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72章
作者:阿苏聿
那声音很怪,辨不清方向,却含糊混着一些“咔哒”、“咔哒”的低响。然后整个独立层震动起来,他面前倏然出现一盏灯。
一个赤/裸上身的肥壮男人举着一提马油灯,正在阿尔文面前“哐啷”地晃。
他咧嘴一笑,涎液滴落:“找到你了。”
身体在瞬间膨胀数倍,表面皮肤层化作坚硬石块。这人催动异能,变成一个刀枪不入的石头巨人,一拳狠狠砸向秩序官——
“轰”声巨响,走廊墙面分崩离析,马油灯摔进碎砾里,闪烁两下,悄然熄灭。
他便是前来追杀阿尔文的暗锋。
狭窄空间里,石人几乎顶天立地。这怪物一路撵着阿尔文咆哮,便一路把所有墙面、天花板摧毁得满目疮痍。
阿尔文不想和他打——费尽心思杀死这个暗锋没有任何意义,整个基地已经沦为屠宰场,他必须马上找到贺逐山。
马上,立刻,现在,他要见到这个人。
出路在哪?
阿尔文侧身躲过一击,石人的拳头擦着他的脸蹭过去,狠狠砸进墙面,防弹金属板竟被生生捶出个大坑。他一下没收住力气,顺着走廊向前擦滑,浑身的石块把墙壁刮出划痕,并挤出“吱——”的刺耳之声。
石人他终于被阻力别停,笨重地扫出左腿,直冲阿尔文后背砸去,这回秩序官却没再躲避。
他微微眯眼,手里黑伞“噌”地出鞘。他在石腿甩到眼前时倏然动作,长刀嵌入石缝,他顺势跳到巨人膝盖。
秩序官速度极快,大衣被吹得向后,然而纵然起跳,落在巨人脸上,一条金黄色火焰顺着血管燃起,腾烧到刀锋,狠狠刺进对方右眼,那是石人浑身上下少有不被石块包围的地方——
烈焰烧灼了他的眼球,石人发出声狂吼。他痛苦扭头,阿尔文被甩落地上,回身见那怪物正跪蜷在不远处抓挠自己的脸。
“你真、真烦人……”他发出嘟囔般的喃语,“你这个,有一堆异能的虫子……”
“让开,”阿尔文冷冷地说,“我可以不杀你。”
巨人摇头:“我只听水谷先生的命令,我不会让任何人离开——还轮不到、轮不到你对我发号施令!”
他倏地抬眼,岩石将眼白覆盖——他终于变成一块彻头彻尾的石头巨人,在目不可见的情况下两肘猛力砸地,层楼震动,两条胳膊飞速“生长”——更多的石块顺势冒出,像两条触手,以极快的速度伸向阿尔文,阿尔文眼神一寒,提刀格挡。
但那石手力大无穷!
它骤然一卷,缠紧刀身,意欲将刀抽飞至一旁,刀身“滋啦”一声崩出裂纹,下一秒瓦碎成数刃残片爆裂向四周,在阿尔文脸上划出两条血口,而那石手巍然不动。
冲力将阿尔文震得连退数步,但石手穷追不舍,像条毒蛇,继续朝阿尔文撞来。
“砸死你!砸死你!”
石人像个熊孩子,歇斯底里摧毁一切,整个独立层几乎不再有平整的地面,但依旧没有出口——独立层周围被数十米厚的精钢加固隔离,除了那道已被永久封闭的门,激光炮都没法把墙面轰开。
拳风撕毁了阿尔文大衣一角,他皱眉拂去肩上粉尘。
再坚固的石头也一定有要害,但是在哪?
石人喘了两口气:“好累啊……好累啊!不想玩了,不想和你玩了!”
他的智商有限,像个孩子似的喜怒无常。石人骤然暴起,体积竟再次膨胀三倍有余——走廊里到处回荡着“噼啪”的炸裂声,他的身体扩充到最大,把空间堵得满当,阿尔文无路可躲,闪避不及,被他一巴掌拍到地上。
三指落下,像老鹰的勾爪,却有近吨重,把阿尔文牢牢锁在手里。
五脏六腑都被用力挤压着,一团鲜血不可抑地喷到石面。
对方见了红,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簌簌”抖落满地小石子:“还往哪跑——还敢往哪跑!”
