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36章
作者:阿苏聿
而前来观看游行的市民人山人海,都挤在美人靠与游廊上,放眼望去只觉头晕,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追吗?”阿尔文说。
“追,”贺逐山答,“他不能死。”
他仰头扫视,义眼开始搜寻目标。
*
通讯器在打斗中碰掉了,沈琢失去了和辛夷的联系。但他知道“老地方”在哪——那是一间廉价酒吧,开在“佛窟”里,老板是自由之鹰区最负盛名的“中间商”,赏金猎人们经常在那儿谈生意。
他气喘冲进时,昏暗灯光下坐满了彪形大汉,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说着粗话,谁也没瞧沈琢一眼。沈琢抓了酒保:“辛夷呢?”
酒保慢条斯理:“谁是辛夷?”
“辛夷就是——”话到嘴边,沈琢忽反应过来,不对,太平静了。
外头天翻地覆,里面却无风无雨。
这里有诈!
他当即擒住酒保胳膊,向后一甩,“噗”一声,躲掉一颗子弹。
赏金猎人们倏然起身,枪林弹雨四下横飞,沈琢无处可走,一头撞进包间,却见沙发上横着一具尸体,血还滚热,窗户尽碎,似是有人强闯出去,便猜到是辛夷。
炸掉一辆安保车并不容易,辛夷得找“老板”帮忙。但“老板”把他们出卖了——
一队执行警/察撞翻行人,在混乱中亮出黑黢黢的枪口:“站住!”
火舌一亮,沈琢避过,转身朝反方向跑。
他身型不高,因此格外灵活,像只小豹子,从人头顶飞。仗着了解地形几下甩开追兵,正要离开千窟这个是非之地,肩膀忽被人一抓:“别跑!”
沈琢回头一看,对上一双鸳鸯眼。一蓝一黑,像只波斯猫。那男人极俊朗,抓着他要往旁边带:“我们不是……”
“警/察”两个字没出口,沈琢泥鳅似的溜出去,转身一拳:“信你个鬼!”
贺逐山扭头躲过,两人便在眨眼间交手数招。拳脚功夫都好,一时分不出胜负,只劲风扇得鬓发猎猎。
然而楼上探出两个脑袋:“在这儿!快开枪!”
那是两个巡逻警/察,刚接到紧急通知,转头就撞上犯人,立即手忙脚乱闭眼胡射。
沈琢见状大叫:“还说不是!”
阿尔文将贺逐山向后一拉,拽到怀里,子弹贴脸而过,“轰”地在石墙上穿出几个大洞。
沈琢便趁机脱身,巡逻警/察朝贺逐山扑来。
阿尔文眼神微冷,回身一肘砸在对方脸上,那人立时眼鼻喷血,向后栽去。又抓住另一个往墙上猛砸,碎屑乍起,纷纷如雪,人就没了动静。
阿尔文扭正手腕:“还解释什么,打晕了多好。”
他意有所指,贺逐山微顿:“我想讲个理。”
阿尔文点点头,却回头望他眼睛:“那天在小布鲁克林,你对我可没讲理。”
那天钳制他脖颈的力气差点让阿尔文窒息,贺逐山沉默片刻,没找到反驳的借口。
沈琢飞檐走壁向下疾行,两人紧随其后。于是崖壁间闪烁着三个小巧黑影,石子般一层一层弹下去。
沈琢轻巧落到底层,滚地而起,一脚踹开古董铺铁门,冲进去撞了个噼里啪啦。
两人追进去,却发现人影已消失无踪,只满地瓷瓶碎片,令人唏嘘。
阿尔文说:“没别的路,他还在这儿。”
贺逐山忽伸直长腿踹开地上羊毛毯,没有犹豫,滑出袖间的微型消音手/枪,“砰砰砰”三声,木板下传来动静。
两人跳进地道,在黢黑中循声向前,一阵“轰隆”的声响越来越近,太过熟悉,贺逐山顿了顿。
然后一把抓住阿尔文手掌,将他往后拽!
