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84章

作者:阿苏聿 标签: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于是阿尔文将他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须臾间恍然大悟,终于在等信号灯时挑了个空明知故问:“你和福山聊什么了?”

  “你猜。”

  “不猜。”他笑起来,仿佛欲拒还迎,等着贺逐山自投罗网。

  但对方狡猾至极,并不上他的当,阿尔文不猜,他就不说话。

  直到车动起来,夜色里灯火斑驳,一片片落在两人脸上,闪烁的光雾营造出某种暧昧的气息,但不是暗流涌动的试探,而是某种终于打开天窗,坦诚相对的欢喜与柔软。

  “啧,5代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嘴。”终于,秩序官让步,他摇摇头,向对方坦然承认自己所有的心思。

  “什么都好?”

  “你连机器人的醋也要吃?”

  贺逐山赧然片刻,自觉好像有点道理,车里隐约飘起了醋味,于是他立刻故技重施扯开话题:“那戒指……你做了多久?”

  秩序官笑笑:“没多久。”

  “没弄伤吧。”

  “没有。”

  “胡说,你指腹有两个水泡。还骗我说是蒸汽锅烫的。”

  “你这么关心我啊。”阿尔文笑了笑,并没有看他,只是单手打方向盘,同时轻轻摩挲右手食指、中指的伤。

  贺逐山又顿了片刻,不好承认他的关心——他可不能说他夜里魇醒时,冷汗淋淋,会回过头来看对方的掌纹入睡。他有些懊恼,觉得今晚可能喝了秩序官的假茶,总在勤勤恳恳给自己挖坑,并且头也不回地往下跳。

  他不语,阿尔文也并不追问。他便扭过头去看秩序官的眼睛——光影飞红,丝丝缕缕的彩色的雾像游鱼一样从他们身边、他们之间流过去。于是一时间,贺逐山觉得一切停滞了,仿佛他又回到小时候,是那个终于见到命中暴雪,为一片雪花欢欣雀跃的小孩。

  他便心神一动,下意识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按福山的说法,是情人,恋人,还是爱人?

  阿尔文目不斜视,只盯着前方车流,半晌才歪了歪头,像是思考似的半眯起眼:“唔……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贺逐山绝不饶人:“那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呢?”

  对方闻言一笑,那些偏执的占有、顽固的霸道立刻突破伪装强势显露,斜眼瞟了贺逐山须臾:“那你最好重新说……”他一字一句,像是警告,“毕竟我没听说谁会和普通朋友拥抱、接吻、同居,一起吃饭睡觉洗澡……甚至上床。”

  “打住,我还没和你上过床。”贺逐山义正词严。

  “会有那一天,”秩序官胡搅蛮缠,“某个25岁还没有……唔!”

  “性/生活”三个字尚未出口,副驾驶上的人脸色一黑,恼羞成怒地捂住他嘴:“不准说!”

  阿尔文就笑,轻轻在他掌心啄下一口。

  于是他这一笑,贺逐山觉得那根名叫“阿尔文”的刺又往心头深处扎进去半寸,并且一点一点膨胀,一点一点柔软地占满了整个胸膛。车恰巧在此时脱离航行轨道,缓缓下落,进入自由之鹰区,在十字路口拐向家门。

  车停下来,阿尔文松了手刹。他两只手都空出来了,可以拨开贺逐山。但他没有,任由对方欺负,就这么只露出一双眼,带一点笑地盯着他。

  然后贺逐山发现,他的秩序官,有一双过分动人的琥珀一样的眼睛。

  他终于松开手,就在这昏暗里盯着对方。

  然后他笑着说:“那或许我可以只有一个普通朋友……这世上我只要这一个朋友。”

  世界那么喧嚣,灯火璀璨,车水马龙。但在这一方小小的寂静的角落,只有他们两个,只有开始轻轻飘下的小雪粒,一点一滴盖住了过去的所有孤独与荒芜。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对方的心跳。光五颜六色,自四面八方奔来,像剑,像刀,纷乱地扫,把车勾出不停变化的幻想般的影子。

  但它同时使四目相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柔软,好像盛了一个人一生能给出的所有情与爱,所有一切都尽在这里,然后相互诚挚地把对方裹进去。

  贺逐山不再犹豫,安全带也顾不上解,就那么抓在手里,探身凑近去吻阿尔文。

  先吻了吻他的指尖——舔舐过那些因为自己而留下的伤口:“疼吗?”

