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70章
作者:小鱼饼干
老郎中瞧着他俩:“哪儿不舒坦了?”
林白梧这大个人, 被抱过来抱过去的,多少有点儿赧,他两手搭着腿面,端坐着轻声开口:“天气热, 肚子不大舒坦,老是想吐。”
“吐几日了?”
林白梧挠挠脸:“两日。”
老郎中看一眼他,又看一眼他身后的高壮汉子。
比起林白梧的平静, 这汉子担心的厉害, 嘴唇拉得平直,一脸凝重。
他张口又闭口, 几度欲言又止。
老郎中瞧去人:“是有啥想说的?”
渊啸眉头紧皱作川, 声音低低沉沉:“他吐了几次了, 又吐不出啥, 肚子老是疼, 我想着是不是、是不是我给……弄坏了?”
“哎呀。”林白梧羞着瞪他,耳朵根子泛红,“就、就是我身子虚,熬不住热,你、你偏不信。”
渊啸瞧人着恼,伸着宽大的手将林白梧腿面的小手握住,又俯身过来:“我信,可我也担心,你真有个啥,我咋办啊?”
人吃五谷杂粮,咋能不生病。
老郎中看诊许多年,见的病人形形色色,农家人糙惯了,哥儿、姐儿的有个头疼脑热,大多是自己过来瞧病。
肯陪夫郎的汉子并不多,尤其这点儿不舒坦就担心焦躁的更是少之又少。
老郎中瞧着俩人,叫人伸手过来。
林白梧听话的抬起手,将腕子搭到脉枕上。
老郎中皱褶的手才搭上林白梧的脉,他便将人认出来了。
这小哥儿的脉象若阴若阳、虚里带实,看样子,该是林家的那个双儿。
林家的双儿,之前来过,那时候他把自己裹个里三层、外三层,就露一双大眼睛。
整个人畏畏缩缩,支支吾吾的说想要个孩子。这小哥儿孕痣淡,又体虚体寒,不咋好怀,他给开方子抓了药。
手指头在腕脉上搭了又搭,老郎中的眉紧了又紧。
只这须臾瞬息,对渊啸来说,却如同和林白梧分离的时日一样难熬,他的心口子一点点缩紧,宽大的手掌心冒出冷汗。
终于,老郎中抽回了手。
他缓声道:“你上回来过,是想求个孩子。”
林白梧没想着郎中能将他认出来,他点了点头:“嗯。”
“药吃的还好?”
林白梧抿抿唇:“每日都有吃,也、也不知道调理的咋样了,能不能有个孩子。”
不过想来是没咋调理好,要不然也不能闻见点啥就老想吐。
渊啸听得心里着急:“孩子的事儿后头再说,大夫,他为啥老吐啊?”
老郎中看一眼一直小心翼翼,攥着林白梧手的高大汉子,这人急得眼眶子起红,他捋把胡子:“他害口了。”
“害口……”渊啸手一抖,他虽听不明白这是啥病,可他知道,他的梧宝儿真的病了,他喉咙口子发紧,声音打起颤,“好、好治吗?”
老郎中白他一眼,看去林白梧:“脉象上看足月了,该是上回来前儿就有了,可月份太小,脉诊不出。寻常说来,两个月才该害口,可能是你体质不同吧。”
林白梧微微张着口,动也不动,打他听见“害口”两个字,整个人便呆愣住了。
好半晌,他的耳朵里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只觉得自己踩在云里头,虚虚浮浮、恍恍惚惚。
害口、害口了……他这是害口了。
渊啸还抓着他的手,这汉子傻的一样,以为他是生了大病,屈腿蹲到他跟前,皱着脸快要哭了。
汉子太高太壮了,光是蹲着都快要和他平视,他一双黑金瞳仁里满是担忧,大手捧着他的小脸儿,呜呜咽咽:“梧宝儿、梧宝儿你眼下想吐吗?肚子难受吗?”
他虽听不懂“害口”是啥,可瞧林白梧僵硬的小脸儿,也知道不是小病。
他心口子抽的厉害,恨不能仰头骂天,他的梧宝儿没曾做过一件坏事,那么努力的活,咋还这命苦!
他都想好了,村子里不行就去镇子上看,镇子上不行就去县里头看,峪途山林子好东西多,都不行,还有他。
他是神虎族,虎血治病,大不了他日日剜心,总也能拖上个几年、十几年。
林白梧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他紧了紧正握着自己的宽大的手,带着摸向小腹,才一个月,还平平坦坦的,他小声道:“不是病了,是有了。”
“有了……”高大汉子吸吸鼻子,不明白。
林白梧瞧他通红的眼,低头亲了亲。
他的唇又甜又软,吻在男人的眼睛上,轻轻柔柔,他勾着唇,柔声道——
“是有小老虎了,你把小老虎顺着我脚底、塞进了我肚子。”
“他折腾,我才吐的。”
“一个月了。”
好半晌,渊啸连呼吸都忘了,他就以那个难受的姿势蹲在林白梧身边,傻愣傻愣的。
林白梧的小手环着他的粗颈子:“阿啸,你要当爹了。”
啊啊啊!当爹了、当爹了!
