世界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有一天半夜他看到它甚至在目光炯炯地看黄片……背景嗯嗯啊啊,吵得他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一场“噩梦”。
驭蛊师其实是很少做梦的。可那天,乌黎却诡异地梦到了自己与金蚕蛊共赴巫山。
那个梦境无比真实。他仿佛被一只巨虫压床,次日清晨醒来,头昏脑涨,再一看床单和睡裤,都湿了。
像被画了地图。
金蚕蛊窸窸窣窣爬过去舔了一口,意犹未尽道:“果然比你的血好吃。”
乌黎:“……”
因为这件事,乌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直视金蚕蛊。
一人一虫,骤然间就生疏了许多。
金蚕蛊对此似乎也并不在意。
乌黎心中有点酸楚,心想它大概是有网络,有他的血液浇灌就万事足了。
它根本不在乎他。
就这样,时间到了周末。
周五晚上临睡前,乌黎把平板锁进了柜子里。
“晚上睡觉,明天早上带你去听戏曲。”他说。
有了平板,金蚕蛊早已对戏曲失去了兴趣。
它不开心了,在他枕头上爬来爬去:“给我!我要玩游戏!”
乌黎看着它,“你先说好,是要玩游戏还是看片?你看片的话,会吵到我。”
金蚕蛊目光飘忽,看起来有些心虚。
“我又……不能戴耳机。”它嘟囔着抱怨,“什么时候人类能发明一个给虫子戴的耳机就好了。”
乌黎:“那可能有点难。”除非未来有一天,虫子统治世界。
蛊虫也是有作息时间的。
夜里金蚕蛊趴在他枕边死活睡不着,一双猩红复眼空洞洞地盯着天花板。
人类早已沉沉睡去,呼吸规律平稳。大概觉得无聊,它眼珠转动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黑夜中他的身体。
第130章 梨园
十月底气温已经转凉了。
人类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棉格子睡衣。他的睡姿很规矩, 两手搭在腹部,脖子以下都严严实实地塞在被子里。金蚕蛊沿着枕头爬过去,在月光下凝视了一会他。它试图透过他的身体, 寻找某样东西的踪迹。
它分明记得, 他先前把给抽屉上锁的钥匙顺手放进了口袋。
这件睡衣也有口袋吗?
金蚕蛊不记得。但它决定冒险一试。
否则这漫漫长夜,实在孤寂无趣。
顺着被子起伏的缝隙, 金蚕蛊很轻易就钻了进去。
四周一片漆黑, 如同初元混沌。而金蚕蛊的复眼有夜视功能,在它眼中, 周围一切无比清晰。
它先是检查了乌黎的两个裤子口袋,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诡计多端的人类。
金蚕蛊眯起眼,干脆决定从上往下好好将他的身体检查一遍。
大有今晚不找到不罢休的架势。
从脖子, 一路往下。
美丽的青年安静地躺在那里, 就像一头任虫宰割的羔羊。
寡淡清色的月光下,他薄薄的棱形嘴唇泛着玫瑰的光泽,惹人想要一亲芳泽。
然而金蚕蛊的注意力却全部被他嘴唇上那微微凸起的一点死皮给夺走了。
金蚕蛊以宿主的身体为食。高浓度的血液、精华,包括指甲、毛发,剥落的皮肤, 对它们而言都是至高的美味。
它专注地盯着他的嘴唇, 突然感到一阵发自本能的强烈饥饿, 于是它舔了舔口器, 涎液顺着密密的獠牙淌下来……“滴答”一声, 像一滴晨露, 落在乌黎的脖颈上。温热湿滑的粘液感,令他的身体在睡梦中下意识战栗了一下。
“唔。”乌黎红唇微张, 后脑勺深深陷进枕头重, 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
窸窸窣窣。
金蚕蛊顺着他的脖颈爬上去, 张开口器,一口咬住了那薄薄的一层死皮。它下口精准,很有分寸。除了自己的食物,没有咬到人类其他部位。“真美味啊……”它在内心感叹。
可正是这痒痒、麻、酥的微妙电流感,令乌黎的眼皮动了动。
金蚕蛊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醒了,连忙从他身上跳下去。
过了很久,毫无动静。
它又观察了许久,在确认人类没醒后,才大着胆子继续往他的衣领里钻。
金蚕蛊确信,钥匙就藏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也许是更隐秘的深处……
