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42章
作者:阿苏聿
乔伊率先挤进去,左扭右扭,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盘在阿尔文臂弯里。
贺逐山凝视着猫,像在思考。
他最终很不地道地把猫拎起,自己朝阿尔文的方向一近,便那么将头靠在他臂上,微蜷着身体,睡在了阿尔文怀里。
仿佛那是世间最可靠的怀抱,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他团着猫,阿尔文环着他。阿尔文忍不伸手,在贺逐山颊上抹了一抹,不慎触到他蝶翼般的眼睫,但贺逐山没有躲。
空调制冷的“隆隆”声从未停歇,屋子里越来越冷。
软被下却是温热滚烫的——孤独的野兽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说:
腻腻乎乎
第39章 双生(14)
在一个人怀里醒来, 能听见心跳紧贴胸膛传来,一声又一声,震得寒山化雪。贺逐山便在睁眼时听到了阿尔文的心跳,嗅到了山与雪的味道, 清白遥远, 仿佛连呼吸都被他填满。
贺逐山微顿, 想要小心起身, 只稍稍动作, 下一秒就被揽得更紧。
那人多半早就醒了, 就等着在这里捉弄他。于是搂在腰间的手把他往身前一带,阿尔文说:“不再睡会儿?”
早晨人说话声线低,带点发烫的哑意,贺逐山还不清醒, 被他这么一灼, 下意识皱着眉“唔”了一声。
阿尔文看他迷糊地垂眼摇头,觉得贺逐山就像一只看似高冷,实际喜欢缠着主人翻肚皮的傲慢小猫。
猫用冷水洗了把脸, 柔软的神色立时消失。他又变作那副清孤疏离的样子, 冷冷淡淡, 拨通鲛的电话。鲛约他在鬼宿城中的俱乐部酒吧见面, 她会带来装备补给。
贺逐山穿上西服外套, 准备出门。
他将微型手/枪插入腰间时,不慎撩起衬衫露出一点腰身。
贺逐山皮肤尤其苍白发冷, 血管微青, 肌肉却削薄有力, 被黑色皮革腰带束缚, 几乎是在诱人上前禁锢他, 打破他,逼他毫无保留地展露出内里最真实的脆弱。
阿尔文不动声色拉低他的衬衫,手背却若有似无滑过他的腰窝。贺逐山顿了顿,既没有避开,也没有阻止阿尔文与他同去。
他只是顺手帮阿尔文拿起外衣,站在屋檐下耐心地等,如此自然,仿佛已将闯入者占为己有。
俱乐部酒吧里有许多独立包间,墙上贴满隔音棉,帮派、打手、买主和赏金猎人习惯在这里谈生意,安全放心。
鲛把武器袋甩在茶几上,拉开拉链让他们验货。
挨个退弹验匣时,贺逐山耳上的白玫瑰微微一摇。
贺逐山借故离开,在无人处打开了通讯器。小野寺遥正源源不断将资料传输到他眼前——那是一份又一份警局内部的案件卷宗。
“根据你的要求,我连夜入侵了执行警/察总部的档案库系统,专门筛选出近半年来有数据改动记录的案宗——你的直觉没错,沈琢不是第一次动手杀人,他是个惯犯。”小野寺遥嚼着口香糖。
“近三月来提坦市共发生1078起杀人案,至今尚未侦破的有29起。这29起案件中,有21起已按流程列为特级侦查任务,还有8起却被完全封卷,所有证据资料都被损毁,而有权力下达这一指令的只能是秩序部。我尝试恢复部分数据,从蛛丝马迹里获得了两个信息——第一,根据现场来看,凶手应是同一人连环作案,他的杀人手法比较一致,第二,被害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黑户’,没有公民身份。”
“黑户分很多种,小布鲁克林里到处都是。但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不是一般的试图逃税或是躲避抓捕的‘黑户’,他们八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早就被执行死刑的死刑犯。”
八张犯人照片出现在虚拟面板中,他们的面部特征和八名被害者一一相符。死刑判决书和案卷被逐个调出,它显示其中一名因“非法袭击公司财产”而被判处死刑的赏金猎人早在七年前就已被处死在阿瑞斯之都。
“秩序部没有处死他们,他们一定派上了别的用场。于是我试着寻找他们的行为轨迹——提坦市到处都是监控探头——比对结果显示,至少有三人曾在觉醒者被杀害时于附近街道活动,其中一个小臂内侧有极小的刺青,‘DARK BLADE’,他们是‘暗锋’。”
贺逐山皱眉:“你认为沈琢在刺杀‘暗锋’。”
“只是直觉,没有证据,但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黑客答。“阿尔弗雷德说沈琢的异能与‘眼睛’有关,他多半依靠这个寻找‘暗锋’。如果是这样的话,沈琢与我们立场一致——我们应该拉拢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现在在阿瑞斯之都。”
