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阎王三千次 婉拒阎王三千次 第69章
作者:殷熵
他埋在他颈窝里呜咽着,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吴法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也第一次,主动地,吻了吻对方柔软的发丝。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是要杀他的,任何的安慰都是虚情假意。
当他们的灵魂连接在一起,吴法头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对方所有的悲苦和怨恨。玄律的怨恨将他的心包裹,刺入了他的心脏,疯狂地侵蚀他,污染他,强行让他感受到了世间最浓烈的恨。
他被虐待时的每一寸痛苦都在他脑海中重现,他自诞生以来吸收的所有恶意都在他胸腔里燃烧……
他的心被铺天盖地的恶意疯狂摧残,痛苦不堪。
“好好感受吧,高高在上的神明,”玄律抵着他的额头,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睛看着他,“尽情享受吧,我的夫君。这就是我经历的一切……这就是我承受的所有痛苦……”
吴法简直痛彻心扉。
那是第一次,这位无情的神明流下了一滴泪。
来吧。
他抬起手,抱住了对方,尝试治愈他的伤痛,温暖他的心。
但是他失败了。
然后,他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玄律吻着他。
吴法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有呼呼的风声。房间里有昏黄的灯,墙壁上光影转动着。一片昏暗中,玄律正在温柔地亲吻他。
对方一边吻他,一边轻抚他的身体。
他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今夕何夕……
“醒了?”察觉到他醒来,玄律的声音很惊喜,立刻摸摸他的脸,关切地问,“怎么样了?头还痛吗?”
吴法没回应。
玄律稍稍起来一点,摸他的额头,观察他的神色。
对方一脸怅然,像是做了很难过的梦缓不过来。
“我去给你弄点水喝。”玄律准备下床,对方却突然抱住他,而后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又急又乱,慌得不成样子,带着失去一切的悲痛,也掺杂着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不死不休的执念。
玄律感觉到对方低落的情绪,温柔地回应他。
吴法翻身,把他圈在自己的领域,控制着他,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他一身的戾气,分分钟要暴走,直接撩起了玄律的衣服。
“不行,”玄律按住了他的手,“在别人家呢……”
吴法在山上昏迷后,他以为对方高原反应,就下山找了户人家借宿,把他安顿了下来。
“回去吧,”他见吴法情况很不对劲,于是握着他的手,“咱们回家,好吗?”
吴法却是等不及了,将他带入了彼岸花的异度空间里。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
那轮巨大的圆月温柔地照耀着他们。
玄律主动坐在了他身上,这个姿势却令吴法想到了他那张哭泣的脸,于是和他换了位置,让他趴在自己的大衣上。
但是这样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他一刻也不想视野里看不到他那双熟悉的眼眸。于是又把人翻了过来。
玄律被翻来翻去,折腾得够呛。但也没有怨言,毕竟是他一个雪球把对方砸成这样的,他是罪魁祸首,他得负责。
况且他见惯了吴法温柔体贴的样子,也喜欢他现在这样失控的的状态。
别有一番意趣。
过了良久之后,吴法才活过来,终于放缓了动作。
他将玄律抱在怀里,温柔地吻他发烫的脸颊。
“怎么了?”玄律浑身发软,他喘着气,“做噩梦了?还是你想起什么了?”
吴法声音有些闷,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做噩梦了,还是想到了别的什么。
玄律也没有再问。他就这样让对方抱着,静静地陪着他。
直到估摸着天快亮了,他才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臂:“得起床了。主人家要起来了。”
“嗯。”吴法这才松开他。
离开幻境之前,吴法看着他说:“你是我的娘子。”
“啊?”玄律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个古典的称呼,顿时面红耳赤,想要逃走。
吴法却拽着他,固执地问:“是不是?”
他的语气强硬:“回答我。”
“是,”玄律快受不了了,也不耽搁,马上回答,“是是是!”
吴法终于解除了幻境。
两个人回到了现实,很快起床。玄律之前已经付了钱,和主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吴法匆匆离去了。
猫和乌鸦从山上飞下来,回到了他们身边。
“回去吗?”玄律说,“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几天?”
“不,”吴法说,“继续找。尽快找齐剑的碎片。”
两个人骑上乌鸦,往下一处地点飞去。
玄律坐在吴法后面玩手机,回一些消息。
过了一会儿,吴法忽然扭头问:“我是你的什么?”
玄律顺口接了句:“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第47章 婉拒阎王47次
吴法微微一愣:“优乐美是什么?”
玄律忍不住笑出声来:“奶茶啊, 你没在超市见过?”
“没有,”吴法说,“我只见过一点点、蜜雪冰城什么的。”
“不是, 不是这种,”玄律给他解释, “优乐美是杯装的, 自己冲泡的。”
吴法不解:“一点点也是杯装的,”
“不一样。”玄律觉得解释起来费劲,就在网上搜图给他看。
吴法说:“为什么我是你的优乐美?”
玄律终于答出了那句:“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到手心里。”
这个梗实在太古早,也太老土,说完他整个人都不行了,脸迅速蹿红,恨不得从乌鸦背上跳下去, 死了算了!
吴法还在纠结:“可是我不是你的优乐美。”
玄律抬头:“那你是我的什么?”
吴法很严肃地说:“我是你的夫君。”
他的表情太过正经,弄得玄律十分难为情,搞不懂对方为何突然这么痴情款款的样子, 还上演什么娘子啊哈我是你的夫君这种戏码。
吴法却很执着:“快说。”
“你……”玄律张嘴, “你是我的……”
话到嘴边, 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只觉得非常非常羞耻。
他万分后悔玩了那个不该玩的老梗。
憋了半天之后, 他压低声音, 飞速地说了句:“你是我老公。”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吴法竟然还不满足:“词不对。”
“老公和夫君不是一个意思吗?”玄律很无语, “你是真的傻了?老公就是夫君, 夫君就是老公啊。没区别的。都一样。”
“有区别。”吴法固执地说, “你必须用正确的那个词。”
“我不说了, ”玄律不想打理他的胡搅蛮缠, 他已经尴尬到不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别不依不饶。”
吴法凑过来亲他:“说,说一句就好。”
“哎,”玄律说,“你尊重一下你家鸦鸦好吗?你想把它的背当做床吗?这不好吧?”
乌鸦沉默不语,努力地拍打着翅膀。
“不是这句,”吴法说,“说我想听的那句。”
玄律不想跟他纠结了,于是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突破了自己的羞耻心,看着他的双眼,很认真地说:“你是我的夫君。”
吴法终于满足了。
玄律忍不住问:“你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干嘛搞得这么……这么……”
他真不好形容。
吴法说:“什么都没看。你不觉得这样很美好吗?”
美好是美好,但玄律感觉自己像是老妖怪开花,羞耻心尚在,还没适应这种状况。
还在后面吴法没有继续跟他“娘子啊哈夫君干嘛”,人又恢复了正常,转过身去,继续带着他在云里雾里飞。
两个人在敦煌的沙漠里找到了一片,又在南海深处找到一片……天南地北跑了七天,最终剑只剩下两个缺口,但再也找不到了。
玄律陪着吴法把他去过的地方又快递地毯式快速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
吴法也尝试用98%完整度的剑启动剑阵,再次召唤,依然没能召唤回什么。
“该不会真的在国外吧?”玄律开始思考这种可能,“但是国外也太宽泛了,得找到什么时候去?你没什么印象吗?”
吴法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