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93章

作者:阿苏聿 标签: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凌晨0点至6点是“废土之下”系统维护的时间,在副本游戏中,这六小时亦被设置为“休息时”。“休息时”阶段没有任何线索或进程会被触发,众人便纷纷离开圆桌上楼休息。

  对格林来说,这是全新的体验。因此尽管危机四伏,小机器人依旧感到紧张兴奋,恍惚间落在最后。

  贺逐山刻意放慢脚步等他。

  格林终于在转角处察觉贺逐山的意图,风拂动身侧长窗垂幔,他一回头,就见雪花顺势闯入,落在这人鼻梁上。

  他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眸子深黑,浓如点墨。此时站在雪月之下,暗光浮动,又穿着件极飒的军装,微一垂眼,竟叫机器也看呆了,一时间盯着他睫毛挪不开头。

  “看什么?”神祇般的人却不自知,莫名其妙。

  若非林河给它升级了智能系统,格林早就把“看你好看”脱口而出。

  “没……没什么。”格林红着脸眨眼。

  对方却伸手,从它口袋里抽走那张战时身份证明。

  这是格林找到的身份线索,一张泛黄皱巴的临时身份证,多半是用于避难通行,纸上写有男孩“布兰特”所有身份信息。已知布兰特今年15岁,A国人,1901年出生,家里有两个姐姐。证明上还详细记录了布兰特的职业、种族、常住地址……墨渍已被晕开,照片也有些斑驳,但昏黄之中,男孩的双眼澄澈干净。

  贺逐山垂眼端详片刻,没说什么,又还给格林。

  长廊上浓雾弥漫,贺逐山的房间在尽头。

  他掩了门,伸手便去解衣领的扣子。

  刚解开一颗,手却被人捉住。那人指骨修长,代为效劳,解了第二颗,热意便流淌在冷白色的颈间皮肤上。贺逐山微微蹙眉,抓了对方手指,唇边却不自觉浮出点笑:“干什么,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看啊,”阿尔文就靠在他肩上贴耳呢喃,“他们可要认真看。都知道你是我的,就没人敢靠近。”

  贺逐山不知家里何时进了一名采花大盗,可惜拿他没辙,只得任人抱。须臾后就耐心告罄,皱眉要把这粘人的狼犬踢开。

  结果刚一挣扎,就被对方拦腰一抱,天旋地转,扣到了床上。

  他还记得这个姿势。他们第一次接吻,在小布鲁克林的贫民窟里,在那个微冷的寂寥的寒夜,秩序官便是这样压在他身上,不由分说,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敬畏般的吻。

  现在这人可学坏了——贺逐山不由恼羞成怒地想——现在的阿尔文正一遍遍轻佻地吻他的脸、他的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啃咬鼻尖,舔舐下巴,见人一要逃跑就扣他的手,把贺逐山抗议全含含糊糊吞进去——

  “我好想你。”

  然后总是用这句话去消贺逐山的气,简直像哄小猫。

  “我们今早刚接过吻。”

  “嗯,但那是今早的事情了。”

  猫又总是拿这种无赖行径毫无办法。

  “你找格林做什么?”

  这人终于松手,但吻得意犹未尽,便将贺逐山抱着揽在怀里,把自己下巴抵在对方肩窝。

  半边脸痒酥酥的,猫不由抖了抖耳朵:“看它的线索。只有它,和那个女孩‘诺亚’,没有后缀社会身份。”

  比如“神父”、“修女”、“军官”和“病人”之类。

  阿尔文点点头:“说到这个,我找到的弹匣,当时是用报纸包着的。”

  他从外衣内侧抽出张旧报纸,已被污血浸湿了,黑红斑驳,但隐约还能分辨出些许字迹。

  “是什么意思?”报道是德文,翻译器横行霸道的时代,贺逐山不懂,但他记得阿尔文精通多门外语。

  “你想知道?”恶犬咬他耳尖。

  “阿尔文。”贺逐山气笑了。

  “你亲我一下。”对方勾起嘴角,对贺逐山的抗议视若无睹,低头与人鬓发厮磨,眼底还故意流露点委屈似的乞求。他拿准贺逐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尤其对自己心慈,所以此技百试不爽,不一刻,便听他的猫轻轻“啧”声,然后抬头仰颈来寻他的唇。