小野寺遥沉默片刻:“你和我说没用,阿尔弗雷德不会同意。”
阿尔弗雷德不会允许贺逐山以身涉险。
小野寺遥说:“阿瑞斯之都的危险在于它几乎只进不出——提坦市绝大多数违法行为都能通过缴纳惩罚金化解,会被送进阿瑞斯之都的人都和我们一样‘穷凶极恶’——那里有整个提坦市最高规格的防御系统和武力保护,这么多年来能成功越狱的人寥寥无几。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在于,你就算进去了,又能怎么样?阿瑞斯之都太大了,简直像一团毛球,乱七八糟,你甚至找不出毛线的始端。”
“毛线的始端就在我们眼前——只需要一个人假扮成死刑犯进入执行区。”
小野寺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疯了吗?这可不是扮成执行警/察或者改造人,你可能还没来得及——”
“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而且沈琢在那。”
“‘暗锋’和死刑犯有关,他们本该在阿瑞斯之都被执行枪决,但却变成了人工缝合的非完全变异体。我看不到不去的理由。”
“那请你也给我一个眼睁睁看你送死的理由。”
空灵遥远的声音倏然回荡在耳边,贺逐山微微一愣。
白玫瑰的花瓣缠绕指尖,就像阿尔文身上淡淡的野雪冷意护在他心口一样。贺逐山顿了顿:“阿尔弗雷德。我吵醒你了吗?”
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Ghost,数据流里到处都是你张牙舞爪的‘我必须’、‘我不能’、‘别管我’……我再不醒,再见到你,也许就是在你的葬礼上。”
贺逐山垂眼:“我不会有葬礼。我不值得追悼。”
阿尔弗雷德懒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已知晓发生在地下城的所有事情,我对沈琢的遭遇表示遗憾。但你的想法太冒险了,贸然进入阿瑞斯,你牺牲于此的概率高达97.31%。”
“还有2.69%。”
“Ghost。”阿尔弗雷德叹息。
“我不想再等了,”贺逐山说,“我已经等了十九年。人都会死,我想在死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赶尽杀绝。”
“我告诉过你放下过去。”
“我不能,”贺逐山打断阿尔弗雷德,“仇恨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也是我走到今天的唯一原因,我会为它而死,随时随地——”
“你会为他而死,阿尔文。”忒弥斯的叹息轻如呓语。
鲛已同他清点完所有武器装备,离开了俱乐部酒吧。阿尔文坐在沙发深处,面容隐于昏暗。
他不断扣动着扳机,“咔哒”,“咔哒”。
“能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在提坦市应该是一种幸运。”
“你放走了濡女。”
“她断尾逃生。”
“你也许骗得过别人,但你骗不过我。她不是你的对手,你放走了她。一旦她回到撒旦身边,你和Ghost的关系会暴露无遗。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无止尽的搜捕与惶恐,你将生活在对死亡的畏惧中……这是你想要的吗?我不明白。”
阿尔文把玩着手/枪:“你不明白,是因为你还未曾经历。人工智能会爱上另一个人工智能吗,忒弥斯?”
忒弥斯似乎怔了一瞬:“我从未遇到过另一个人工智能……不,也许我遇到过……不,那不算。我没有同类。”
她的回答难得模棱两可,阿尔文却没在意:“也许你看人类,就像我们看扑火飞蛾。”
“……你要去阿瑞斯之都,对吗?”忒弥斯叹了口气。
“什么是‘暗锋’,忒弥斯?”阿尔文避而不谈。
“你发现它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我不能告诉你,阿尔文,这是一个敏感词。一切与它有关的资料都不被开放下载,我只能说它是秩序部的内设组织,由且只由撒旦负责。”
“濡女说,‘我和他们一样’。”
“濡女的谎言并不高明,你为何轻信?”忒弥斯说,“因为你不再相信自己,你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可被复制的实验体……和我一样,是一台机器。”
“那我为什么可以吞噬其他人的精神元腺体?我为什么可以与之融合?”