  然后是眼睛,鼻尖,脸,嘴角。

  唇齿相依,舌尖再度暧昧不清地纠缠,呼吸灼红了彼此的脸,这个吻饱含情/欲,但谁也没有否认,谁也不再逃避。他们在霓虹与飞雪里,终于看清彼此的一颗心。

  那吻把车里的所有空气都点热、点躁,阿尔文捧住他的脸,扶住他的后脑,一遍又一遍,尽情而恣意,不加收敛地加深、索取了这个吻。

  于是在纷乱的水声和喘息里,在滚烫的无法克制的颤动里,想要占有对方的念头一次次浮现,一点点膨胀。贺逐山向后仰头,露出修长而白皙的脖颈,阿尔文便俯过去,在他的锁骨上、肩窝里,在冷青色的血管旁,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咬痕与吮/吸。

  贺逐山终于在一片混乱里艰难地摸到座椅调节器,“啪哒”一声,阿尔文压着他躺平在副驾驶上。

  衬衫领口的第一枚扣子被解开,吻顺着脖颈滑落至锁骨,一寸一寸,在冷白如瓷的皮肤上,仿佛那朵清俊的白玫瑰已提前盛开。

  “我可以吗?”他声音很低,像是被欲望烧得发沉发哑,贴在贺逐山耳边这么循循善诱,贺逐山哪里说得出不。

  然而就在手伸向皮带的瞬间,那通讯器不知死活地尖叫起来。

  “……”贺逐山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掐灭。

  下一秒,白玫瑰又“嗡——”地一声死缠烂打。

  第三次之后,贺逐山原本沉浸在情/欲中的眼皮陡然一抬,雪亮的寒光乍现,杀意浓得像要把人钉死在原地。

  阿尔文笑了,他轻轻吻去身下人脸上汗珠,又依依不舍地舔了舔他的鬓与颊,觉得猫整个人都是甜的。

  “别着急,”他哄道,“还有很多机会。”

  但贺逐山就想要现在这个机会!

  他扫了眼来电显示,对通讯器那一头极其阴冷地怒道:“秦御……我他妈一定会杀了你。”

  刚加班排查完仿生人管家的秦探长:“???”

  对方只冷冷抛下这一句话,眼瞧就要挂断。

  秦御只好赶在自己第三次被隔空抽一耳光之前对贺逐山破口大骂:“不是你他妈让我别发垃圾广告吗?草,你们处男怎么事这么多啊!快点滚过来,碰头地址发你了,林有重大发现要和你面谈!”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今天考科三,站了七个小时有点中暑(

  秦御:今天也上了Ghost的暗杀名单呢嘻嘻

  P.S.2038年的底特律——是游戏《底特律:变人》的架空时间背景

第71章 暴雪(6)

  凌晨三点, 暴雨倾盆。浓得化不开的雾霭中,一辆浮空车车灯大亮,如一柄白黄色利剑从黑暗中刺出,又在广袤的夜幕下飞奔, 笔直向古京街驶去。

  三点正是夜猫子们群魔乱舞的时候, 酒吧、俱乐部、夜店和虚拟情/趣空间体验馆大小林立的古京街更是如此, 灯火璀璨, 霓虹闪烁, 笙歌艳舞, 是名副其实的夜之城。

  在一片震得人头晕眼花的摇滚电子乐里,浮空车停在一家大型俱乐部门前。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前一后下车,给看门的小妞塞了两张虚拟钞票。

  公司白领大抵都是这样,小妞不屑地想, 目送他们弓腰融入摇头晃脑的酒池人群中, 转头就把钞票在空中甩了两下,全息投影顿时消散,手表上弹出提示, 个人电子账户接入汇款2000提坦币。

  公司白领嘛!大抵都是人面狼心、衣冠禽兽——

  但人面狼心、衣冠禽兽的两人只在角落吧台静静喝了两杯酒, 甩开俱乐部打手的注意, 便混入走廊, 一路七拐八拐, 摸进后厨员工用洗手间,然后将暗窗打开, 翻出门去。

  门后是一道瘦窄的拱路:俱乐部北侧, 高耸入云的商业大楼里, 藏着一片低矮的无门可入的租房区。

  “你‘滚’来得也太快了——”看见贺逐山的第一眼, 秦御幽幽地内涵道, “再晚一会儿,天就该亮了,我就得顶着两枚黑眼圈去警局上班,在忒弥斯问候我‘早上好,秦御警官,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的时候说‘哦,不是的,其实我昨晚联合通缉犯密谋犯罪去了’——等等,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印子?”

  秦御的眼神玩味起来:“不会吧,我是不是打搅了某人的一夜良宵?”

  贺逐山刚敲开门,就被秦御当头炮轰,对方的话又多又快,他一时没逮到任何机会勒令这人闭嘴。

  直到秦探长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贺逐山耳朵一红,此地无银三百两,竖起衬衫领子,试图挡下那自下颌一路蔓延至锁骨、胸口甚至小腹下方的吻痕与牙印。

  但于事无补,秩序官轻笑一声,摘下围巾,将他拉过来,亲手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别废话,”贺逐山嗅着围巾上沁人心脾的味道咬牙切齿,“秦探长最好真的有什么重、大、发、现。”

  秦御笑得就差捶桌,拆了包压缩饼干边喝冷水边啃:“好好好,我长话短说,趁早放你回去被翻红浪。”

  然后灵活弯腰,躲过对方黑着脸砸来的摆在门口辟邪的小貔貅木雕。

  这间被租下来用作私人工作室的出租房并不大,一室一厅,厅内的家具陈设都很破旧,沙发翻皮,棉花外露,都和斑驳破落的发霉木电视柜一起被推到一旁,翘起一角的潮湿地板上改架一窝U字型的个人工作台。

