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142章
作者:阿苏聿
对方没有回答,雨似乎顿了一瞬,随即以更瓢泼之势砸向地面,一片哗啦巨响。滚滚雷鸣轰隆,像鼓一样震动人心,但阿尔文的低声依然清晰可闻。
“现在,你知道我只是一道程序,一串代码……”
“……我还可以吻你吗?”
作者有话说:
阿尔文:委屈,吃自己的醋,所以开始说疯话。
作者:你小子,你没老婆了.jpg
第117章 莫比乌斯(10)
数据中心, 也就是安委会大楼,三叉戟建筑被一层代码流虚拟外罩拢着。满天阴云翻滚,隐隐雷鸣作响,但楼体巍然不动, 如一座黑塔高高矗立, 表层玻璃则被火光镶出一条金边。
借助阿尔文的权限, 三人很快进入000号数据中心内部。便在之前贺逐山与阿尔弗雷德曾经到达过的地方, 被划分出一个独立的黑暗空间。正中央, 浮有一个空中操作台, 周围则林立着一台又一台大型储存器。储存器以操作台为中心,等距离摆放,如同某种相当规则的矩阵,向最远处无穷无尽地延伸开去。
阿尔文唤醒操作系统, 上万条数据线逐渐浮起, 并发出白光。
同时,头顶的警报系统炸起刺耳尖叫。红蓝暗光交错闪烁,10分钟倒计时浮现在空中。
“10分钟后, 如果我们没有离开, 系统判定数据库依旧存在被入侵的可能……它就会强制删除所有记忆文件。这种删除是无法找回的。”
阿尔文一边说, 一边拔枪, 垂眼慢条斯理地给枪上膛。
第一声枪响回荡在寂静的密闭空间内。
成百上千, 甚至更多的防御程序被激活,正源源不断地朝着三人所在赶来。
记忆文件过于庞大。
处理器已在超负荷工作, 发出“咔咔”的运转声, 但数据的读取进度仍不尽如人意。所有人类的记忆文件占据内存相当可观, 几乎如一片无尽汪洋, 照这个速度读取下去, 十分钟内,他们大概只能拷走整个数据库不到10%的信息。
贺逐山临时编写了几个程序脚本,以程序制程序,进行更高效的筛选。
密密麻麻的文件名如流水般从屏幕上一行行飞过。贺逐山忽然一顿,果断摁下暂停。
那是一个被命名为“ALVIN”的文件夹。
文件被系统锁定,贺逐山尝试破解。但密钥系统非常复杂。
虚拟屏幕突然卡顿,紧接着,周围数据线内发光的信息流竟隐隐有倒涌趋势。投影屏幕霎时陷入黑暗,只有右上角的信息接口,忽微微地闪起一个红点。
锁定被解除,信息流瞬间涌入。几万个弹窗同时弹到贺逐山面前,仿佛乱码,源源不断地填满了屏幕。
“叮——”
微型计算机发出一连串提醒音。
而每一个窗口中,都画着那个巨大的黑色“无穷”符号。
这一瞬贺逐山觉得脊背发凉,直到巨大的炮火声将他从这种出神中拽出,他猛地抬头望向阿尔文——对方正忙于应付那些防御程序,它们以代码立方体的形式存在,外壳坚硬得刀枪不入。
但阿尔文偏偏在这时心灵感应一般看了过来,仿佛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记忆文件夹里装着什么。
阿尔文的记忆文件不存在。
只有莫比乌斯,像一双冰冷的眼睛,近乎嘲讽地打量着贺逐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逐山收回心绪,顶着这种巨大的压迫感寻找记忆文件。
阿尔弗雷德忽说:“不对劲。”
贺逐山:“什么?”
