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73章
作者:小鱼饼干
渊啸勾着唇,轻轻拍他的屁股:“这就有福气了?”
林白梧小声的回:“嗯,有你、有阿爹,我知足。”
“这不算啥,还远不够呢。”渊啸拉起他的小手,放嘴边亲一亲,“喝点粥?阿爹费心思做的。”
林白梧点头:“好。”
“好乖。”渊啸将他放椅子上,夹了个虾仁到他碗里,“要花卷吗?”
林白梧抿抿唇:“要半个吧。”
大手掰了半块儿花卷递过去,林白梧接了,埋头咬起一大口。
胃里还是不舒坦,他赶紧连吃了两口酸萝卜,咽着花卷忍下去了:“阿爹做的好香!”
这是阿爹费心思做的,他得多吃些呢。
林大川笑起来:“你吃着舒坦就好、就好!”
*
林白梧去林绣娘家,照例是渊啸一路抱过去的。
眼下村人们瞧见,早已经见怪不怪,任谁都知道那个渊汉子,是个宠夫郎的,而林家的那个双儿,是个没长脚的。
渊啸给林白梧放到大门口,将拎着的小编筐递过去。
里头装了好些吃食——酸甜可口的酸梅果子、酥酥软软的芝麻糖饼子、新鲜红润的山果子。
渊啸道:“不舒坦了就歇歇,别那个死命学。”
林白梧点点头:“有娃儿了,我小心着呢。”
渊啸又嘱咐了几句,伸手揉他的小脸蛋儿:“乖乖的,日头落了就来接你。”
这话儿渊啸来送他,回回都说。说得勤了,林白梧便也开始盼起日头落了,他乖巧的点头:“那我走了。”
林白梧绕过小院儿、进堂屋子,敲了敲林绣娘的屋门:“林姨,我进来了。”
里头“噔噔噔”传来脚步声,巧儿开门,拉他进来:“这就来了!咋不多歇歇呢?快进来、快进来。”
渊啸帮林白梧告假时,话儿虽然没明说,可林绣娘也是怀过娃儿的人,一听便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她笑着应下,没说什么,巧儿倒是可高兴,两股子发辫一翘一翘。
这会儿见了他,小心的拉着他的手到座位前,林白梧定睛一瞧,椅子里还放了软垫。
巧儿笑眯眯的:“我贴心吧,嘿嘿嘿。你相公拿那些好东西,我可得殷勤着,把你照顾的妥妥贴贴的。”
林白梧将小编筐放到桌面,红着脸道:“带了些吃食,咱们一块儿吃吧。”
巧儿也不扭捏,捏起一只梅子塞嘴里,鼓着腮帮子笑起来:“是你相公给买的吧?我从没见过这么贴心的汉子,嘿嘿嘿。”
边上的曲长风一直不说话,只垂着眼睛淡淡的瞧他。
林白梧拿出张油纸,包了几块芝麻糖饼子,轻轻放到他桌面去:“风哥儿也吃。”
曲长风的细长手指捏着包糕饼的油纸,勾着唇淡淡的笑:“芝麻糖饼子,好金贵啊。”
芝麻糖饼子,寻常人家吃不起。
林家以前也只有到了逢年过节,才敢买上些。
林白梧抿了抿唇:“我这儿还有,你若爱吃就到我这儿……”
曲长风抬起眼,皮笑肉不笑的将他话打断:“不用了,多谢。”
林白梧讪讪笑,坐回椅子里,将桌面的绣线拿了起来。
他虽学绣不久,可帕子绣了许多年了,到底比旁的多些见解,尤其掌握了靺鞨绣的针法后,很快便能起形绣物,只是叠针略粗,手指摸上去,绣面不平整。
这几日,林绣娘接了新活计,正忙着做活儿,没多少空闲来瞧人,巧儿便帮着阿娘来看。
她绣工虽不精,可比林白梧好上许多,她低头瞧着林白梧的绣面,一树枝头繁花儿。
伸手指到花苞处,轻摸了摸:“这里叠太多层了,显得厚,这里又叠得少。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我记得我学时,半年了才能绣成你这样儿。”
林绣娘听见她的话,头自绣面里抬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儿有梧哥儿认真。”
巧儿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到林绣娘跟前,偏头瞧她娘手上的活计。
这是一幅贺寿图,绣的却不是寿星、寿桃,而是一条阔海翻浪的蛟龙。
她蹙眉:“墨哥儿干啥要条蛇啊,怪吓人的。”
“这头上带角,是蛟。”林绣娘手下针不歇,“东家要啥呢咱就绣啥,墨哥儿既想照顾生意,娘念他的好呢。”
林白梧抬起头:“墨哥儿?”
巧儿点点头:“就是嫁去镇上吴家,给人做四房的墨哥儿。”
林白梧蓦地想起除夕时候,瞧见的那场热闹的成亲,不禁问道:“他……咋样了?”
