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白月光之子 死遁后我成了白月光之子 第64章
作者:老大白猫
这位壮汉身高八尺,身上的肌肉疙瘩非常夸张。秦修已经算是身高优越的了,可是秦修的发冠刚刚到壮汉的胸口。这人便是无栖的三师兄荀长楠。
荀长楠是体修,他有着修真界淬炼得最完美的体魄。此刻荀师兄袒露着胸膛,露出两坨巨大的胸肌:“小师弟!百闻不如一见,我是你三师兄荀长楠!这是给你的礼物!”
说罢荀长楠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对磨练得油光水亮的哑铃,递给了无栖:“小师弟的身板子有些单薄,不过没关系,师兄那里别的不多,淬体的法子不多。明日师兄会拉着你一起淬体,保证你能修炼出比师兄还要健美的——”
荀长楠上举两只哑铃,伸展着胳膊上的肌肉,他气沉丹田吼出两个字:“体魄——”
无栖:“……”谢谢,他并不需要。
不过师兄赠与的法器,还是要收下的。无栖伸出双手接过了两只死沉的哑铃:“多谢三师兄。”
荀长楠刚想说话,就见无栖旁边那边过分漂亮的孩子大声道:“小栖,你三师兄,长得好像剥了皮的牛蛙哦!”
无栖手一滑,巨大的哑铃重重砸到地上,半身埋在了土里。他尴尬地看看池砚,又抱歉地看看荀长楠:“童言无忌,三师兄莫怪。”
好在荀长楠并没有将池砚的话放在心上,他爽朗的笑了,试图勾搭池砚:“小乖乖,你还小,不懂师兄的美。等你长大了,一定会羡慕师兄。你要不要试试师兄的功法?”
秦修忍不住了,他轻轻瞟了一眼荀长楠:“长楠,你去大殿里看看还缺些什么。”
荀长楠乐呵地对着无栖挥挥手:“师弟,师兄先进去给你搞个好位置!”说完荀长楠脚尖一点,巨大的身形轻盈地飘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无栖的目光落到了秦修身边另外两人身上,这两人一人穿着厚厚的斗篷,一人垂着头愁眉苦脸:“大师兄,这两位是?”
虽然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是无栖还是要装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来。
穿着厚斗篷的这位是他的七师兄颜彧,颜彧主攻阵法和符箓,是当今世上能排得上号的符箓大师。可是,颜彧非常害怕和人交往,平日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秦修轻轻拍了拍颜彧的肩膀:“这位是你七师兄颜彧。”
无栖恭敬行了个礼:“颜师兄好,我是无栖。”
颜彧身形动了动,身体向着秦修身后走了两步,他手中抓着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递给了无栖。颜彧声如蚊蚋:“小,小师弟,你,你好。给,给你的……”
无栖赶紧接住,他怕自己速度再慢一点,颜彧就哭出来了。
将储物袋交给无栖之后,颜彧明显舒了一口气,他往秦修身后又挪了两步,将大半个身体藏在了大师兄身后。
秦修和无栖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剩下的一人是无栖的八师兄徐巍,徐师兄笑容苦涩,万分抱歉道:“师弟,对不住了,师兄,师兄……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师兄养得那一窝灵龟,一个都不剩,全死光了……”
世上有一种人,擅长挑战不可能。徐巍便是其中之一,他有一双臭手,养啥死啥,但是他却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御兽。徐师兄入宗门数千年,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弟子,但是在御兽上面,他确实没啥天分。
得知有了小师弟之后,徐师兄特意去千秋宗求了一窝灵龟蛋,发誓一定要亲手孵出一只赠与师弟。然而数月过去,蛋臭了。
但是徐巍是什么人哪,他百折不挠,看到灵龟蛋挂了,他又孵上了灵蛇蛋。徐巍紧紧握着无栖的双手,真挚道:“师弟你放心,下月灵蛇就能破壳了,师兄到时候给你补两条小灵蛇好不好?”
无栖笑道:“好的,谢谢师兄。”
徐巍这才咧开嘴笑了:“我们家小师弟玉树临风,真好!对了,师兄住在连翘山,漫山遍野都是灵兽,师弟有空去我山头转一转?”
