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祟师捡的小可怜到底是什么 除祟师捡的小可怜到底是什么 第65章
作者:乌弦歌
进入二楼的楼梯口,探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他拄着一根拐杖,带着惊慌的眼神看着宋以清他们。
第42章 爸妈
“诶,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武强审视起来老人。
老人带着一个银边窄框的眼睛,头发半白整齐梳成背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棉布睡衣,身形偏瘦,站姿挺拔。他拄着拐杖, 一派斯文慈祥的样子。
宋以清注意到二楼一上来的这个拐角第一个房间半开着门, 里面亮着亮着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隐约还能看见一张单人床。
看来这老人家住在福利院。
“你们能活着太好了!”老人家探着头往楼梯下边张望, 眼里带上了一丝激动, “它们呢?它们是不是被你们杀死了?”
“如果没有被你们杀死, 那我明天,对,我明天一定会选择和它们同归于尽!”老人家自言自语,用拐杖生气地敲地。
寂静的走廊,声音传得很远。
“你这不会是故意在传递什么信号吧。”孙有书他们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来,远远走了过来, 他怀疑地质问。
按照以往的除祟经验, 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有的邪祟很会伪装,它们过多吸活人的阳气后,可以短时间内掩盖自己的气息,迷惑除祟师们。
孙有书的话提醒到了大家,武强和另一个跟着他们这队的除祟师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把老人家给擒住了。
“诶诶诶!”老人家两条胳膊被死死扳在身后, 疼的直喊。
“这栋楼很干净,它们答应了不会进来伤害孩子们。”这时房间里跑出来一个老婆婆, 脸色十分蜡黄, 身材消瘦, 甚至瘦到有些脱相。也是半白的头发, 且身上散发着浓烈的中药味,她双手合十,焦急祈求道,“我家老头年纪大了,骨头脆,可搁不住啊。他一生气就敲拐杖,绝对没有要传递信息的意思。”
那眼里的神色不似作假,老婆婆说了几句话,显得异常疲惫,扶着墙壁喘粗气。
“你们是?”宋以清示意武强他们松手,上手扶着老太太。
胥沉看到宋以清去扶人,有样学样也去扶。
“谢谢。”老人的眼睛有些浑浊,但五官整体看起来依旧有年轻时候的影子,是个大美人,她说,“他是福利院的院长,我是她老伴。”
“这家福利院是怎么回事,听起来你们好像很清楚有邪祟的存在。”张程问,并且打开旁边的几个门看了看。
都是教室或者活动室。
“楼上才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院长猜出来张程在找什么,“老师们和值夜班的阿姨的休息区也在楼上。她们轮值照顾孩子们。”
“都知道这里的情况?”宋以清问。
院长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都是一些年纪大的人,或者家庭特别困难或者轻微残疾的人,找不到工作,就不得不留在这,赚点钱。”
“院长爷爷,我想上厕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楼道尽头传来。
一身白衣,蓝色碎花,一头漆黑顺滑的黑发。
这不就是第一栋楼里的小女孩吗?
宋以清冷冷看着她。
“你!”院长刚才要同归于尽的气势荡然无存,直接躲在了武强身后,惊恐道,“她不是人。”
院长很小声地说。
“哥哥,你真的很执着,因为你,我违背了和院长说好的,晚上从来不会进入主楼的约定,嘻嘻。”小女孩迈着轻快的脚步,朝着这边飘来。她对着宋以清发出愤怒的质问,只是脸上还带着甜甜笑容,显得纯真可爱。
“她不是鬼。”孙有书看着小女孩判断,“也不是精怪。”
他用自己的异能看不出来女孩的本体的,也感觉不到什么邪祟气息。
武强点头,他也看不出来什么。他拿出灵器,问:“最起码的礼貌,自报家门都不会?”
