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第33章
作者:玉小文
从指尖流走的风有了温度,它们缠绵着指尖,将丝丝缕缕几若不觉的暖意顺着手指,传遍全身。
冷意就在和缓的暖意中逐渐淡去,唤醒他游离在外的意识。在他思绪彻底回笼的刹那,谢无尘闻见一声清脆雀鸣。
他睁开眼。
院中一切未变,花木依旧,阳光和煦,冷意好似从未来过。
但方才的一切,并不是一时的走神或做梦。
剑鄂处的银扣上附着了一枚红点,像是刻意打磨镶嵌上的红玛瑙,成了剑上唯一的颜色。白知秋任他看够了,收剑入鞘,将匣子递出。
谢无尘长长舒出一口气,才敢再看向白知秋。
白知秋眉心的血已经止了,伤口细微一丝,结了道薄薄的血痂。
明信观察着谢无尘的神色,肯定道:“想出剑名了。”
谢无尘在心里“嗯”了一声,目光定定落在那丝血痂上:“叫‘昭至’。”
昭,从日召声,阳光明媚。
亦做春解。
作者有话说:
某只,曾住在我存稿箱的禽兽对我进行了谴责,表示我快变成月更选手了,然后我愧疚心发作……
华丽丽卡文了。
又要开始线下课了,时间不多,估计之后周一四都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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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阅。
第34章 法器
谢无尘一直在白知秋的书房中练心法, 明信留白知秋有事讲。他本也想留,结果白知秋一句“不必等”指挥回去了。
夕误的院子毕竟空置太久,没有人气。谢无尘除了晚上歇息, 白日都在白知秋的书房内。来的次数多了, 他自在得很,兀自占了窗棂边的窄榻。
从宽大的窗棂望出去,可以将整个院子纳入目中。加之这方与书房前屋落了一扇隔断,乍一眼,很是僻静。
书房内还铺了地衣, 走动时没什么动静, 尤为适合独自看书。
白知秋回来时谢无尘甚至并未知晓。等白知秋执书走来隔断后,他还愣了刹那。
发丝搭在雪白的外衫上,唯眉心一线血痕鲜艳, 是一种极素淡、又极艳丽的交融。
先前被谢无尘压下去的思绪又没由来地冒了头。
白知秋揣着手, 一伸出来, 就露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暖炉。
他放下暖炉, 探手碰了下几上茶壶,又收回去,在凭几边坐下了。
谢无尘微妙地顿了下,带着茶壶出去了。等他奉了新的热茶回来时,白知秋正在翻看他放在几上的心法。
他面上没什么神情, 长睫低垂, 一手撑额,两指轻捻住书页一脚,不像看书, 像刚囫囵打了个盹。
有些孤寂。
直到谢无尘上前, 将茶盏放在几上, 白知秋才抬起头,略略笑了下:“看了多少了?”
“不太多。”谢无尘如实回答,反正以白知秋的性子,肯定不是来考校他功课的。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留于纸页上的标注,“秦师姐讲,仙道心法不急于一时。”
白知秋没抬头,又翻了一页:“我先前整理出来的剑术你也练了这么久了,有什么不解么?”
先前白知秋有事下碧云天,一走一旬,走之前便将那部分书籍放在了书架一角。后来的一个多月里,谢无尘去翻看那部分,时不时能发现多了一本两本。
其他人虽时不时会来书房督促他的修习,但是没胆量碰白知秋那整整齐齐的几排书架的。
至于放书的本人,虽然在碧云天上,但从未早起。常是谢无尘早起练完了,他才推开屋门。
单论督促修习,白知秋显然是能遁则遁。
谢无尘抬头,思索了一下,道:“先生教给我的一些剑招,与之相合。”
“你先生教你的,瞧我作甚?”白知秋好笑。
“哦。”白知秋又明白过来,“告诉你了?”
“提了一些。”
至于这“一些”到底是哪些,白知秋懒得猜,也没必要猜。反正不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没什么要问心无愧问心有愧的,要问也不是问自己。
于是白知秋点了下头:“但有些东西,你先生应当没有同你讲。正如仙道院分咒阁、卜阁、阵阁。入道之时,所擅长之属将成为与你性命相连的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崩毁,仙骨崩毁。事干重大,你仍有很长时间决定,是选仙道院某一阁,还是选以武入道。”
白知秋说的简洁明了,待他选定,就要开始正式教导他的意思了。
“如若,我选择以武入道,‘昭至’……”谢无尘思忖道,“可以做我的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是相互选择而成的。秦师姐曾出身咒阁,声音便是她的法器。陆师兄虽修咒术,但以武入道,本命法器是一把直刃长刀。这不是限制,你与它相互感应,互为表里。”
谢无尘了然:“那,白师兄的本命法器是什么?”
说话间,谢无尘已经坐回榻上。白知秋保持着支额的动作没变,眼角却带上点调侃般的笑意:“真想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
鉴于白知秋已经丝毫不见外地讲出了秦问声和陆积玉的本命法器,谢无尘觉得这应当不是不能说的事情,但白知秋反问的这个语气,让他有一种后面还要摆一道的直觉。
“算了……”
白知秋笑了声:“你别害怕,我就告诉你。”
谢无尘斟满了茶,要给白知秋推过去,就见白知秋指了指自己:“我的法器,是我自己。”
谢无尘手一偏,差点推翻茶盏。
“……”
你再说一遍?