无栖乖巧地笑着:“好。”
一下见了三位师兄,还剩最后一位,舒子清所有的弟子就能到齐了。秦修目光悠远看向山道:“来了,你柳师兄来了。”
九师兄柳遇春擅长种植灵植,他住在宗门最偏远的石竹峰,常年为宗门种植灵植。他气质温和,周身散发着灵植独有的芳香。此时他双足沾着潮湿的泥土,手中捧着一盆开得正好的素心兰。
见到无栖之后,柳遇春笑容满面:“小师弟,终于见面了。我是你九师兄柳遇春,这是我亲手栽培的兰草,希望你能喜欢。”
无栖伸出双手接过了兰草:“师兄好。”兰草的香味沁人心脾,就是这么短短的功夫,无栖觉得自己的周身沾满了兰花香。他不由得深嗅一口气:“多谢师兄赐花。”
池砚伸出双手,迫不及待道:“让我闻闻,让我闻闻。”无栖拗不过他,便将花盆递给了池砚:“可不能弄坏了哦。”
池砚学着无栖的模样深吸一口,他扬起笑脸:“九师兄好厉害!你养的花好香!”
柳遇春身形一晃,笑容更深:“是吗?师兄那里还有好几盆,回头给你送来好不好?”无栖连忙拒绝道:“师兄可别惯着他,池砚这家伙脸皮最厚。”
人都来齐了,秦修招呼道:“走吧,别让师父等着急了。”说罢他转过身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柳遇春紧跟在秦修之后,两人谈笑风生。
无栖刚想向前走,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一下。他低头看向池砚,池砚传音道:“小栖,你的九师兄怪怪的。”
无栖循声看向柳遇春,只见柳遇春脚步稳重,哪里怪怪的?可是池砚的感觉非常敏锐,他觉得有问题,一定哪里有问题。
可能是察觉到了无栖的目光,柳遇春转过身,温声招呼道:“小师弟,走啊?”
无栖握住了池砚的小手,应道:“来了!”
荀长楠:师弟,你看师兄美不美??
池砚:小栖,我想吃牛蛙了。
第75章
无极仙宗老祖请客,排场自然不会小。大殿内的圆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凡是能在浮生界叫得上号的名菜,这里都有。流水一样的菜肴源源不断上了桌,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菜肴美味,酒水自然也少不了。许久未见的师兄弟们放开了怀,大家聚在一起畅聊痛饮。在如此轻松的氛围下,就连社恐的颜彧都喝红了脸,更别说本就嗜酒如命的谭殊了。
谭殊先前就对无极仙宗的印象极好,宗门大了难免会人心不齐,千秋宗如此,云驰仙宗也不例外。可是无极仙宗却是那一朵颜色不一样的焰火,在无极仙宗刚刚建立时,很多宗门都不看好这个选址偏僻宗主又神经大条的宗门。
舒子清一个接一个地收弟子,很多人觉得,无极仙宗最终会因为人心不齐而覆灭。可如今看来,之前大家不看好的种种因素,反而促成了无极仙宗的上下一心。
就比如此刻,谭殊已经得到了好几位长老的独创功法。他们勾着谭殊的脖子,让谭殊住在他们的山头上。这让被两位师弟伤透了心的谭长老内心暖暖的,心中无限的唏嘘和感慨。
推杯换盏间,谭殊红了脸,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中水光荡漾,已然是放心地醉了。
大殿内氛围太热烈,不胜酒力的人已经先倒下了,池砚就在先倒下的人之列中。
当然,池砚从不会亏待自己,他从上桌之后就甩开腮帮子狠狠吃了起来。桌子上的菜有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里,吃饱之后,他才端起了酒盏挨个儿同桌上的人碰了杯。此刻他小脸通红双眼朦胧,瘫坐在椅子上嘿嘿傻笑着:“小栖~”
无栖哭笑不得,宗门今天用的酒名为“百日醉”,比起家里酿造的果酒,酒劲十足。怕池砚喝多了伤身,他从袖中取出了一粒丹药塞到池砚口中。池砚咂咂嘴,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自从上一次醉酒之后,无栖就不敢放纵自己。眼看师兄们喝得热烈,他却保持了几分清明,只敢喝了一盏酒。就是这么一盏酒,也让他脸颊绯红,看起来像是醉了。
正是因为这份克制,让他成为了整个酒桌上为数不多的能坚挺到最后的人。一个时辰后,他的师兄们七倒八歪,好几个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整个餐桌上还睁着眼的只有瑾妙仙子、秦修、柳遇春和他。
瑾妙仙子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端庄起身后盈盈行了个礼:“诸位,我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瑾妙的话,剩下的三人震惊了。开什么玩笑,瑾妙结结实实喝了好几坛酒,比老酒鬼谭殊都喝得多。谭殊都已不省人事,瑾妙却像没事人一样,这能叫不胜酒力?