阿尔文皱眉,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对付石人——但他的异能本身不是战斗系,催动那些被注入体内的别人的异能,只会成倍耗损精神力,而接下来逃出基地还要耗费不少功夫,他不想因此拖贺逐山的后腿。
然而电光石火间,石人已失去耐性,他摁着“虫子”碾了片刻,终于高举右掌。
石掌遽然垂落,像一块断崖,却在眼瞧着要砸进地面时被人挡下——
那把机械长刀倏地变形,化作一柄仿佛刚刚濯雪而出的利斧,“当”声迎上,在火花飞射间砍出条豁口,石人吃痛,顿时剧烈战栗起来。
“受损程度7%!”CAT担忧地说,“喂我说,要这么拼命吗?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刀!”
贺逐山懒得搭理小熊猫,在石人下一次攻击前闪身躲开。
他踩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借力一跳,荡到石人肩上,雪斧又瞬间“咔咔”组装回锋刀,狠狠刺向下方——虽然无法砍伤血肉,但叮咬般的微痛也足够石人烦躁。
他愤怒地抬手来拍,贺逐山趁机向上跑。他两下跃到石人后颈,抓着他突起的藤蔓般的青筋打滑梯一样溜下,在与芯片位置擦肩而过时,猛地抛出枚软性炸/弹。
炸/弹“咔”一下吸在石上,而贺逐山拽着青筋几个闪烁落回地面。他黑色身影就像只猫,头也不回收刀入鞘。
三秒钟后,“滴”声骤紧,石人体内忽发出“噗”的一声响,随即跟来一连串爆竹连炸的动静。石人剧烈痉挛起来,身上的碎块纷纷落下,他在抽搐中缩小回血肉之躯,模糊地躺在废砾里,渐化黑水,再无声息。
那枚海蓝色义眼忽然一亮,投射出光线,小熊猫吭哧吭哧溜到阿尔文身边,虚虚戳他的脸:“死啦?”
贺逐山踢开它,俯身将阿尔文拉了一把。
两只手轻轻握了握,转又错开,各自回味掌心的一点热度:“这点本事,还要请我喝咖啡?”
贺逐山冷冷瞥着他,阿尔文笑起来:“吃块蛋糕也行。”
CAT平白遭了一脚,有点愤怒地躲到阿尔文身后:“不准请他!他挑剔死了,只喝高原低因豆,手磨要90度水温,不接受机器人制造,每次——”
话没说完,被贺逐山强制关闭发声系统:“我喝。”
这人面无表情,黑着张脸,但阿尔文看他,只觉哪哪都可爱,哪哪都招人喜欢。
“是磁性弹,”CAT用一双水汪汪的婆娑泪眼瞪贺逐山,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权利,立刻逃出,夹着尾巴靠到阿尔文脚边:“可以远程烧灼皮下芯片,导致身体高温自燃。”
而至于贺逐山是怎么进来的——精钢隔离层对他来说不过空气,他的异能可是“造物”。
CAT正蹦蹦跳跳,两只三角耳朵忽然一抖:“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刚落,脚下地面震动起来,紧接着,蛛纹骤现,越扩越大,独立层倏然分崩离析,两人不及反应就顺着重力向下坠——那守门人死了,体内芯片必然和某个指令相连——金属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贺逐山费力扒出身来时,周围已没有阿尔文的身影,或许是被拍到了别的地方——
一点鞋跟踩在地面的声音传来,贺逐山陡然抬眼,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隐没而出:
他顿了顿,看到徐摧对他笑:“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人死不能复生,冷静(。
第62章 伊甸(14)
徐摧有双极漂亮的眼睛, 温润灵动,像只麋鹿。他看人有魔力,叫人难能抽身,常常一眼就沦陷在他笑盈盈的柔软里。
贺逐山望着那熟悉的身影, 一时便出身须臾, 觉得一声哥哥已冲到嘴边, 但很快用力抿唇, 又将它咽回去。
那不是徐摧, 不是凤凰。
人死不能复生, “暗锋”将他拟得再逼真、再生动,也终究不会是他。
“徐摧”见他无动于衷,并不着急,只是缓缓上前, 弯腰欲将他扶起。然而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脸色陡然狰狞,他拔出把匕首,朝人狠狠一刺。
贺逐山立刻滚地躲开。对方扑了个空, 起身却对贺逐山笑:“怎么不说话?”
贺逐山搭上腰间的枪:“变回去。”
那人说:“我偏不。”
“你舍得杀我吗?”他低头打量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 “我猜猜, 我大概已经死了。我是怎么死的?我死得惨吗?我是为你而死的吗?”