他要有小闺女了!
渊啸的呼吸由平缓变急促,到后来整个胸膛子都鼓动起来。
他忍耐不住的猛地站起身,又一把将林白梧抱进怀里,他的唇细细密密的压过来,亲得林白梧脸蛋子一片红。
小老虎!小闺女!
可可爱爱的和梧宝儿一样软的小娃娃!
到时候他就把整座峪途山都打下来,让他闺女称王称霸、作威作福!
两个傻爹,这个闹腾。
老郎中又白了眼正在大呼小叫、恨不能掀翻他屋顶的高大汉子,摇了摇头。
付了诊金,渊啸又多给了一吊钱,说是喜礼。
老郎中不要,抓了几副安胎药,叫两人回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渊啸的嘴角扯到耳朵根子。
他恨不能举个大锣,满村满落的敲上一通——他有娃儿了,他和梧宝儿的娃儿。
以前林白梧就常被他抱着,这会儿怀了,更下不得地了。
林白梧两手环着他颈子:“哎呀没坐稳呢,不好声张的。”
渊啸闻言,后背筋条一缩,赶紧伸手捂住嘴:“不说、不说,等坐稳了再说。”
林白梧垂着头咯咯咯的笑:“傻子。”
这一路,不少村人都瞧见渊啸抱着林白梧了。
汉子再高再壮,抱着个成年的哥儿也累手,可渊啸却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咋也不咋地。
有婆姨瞧见了,张口寒暄:“梧哥儿这是咋了?走不得路了?”
以往渊啸才懒得和生人说话,可眼下,他心情好的紧:“累着了,我抱着。”
婆姨们笑起来:“手不累得慌啊?”
“我宝儿轻。”他凑头亲在林白梧脸蛋子上,“天天抱着都不累。”
腻歪,实在腻歪。
婆姨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腻歪的。她瞧见渊啸手里的纸包:“生病了?”
渊啸嘴又咧到耳朵根子:“怀小娃娃用的,补身子。”
“哦哟哟。”婆姨脸都红起来,可上河村、是个人都知道林家双儿不好怀,她又瞧向他平坦坦的肚子,“啥时候能有啊?”
渊啸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快了快了。”
一高一矮两个走远,高的那个抱着人,也不嫌羞,隔一会儿就偏头亲一口。
林白梧心里头也喜,从没这么喜过,不止是因为他有了,还因为他有的是渊啸的娃儿。
他平坦的肚子里,有一颗渊啸亲栽的小种子,生根发了芽,九个月之后,瓜熟蒂落,是个胖乎乎的小娃儿。
他其实也担心,怕娃儿像他一样,是个双儿,可看渊啸的模样,当是不在意吧。
林白梧环着渊啸的颈子,小脸儿搁在他的肩膀头子上:“阿啸我好高兴啊。”
渊啸的大手托着他的后腰,嘴唇又压了过来:“我也高兴,好高兴。”
田垄子边的婆姨们聚一堆,蒲扇哗哗哗的摇:“也不知道这双儿有啥能耐,给汉子勾得五迷三道。”
“可不咋的,没见着谁家这个抱法,腻歪死人。”
话头一起,树根下乘凉的婆子都站起了身,凑近前儿:“咋了?那个双儿怀上了?”
“咋可能啊,哥儿本来就不好生养,他孕痣又淡,怀啥呀。”
“我当怀了呢!”婆子摇两把扇,掀起一阵热风,“也就靠张脸了。”
婆姨们虽不明说,可彼此都心照不宣,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这林家的双儿命好,寻了个能干、疼人,还死心塌地的汉子。
连带着一整个林家,都因为这个汉子,一下得了大富贵。
这汉子长得好、能赚钱、会疼人,可招人惦记,村里人眼馋的厉害,恨不得将自家闺女、哥儿都塞进他的屋里头。
还别说,真有胆子大的,舍了脸皮子往上凑。
林白梧学绣,渊啸掐着点儿的接送人,便有闺女、哥儿梳妆打扮了,站在岔路口子,搔首弄姿的撩拨人。
可无一例外,这汉子一个都没理过,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多给。
婆姨撇着嘴皱眉:“等那双儿真怀了,几个月做不得,我就不信他忍得了!”
“呵,就没见过不偷腥的猫儿。”
忽然一阵狂风起,扬起一溜沙,呼啸着朝婆子们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