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第2章
作者:巫山有段云
含章好笑,索性自己挑起一缕头发,拿过剪刀果断的剪了,而后还兴致盎然的从榻上起身。
“往年二月二,里正都要带着人热闹的去祭津水,我没去过,但也想凑个热闹。”
小福连连摆手,今日大雨惊雷的,连里正他们都暂停了祭典,他家少爷这体格哪还能出门。
不过好在含章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我体弱,不便出行,不过,前儿我在书上看,咱们县古时候二月二有旧习俗,叫撒灰引龙。”
“什么?”
含章捻着一小缕断发催促小厮,“去,给我取些香灰来!”
小福愣是没听说过这回事,不知道是哪本混书上写的瞎方,但也只得顺着含章。
撒灰引龙,便是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家家户户用簸箕盛着草木灰,沿着自家房子外围墙根密密的撒一圈,因为这条灰线又细又长,就像是传说中的龙。只是这习俗早就无人延续了。
含章看着外头的大雨,实在出不去,于是穿了挡风的袍子,在廊下自己的门口浅浅撒上些香灰,只是风大,吹坏了灰,瞧着不像龙。
索性,他将自己那缕碎发拿来,做了个龙尾,这才有了样子,之后满意的一笑,聊作节日欢庆。
小福却端着香灰炉看着渐渐被雨水打湿的“灰龙”,一时间有些难过。
他家少爷,是喜爱人间烟火的人,心地良善,无奈被病躯所累。
含章摆了龙,仔细修了修形状,便满意的蹲在地上端详起来。
最后,他仰起头,呆呆的望向院墙之外朦胧的雨幕,大雨模糊了天地的界限,让人觉得孤寂又流离。
就在含章走神的功夫,一阵冷风吹来,携带着豆大的雨点和一股水腥气,扑啦啦的砸进遮雨的回廊下。
天边一道闪电如银剑半劈过,闪得人眼睛疼,随即,雷声大作,震得人心都要跳出来。
含章被惊得手一抖,最后一点香灰也洒在地上。小福也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吓得一哆嗦,而后赶紧把含章拽回了屋里,又喊下人来关窗。
苏含章被雷声微微惊住,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外头如长蛇翻滚的落地大雨。风雨一激,因身体的底子弱,便开始喉咙发痒的小声咳嗽起来。
窗外收灯笼关窗的下人也惊异,压着嗓子的说话声隐约可闻。
“嚯!好大的雷啊。”
“诶呦,这可不是寻常天。”
“怎么说?”小丫头好奇。
“传闻有大蛇需要走蛟成龙,才会扇风动雨,奔雷不绝。”而后下人隐秘的小声嘀咕,“眼下,怕不是有什么东西再过劫难罢!”
“什,什么,你可莫要吓唬人。”
话音刚落,外头的雷声愈加霹雳,仿佛与人近在咫尺,轰轰作响,像是要劈开天地般剧烈。
众人一时间不敢多言,深怕惊扰了哪路神仙。
含章一望,雷鸣处,正是津水的方向,在混合着窗下的窃窃私语,就莫名觉出些不安稳。
小福也出门,叫下人都回避起来,津水浩浩荡荡的,只与琼林镇有半山之隔,这么近的雷,劈到人可活不了!
是夜,含章在雷雨声中好不容易睡了,后半夜却有些发热。
津水方向的天边,紫雷翻滚,仿佛炸翻了苍穹,琼林镇家家闭门锁户。
而就在瓢泼大雨的掩映中,浅眠的含章只觉得耳边一阵骤响,院中仿佛“嘭咚”“哗啦”“嘶啦啦”几声,只是他却仿佛魇住一般,浑身是汗的没醒过来。
苏府中也安静极了,屋前涨水的小池一阵烟雾弥漫,最后渐渐散尽,仿佛来去无痕。
而门口香灰结成的“龙”,已然被狂风吹变了形状,像是胡乱勾划成了个大鲤鱼,又叫雨水浸的乌漆嘛黑。
原本龙尾处公子的一缕青丝,也早被阵风卷走,不知何处。
第2章
那样瓢泼的大雨,只在一夜里,便悄悄地停了。
次日一早,整个津水与琼林镇天光大亮。
含章因为昨夜里睡的不安稳,鬓边都有些湿了,此刻尚且在半梦半醒间,却隐约听到廊下有动静,挣扎醒来,按了按酸硬的肩膀,哑着嗓子问话。
“唔,小福,外边吵什么呢!”
小福赶紧从门外进来给含章卷起床帐,看着一脸睡意深沉的公子,“少爷!奇了,咱们花池子里的绿荷,原先只有几根,如今铺铺张张的开了一大片,涨水的池子不住的往外溢。”
含章喝茶的手一顿,心中大奇,“什么?”
于是他放下了茶盏,不顾小福的阻拦,披着衣服就往外走。
昨夜院中有异动,他还以为那是自己久病的错觉,但如此看来,好像又有些不对。
于是,骤然打开房门,只见天光朦胧乍现在眼前,庭院正中的春池之上,一片轻雾盘绕,隐约映着池中一夜之间骤然亭亭蔓蔓的荷花。
水汽氤氲,将含章扑了个醒。
小公子登时失语。
他衣衫尚且不整,却只定定的看着庭院,还有,那隐在小池雾气中,淡淡的半道彩虹。
一上午过去,苏府的老管家还纳闷,小公子自己的院门怎么还没开?不吃饭呐。
刚要上前去叫门,就见院里的小管家福子贼溜溜的探出个脑袋来。
老管家吹胡子瞪眼,伸手揪住小福的大耳朵。
“嘿,小兔崽子,怎么照顾小少爷的,懒出油了你们,晌午了还不来干活!”
