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134章
作者:阿苏聿
“不好意思,”对方打断,“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形式主义游戏。”
“身份识别只需要两分钟。您什么都不用做。”
“两分钟足够阻止发生在联盟各地的超过30起袭击——每起都可能造成上百人伤亡,你能为这两分钟买单吗?”
军官皱眉:“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
“况且,你是没见过我长什么样……还是那一对眼睛只是装饰?”漂亮的银发男人终于抬头,施舍般扫了军官一眼,“如果我的下属蠢到这种地步,我会给他放一个长假,让他有充足时间去医院就诊。”
军官鬓边瞬间汗如雨下。
——他知道这位4号维序官相当神秘,独来独往,是所有维序官中最薄情的一个,但他没料到对方在这么一个小问题上也如此难缠。只是一次身份识别而已啊——下属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立刻被自家上司瞪了一眼,只得讷讷地缩回手。
军官深吸口气:“抱歉,是我失礼了。”
两人收回虹膜识别器,转身离开,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
没人知道他捻着文件的手指几乎快把纸面揉皱。
可就在这时,半个身子挤出门外,军官忽然猛地站住,阿尔弗雷德的心提到嗓子眼。
军官回头:“先生,我必须完成身份识别。”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是21号,是您每月固定的休息日。”他目光如炬,“按照常理——您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是在怀疑我?”
“不放过每一次怀疑正是对您人身安全的最大保护,”军官一步一步向前,眼神像是要把“维序官”钉在座位上,“请您摘下眼镜,接受虹膜比对——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阿尔弗雷德的手垂在桌下,须臾间已握紧抽屉中的消音□□。食指慢慢钩紧扳机,在窥探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先生。”军官朝他伸出手。
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猛然动作,然而,“噗”的一声轻响——
一枚子弹破空而来,比他速度更快地穿透了军官额头。子弹狠狠嵌入墙面,炸出一朵血色雾花。一旁的下属惊恐回头,却来不及向总控发出警报信号——第二枚子弹已然准确穿过他的胸膛,击碎心脏,年轻的身体在瞬间冷却。
尸体倒在地上,瞳孔逐渐涣散,其间还倒映着“另一个”眼神漠然的维序官。
这时,贺逐山好巧不巧地撬开了暗室大门。
屋里一片死寂。
三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浸泡在一地鲜血中的两具尸体死状狰狞,见之令人作呕,但对贺逐山来说,这些都比不上眼前“两个阿尔弗雷德”的事实令人震惊。
他在瞬间想明白今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尤利西斯两手插兜,抬脚踹开尸体,动作冷漠得像踢一只死在路边的狗。
“这很麻烦的,”他皱眉点评道,“为了这两个家伙,我要见很多人,写很多份报告,编很多个理由,圆很多个谎。这些事情会让我心情烦躁——而哥哥,你知道的,一旦我心情烦躁,我就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和他无关。”阿尔弗雷德挡下贺逐山。
尤利西斯顿顿,若有所思地瞟去一眼:“他?你们才认识第一天——第一个小时,你就开始维护他了?”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哥哥不应该乱跑,让我担心了一整个下午。”
“你担心什么?”阿尔弗雷德冷笑,“需要担心的人好像是我。”
“哥哥,你总是在给我惹麻烦。”尤利西斯置若罔闻,隔着一张书桌与阿尔弗雷德对视。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但贺逐山感到了他的紧张。
只见尤利西斯上前几步,将手慢慢搭在阿尔弗雷德的手上,一寸一寸,把他哥哥扣着相框的手指慢慢剥开——贺逐山终于看清,那是一张兄弟俩的合照。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像琴弦一样绷紧了。
那是防备、畏惧、愤怒,和作为弱者的无可奈何。
“你太不听话了。”尤利西斯垂眼看着,不由感叹道,同时点了点相片里阿尔弗雷德的脸。他摇头:“原来这段时间的乖顺都是你的伪装,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是我大意了,我一整个下午都在反省——”
“哥哥,我必须收回给你的奖励。”
尤利西斯淡淡道:“比如你最想要的自由。”
*
贺逐山陪着特察员第一百八十遍回看监控录像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监控当然是伪造的,没人比贺逐山更清楚这一点。但这个世界的规则往往是,只要那些人想,他们就可以制造出一份又一份虚假的证据,把发生的所有坏事都甩到别人头上——
比如那个倒霉的军官,和比他更倒霉的下属。
“您是否遭到军官凯文和军士太和的挟持?”
“您是否在被挟持过程中遭到伤害?”
“请您再次确认罪犯五官特征。”
贺逐山在调查问卷上连续勾了几十上百个“是”,又在问询记录上签了成千上百个本人姓名。一连串确认确认确认,最终换来片刻清净。
工作人员安排他在走廊上等,这一次他要等谁,贺逐山心里已然有数。于是他乖乖地坐在那儿,直到斜阳晚照,铺盖满地的夕阳就像一条融融流动的金子河,阿尔文穿了件大衣,慢慢走到他面前。
“哟,”他说,“又见面了。”
“感觉像在警察局提小孩儿——”他点评道:“成天惹是生非屡教不改的叛逆期少年,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察带走。警察勒令他写检讨,打电话叫家长来接人,然后我就来了——但其实您才应该是做家长的那个啊,只是您总长不大。您说对吧,老师——”
说着戳了戳贺逐山脸上的创可贴,被贺逐山“啪”地打开。
“走吧,”阿尔文很有分寸,总在矜贵高傲的暹罗猫即将炸毛前一秒收回狗爪,顺手呼噜呼噜对方下巴,“我都打点好了。您不会再被讯问,也不会受到任何监视。”
“阿尔弗雷德呢?”