  原以为会是个矜持的、施舍般的、蜻蜓点水的吻。

  却不想贺逐山吻住他,舌尖一动,轻而易举撬开他唇齿,报复般在上颚舔了一舔,仿佛猫爪子挠人。

  那一瞬便好像有电流窜过脊椎,阿尔文一时愣在原地,罪魁祸首还浑然不知,揪着他军装一角未尽兴般下拽,想要更加亲昵暧昧地把自己塞到人怀里,眼里俱是挑衅的得意。于是这个吻一发不可收,阿尔文没再给他任何逃跑的空间,握着人后颈扣在身前,吻到贺逐山呼吸不顺,要靠秩序官渡气。

  “……是一份军事报道,来自A国报社,”阿尔文笑着看人,眼神从贺逐山微红的眼、湿润的唇滑到脖颈、锁骨,在冷白色皮肤上几斑暧昧的红粉处微微一顿。

  眼瞧猫要炸了,又伸手给他顺毛:“关于A国组建特殊行动小队,代号‘鹰’,将在半月内扫清躲藏在附近山中的B国居民的事情……他们对B国整个国家甚至民族恨之入骨。”

  “鹰”。

  贺逐山一顿,将报纸翻过一面,满是血迹的照片中,一名行动小队队员军服上嵌着枚肩章。

  与手/枪上那枚猎鹰勋章完全一致。

  阿尔文抚着他的发,指腹不时摩挲耳垂:“我们是这个特殊行动小队的成员?”

  贺逐山点头,片刻后眼睛一眯,将报纸上某张地图折起,递到阿尔文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地图一角。

  “一个地名,意译是‘富饶的广阔山脉’。”阿尔文答,“怎么了?”

  “‘布兰特’的身份证明上说,这是他以及两个姐姐的出生地,一家人常年居住这里,以种植玉米为生。但从地图上看,这座小城在A国最北端,远离战火,教堂却屹立在东南侧,AB两国交界处。”

  ——如果是为了逃难,布兰特不会往南边走,更不该出现在教堂。

  “他的身份是伪造的。”阿尔文心念如电。

  “嗯,我认为他是一个B国人。他用这张证明躲避盘查……有人给他开了伪证。是谁?”

  “那个女孩,‘诺亚’。”阿尔文接道,“我记得她的身份线索是一支带血的钢笔。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贺逐山正是此意,闻言恹恹点头,靠在对方怀里伸了个极微小的懒腰。

  他们通过降温舱和头盔连入“废土之下”,机能消耗快,于是在游戏副本里动辄便会发困。这种困倦是平日里贺逐山鲜少露出的神情,他总是太冷淡、太坚硬,只有这时,眼尾会因亲吻和疲惫泛出点水红,好像被人欺负狠了似的,无论如何也消不掉。

  阿尔文在他眼底水光心神荡漾地泡了一会儿,张口咬他鼻尖说:“我不走了,好不好?”

  猫在迷糊里摇头:“不好。单人床。”

  阿尔文死缠烂打,想哄他答应,但贺逐山在睡眠质量这件事上绝不含糊,哪怕是虚拟世界。于是秩序官没有办法,败在阵下,依依不舍地又抓着人仔细吻上一遍,这才掩门出去。

  然而人走后,猫靠在床边,眼皮一抬,困倦的神色立即被雪亮目光取代。他垂眼听脚步声渐远,然后起身走至窗边。

  月光浮动,雪暗远山。

  贺逐山记得,游戏刚开始时,阿尔文主动敲了他的房门。

  那时最多只有3名玩家破解了身份线索,包括秩序官自己在内,长廊上只有3扇门是开启的。也就是说,他至少在剩余8个一模一样的房间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贺逐山的所在。

  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一阵寒风忽至,吹得贺逐山后背一麻。

  不知为何,从游戏开始,他便总觉得自己在被窥视。

  黑暗之中,四面八方,所有角落……

  有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在掌握一切。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诸位

第81章 废土(3)