阿尔弗雷德说:“这里的文件全部都是重复数据……文件内存容量和实际信息不匹配。”
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冲击波震得天花板摇摇欲坠,几个大储存器没能幸免,被纷纷落下的大理石砸成闪烁抽搐的数据碎片。防御程序的清楚指令很强势,阿尔文的右肩开始变得透明,贺逐山一下子便看见他骨骼与肌肉之间的绿色代码。
但屏幕滚动在这时停了下来。
搜索引擎找到了贺逐山的记忆文件。
可文件同样被系统锁定,一重又一重的密钥牢牢守卫着信息安全。
还剩不到两分钟,贺逐山试图将整个文件直接拷走,但读取访问也被拒绝。
输入箭头闪烁着,系统还在提示:请输入密码。那屏幕一闪一闪,倒映着贺逐山的眼睛,仿佛也预示着时间不断流逝。
阿尔弗雷德瞥了他一眼,不知他在发什么呆,正要抢过虚拟键盘介入,却被贺逐山摁住手,对方猛将处理器合上:“走!”
头顶警报同时变得急促起来。
“检测道异常程序非法入侵,正在关闭传输通道……”
具象化在虚拟世界内,数据中心的十数道大门开始加速落下。
系统打算把非法闯入的程序体关在数据库内部,慢慢蚕食他们。
防御程序似乎也得到了更高权限的授予,炮火愈发猛烈,不断轰隆隆地击打着墙体。
整个建筑摇摇欲坠,即将坍塌为没有出口的废墟。清除子弹像雨一样扫射而来,阿尔文扑过贺逐山,拉着他向旁一滚,堪堪躲开。贺逐山正好埋在他肩侧,忽觉什么东西像水一样流动。他抬头看,发现阿尔文的半张脸都已变成闪烁发光的字符串。
“你们先走,”他平静道,“我能破解权限,即使被封在这里,五分钟后也能把信息传输出去……”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不断砸落的中心大门:“你在开什么玩笑?!”
“否则你的记忆文件会被彻底删除,”阿尔文却如没听见,只是盯着贺逐山,灰褐色眼睛中的情绪很深,“你就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记忆了。而我只是一道程序,即使被清除,系统也会再复写一个出来——”
贺逐山的回答则是,他一把揪过阿尔文的领子,将他整个人狠狠往前一拽。阿尔文一个踉跄被他丢出门去。然后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过阿尔文那把枪,毫不犹豫向后扣动板机。
一道防御程序跟着挤了出来,正张开血盆大口,想将三人一口气吞下。
而子弹准确无误,穿过它的中枢核心,代码抽搐了几下,被最后一扇落下的大门砸成烂泥。
数据中心永远关闭了。
不过短短十分钟时间,外面的世界已然变天。
十几个巨大的人型装甲怪物正在高楼间慢慢移动,每走一步都发出“轰”的巨响。它们手里抱着特殊武器,不断向周围扫射,那些清除子弹所过之处,会打出一个个深黑的虚空孔洞。孔洞慢慢吞噬四周的程序和代码,当一个数据体身上千疮百孔,再难维持基本运行时,数据体就会在瞬间湮灭消失。
越野车高速行驶的同时,左歪右扭,试图闪避这些攻击。
阿尔弗雷德冷汗淋淋。——开车的人并非那位维序官,而是贺逐山。贺逐山将衬衫撸至手肘,猛打方向盘时小臂青筋暴起。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教授,不再文质彬彬笑意温和,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更似杀手,忍不住问道:“你……你考的几级驾照?”
“我没有驾照,”而贺逐山冷冷道,“我甚至不知道刹车在哪。”
阿尔弗雷德骤然噤声。
但越野车还是安全创出炮火区,“呲——”一声在矮墙旁停下。这里是一片旧工厂小区,根据阿尔文的说法,程序版本相对较老,不会首当其冲遭到系统攻击。
原有的住民和人群程序已被系统暂时隐藏,因而走廊上全是空房。贺逐山随便踹开一家大门,将阿尔文拖到沙发上。
此时,被流弹击中的伤口已然扩大,阿尔文的右脸和右半边上身都变得透明赤/裸,暴露出其下的数据流本体,一颗清除子弹还嵌在深处,不断散发光波,忠于职守地吞噬着代码。贺逐山伸手,碰了碰阿尔文胸膛。数据体非常柔软,几乎感觉不到它的物质存在,贺逐山的手指轻而易举没进去,渐深渐深,最终干净利落地将那子弹径直取出。
但伤口没有愈合,贺逐山瞥他一眼。
阿尔文便乖乖答道:“有一个内部链接……得从上面下载几个补丁。”
阿尔弗雷德立刻抱着计算机跑到隔壁房间下补丁去了,贺逐山甩手,用力甩掉手上粘着的残余数据碎片——就好比阿尔文体内的血——他身周环绕着一股低气压,仿佛暴雨雷霆酝酿。
阿尔文垂眼,片刻后轻声道:“我……”
话没说完,搭在椅上的外套被贺逐山顺手抄起,劈头盖脸砸过来,拉链甩在阿尔文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痕。
“闭嘴。”阿尔文没吱声,贺逐山则冷笑道:“你可真会骗啊。”
“那里根本就没有记忆文件,也不是什么数据库,对吗?”
