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饲养手册 凤凰饲养手册 第43章
作者:废孚一只
景筠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没喝。”
蒙特把礼物从他怀里接过去,放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那你走一步我看看。”
景筠迈步,一脚落下去,头磕到蒙特胸膛。
“……”
他撑着站起身,斩钉截铁道:“意外,我再走一次。”
蒙特说:“不用了。”
他把礼物交给贝瑞安,打横抱起景筠,不顾后者“我还能走”的要求,“强行”把小鸟抱回了家。
一回到家小鸟就不折腾了,蒙特帮他把挣扎乱的衣服解开,带他去洗澡,小鸟虽然醉了,但依然能独立完成这件事,不要蒙特插手。龙只好出去,在外面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蒙特听到景筠叫他,声音有些焦急,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闪身进去,结果猝不及防对上景筠未着寸缕的身体。
小鸟头发披在身后,脸很红,眼尾也晕着红,棕瞳水色潋滟,隐隐有向红转变的趋势。
他好像有些无措,看到蒙特之后又下意识露出笑,醉醺醺开口:“蒙特——”
蒙特喉结滚动,“嗯。”
景筠瘪了瘪嘴,“我好像不太对。”
蒙特握了握拳,“哪里不对?”
景筠皱着眉向下指,“这里。”
熟了(各种意义上)
第52章
“这里,难受。”景筠说,“不舒服。”
漫长岁月中,在龙有意无意的纵容下,他早已经养成了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蒙特的习惯,而通常情况下,龙都可以解决他的难题。所以在醉酒状态下,他也本能地依赖蒙特,期望龙能帮助自己解决这个“小问题”。
不太舒服。景筠皱起眉,过分陌生的感觉令他深深不适,呼吸不由自主下沉,撇了撇嘴。他意识不到自己此刻的状态有多特别,湿长发半披,一缕发丝粘在额前,水汽氤氲在这片空间里,浅白色的雾拢着半身,隐隐约约露出一小部分。剩下的水汽争先恐后地往空气中扩散,或许有一部分溜进了他眼睛里,那双原本该是浅棕色的瞳孔隐隐透出微红的光。
龙在山洞里为他开辟了一个空间,挖了个圆形的池子,两级台阶,站在底部,水面刚好到他的腰部,引水到这里,精灵帮忙画了个法阵保持水温。
眼下他踩在一级台阶上,水面到膝盖,雾气帮忙掩住其余部位,他茫然且懵懂,酒气反复蒸腾他的身体内外,“我这是……怎么了?”
蒙特呼吸不知不觉加重,他深深吸气,浅浅呼气,理智一步步来到悬崖边缘,需要竭力才能勒住不使其坠落。他一时没有开口。
得不到他的回应,景筠只好自己猜测,他用被酒精浸泡半晚的大脑想了想,说:“我生病了?”
药苦味毫无预兆袭来,小鸟皱巴着脸,想和蒙特打商量,“喝完药能不能吃两块糖?”
“能不喝吗?”
他低头看了看,想伸手碰一下,但抬起后却又停在半空,微歪了歪头,仿佛小孩子遇到从未见过的问题,难度不清楚,更多的是对未知的疑惑和不知所措。
他感到无从下手。
景筠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闭着眼睛伸手握住,呼吸顿时急促几分,但到这一步为止,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能把那里遮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蒙特额角爆出青筋,艰难地说:“不用吃药。”
景筠有些高兴,“真的吗?”
他手下意识握紧,顿时“嘶”了一声,立刻放开,确认似的,“不用吃?”
蒙特点头的动作像被开了慢动作,“不用吃药。”
景筠向来不会掩饰心情,喝醉以后更加明显,脸上很容易出现了笑容,“太好了。”
但身体上的不适很快再度袭来,令他兴奋的情绪冷却,他低下头,“可是,这怎么办啊?”