幽暗中,一辆地下列车陡然驶来,擦肩而过,险些削断阿尔文的鼻尖!
阿尔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被人一拉,贺逐山抓住了车尾栏杆,将两人一齐甩到车顶。
风呼啸而来,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往怀里压。列车正以极高的速度钻进隧道,不断向斜下方行驶。他被迫埋在贺逐山颈窝,嗅到他发间清冷的气息。
对方凉凉说:“你走路不看路?”
不及阿尔文委屈,头顶忽传来“咔啦”一声响。
贺逐山脸色一变,借着义眼投射的幽微暗光向上看。
两个男人加起来二百多斤重,全凭贺逐山一只手紧抓车顶栏杆才没掉下去。但那生满铁锈的扶手棍显然撑不了太久,铁皮“嚓”地翘起一个角,紧接便完全与车体分离,在狂风之中,拽着两人陀螺似的往下滚。
沈琢正伏低了脑袋以免被隧道底部削去头皮,痛不欲生地计算着列车何时靠站,忽觉身后什么东西“当啷”响,跌跌撞撞朝人扑来。
于是还没反应明白,便觉一块铁板锹一样抽在脑后,重重一声“哐”,没把他砸个眼冒金星。
沈琢一句“卧槽”:“你俩什么爱好?连体婴啊!”
话音未落,列车驶出隧道。
铁轨不再向下,而是贴地而行,重力因素消失。而列车速度极快,狂风猛烈,铁板面积又大,于是便草垛似的,没在车头待多久,眼瞧着又要滚回后边。
沈琢注意到了,毫不犹豫,抬脚一踹一掀,连人带板丢下车去。
阿尔文身型比贺逐山略大一些,仗着这点优势,将人拢在怀里。砸到地上时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那是一片柔软的沙地,两人在满地黄沙中滚了两滚,最终停在岩石边,被铁板压在身下。
手臂上划出两条又深又长的血口,阿尔文没搭理,掀开那该死的铁板,把贺逐山揪出来。
满头满脸的沙,贺逐山咳了两声。
“这是哪?”阿尔文问,他只看见漫漫黄沙,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地下城。”贺逐山说,顿片刻又补充道:“地下城之间的无人区。”
作者有话说:
有人开始得寸进尺,是谁我不说.jpg
第34章 双生(9)
旧世界崩解的原因相当复杂, 其中一部分与自然环境的失常突变有关:地轴倾角变化、太阳辐射异常,气候变得极端,海平面上升近60米。南极洲融化,海陆变迁, 物种亦出现突变, 食物资源一度枯竭。
幸存的人类为争夺新世界地盘陷入多年战争, 最终, 各区域回归稳定格局, 曾经的国家解体, 由联盟或独立城市取而代之。
胜者在地表重建了繁华的现代都市,败者则四散奔逃,溃入地下。他们本以为自己将效仿几千万年前的人类先祖,凿地开山、深居穴洞, 却意外发现有生物捷足先登——
异常的太阳风暴和辐射环境虽没有对人类造成强烈影响, 但一些原有的地下生物,如金矿菌,或蝼蛄、猎蝉、狼蛛等节肢动物却出现了基因变异。
它们的体积至少膨胀了三百倍, 金矿菌不再“无机自养”, 而是通过辐射捕杀猎物;爬行甲虫的几丁质外骨骼则变得金属还要锋利, 使它们如钻机一般在地下岩石中肆意穿梭。
于是地下变成了沙的世界, 神秘与危险共存。①
第一批“开荒者”逐步建立起地下城据点, 回归一种原始而野蛮的修行生活。
贺逐山抹了把脸,满手沙与盐粒——地下城相当炎热, 气温常年保持在70摄氏度以上, 在这种环境下, 汗珠刚刚分泌, 就被蒸成盐渍, 如果不穿特制的防护服,人会在数小时内迅速脱水,因内环境紊乱而死。
他们得立刻进城。
贺逐山瞟见阿尔文手臂与后背处的血口,眼神稍顿,脱下风衣,示意他用这个暂作简单包扎。阿尔文将布料撕成长条缠在臂上,同时问:“你知道地下城在哪?”