“阿尔弗雷德是谁?”
“少来这套。”
“噢,他啊,”阿尔文说,“尤利西斯带他回去了。他们是亲兄弟,他不会有事——放心好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他的人,应该只有尤利西斯。”
“……”贺逐山深吸一口气:“但我认为他已经给阿尔弗雷德造成了伤害。”
“比如呢?”
贺逐山想起那间暗室,和枕头上飘落的银发,张嘴想说什么,又讷讷地咽回去。
“您才和他认识第一天啊,”阿尔文感慨道,“您就开始替他说话了。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待遇?”
他和尤利西斯说了一样的话——贺逐山微微一顿,终于意识到尤利西斯身上令人疑惑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有某种和阿尔文一模一样的东西。某种……走火入魔般的疯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逐山没兴趣和他打太极,不耐烦道,“你又救了我?”
“算是吧,我可欠了尤利西斯好大一个人情。”
“艾维斯呢?”
“那又是谁?”
“那个军官——少校。”
“少校?噢,我想起来了。不用在意,您就当他根本没见过您。”
“怎么可能?他对联盟忠心耿耿,不会被轻易收买……”
“老师。”阿尔文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淡淡道:“‘篡改’一个人的记忆有很多种方法,我没必要全盘告知。顺便,您最好别再提任何别的随便哪个男人的名字了——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他们都调去边远地区轮值。”
贺逐山沉默良久:“那尤利西斯呢?他又是谁?”
阿尔文失笑:“……您是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
“他是4号维序官,”他叹气,向贺逐山妥协:“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
“维序官?那是什么?”
“老师。您猜我说‘只能’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见过他。”贺逐山抗议无效,被阿尔文拎出大楼,一路抓进车内,摁在副驾驶上,还披着对方外套。阿尔文身上有种来自遥远山巅的冰雪的味道,清洌洌地刺激着人的大脑:“不管是他还是阿尔弗雷德,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定是这样,没记错的话,阿尔弗雷德以前是很著名的工程师,经常公开露面,我还上过他的课……”
“您记错了,”阿尔文笑了笑,“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大脑会重复记忆,或者错位记忆。”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明明……”
“您有证据吗?”阿尔文递来通讯器,在搜索框内输入“阿尔弗雷德”,但搜索引擎弹出的结果都显示从来不存在这么一名“工程师”。
贺逐山抿了抿唇。
“可是他为什么要……他救了我。他也在找000——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与维序官是……那么亲密的兄弟关系,他一定知道更多信息。既然他也在找这个数据基地,是不是说明——”
贺逐山的数学天赋出类拔萃,语言造诣却笨拙不堪,只有阿尔文有耐心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听他说话,就好比只有他愿意一个字一个字啃他写的那厚厚一沓的胡言乱语的论文一样。
“您与我也很亲密啊,”阿尔文趴在方向盘上微微一笑,“您有比别人知道更多信息吗?”
贺逐山顿了顿,分辨道:“……那是因为你说过你不会告诉我。”
“不——那是因为直接告诉您,000只是一个无谓的传说、000只是一个被废弃的数据基站,您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阿尔文说,盯着前车后座上那只东张西望的金毛狗。
“人就是这样,只有亲眼见了、亲眼撞了南墙,才会打消一些执着的念头。比如,您如此艰难、如此坎坷地混进000,最后发现了什么?是您所期待的吗?”
贺逐山沉默——他已经浏览了硬盘里的数据资料,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已然解密公开的联盟信息。
“但它们有锁。”他挣扎:“有很多层。门口还有守卫。密道藏在一般人很难进入的地方……”
“您是在把所有不同事件的偶然概率加在一起凑‘1’,组合成一个崭新的必然事件吗?这就是您的数学逻辑?”
贺逐山听出一点阴阳怪气:“你讽刺我?”
阿尔文哈哈大笑:“我错了。”
这个认错简直敷衍到不能再敷衍,贺逐山被转移了注意力:“停车。我要下车。”
结果阿尔文“啪嗒”一声上了安全锁,厚颜无耻道:“老师,您别这样,这样显得我在欺负您。”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这么做吗?!”
阿尔文单手打方向盘,忍着笑:“我可比尤利西斯温柔多了。”
“你说什么?”
“您真是……您还看不出那张床是为什么准备吗?”
阿尔文偏头打量贺逐山,教授的脸色从白到红,只花了大概五秒钟。
他现在大概只想找个地缝使劲往下钻,尽可能从阿尔文炽热的视线中逃脱——
“洞穴理论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但阿尔文收回目光,忽然正色,驾驶汽车在如鱼的车流里慢慢向前。
“在这个比喻里,柏拉图假定太阳是正确的,投影是错误的;太阳是正确的,投影是虚假的……但谁能保证,这个假定完全合理呢?假如太阳并不是‘真实’呢?再退一步,既然我们认为三维是立体的,二维是平面的,三维是真实,二维是虚假与片面,那么,当这些从出生开始就住在洞穴里的倒霉蛋,拼尽全力从二维挣脱到三维,眼前豁然开朗时,他尝到了甜头,难道不会进一步想——世界上是否存在四维、五维、六维……以至于更高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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