“这不是病,只是,”蒙特说,“只是证明你长大了。”
小鸟试图理解,很快想到证据:“我过生日了!”
“对。”
午夜已过,今天是真真正正的,小鸟的第十八个破壳日。
蒙特说:“你长大了。”
景筠踏上台阶,来到地面,走路摇摇晃晃,蒙特艰难咽下一口气,本能走过去,穿过缭绕水雾,准确扶住小鸟,一手揽上他的腰。
掌下肌肤很滑,有水的缘故,还有点烫,热度从相触的皮肤传来,龙掌心罕见发烫,热度从下向上传播,到达心脏后又继续向下蔓延。
这下连他也觉得有些难受。
在过去,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蒙特一直在思考自己和景筠的关系。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在遇到小鸟之前,蒙特没有组建家庭的打算,他对雌性龙从来不感兴趣,雄性也一样,可能由于幼时被抛弃,从未感受过所谓亲情的原因,他相对大多数龙来说要显得更为冷淡,更为孤僻。就像情感上天生缺了一块,和任何龙都不亲近,贝瑞安常说他一定会孤独终老,蒙特那时觉得那样也很好,就像像布莱一样。不过布莱是因为喜欢的龙意外离去所以终生未娶,而他是因为不感兴趣。
事实上,对于蒙特来说,什么事都很无聊,喜欢这种感情更是一度与他绝缘,他搞不懂自己需要它来做什么。他要喜欢什么?金子还是宝石?或者山顶上的大树?
金子是每条龙刻在基因里的喜好,由不得他凭主观意识控制,其他的则可有可无。蒙特走马观花似的活了几十年,除了最初为了变强打败那些曾经欺负自己的龙设定过一些目标以外,再也没有遇见什么有挑战性的东西。当他一个一个撂倒那些龙,最后一个对手也倒在他的脚下,龙生彻底失去目标。
别说喜欢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这种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某天,东方天空出现一道裂缝,不知名的金色光芒将小鸟带到了他面前。
需要承认的是,他最开始并未决定立刻收养小鸟。对未知生物的警惕让他不得不先对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凤凰进行一番审视,接着去问布莱,从信任的龙那里得到肯定回答以后,他才放心。然后鬼使神差的,他将小鸟留了下来。
如果让他来剖析自己当时的心理,龙自己恐怕也搞不清楚。他是个习惯独居的龙,尽管山洞有大部分龙的两倍大,坐拥金山银山,却从未想过分享。毕竟龙骨子里的独占欲可是很强的。
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允许一只小鸟住进去了。
没有威胁,没有条件,没有任何外因,龙把小鸟放在身边一天,两天,随之而来的是整整十八年。
他还记得小鸟在自己身边醒来的样子,与巢穴大小完全成反比的身体先在里面翻滚一圈,翅膀先醒,接着睁开眼睛,喙微启,第三次后发出清脆的“啾啾”声,最后一跃而起,欢快地拍打翅膀叫他起床。
习惯睡到自然醒的龙闭上眼又睁开,完美表现出刚刚醒来的样子,看着小鸟蹦蹦跳跳,空旷山洞充满鸟鸣声,比起以前无论何时醒来都格外安静的时候多了很多活力因子,小鸟身上的快乐似乎能够传染,把无形的变为有形,让他的山洞看起来都没那么空了。他那时想,这样好像也不错。
景筠是他的什么呢?
蒙特想过这个问题,不止一次,但他发现自己很难给出确切解释。
赛里斯一开始以为他拿小鸟当宠物,有一次喝醉了还哭着说让他把景筠给自己,怎么能让这么可爱的景筠当宠物,他要收养景筠,把小鸟视为己出。
然后被蒙特揍了一顿,清醒了。
第一,他从来没有把景筠当宠物,小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对清醒的赛里斯说,第二,你是龙,他是凤凰,他也不可能被你们生出来。
赛里斯:“……”
贝瑞安一把把他们两个都按下去,笑容很和善:“我帮你们醒醒酒。”
景筠那天没有喝酒,他太困了,躺在贝瑞安的床上正在睡觉,蒙特之后把他抱回家,两个一起倒在床上,半分钟不要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蒙特才想起来继续思考那个问题:景筠究竟是他的什么?