“你们不也是什么都没说吗?”小女孩声音稚嫩,口吻却很老成。
“你都跟宋以清和胥沉打过一场了,还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张程怼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可不会因为这小女孩看起来可爱就充满同情心,邪祟就是邪祟,该弄死就要弄死,绝不用客气。
“就是啊。”武强配合。
“所以,一个两个都是废物罢了。弄死你们不需要我动手,而被你们杀死这群废物杀死的废物,就当是优胜劣汰,我也不需要它们。”小女孩说得很无所谓。
宋以清把院长夫人交给其他除祟师,“送两位老人家回房间,贴身保护,外边交给我们。”
两个除祟师点头,进了门后,他们安顿好两个老人家,就在半敞开的大门处,一个对着里面一个对着外边做好防护。
“小伙子,不要跟让外边的人跟她纠缠。耗着,天亮,她,她就失去力量了。”院长偷偷跟一个除祟师说。
“她是什么?”除祟师问。
“我也不知道啊。”院长说完,回去照顾老伴。
房间里边的另一边还有一张稍微大一点的双人床,老太太已经躺上去,拿起来恒温杯,喝下酸涩发苦的中药。
这个除祟师出去,走到宋以清身边,把这话告诉他。
每个邪祟基本都会怕光,白天基本不出来,这是常识。
可是白天邪祟的力量会消失的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看看了时间,凌晨一点半,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这要怎么拖?
而且小女孩也不打算给他们时间拖,她对宋以清说:“我饿了,每隔二十天我就要吃东西,如果吃不到,我就会选择吃福利院里的小孩子。你们知道吗,小孩子的肉和血真的很香甜,骨头也脆脆的,我很喜欢呢!”
院长听着小女孩的声音,痛苦摇头,重重叹着气。
床上的老妇人则抹了下眼泪。
“救我!救我啊!”
小女孩刚说完话,她手上多了一个绳子
绳子绑着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双手,她的双脚也被绑着,高马尾已经散落一半,身上的衣服被摩擦出一道一道破洞,透着血痕。
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深浅不一的摩擦痕迹,拉丝红肿,还有尘土进入伤口里,看着就疼。
女人满脸惊慌,不断挣扎,高跟鞋的鞋跟都断裂了。
“也救救我!”女人出现后,又出现一个男人,西装也是被摩擦的不成样子,鞋子都掉了一只,和女人一样一身伤。
他也被绑着手脚,满眼恐惧,不断朝着宋以清他们大喊。
“有点棘手啊。”武强小声对宋以清说,“最怕遇到这种拿着人做威胁的邪祟。”
因为邪祟们通常不讲道理不讲诚信,就算答应它们提出来的要求,它们得到满足后,一般也不会放过人质,不是撕票就是带着人跑了。
除祟师们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可以把人成功救下来,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接的任务类型。
看着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地吃掉或者杀死,作为一个拥有异能的除祟师,他们内心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尤为大。
“你是随机选择吃人还是?”孙有书问小女孩。
“看心情呢。”小女孩嘻嘻笑着,“不过这两个人,我可不打算吃哦。”
她拽拽绳子,蹲下去,贴着女人的脸,表情变得阴森起来,她冷冷问着,“妈妈,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害怕?”
她慢慢扭着脖子,冰冷异常地问一旁吓坏的男人,“爸爸,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呢。”
“我不是你妈妈!”女人扭动着身子,错过女孩的盯视,对宋以清喊道,“我今天白天和我老公过来挑选小孩,院长第一个推荐的就是她。但是我想要个男孩,没有挑中合适的,就准备离开。然后,然后我刚出了福利院的大门口,就进入了一片漆黑里,什么都看不见,手机的灯光也会被完全吞没!我好害怕,然后我就听到这个怪物她喊我妈妈,我不愿意,她就把我绑起来,来回拖动着走,她用这样的方法,逼我领养她回家!我才不要领养一个怪物,你们快救救我!”
“他是你老公?”张程问,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男人和女人没有任何交流,还各自喊着救我,如果是夫妻,不应该喊救我们吗。
“不是,”女人说,“我不认识他,我老公不知道在哪!是不是,他已经被小女孩吃了!”