“知道,但我们不能走过去。”他简要介绍了地下城的由来,尤其强调了沙海深处变异生物的存在:“得搭辆顺风车。”
“顺风车?”
“赏金猎人的鼻子比狗还灵,沙漠很大,但他们总能循着味儿找到你。”
阿尔文的鲜血漫入岩石,蒸发成黑斑,贺逐山笑了笑:“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迷失于沙海中的流浪者……他们天生喜爱杀人越货。”
话音方落,身后传来轰鸣。三辆灰黄色的合金运输车直冲二人驶来,车轮卷起漫天黄沙,仿佛乌云中摩拳擦掌的野兽。
它们在驶近的瞬间升起顶部机枪,锁定目标,试图将两个“流浪者”射成筛子。
两人借岩石躲过子弹,贺逐山把微型手/枪抛向阿尔文:“还有五发子弹。够用吗?”
阿尔文抬手拉栓,干脆利落:“你呢?”
贺逐山微顿,反手拔出脊背上蛰着的机械长刀。
五发子弹解决了三名驾驶员、两个机枪手,还剩一个试图逃跑的观察员,被贺逐山一刀封喉。刀太快了,剑羽一样,无可捉摸。他把刀从尸体里抽出来,对方接受过义体改造,能量液溅了一地。
但刀锋依旧雪亮——刀和主人一样,冷气森森,是斩金截玉的阎罗王。
贺逐山熟练收刀,徒手扭开车厢尾部的锁,一个女孩被捆在角落,“呜呜”冲来人挤眉弄眼。
贺逐山给她松绑,她“呸”地吐出嘴里破布,不解气般跳到地上,用鞋底碾尸体的脸:“敢惦记老娘的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右手是根粗壮无比的机械臂,齿轮连接处不时喷出火花。两颊却覆着一串美艳非凡的鳞片,花瓣拱蕊似的缀着那双妖瞳。
她是一个改造人。
“你的货?”贺逐山问。
“当然,这帮孙子是同行,眼红我们生意,天天找事,今天竟然跑到城外来埋伏我。”她卸下后两辆车的车头,只将车厢串在一起:“我在无人区猎杀虫子,收集它们的外骨骼和口器,老板能把它们制成非常锋利的武器,千金难求。对了,我叫鲛。”
鲛带两人上车,他们在轰隆声中朝落日驶去。
那太阳简直像颗熊熊燃烧的火球,舔舐得地平线热浪扭曲,阿尔文望着,鲛瞟了一眼:“哦,人造的,地下城建在地壳层岩石中,没光,但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贺逐山在一旁给微型手/枪重新装弹:“没见过太阳么。”
“没有。”
提坦的人造“太阳”和这差别很大,外型酷似聚光灯,只有照明功能,与火球沾不上一点关系。
贺逐山顿了顿:“手。”
阿尔文一怔,将手伸过去。贺逐山解开染血布条,从车里翻出止血药,消毒前说:“忍着点。”就将棉球摁在血口上。
铁板上有锈,刮进肉里,得挑出来以免感染。刺痛让阿尔文微微皱眉,贺逐山从未抬头,动作却轻了些,最后替他用纱布重新包扎。
驾驶系统损毁大半,车在沙丘上颠得摇摇晃晃。阿尔文正有些脸色发白地犯血晕时,贺逐山塞来一颗猕猴桃口味的硬糖。
乔伊全程躲在贺逐山口袋里,没受一点伤。幸好它是只电子猫,不会被高温蒸干,此时好奇地蹲在鲛面前干扰她开车。
鲛丢来两件防护服:“那些虫子有自己的生物钟,昼伏夜出,太阳能帮我们确定它们出没的时间。你们看着眼生,第一次来地下城?”
贺逐山点头,鲛又问:“来干嘛?”
“来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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