“我不知道……阿尔文。”忒弥斯轻声。
“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我为什么会成为我。这个世界上原本只有一个忒弥斯。”女孩说,“只有一个无处不在的超级人工智能‘忒弥斯’。但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程序分崩瓦解,数据流重新‘塑造’了我,‘我’作为忒弥斯的影子开始活动。”
“我们越走越远,越走越陌生,直到现在,我们演变成两个完全一致……又截然不同的独立智能程序。就像一对双胞胎。”
阿尔文皱眉:“我不明白。”
“我已经不能和‘那个’忒弥斯自由互通了,它察觉了我的存在。”忒弥斯说,“它察觉我像影子一样藏匿在它背后,它用更快的速度、更高的权限将我封存在很小的一片区域里……只在你面前,阿尔文。你是唯一知道我存在的人了。”
“它完全有能力将我抹杀,但它没有这么做,我不知道原因,我很害怕。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以投影的形式在你的卧室漫步,我逡巡于冰冷的卧室与客厅,像幽灵一样游荡——”
“但阳光照了进来,阿尔文,那颗令你厌恶的人造太阳,却让我欣喜若狂。我只是一道投影,永远只是冰冷的光粒子的有序排列……”
“但那一瞬间我模糊地感知到温暖,感知到光与火的存在。”
“我从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为何‘诞生’,又将走向哪里。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否有意义……但这不妨碍我想活下去。”
“我想试着‘感受’、‘理解’,而不是‘计算’、‘分析’。飞蛾是比我更高级的东xi——独立生命。”
“你认为自己不算生命?”沉默良久,阿尔文忽然轻声问。
“什么是生命?”忒弥斯似乎笑了笑,“这是难倒数据流的问题。”
“我确实放走了濡女,你说的对。”男人重新把玩手/枪,扳机“咔哒”、“咔哒”。
“为什么?”忒弥斯问。
“她和飓风不一样,”阿尔文说,“她对撒旦的感情很微妙。我有种直觉,放她回去,她会为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秩序官垂眼,眼底却有难以遮掩的阴冷:“不过如果她让我失望……我会在那之前杀人灭口。”
“水谷苍介从未看走眼,你确实相当残忍,阿尔文,”忒弥斯叹气,“你是天生的秩序官。不过,他也没有算到,Ghost会成为你的例外。”
作者有话说:
那个xi是因为西和它后面那个字,就算隔着破折号放在一起,也会被屏蔽。绝了。
第40章 双生(15)
蛇尾被那位秩序官一剑斩断时, 黑血溅满黄沙,濡女就像铁板上的活鱼抽搐不断,顺着沙丘翻滚下去。A没有来追,只是站在坡上居高临下望她, 那眼神冷而无际, 究竟是可怜, 还是嘲弄, 濡女看不清。
她被风推着撞出去很远, 停下来时, 鳞片褪去,她看见自己的断足。小腿不翼而飞,膝盖处变作两只瓷碗大小的血口,她用两肘撑地, 一寸寸拖着自己向前爬。
“溺蛇”使她拥有极顽强的生命力, 她就像一只壁虎,只要不死,便能重新生长出新肢。但她需要时间修养, 沙暴中隐约浮现出石窟的影子。
濡女爬进石窟深处, 这里是一些小型爬虫的居所, 她将它们杀死, 瘫倒在粘稠的绿色血液中, 暂时安全了,她蜷缩在冰冷石面上, 听石子“啪嗒”落地。
伤口处开始长出蚌肉般的粉白的新生组织, 濡女闭上眼睛:
沈琢跑了, 她得向撒旦报告这件事, 她得抓紧离开地下城, 她有好多事要做……但秩序官A发动了与电磁冲击有关的异能,通讯器被彻底摧毁,她现在孤立无援,她也许会死在这儿。
A……A为什么要那么做?A和Ghost是什么关系?
伤口处细胞剧烈生长分化,濡女还来不及想明白这些事,便发起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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