  台上则堆满凌乱纷杂的纸质资料,墙边挂着一面显示屏。屏幕上飘着几份验伤报告,附带两张颅脑结构内部扫描图。一旁的机械臂静静垂立,空无一物的平面桌没开透视灯,看样子,应该是某个多功能实验台。

  “林”便从那间“卧室”钻出来,没穿白色的技术警/察制服,而是套着件浅绿色连帽卫衣,和秦御身上那件似是同款。但他看似着装慵懒,隐藏在单片机械镜后的眼神却犀利,打量两人少顷,像在仔细观察,片刻,才把镜子一摘,极随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好,林河。”他对贺逐山点头,显然已从秦御口中知晓两人的身份,然后不再废话,打开了全息投影屏。

  光粒子徐徐展开,在空中浮动的屏幕仿佛一面光滑无尘的湖镜,散发袅袅雾气,秦御把饼干咽下去,打个响指,屏幕便如浪涛般涌动起来。

  失踪者身份信息、仿生人管家型号代码、案发现场影像、可追踪的现场证据链……种种内容浮现而出。

  秦探长轻伸手作推拉状,那些资料便有顺序地有动起来:“我有个朋友在EOS公司做售后保障,他告诉我,所有仿生人产品的签约合同上都有一条:‘如产品出现任何使用问题,可立即电联维修或回收’。于是我滴了几个活儿不错的猎人,扮成EOS访问员的样子上门推销第5代产品,同时发放一份‘已购产品满意程度调查单’,借此向那些受害者家属打听仿生人管家的情况。”

  “但你猜他们怎么说?”秦御顿了顿,“‘你们之前不是来过了吗?说版本更新后会出现信号加速异常的BUG,所以要上门维修,就在几天前。’”

  “是秩序部,”贺逐山立刻明白秦御的暗示,“他们趁机对仿生人做了什么手脚……很可能是删去了与失踪案有关的数据。”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秦御点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断了就无路可走。于是我重新理了一遍,发现只有崔是突破口——崔是个孤儿,失踪后所有个人财产原封不动存在白银星银行里,但不包括仿生人……”

  “因为崔的仿生人管家没有登记在案。”

  “那是一个1代品,二十年前发售,功能单一,肢体运动笨拙,使用时间一长,线路老化很厉害。于是早在122年,EOS公司就宣告停止1代品的所有售后服务,并回收所有已售商品,免费为顾客更换届时最新发布的3代型仿生人管家。崔确实上交了他的1代,但不包括内载芯片引擎——他保存了所有使用数据,并通过自行购买元零件将其重新组装——也就是说,崔的仿生人独一无二,除了必须搭载EOS公司研发的运行软件,它不被公司追踪。”

  屏幕里浮现出一条标红序列号,备注“已回收”,但秦御在旁打了个问号,显然,那就是崔的1代。

  “那天,仿生人杀害崔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的公寓,而是耐心等到警/察破门而入,扮作勤务员的样子混出现场。”

  林河调出监控视频,圈了圈其中某个执行警/察的脸。

  “我们本来无法追踪到它的踪迹,但好巧不巧,7天前,崔刚从EOS官网下载最新版本的仿生人系统,包括所有压缩包和补丁,安装在了1代管家身上。于是林河通过检索版本内置的信号程序,定位到了这个仿生人的所在——”

  “我们在小布鲁克林区的垃圾场找到它。”秦御打了个响指。

  工作台向两侧打开,一张金属桌缓缓升起。1代仿生人正躺在桌上,双目紧闭,黑发濡湿。

  它只有脸和手臂附着有生物皮,其它身体部位则仅由冷冰冰的金属壳覆盖,这使它看上去像一只构造精巧的大铁罐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令人胆寒的没有生命气息的光。

  它不必穿衣,却破破烂烂套着件皮夹克。裸/露在外的机械臂上,刮痕虬结,沾满泥土。

  秦御派去的线人说,他找到这机器时天落暴雨,它却不知道躲,只跪在垃圾场满地仿生人的金属残骸里,跪在蚯蚓涌动的肮脏土壤上嚎啕大哭。她任凭暴雨如针,击打在翻卷的电线上,任凭线路因水触电,火花迸射,但它浑然不觉,仿佛失魂落魄,线人把它运回古京街时,竟错觉它就像个活人。

  “还挺难修的,”林河笑,“我从下班忙到现在,被你们秦探长催得饭都没吃。”

  他无视秦御的“喂喂喂我明明给你买了压缩饼干,是你自己挑三拣四”:“但很可惜,它是崔的私人订制品,数据文件都加装了密保程序。强行破解的话很容易引发自毁,所以我们只能给它充电,等它醒来再做审讯。”

  他便抬手看了眼表——秦御同款,纯机械表,没有任何智能功能:“现在电量应该差不多充满了……秦探长,劳驾,把屋里的信号屏蔽器打开,我们准备激活。”

  秦御骂骂咧咧地去了,所有通讯器骤然失效。

  而开关摁下的瞬间,1代仿生人开始发光。引擎与散热扇同时工作,低沉的轰鸣声填满了整间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