众人目送着瑾妙娉婷的背影,唇角抽抽:“瑾妙仙子真可怕啊……”不愧是能领导问仙楼的女修,瑾妙仙子的实力深不可测!
师兄弟们醉倒一片,作为大师兄的秦修环视一圈后商量道:“遇春、小栖,你们还能御剑吗?咱三兄弟受些累,把师兄弟们送回各自的洞府吧?”若是让宗门弟子看到长老们放浪形骸的模样,会有不太好的影响,还是亲手送回去稳妥。
柳遇春笑着扛起身边的宫九章:“无栖,你不要勉强。你入宗门不久,可能对师兄们居住的山头不熟悉,你先休息一阵,师兄很快就回来。”说完他还给宫九章披上了一件外衫。
无栖感叹道:“九师兄真细心。”
秦修缓声道:“是啊,你九师兄是所有师兄弟中做事最细心稳妥的一个人。”
两位师兄离开之后,无栖一手提起了池砚,一手扛起了谭殊。谭殊还没定下住处,在他选定洞府之前,他会暂时居住在当归山。
无栖确实对无极仙宗的各个山头不熟,不太清楚剩下的几个师兄住在哪座山头。但是当归山他熟悉啊,正好一次送两,这一趟不亏。
等无栖送完谭殊和池砚返回时,他发现秦修和柳遇春也回来了。
柳遇春惊讶道:“小师弟速度惊人。”秦修和柳遇春都有出窍境界,而无栖只是金丹境界,当归山离千草峰不近,无栖竟然能和他们差不多时间返回,由此可见无栖的修为有多扎实。
无栖刚想谦虚几句,就听大殿中传来了椅子倒地的声音。秦修面色一凝,身形如电闪入了大殿中。
倒下来的是舒子清,他的身体被酒精麻痹,走路踉跄,这才被椅子腿绊倒。秦修扶起舒子清,当他看清舒子清的脸时,身体一僵。
舒子清满脸泪痕,他轻轻摆了摆手,拒绝了秦修的搀扶:“为师能行。”
秦修抿了抿唇,眼神痛苦,“师尊,您喝醉了。弟子送您回去休息吧?”
舒子清站直了身体,向着偏殿的方向走去:“不了,为师去看看他们。夜深了,你回吧……”
向来听话的秦修这次却没有听舒子清的话,他跟上了舒子清,像是影子一般跟在了舒子清身后。柳遇春和无栖对视一眼,决定跟上去看看。
大殿位于千草峰的半山腰,从偏殿出来后,就能看见上山的小道。小道沿着山势蜿蜒,直通千草峰最高处。千草峰上满是奇珍异宝,不明真相的弟子会觉得千草峰最高处的灵宝更贵重,然而去过最高处的人才知道,最高处只有一座造型肃穆的宫殿。
宫殿名为宁魂宫,是安放宗门所有弟子魂灯的地方。当弟子练气之后,宗门便会为他们制作魂灯摆放在宁魂宫中。
魂灯只有巴掌大,茶盏形状的灯座中盛着鲛油,鲛油由秘术调制而成,能万年不灭。灯芯的制作工艺更加复杂,它是由蛟纱和修士的灵气鞣制而成。一旦魂灯点燃,再大的风都吹不灭魂灯。即便如此,每一盏魂灯周围都笼罩着一层精细的结界,确保没有一丝风吹到火焰。
理论上,魂灯可以长燃不灭。可若是某天魂灯灭了,那便证明,支撑魂灯燃烧的“魂”消散了。而这缕魂,指的便是修士的神魂。
一进宁魂宫,众人便被大殿中数道高墙惊到了。墙上密密麻麻地摆放明亮的魂灯,灯芯散发出来的光和热,让大殿的每个角落都温暖又明亮。
在这里能找到如今无极仙宗里所有炼气期以上弟子的魂灯,当然舒子清并不是为了看自己的魂灯来的。他脚步踉跄,可是脊背却挺得笔直。他穿过了魂灯墙组成的通道,径直走到了宁魂宫后殿中。
后殿的光线突然暗淡了下来,众人凝神看去,只见后殿中供奉着无数牌位。每一个牌位前方都放着一盏已经灭了的魂灯,堆叠的供桌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躺着为宗门牺牲的所有弟子们,他们并没有被遗忘,而是永远地留在了整个仙宗最高处。
正中间的那张供桌上摆放的牌位格外大,白烛摇曳着,照亮了牌位上的字。
无栖凝神看去,只见正中间的牌位上写着:挚友苏栖之灵位。苏栖的牌位后方,则是舒子清二徒儿温暖的牌位。