你说“总带在身上的那把油纸伞是本命法器”的可信度都比这句话高。
杯盏被人抵了一下,才免去翻倒的惨祸。微凉的指尖撤去,满是笑意的声音却响起:“有那般吓人?”
“谁吓人?”谢无尘收回手指,捻了两下才放开。
白知秋推过书本,弯起手指试了试茶盏的温度,被灼到指尖:“我没吓你,你怎的要谋害我?”
这口锅扣得可谓是毫无道理且干脆,谢无尘愣是被说得没什么好气了:“放放。”
白知秋别开头就笑。
听谢无尘说“放放”,他还真的抵住杯底将茶盏往里推了点。到了这时候,谢无尘又觉得他不像鸟了,像一只意图搞事的猫,比余寅还能撩拨人。
他笑起来好看,像春日里唤起第一株萌芽的煦光。平日里显得清冷的眼角柔柔弯起,眸光温柔,满天星子便尽数涵在其中。
白衣轻拂,不显锋利,倒有几分仗剑穿竹的自在飒踏。
侧目之时,惊心动魄。
但当这样一双眸子落于剑锋之上,温和未去,又生出一种凌厉的美感。
昭至轻薄的剑刃削过笔直的树枝,擦着雪白如云的衣袂向上挑起。白知秋掌心翻转,掌着树枝在手心旋了半周,反抵住剑锋。
谢无尘在这个招式上占不到便宜,当即变招,化挑为刺。在剑尖突至面前时,剑身“唰”地一声展开,银芒乍开。
扇锋平递,所指位置比咽喉处还要低两寸。白知秋没退步,退了能躲开,却落了下风。
他身形比谢无尘更快,下仰之时将手中木枝高高抛起,借势抬足空翻,足尖不偏不倚击在谢无尘腕上。
空翻落定,他直接手刀斜向上劈,要阻止谢无尘再接回昭至。
谢无尘扫腿而上。
这一下又快又狠,谢无尘在切磋和修行上从不示弱,哪怕此刻对的是白知秋。
白知秋很少给谢无尘喂招,因为他不爱跟谢无尘打。谢无尘学的太杂,不仅练了他整理出的剑术,还触类旁通地学了其他招式。一个不留神玩脱了,喂招就变成了对招。
虽然仙术方面,白知秋学的更多,但剑术上却仅专精于一道。他所修身法重在飘逸,真和谢无尘打起来,力量上是会吃亏的。
又是一式白知秋不好硬接的招,他矮了身,腰如弱柳,紧接着扫腿而来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柔态。
谢无尘退避一步。白知秋没跟着猛攻,重将树枝接在了手中。他落稳身形,宽袖长袍如风中重莲,飘然垂下。
昭至在空中旋了一周,回到谢无尘掌中。
两个人谁都没占到好处。
仙武不分家,而今仙道院能打的不多了,但碧云天上的诸人多多少少都会一点武功。
谢无尘平日里都是被余寅和姜宁摁着揍。余寅阴,为了赢方法无忌,连用蓍草偷袭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姜宁入过武道阁,单就身体的力量而言,比谢无尘强了太多。而对上白知秋时,却是一种软飘飘的无力。
他用三分力,白知秋化三分力,他用五分,白知秋就化五分。
和白知秋打了两次之后,谢无尘不爱跟他打了。白知秋实力太高,现在请他出手,他学不到什么。
白知秋从不接他正面猛攻来的招式,一进一退之间,皆是四两拨千斤般的游刃有余。
谢无尘怀疑,真放在实战中,他一样是这般举重若轻,身若惊鸿。
所以没什么好打的了。
寒风从院门溜入,擦过白知秋面颊,撩动额边垂散的发丝。他擦干净手指,将搭在肩上的头发往后拢去。然后接过谢无尘递来的斗篷,抽掉素白发带,拨了拨发,将耳朵遮住了。
山中寒凉,刚过立冬,已经遍地薄霜,只有正午的阳光才能让它们消散会。
白知秋贪暖,这么片刻,他已经将手拢回袖中,揣着暖手炉,有些像爱趴在锦被深处的白猫,神色都是慵然的。
他现下连门都不爱出了,成日窝在书房。谢无尘修习心法,他便倚在凭几边,一会捂暖炉,一会执一柄小刻刀,有一刀没一刀地慢慢雕木雕。
旁边的小香炉中燃着柏子香,烟雾袅袅升起,散在空气中。
谢无尘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微微垂着头的人,肩背笔直姿态修雅。身侧的如墨乌发垂下来,几缕散在身侧,安闲宁静。
白知秋好像自有一般能让人内心宁静下来的本事。与他处在一处时,一切都变得不慌不忙起来。哪怕是一些在谢无尘看来极容易变得枯燥乏味的事情,由他做来,便带上了消磨时间的意味。
唯一能让白知秋放下暖炉出门的,是垂云翠榭的课程。余寅逗过白知秋,让他骗谢无尘下去替他,白知秋笑着摇了头,不多说。
不过白知秋结课要比其他课程要早一月,今天是最后一节。
没被当成代课夫子的谢无尘将暖炉递给白知秋,给他拨出领口处的绒毛,跟在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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