除了风雨声,屋里静得只能听见贺逐山压抑着怒气的喘息。
阿尔文没有说话。沉默即他苍白的回应。
“砰”的一声响,椅子被撞开了。贺逐山忽然暴起,拎了阿尔文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沙发上。他几乎压在阿尔文身上,手臂就抵着对方脖子,男人并不反抗,哪怕已经喘不过气。
“你疯了吗?!你差点把我们都害死!”
阿尔文咳嗽几声,平静而残忍地直视贺逐山的眼睛:“贺逐山,这里没有死亡。”他一字一句道,“即使你死了,我还是能用权限迭代出一个新的你。”
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贺逐山揪着他衣领的手在颤抖。
“那里确实没有真正的记忆文件。想来你也猜到了:它们只是一些代理链接,与真正的数据库相连,但不包括具体的数据信息,除了一个例外。我骗你去那儿就是为了求证这件事,”阿尔文轻轻说,“我的记忆文件只有你能打开。”
“而结果你也看到了……记忆文件并不存在。”
“你的直觉错了。我和你不一样,不是被上传到这里的角色或玩家,只是一个NPC……”他笑笑,“一个被编写出来的程序。”
“既然如此,我不会放你走。”他道,“就算要迭代成百上千次,要亲手把你删除成百上千次,我也一定这么做。”
“……我已经迭代了多少次?”
“三十四次。”
“三十四次。”贺逐山笑了,“我每次都上你的当?”
“你每次都喜欢我。”
这句话击溃了贺逐山。对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贺逐山松开手,微微低着头,两肩似在用力压制着来自身体深处的本能的颤动,然后一点湿润的水珠晕在了被他捏皱的阿尔文的衣领上。紧接着缓缓划过主人脖颈。
“为什么?”他低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逐山从来不哭。他对问题的原则只有“解决”,从来,他不会因为任何事甚至任何人落泪。这忽然让阿尔文感到极其恼火。
在虚拟世界,他拥有绝对的实权与力量,贺逐山永远逃不出他的掌握,他总是会赢。可现在,他并不因为这种胜利而欢欣雀跃。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被击溃得很彻底。
嫉妒吞噬了他,怨恨也冲昏了他——贺逐山在哭,他那么难过,但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一个他永远无法成为的人。
“——为什么?”阿尔文忽然起身,钳着贺逐山的肩膀,反客为主将他摁在靠背上,“我还想问你为什么——”
他逼近贺逐山,几乎是质问:“你明明已经知道我在骗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程序,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明明知道虽然那些只是代理文件,但一旦触发警报,系统就会顺着路径检索到原件——你的记忆已经被彻底删除了!你为什么要放弃记忆来救我?!”
对方也不反抗,任凭他抓着,柔软的黑发凌乱垂在鬓边,落在阿尔文手上,更显出几分脆弱。
“——因为我喜欢你啊。”贺逐山轻轻地说,自嘲般笑了笑,“这件事和我有没有记忆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通过记忆记得你的。”
他试图掩饰此刻的无力和委屈,但藏得很失败,阿尔文能听出哭腔。
阿尔文沉默许久,松开钳制,小心伸手擦去他颊上的一点眼泪:“可是你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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