巧儿笑起来:“还成呢。虽说是嫁去给人冲喜的,还是个四房,但吴家老爷待他好,他手里也有了银钱,比在王家舒坦多了。”
边上的曲长风,虽垂着头,却不动声色听得可认真。
他牙齿咬着下嘴唇子,将死白的唇色咬出一丝儿红。
是啊……
四房又如何,只要相公仁义,日子咋也不会太难过。就是差,总也比家里舒坦。
他小心翼翼的瞧一眼林白梧,再瞧一眼他桌面上的吃食。
紧张的直搓手,梧哥儿有身子了,他那个相公……该是忍不得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林白梧听着巧儿的话, 心里竟有些喜悦,他与王墨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却因为都是可怜人,而心有怜惜。
这般看来, 吴家那个瘫爷子倒是个仁义的汉子, 不为难家里的哥儿, 是极好的。
他正想着, 巧儿忽然道:“张兰桂这个黑心的婆娘, 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林白梧微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儿了,现下听来, 让他不由得想起大雪封山时候的事儿, 胃里忽然就犯起恶心。
他赶紧抓了颗酸果进口里, 牙齿咬破果皮,渗出酸甜的汁水来,才让他喉咙口子舒坦些。
林白梧轻声道:“张媒婆么……”
“嗯。”巧儿点点头,走回椅子坐下, 将绣到一半的绣品拿起来,继续绣,“她坏事干得可多, 净为了礼钱蒙骗人, 将村里哥儿、姐儿的外嫁。不过也算老天开眼,摔断了腿。”
“摔断了腿?”林白梧诧异。
“你不知道吗?”巧儿自绣面里抬起头, “好早之前的事儿了, 嗯……得有几个月了。”
当初渊啸来林家下聘, 张媒婆失了大面子, 走到哪儿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张兰桂这么个好面子的人, 窝在家里成日成日的不敢出门儿。
能让她提起兴致的唯两件事——喝酒和到处编排林白梧的闲话。
她那个嘴又脏又碎,什么都说:
“林家那个双儿看着老老实实的,其实可能勾汉子,要不这渊汉子咋瞧上他的?”
“那渊汉子没准就是没见过双儿下头啥模样,图个新鲜,等玩儿够了,准得弃了。”
“你他娘的放屁!我嫉妒什么?!我家哥儿孕痣深、长得也俊,那得是嫁达官显贵的,一个山里来的野汉子,我才瞧不上!”
打头里村子人还当笑话听听,到后面发觉她说的越来越离谱,个个都不信了,见着她就躲。
张兰桂心思郁结,酒喝得更厉害,常常夜深人静时,坐在堂屋里唉声叹气。
一日月黑风高起,屋子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野鸡叫,伴着夜风、啼破圆月,尖锐的瘆人。
野山鸡站在高坡上,高昂着头、奋力振翅,一声鸡鸣邪祟起,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鸡叫声,嘈嘈乱乱、此起彼伏,震天嘹亮。
张兰桂心里一哆嗦,就听见扑扑啦啦振翅声,她忙开门出去瞧。
漆黑深夜里,山风卷着寒意迎面扑来。她家圈养的二十来只鸡,齐齐炸着毛、通红着眼,夹着膀子发癫似的往外头狂奔。
奔的急了,几只撞在一起,咯咯咯哒痛叫着摔得四仰八叉。
鸡毛下雪似的落满地,这些鸡顾不上疼,晕晕乎乎站起来,不管不顾、埋着头继续朝外头冲。
张兰桂惊得酒都醒了大半,这每一只鸡都是钱,二十来只、二十来只啊!她双手拍着大腿,抄起根棍/子就去追鸡。
月亮隐进云层里,天黑树影斜,张兰桂又醉熏熏的瞧不清路,不知怎的就跑进了峪途山林子。
峪途山南坡,多的是猎户在山里头设的陷阱,树枝子盖着、碎草屑压着,可隐蔽。
张兰桂追着鸡,心头火起,耳聋眼瞎,一脚踩空,“咣”的一声砰响,翻进了不知道谁家的陷阱里。
巧儿手下不歇,针尖儿穿过绣面,拉出绣线,她垂着头:“好在那坑不深,里头又没放竹刺,要不这翻进去,命都没了。”
林白梧听的怔愣,心口子提紧,他轻声问:“她家鸡……干啥飞出去啊?”
“说来巧呢,她家那一片儿,就她家鸡发了癫。”巧儿放下针,看去林白梧,“后来我听人说,张兰桂在堂屋喝得迷糊,根本没听见鸡叫,是有人敲了她家的门儿。”
巧儿摇摇头:“哎谁知道呢,反正村子人都说她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林白梧听的心口子砰砰砰的跳,就听见巧儿又说道:“还有墨哥儿的那个弟弟,到眼下都没好。”
忽然,久未开口的林绣娘抬起了头,她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别东家长西家短的了,你活计绣好了?”
“哦,马上绣。”巧儿缩着颈子,朝着林白梧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回头和你说。”
这一打岔,话头儿就过了,巧儿也没记起要和他说。
还是林白梧主动问起来了,她才拉人到一边,同他说小话儿。
王墨的那个弟弟王虎,家里的老儿子,被惯的无法无天。
带人进林子里打鸟儿,不知道遇上啥,回去人就傻了。
林白梧睁圆眼:“带人进林子?还有别家孩子?”
“这个王虎孩子群里称霸王。”巧儿撇撇嘴,“不过其余娃儿只是昏过去了,没啥大事儿,就他一人脑子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