老管家是和苏老爷一同白手起家的心腹,这回留在府中,也是老爷把心肝小儿子托付给老伙计,叫他代为照看才放心。
小福可不敢惹老头生气,“诶呦,蒋爷蒋爷,快留手,耳朵疼,诶呦,少爷有话说!”
老头听到这,才松开了手,就听这小子揉着耳朵传话。
“少爷说了,近几日天降大雨,好不容易晴了,他要仿古,闭户七日以敬雨神,除了院里几个丫头小厮,旁人不许进。”
蒋爷听完直皱眉,再三确认小公子没事,这才作罢,叫小福把饭食拿进去。
“好生照看少爷,不然等过几日老爷回来,就不止是拧你耳朵了。”小福点头哈腰,陪着笑叫人来一起端了饭回去。
还没走到中庭回廊之下,耳朵还疼着的小管家,就见他们家少爷,正蹲在池边,低头往下看,后又动身,整只右臂都没进了池水中。
小福登时吓得毛都炸起来了,当即扔下食盒大喝一声。
“少爷,不要想不开啊,您还没金榜题名娶妻生子啊!”
“……”
最后,池水边,小福无语的看着含章,少爷他提着湿袖子扒莲蓬吃。吃得起劲,还让了让他。
“吃么,我刚捞的,肥脆肥脆的。”
小福直嘬牙,“吓,吓死我了。”
至于池中为什么一夜之间生机繁盛成这样,众人查看了一上午,除了几个甜莲蓬,一无所获。
小福灵机一动,只说是当日那老道士显灵了。含章也并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于是只等七日之后打开院门,那满池的荷花只说是这几日雨后长势好罢了。
几个看够了荷花的小丫头各自散去,收拾雨后零落的院子,小福鼓着腮帮子嚼着莲蓬,也抬脚去屋里布置饭食。
只剩含章自己站在池边,对着一池摇摇曳曳的碧绿荷花看了良久。他还没在府里见过这样生机勃勃的绿意,池边的雾气早就被日光照散了,幽深的池水也被层层的荷叶掩映着。
“少爷,吃饭了。”
含章应了声而后移步回屋,只是在转头的瞬间,他浑身一顿,只觉余光之中,池水里好像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可等他仔细寻的时候,就又不见了。
夜晚,初春凉夜,月挂天边。
月轮映在人间院落的浅池中,水中波光粼粼,四周又再次雾气昭昭。
浓雾顺着窗棂,渐渐弥散进公子的屋内,仿佛将整座小院都包裹住了,守夜的小厮睡得深沉,四周连蝉鸣都没有。
含章只觉得睡意昏沉,自己仿佛起身了,但又没起,介于梦与醒之间,只得抬脚不停往前走,周边雾气重重。
可虽然朦胧,他也知道,这不是苏府,苏府从没有过这样葱茏茂盛的草木鲜花。
自己眼下是不知道误入哪里了,怎么说呢,空气泛着甜,又有点腥。越往前走,周围草木越盛,可不知怎么,还隐约带着一股糊味儿……
含章找不到出口,但心中也不怕,索性顺着花木让开的小路往前走,直到渐渐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他扒开花丛,探身往前一瞧,前边隐约是一处温泉池子,其中热气升腾,看着就很舒服。
含章都没怎么出过琼林镇,哪见过这样的地方,幽寂又迷蒙,雾气似霰。本就不太清醒,他于是迷迷糊糊的往前走,边脱衣裳边下池子,下意识的想泡一泡这样未曾见过的温泉水。
温热的池水渐渐没过半腰,舒适的叫人吁了口气。
只是,含章在水下缓缓挪了挪脚,这池底怎么这样滑?他低头,往水下瞧。
却见他脚下踩着的池底,是慢慢在动的,如一截极粗的枯木头般粗黑。
还有些细细密密的触感划在小公子细嫩的脚心上,像是,像是,鳞片!
含章大惊,抬脚就往岸上跑,同时他的叫声也惊动了池底的东西,那节带细鳞的“枯木”瞬间缩回了深水里。
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只跑了几步,含章脚下猛然踩空。
一阵失重之下,苏府中躺在床榻上沉眠的公子倒吸一口气,忽地坐了起来,流了一身的冷汗。
含章睁眼一看,见眼前是自己熟悉的床榻,又伸手往身上摸了摸,胳膊腿俱在,心中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看来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他喘了几口气,觉得有些口渴,只是叫了几声小厮,却没人应,无奈自己走下床,端起茶盅灌了几口冷茶。
这几口茶从嗓子眼一顺而下,简直凉到了后脚跟,刚要回去继续睡,含章却忽然耸了耸鼻子,仔细一嗅,怎么屋子里还真有一股甜甜的糊味儿?
“小福,小福?”含章叫了几声,往日很浅眠的小厮没醒,甚至还在侧屋里打起了呼噜。
于是含章便披了件衣裳,独自开门去了庭院。今夜雾蒙蒙的,他顺着味道往前走,就到了廊下院前的池边。
一池的荷花招摇不定,含章想起梦中茂盛的草木,便没由来的,心中一紧,想往池中查看一番。
借着忽隐忽现的月光,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有些紧张的略微弯腰往池中瞧去,定睛一看,池底果真隐约沉着一处黑影!
含章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要喊人,月光却终于脱出了乌云,照亮了池底。
原来,看样子是隐隐约约的一条大黑鱼,荷叶遮挡之下,鱼的轮廓并不分明,但也差不了太多。
含章刚要放松,却奇怪的想,他们家的池子里什么时候养鱼了?还是条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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