话音未落, 贺逐山暴起, 猛地扣动扳机,但那子弹却歪了, 紧贴着对方耳尖擦过去, 削断“徐摧”一缕柔软的发。
“啧啧, ”“徐摧”摇头, 同时不无遗憾地说:“打偏了。但你是Ghost啊, 枪法那么好,你怎么会打偏?”
他模拟出一种徐摧常有的神情:轻勾嘴角,带一点狡黠,带一点得意,简直像只狐狸,然后笑着下了结语:“你不敢杀我,Ghost,你不舍得杀我。”
他足下一点,忽踩着断壁残垣冲向前来。匕首的寒光在空中一闪,立刻直刺贺逐山颈下。贺逐山仰身避过,机械刀“咔”一声浮起,他反手抽刀,劈向那匕首,干脆利落,匕首立刻拦腰而断。
但他转向“徐摧”时,脖颈处的战斗服被划出条裂口,血珠滚落,衬得皮肤更加雪白。
他的动作到底慢了。
慢在他无法忘却那一晚的雪夜烈火。
贺逐山深吸口气,“徐摧”微微皱眉。他觉得似乎在对方眼底看见一闪而过的寒意,决绝得令他心下不安,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可下一秒,贺逐山轻轻合眼。他闭目握刀,极用力,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青筋突起,刀锋却直指向“徐摧”——
不看,不听,不想,不回忆,然后可以断念绝情。
“徐摧”勃然大怒:“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不看我——我是因你而死,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么!”
他再度闪身而来,指缝间弹出几根涂抹有高浓度神经毒素的钢针。贺逐山并未睁眼,只凭一双耳朵捕获风中的所有呼吸、所有动静。
CAT沉声:“来了!”
杀意逼近的瞬间,贺逐山猛然回身。他迎上掠至身后的“徐摧”,那人正从天花板上闪下袭来。
他后退一步,稳定下盘,然后长刀霍动,向上一撩一挑。伴着声清脆金鸣,四根针顿断成八截,掉在地上,五段流血不断的手指在旁抽搐。
十指连心,疼痛难忍,“徐摧”发出声嘶吼,但他顾不上疼,抱臂滚躲,堪堪避开贺逐山面无表情劈下的第二刀——那么准确,几乎是一种杀戮的本能。刀面擦着“徐摧”后背切过去,只差一寸就能要他性命。
但“徐摧”忽然不见了。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声。
贺逐山再次屏气凝神,想要从黑暗中揪出这个小丑。但忽然,一个湿漉漉、冷冰冰的长有枝叶的“手”抚上他右脸。
“逐山?”记忆里的女声轻轻呼喊,带一丝宠溺的笑。
贺逐山一时僵在原地,难能克制般睁眼,瞧见女人鬓边摇着颗亮晶晶的祖母绿耳坠。
他几乎不敢置信,胸口倏然作痛。就在这出神的片刻里,那藤蔓“簌簌”伸长抽动,骤然卷曲,缠拧在贺逐山脖子上,活像一根鞭子,要将他活活勒死。
贺逐山手背指骨处再次弹出锋刀,立刻朝藤蔓斩去,然而“母亲”哭泣着说:“好疼啊,逐山,我好疼……到处都是火,身上都在烧……好疼,我好疼,我好疼!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刀锋一滞,藤蔓立刻抽身,向下一挣,把贺逐山甩到远处。
“母亲”紧跟着跃上,猛踹一脚,压在贺逐山身上将他钳制,又用两只手死死扣住贺逐山的脖子。
青白的皮肤上掐出许红痕:“好疼啊……”
“她”这般念叨,却又化作父亲的模样,男人像是刚结束畸化期,两只眼睛都从眼眶里掉下来,弹簧一般当啷在下巴上:“为什么不再做那些数谜?为什么不听话?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最后变回“徐摧”,轻轻地笑起来:“我救了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我被你害死了……你把我害死了!”
贺逐山忍着窒息带来的强烈不适奋力挣扎,但不知为何,身体微微战栗,一时间扳不动颈上鹰钩般的手。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对方不仅擅于“变脸”,声音里也透着许魔力:“我还记得那天的雪,那天的火,满地的尸体,为你而死的大人小孩……你吃了我的心脏,不是吗?”
“你也该死。”
他又重复一遍:“你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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