她说完,低声哭了起来。
男人也喊道:“我也是,我也是和她一样的经历,下午我和女朋友来挑孩子。我女友有一次和我去登山,为了救我,掉下去山崖,救治回来以后,因为子宫被树枝穿透,以后再也不能生育。我们刚刚订婚,就决定要领养一个男孩回去。院长也是第一个把这个小女孩推荐给我们,我们拒绝了。离开的时候,就进入了一片漆黑,再然后我就听到小女孩喊我爸爸。我不乐意,还凶了她。接着,接着我就被绑了起来,也是被拖着走来走去。我的皮肤都快被摩擦烂了,快救救我!”
男人的情绪明显比女人更加崩溃。
“他们又不是夫妻,你干吗要喊人家爸爸妈妈。而且,”武强说,“一般人对于不是人的东西吧,有种本能的不亲近感,他们就算看着你可可爱爱,也会被你压根掩盖不住的老成气息和怨气给影响,不愿意收养你。再说,人家都想要男孩。”
“男孩!男孩!男孩!”女孩接连听到“男孩”这个字眼儿,疯狂大喊起来,她使劲儿揉着漂亮的头发,异常暴躁,导致整个楼在发生了扭曲,“女孩的命就那么贱吗?是我愿意选择成为女孩的吗?成为女孩就应该被嫌弃?不管能不能生的,会不会生的,都要男孩!都要男孩!啊啊啊啊!我一定要吃了所有来福利院只要领养男孩的人!”
小小的她爆发出来的不甘情绪,和怨念深重的质问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很心酸。
不用问,这小女孩应该是被重男轻女封建思想害死的。
至于她被害死后成了什么,宋以清现在无法判断,总之不是鬼。
“重男轻女这个想法是不可取,但是有这种想法的,他们不应该由你来决定生死。”宋以清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他是来执行法度的人。
“那他们害死的那些女婴呢?谁给她们申冤?是我啊,是我!”小女孩双目圆整,种着宋以清咆哮。
此话一出,宋以清和几个除祟师的目光齐刷刷放在了女人和男人身上。
“说句我挺私人的,但是会被上头制裁的看法。”宋以清看着眼神开始躲闪的男女说,“你们要是真的打过胎,还都是女孩,就为了要个男孩,真的挺该死。”
“哈哈哈哈!”小女孩没想到一个除祟师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大笑起来,“你知道吗,这个女人身边有多少个婴灵?她们怨念怨恨,她们希望得到妈妈的爱,每天趴在女人身上苦苦哀求,哭着闹着。可女人一丁点都感觉不到,但凡她对打胎致死的女孩们有半分愧疚,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之灵哭得有多惨!”
“你在这睁眼说瞎话呢?”张程说,“这女人身边一个婴灵都没有!”
“那当然是我把那些婴灵拯救了,我安顿好了它们!不然让它们跟着狠心杀死它们的妈妈,整天哭得伤心欲绝吗?”小女孩冲着张程一瞪眼,走廊里一阵刀子一般的风吹来,夹杂着无数婴灵的哭声。
“呦呵,脾气挺大。”张程评价。
几个除祟师一起阻挡,轻松化解了那道风。
小女孩没撒谎,宋以清看到了那风里,至少有六个女孩的婴灵,是和女人有血缘的。
婴灵们血肉模糊,大小不一的一团团。
到了能查男女的月份,胎儿都不小了。宋以清知道,打胎有两种,一种是月份还小的时候,一月之内可以吃药流产。但是月份大的,需要用机器伸进子宫里,把胎儿活生生搅碎,再清理出来。
这些,是他听在医院工作的大学同学聚会时,聊天知道。
宋以清对打胎的事,极力反对,他还曾经参加过义务活动,就是反对打胎的,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吗!
真的是。
小生命还没见过人间风景,就被搅死了,合该让人渣父母也感受感受。
所以这会儿他的立场,临时站在小女孩那边。
“只要不吃人,不杀人,你想怎么惩戒打过胎的夫妻,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宋以清对小女孩说。
“毕竟你总杀人的话,城市里的案子太多,会造成市民恐慌,警察他也不好交差。”宋以清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