孩子?不,他对组建家庭没有兴趣,也并不想听景筠叫他父亲,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奇怪。
龙又陆陆续续想了很多,但很显然,每一种都无法套用到他和小鸟的关系上。总是差一点。
这是个他始终没有解决的问题,从遇到景筠那一刻开始,断断续续出现在他脑海中,伴随了景筠的成长,他陪着小鸟渐渐长大,这个定义也时不时以不同的样子浮现,但每一次他都觉得,好像还是不行。
他无法想出一种准确的方式来描述他们的关系,不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亲情,也不是和赛斯贝瑞安的友情。他面对景筠时远远不像自己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占有欲和放他自由生长的想法曾经不断交替出现,龙发现自己希望能够影响他,留住他,不想控制他,但比起这些,他最想让景筠开心。
后来他逐渐放弃寻求确切答案,认为或许顺其自然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顺其自然。太好看了
这四个字也许就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之一。
龙感到自己的防线在土崩瓦解,前几十年没有认真感受过的现象骤然膨胀,盖过岌岌可危的理智。他脑海里如同有两个影子在打架,一个说“不可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另一个说“当然知道,可那又怎样呢?”
金眸逐渐显露,他今晚只喝了一点酒,此刻格外清醒,甚至清醒得过了头。
那又怎样呢?
少年单薄的身躯已经慢慢长成型,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骨骼表面,线条流畅漂亮,触感紧实滑腻,是从未想象过的美好。
蒙特听到景筠在耳边轻哼,软声问怎么办呀,像说悄悄话一样,咬耳朵跟他说,好像还是有点难受。
一根弦在景筠湿乎乎的呼吸拍打到蒙特颈间时悄悄熔断了。
龙长出一口气,瞳孔彻底转化为金色,他低头嗅了嗅小鸟身上的气息,哑声道:
“我来帮你。”
“帮……我?”
景筠眨眨眼,蒙特说:“闭上眼睛。”
小鸟乖乖闭眼。
蒙特搂着他坐在水池边缘,让他坐到自己腿上,随后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伸到他腿间,低头吻住了他。
小鸟呼吸一紧,本能抓住蒙特的衣袖,“我……”
一张嘴,便被龙趁虚而入。
亲吻和持续不断的动作让景筠的脸越来越红,酒意和快意不断冲刷他的神经,他睁着眼,指尖无意识攥紧,想说话,声音却被口中作乱的舌头打散,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
他不懂换气,很快憋红了脸。蒙特不得不停下动作,提醒他:“呼吸。”
景筠大口呼吸,没一会儿再次被吻住,这次的亲吻力度稍微轻了点,蒙特从嘴角开始啄吻,含着他的唇珠,轻碾下唇,从他齿间扫过,勾着他的舌尖缠绕,一寸一寸,极有耐心,仿佛一位格外乐于助人的老师。
谁也不知道龙实际上也是初学者。
双重刺激下,景筠很快感到头晕目眩,敏感的身体无需过多触碰,问题源头没多久就涌了出来。
身体如同被抛向高空又落到云上,晕乎乎的,小鸟感觉自己好像刚飞行了几百里。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倚着蒙特就睡了过去。
龙帮他清理干净,擦干,抱着他回到床铺,亲一下他的额头,顿了顿,又吻了吻他的嘴角,“晚安。”
晚安。
第53章
翌日是个晴天,艳阳高照,云零散缀于其间,光束垂落,使岛上的一切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阴影很少,蓝天,白云,青草,所有景物的每一寸颜色都格外鲜艳明亮,如同刚刚被清水濯洗过。但昨天分明没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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