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 妖猫作怪 第9章
作者:吃鸡不吃皮
妖岭有狗山,尺玉是能听懂一些狗语的,以至于汪汪汪之下的潜台词令他非常不悦,他扭动着猫腰朝式粼脖颈吹起了惑人的妖气。
“好吵,头好疼……”
尺玉仿佛千年白莲花转世,一口茶香差点没把自己熏一跟头,不过目的达到了。
不仅脑壳上落了个软软的吻,式粼还吩咐阿泰给狗弄点吃的,不给跟了。
尺玉就这样在大黑狗的妒忌下,被式粼一路抱回了卧房,床上熟悉的气味让他感到无比舒心,他扭来扭去地翻了好几个身,继续吃醉酒的福利。
“尾巴,捂,放出来……”尺玉装醉愈发逼真,甚至能憋出个酒嗝拿捏气氛。
“尾巴吗?”
式粼俯身解开尺玉的斗篷,却意外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他连忙拉过被子盖住尺玉前面,心跳漏掉了好几拍。
原来妖族到了求偶的季节,身体会……
怪不得尺玉近日喜欢趴着睡,睡觉还动来动去得不老实,他可真是太粗心了。
式粼犹豫了片刻,掀开被角跟着钻了进去,从背后拥住尺玉,“哥哥帮帮你好吗,哥哥发誓,这样会好受一点的……”
尺玉被式粼触到的瞬间倏然僵住,鼻腔内发出小猫特有的嘤嘤声。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即使背对着式粼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那张脸。
他的心又在抖了,莫名的,让他不安的。
式粼这次没有骗他,式粼的手,他好喜欢,比牛肉还要喜欢一些。
捂嘴将头藏在被子里,尺玉在一隅温暖中,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惬意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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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本以为借着醉意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呢,不料后半夜床空了,怎么摸都摸不到人,摸到脚底连根猫毛都没有。
他立马套上布靴奔到外屋去看,贵妃榻上渺无猫踪,就连盘中吃剩的小鱼干也不见了。
式粼顾不上披外袍,仅着一席单薄的里衣便寻了出去,一路穿过半壁廊直奔伙房方向。
他心想尺玉应该是饿了在找东西吃,否则就算真的非走不可,也不至于一声不吭的。
也怪他,应该在房间里多备些吃食的。
式粼脚下迅如疾风,没多一会儿便到了伙房,可当他推开伙房的门,漆黑之中无一丝声响。
他怔了片刻,在安静的伙房绕了两圈,确信没有任何一个喘气的物种在,才缓缓合上房门。
到此时,情绪凝重了三分。
理智告诉式粼,妖族任所欲为,来去皆是自由,亦不必再寻,可双脚却依然不甘心地往小荷塘奔去。
尺玉会在那边吗?
他们在那边有过好的记忆。
算是……好的记忆吧……
面对捉妖师的围杀,躲在菖蒲丛中的尺玉选择相信了他,而他在捉妖师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帮助尺玉瞒天过海。
这个情谊,不够一声道别吗?
式粼顶着春夜的寒风,来到了小荷塘。
视线扫过安静菖蒲,静谧的水面,耳朵听不到环境以外的任何异响,式粼倏尔自嘲一笑,收回湿润的眼睛,游魂般转身。
白日里,他说得不对。
他了解尺玉多少,又怎知尺玉是否孑然一身?
或许孑然一身的从来都不是尺玉,孑然一身的,是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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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去了?梦游啊?”尺玉见式粼没精打采地进门,停下了舔毛的动作。
式粼不可置信地转脸看向贵妃榻,刚刚分明什么都没有的,怎么会……
他强忍着胸口的不适,问没心没肺小猫妖,“你呢?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去了?”
“溜达,打狗。”尺玉撂下高举的猫腿,又顺了顺肚肚上的毛,反问,“你呢?”
“溜达,吹风。”式粼表面佯装无事,实际快要被猫气死了,他再寒风中找猫一次,名字就,倒过来写!!
“你热了?”尺玉收拾好自己,跟着闷不吭声的式粼进了内室,“听说人族脆弱,吹风会受寒的,你那蛟髯是金钟罩吗?”
“谁知道呢……”
式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遮住了止不住颤抖的手。
他很想大发雷霆,很想砸东西,很想怒斥尺玉为什么出去不告诉他,可他既师出无名,又心疼尺玉才挨过回春之际。
他若是吼了,或许尺玉就走了。
式粼合眼,睫毛双双被泪花濡湿。
“你这是又哭了吗?”尺玉跳上床,用肉垫摸了摸式粼的眼睛,触到湿润后关心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式粼拉高被子遮住眼睛,“你要想睡,就睡里面吧。”
“那是为什么啊?”尺玉满头问号。
“没什么,有些头疼。”式粼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道。
尺玉被式粼绕晕了,他跳到床里侧,顺着式粼背后的缝隙钻进被窝,嘟囔道:“满嘴没一句真话,前一秒还说身体没有不舒服呢。”
“所以呢?我有不舒服,你会怎么样?”式粼翻过身与尺玉面对面,“你会照顾我吗?还是随便问问。”
“我不会照顾人。”尺玉实话实说。
“小猫咪也不用特别会照顾人,就往这里靠一靠,头就不疼了。”式粼摊开右臂,想要看看尺玉会不会主动靠过来。
“可是我刚打理好毛毛。”尺玉斜着眼睛打量脸色不太好看的式粼,追了句,“很疼吗?”