无栖瞳孔一缩,长袖下的手不由得攒紧,眼神也变得痛苦起来。他这个挚友有个习惯,每次心里有事就会喝酒,喝醉了之后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无极仙宗离千秋宗千万里远,为了能和苏栖说说话,舒子清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了一条能跨越五行大山的传送阵。哪怕用一次传送阵要耗费他不少灵气,他也会时常同苏栖说说话。
苏栖没了,他能同谁说话?
舒子清抖着手在香炉中插上了三支香,在袖中摸索片刻后,他摸出了一瓶酒水。清冽的酒浆倒入杯中,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水倒入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伸出双手握住了魂灯之后的牌位。随着一声轻响,苏栖的牌位离开了供桌,舒子清抱着牌位坐在了蒲团上。他将牌位放在了蒲团前声音颤抖:“阿栖啊,你睡了吗?我想……同你说说话。”
听到熟悉的开场,无栖鼻尖酸涩,他偏过头去,强忍住眼眶中的泪。若不是无人倾诉,他怎会对着牌位说话?
“说什么呢?最近修真界很不太平啊。有个魔宗兴风作浪,要是你还活着,咱两一定提着剑去找那魔宗的老巢了。我跟你说,魔修有多狡猾,他们那什么圣尊,竟然顶着柳蕴的脸。可把我吓坏了,你说你已经走了,要是老柳成了魔修,我可怎么活啊!”
舒子清絮絮叨叨,仿佛他面对的不是牌位,而是真正的苏栖。空空荡荡的后殿中只有白烛被风吹响的声音,无论舒子清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回应他一句。
“阿栖啊,你怎不说话?你是不是嫌我聒噪?哎,别这么无情啊,除了对你说说,我还能对谁说?”
秦修红着眼转过了身,他对着两个师弟挥挥手:“走吧。”这里是师尊唯一能敞开心扉痛快倾诉的地方,作为弟子,他能做的只有尊重师尊。
下山的路上,柳遇春难过道:“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会经常这样吗?”
秦修苦涩道:“是啊,尊者去世之后,师尊能说得上话的人越来越少了。每次遇到烦心事,他无人倾诉,只能去宁魂宫。虽说时间是良药,能让人减轻伤痛,可是那些逝去的人最终会在人的心里留下不可触碰的伤。哎……”
等将所有的师兄都平安送到他们各自的洞府之后,时间也到了下半夜。无栖抱着素心兰缓步走进了自己的卧房,夜深人静,池砚已经睡熟了。
他蜷着身体抱着尾巴,金灿灿的尾巴照亮了他粉嫩的小脸,看起来格外可爱。无栖将素心兰搁在窗户上,而后走到了床边。
看着池砚熟睡的小脸,他脑海中再一次想起了舒子清泪湿的眼眶和得不到回答的念叨。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对舒子清说出实情了。
轻叹一声后,无栖伸手摸了摸池砚的脸颊。感受到无栖的温度,池砚伸展开了身体,美滋滋地砸了砸嘴巴。
无栖掀开了被子躺倒了床上,刚刚躺好,池砚便滚到了他的怀里。无栖轻叹一声,手掌轻轻拍着池砚的身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对老舒太残忍了?”
池砚睡熟了,没有回应他。无栖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眼,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