  “休息时”只有短短六小时, 但这一夜玩家都没闲着。第二日一早,贺逐山再和众人在主殿中打照面时,发现彼此之间相互打量的神色已然变得微妙而复杂,想来每间休息室中应当都散落有不少与身份信息有关的线索。玩家会根据已获得的线索, 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从而基于这些利益关系寻找同盟。

  元白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 在玩家间游走, 从他们身上旁敲侧击出不少情报。

  于是在忏悔室门前和贺逐山擦肩而过时, 给贺逐山塞来一张纸条, 其上收集并整理了他获得的所有资料。

  在设定中,女孩诺亚与男孩布兰特是青梅竹马。诺亚是A国人,父母在政府机关做文职工作,她所居住的城镇恰坐落在两国边境线上, 一次偶然, 因暴风雪袭击,迷路误入B国国境,不慎跌落山林时为布兰特所救。布兰特一家是B国农民, 以替庄园主牧羊为生。两人因此成为朋友, 诺亚常常趁家中佣人不备, 翻过小山丘, 与布兰特一齐在原野上追逐奔跑。

  战争爆发后, 屠戮最先降临在边境。布兰特的父母及姐姐都被杀害,只有男孩一人侥幸得生。他趁守军不备, 连夜翻过国境, 在镇中找到诺亚, 希望诺亚能帮助他躲避灾祸。但此事被诺亚父母撞破, 两人立刻向军部举报。诺亚见状无法, 黎明之际,少年少女的身影悄然消失在浓雾之末。

  这间教堂归属A国,有三百年历史,是本教区最华美瑰丽的神职建筑。神甫曾任此教区大主教,德高望重,极其受人尊敬。在战争中,教堂受公约保护,禁止任何军队在其中进行军事活动,因此成为远近不少难民的避难之处。据说几位修女也向来心善,十几年前开始,就经常收留养育无家可归的大小孤儿。

  还有一些不太紧要的线索,贺逐山一一扫过。偶然瞥见字里行间龙飞凤舞挤了几行小字,潦草简单,像是思索时随手写下的推理。

  “0123的身份?”

  “没有身份”

  “凶手=叛徒=魔鬼?”

  “凶手≥1”

  “对了,你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哦^v^”

  那是一句写给贺逐山的留言。贺逐山抬眼,见不远处,元白正靠在长长的红木跪凳上扭头和0123说话。

  风吹过管风琴,神秘空灵的鸣声如幽魂似的漂浮在耳边。清晨的日光打亮一面面玫瑰玻璃窗,最绚丽的色彩便如碎片一般覆在人曲折的影子上。

  0123是个瘦弱的少年人,肤色苍白,冷得仿佛没有体温。不知为何,他那谦逊有礼的笑容落在眼里,贺逐山莫名觉得不大舒服。

  “看什么?”

  阿尔文忽从影子里冒出来,拈酸吃醋一般挡他的眸子。

  “没什么。”贺逐山垂眼,把纸条塞给他,“一个好消息……我们被排挤了。”

  作为以残忍著称的A国军官,他们被看作最高嫌疑人。

  阿尔文挑眉:“确实是好消息。”

  秩序官低头,在无人的神殿角落,在浮尘飘动的清白日光里,和他的爱人交换早安吻。

  只漫漫钟声将此缱绻荡作回波。

  两人前往教堂各处搜集线索。

  修女楼坐落在教堂后方东北角,是一栋三层小阁楼。年久失修,墙皮斑驳。

  一楼是修女的住处,房间很小,昏暗潮湿,被褥里满是霉味。桌上倒放着几樽圣女相,但彩皮已经褪色,用指一搽,能抹下层厚厚的灰。五斗橱因潮湿腐烂,摇摇欲坠,其中堆放着账本、笔记,和一沓收养记录。

  收养记录以时间为顺序,记载了近十五年所有在教堂长大的孤儿信息。男女都有,姓名、年龄标记清晰,不过没有一一说明这些孩子的去向。贺逐山随手翻看。

  身后楼梯忽传来吱呀的声响,很快,格林与元白冒出头来。

  “好不容易甩开那个神父。”元白长吁短叹,显然刚与玩家虚与委蛇一番。

  “谁……谁让你总怼他。”格林笨拙地指责他。

  两人正争辩,元白身后忽又冒出第三个脑袋。0123亦步亦趋,小心慎微地紧随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