式粼惨白地笑了一下,“嗯,很疼。”
“那,那好吧……”尺玉有些为难地往式粼身边拱了拱,将猫头倒在式粼手臂上,“你今天怎么这么冷啊?是不是冻着了?”
“没有,我今天只是有些累了。”
式粼收拢手臂搂紧温暖的毛绒团子,憋了良久的眼泪登时滚出眼眶,须臾间,在枕面上洇出一个冰冷的,无力的圈……
尺玉不会安慰人,忍着略微的窒息感,小声说,“快睡吧,睡着就不累了。”
第11章 咬人猫猫委委屈屈
怀里抱着软乎乎的毛绒团子,式粼后半夜依然没睡踏实,他总是时不时从噩梦中惊醒,要用下巴戳过圆滚滚的脑壳,确认尺玉还在,才能稳下心神继续睡。
相反,昨夜暴揍过大黑狗的尺玉睡得相当舒坦,加之式粼用手帮他疏解了季节性羞羞,身心皆是愉悦的,这一觉可以说是睡得飘飘若仙。
等他睁开瓦蓝的猫眼,已是日晒三竿。
只不过醒后的第一眼,被式粼滚烫的嘴唇灼了肉垫。
不是式粼一大早不打招呼就来吸猫猫,而是猫猫熟睡时肉垫不小心怼到了式粼嘴上,被式粼捡了漏。
式粼的嘴唇很软,比他的肉垫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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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脑海迅速闪现前几日式粼吃他嘴和口水的画面,那已经大大超出吸猫猫的怪癖范围了,是在他半人形的状态下进行的,让他非常害羞。
就算是现在想一想,猫耳都是熟透的。
尺玉忙不迭收回放错位置的肉垫,跟只大猫猫虫似的拱回被窝,剩下两根聪明毛不太聪明的露在被子外面。
“早膳想吃鱼,带金黄鱼籽的那种。”尺玉厚着脸皮转移话题,两只爪爪搓来搓去。
“小午早上想吃什么最好头天晚上跟哥哥说,否则伙房来不及给我的小午准备,吃食就要等到中午了。”
式粼摸着鼓溜溜的棉被包包,压低声音与被子内的小猫咪商量,“带鱼籽的鱼,哥哥答应猫猫中午吃,那哥哥现在能钻进来吸一会儿猫猫吗?哥哥想猫猫了……”
前两天尺玉尿完床,整只猫处于无脸见人的别扭中,式粼不敢逼得太紧,吸猫猫的时候就没有放肆地亲肚肚上的肉肉,因为肚肚的肉肉距离猫铃铛太近,尺玉有点小抗拒。
紧接着院外突然开始闹猫了,尺玉受母猫叫声影响,逐渐变得暴躁起来,他也给予了一定程度上的理解。
眼下他是真的有点馋,尺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嘴唇抿住猫耳,式粼的头往漆黑的被窝里钻了钻,尺玉周身正散发着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将那股迷人的猫香烘得更是浓郁。
“我还没答应你呢……”
尺玉用肉垫隔开式粼凑过来的脸,因害羞微晃的蓝眸泛起一层旖旎的水雾,影影绰绰地遮去了就连他自己都道不明的心事。
逼仄的被子底下,闯入者夺走了一大半氧气,尺玉缺氧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看着式粼温柔是眉眼,仿佛被流沙吸住般无力。
以至于式粼轻而易举便拉开了碍事的前爪,吻转瞬落在怦怦跳的猫心上,继而整张脸压了下去——
香喷喷的猫味儿顺着鼻腔涌入肺中,式粼握着尺玉柔软的小胖胳膊,美滋滋地啃起了心爱的猫头,一寸一寸地,生怕落下半分。
猫猫仰头,猫猫无辜,猫猫不想哭……
……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式粼心满意足地在猫肚肚印下一个好评吻,转而朝门外候着的人影喊道,“午膳填道鱼,要满籽的,菜码大些。”
“好的东家。”阿泰回话,“那热水是给您放在……”
“端进来,放在桌上吧。”
式粼说话的间隙,又俯冲吻向尺玉支棱着的猫耳。
“得嘞——”
阿泰端着铜盆推开房门,从门口到八仙桌不足十步距离,被他硬生生磨蹭出了二十步的时间。
他十分好奇昨夜式粼与异域美人不可描述的夜晚,像他这种身份低微的下人,每个月领到手的工食银就那仨瓜俩枣,别说带回来绝色美人彻夜享用,就连喝花酒的钱都攒不出来。
唉,人比人,比死人。
都是男人,他也没少啥物件儿啊……
阿泰感慨完拍了下脑门,“哦对了东家,今早我看后院看门的大黑狗脸上多了几道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布庄内有人虐狗,要不要查查啊?毕竟心肠歹毒的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传话备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