你永远不能小看人类的智慧。
它一直觉得人类很聪明。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他们发明了让它可以快乐的平板电脑。
金蚕蛊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它试探性地舔了舔人类的嘴唇,发现上面已不再有死皮了。但是另外有一股温暖的味道。
它玩得不亦乐乎。
以至于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找到开锁钥匙。
“唔…唔……”在未知强烈的刺激,乌黎眉头紧皱。仿佛又再一度地陷入到深深的梦魇中。
“不要!不要碰那……不可以!”他剧烈地喘息,像深海中一尾被攫住喉咙濒死的鱼,在战栗和汗湿中骤然睁开了眼睛。“嗬…嗬。”他有些吃力地起身,手掌摸到床单,发现上方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他梦中流的泪。
啪嗒。
乌黎伸手打开台灯,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当他回头时,看到金蚕蛊已安安静静地趴在另一个枕头角上,睡得正香。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口器边的涎水挂了几滴下来。
乌黎放下水杯,斜靠在床头抚着额头重重吁出一口气。
他又做关于金蚕蛊的梦了。自从与银色卡牌系统交谈起,他就莫名地频繁陷入这些诡谲、邪恶的人外梦境。
暖融融的灯光下,隔着一段距离,他用手掌比划了一下自己手掌与金蚕蛊的大小。蛊虫是很小的,还没他半个巴掌大。
但在梦中,金蚕蛊并不是这么小的一只。
它变得好大。
黑暗中,它打在溶洞中巨大、黑压压的投影,就像密不透风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
随后,张开青獠血盆的口器,将他一口拆吞入腹。
历史上,驭蛊师被蛊虫反噬吃掉的例子不是没有过。毕竟本命蛊以驭蛊师的血肉发肤为食。
但,乌金的吃法并不一样。它将他“吃”掉以后,他还活着。
那恐怖的一幕,纵使从小在蛊堆中长大的乌黎,也不禁有种心有余悸的后怕。
而且这样的梦做多了,甚至让乌黎产生一种分不清现实的模糊感。
他有些担心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变态。
“拜托,下次别再做梦了。”乌黎用力按了下太阳穴躺回床上,关灯的那一瞬,房间再度陷入稠墨的漆黑。他并没有注意到旁边陡然睁开的那双猩红复眼。
这天晚上,乌金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它想要的平板。
但不知为何,它舔了舔口器,竟仍有种反复品味、意犹未尽之感。
……
第二天,周六。乌黎起得很早。说要带乌金出去玩,他已提前托乌胜元帮忙在网上订了一张梨园戏票。
高三生周日要补课基本一整年都是单休。对乌黎在难得的休息日独自一人要去梨园看戏这件事,乌胜元表示不理解。这个来自苗疆的美人表弟,很多行为都与当代年轻人格格不入。
西街梨园早上八点就开门了。
这年头听戏的多半是老年人,早上六七点就在外头晃荡。乌黎过去的时候,看到好几个老人在路边橡树下象棋。再接下来,检票入场。
负责检票的小姑娘盯着乌黎,再三看了好几眼才确认他是来听曲儿的游客,而非梨园子弟。
“好帅啊……”目送他走进场,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周围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他们目光瞟到乌黎,也难免会多看几眼。
像这样年轻,生气勃勃的美丽青年,无论走到哪儿都回头率十足。何况他还穿着一身苗族传统服饰,额前点缀的水滴形状银饰,衬着那双黑亮深邃的微挑凤眸,格外夺人眼球。
就连这家梨园的老板,梅先生,在看到乌黎的第一眼都忍不住回头问:“这是咱梨园新来的旦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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