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白月光之子 死遁后我成了白月光之子 第69章
作者:老大白猫
灵光闪耀,照亮了大半个皇宫,身形闪躲间,无栖看清了身后人的模样。那是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魔修,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宽厚的嘴唇和下颚。当然,无栖并不觉得这是他本来面目,这人周身缠绕的魔气强悍,修为怕是不低。
电光火石间,那魔修也看清了无栖的脸,他身形一滞,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是你?”
无栖心念一动,这人认识他。不过这也不奇怪,前些日子他在永宁州端了十几个魔修据点,只要不问天的首脑不痴傻,应该早就记住了自己这张脸。
无栖轻笑一声:“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在此遇到不问天的圣尊。”这人修为高深,又以障眼法覆面,应当是不问天三圣尊之一了。
不悔剑灵气横扫开来,重重撞击到皇宫的结界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半球形的结界倒扣,不止能抵挡外来的攻击,也能抵挡内部的偷袭。剑气撞上之后并没有被结界抵消,而是转了个向向着下方的宫殿砸了下去。
轰然巨响后,行宫消失了。两声巨响传开,结界外亮起了零星的灯火,街道上出现了好奇张望的百姓。
无栖面色一变,庆幸的是那座行宫是朝臣议事的行宫,没有伤及无辜。又庆幸皇宫周围有结界镇守,四周的百姓不会卷入其中。
不悔剑震颤,龙神之剑能克制阴邪之物,也是魔修的克星。若此刻无栖身处别处,早已出招打得魔修措手不及。可是现在……
无栖扫了一眼巍峨的行宫。森严的宫殿中有王公贵族也有侍卫禁军,上万人被困在了结界之中。
若是放开手脚打,难免会伤及无辜。但是他本就比眼前的魔修修为低,若是再束手束脚,只怕这条小命不保。
魔修岂能看不出无栖的顾虑,他嗤笑一声:“不愧是圣人之子,倒是和你爹一样心软。本想着去找你,没料到你自己上门了。我劝你及时收手,和我们作对,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无栖眉头一挑,听魔修的意思,他并不想对自己出手?是他此刻不便出手,亦或是他另有目的?
剑光落下后,四周开始变得昏暗,魔修的身形融于黑暗。四周魔气弥漫,无栖只能不断拔高身形,避免被魔气侵蚀。然而飞得越高,他的身形越发明显,战况对他极为不利。
魔修隐藏在紫黑色的魔气中,蔑视道:“放下灵剑,我可保你不死。”
无栖握紧灵剑,身形向着结界的方向撤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此时若是放下剑,他就真的只能任由魔修宰割。
就在他快要靠近结界的瞬间,异变突起。他身前突然出现了一股紫黑色的魔气,魔修已经借着魔气的掩护断了他的前路:“别逃了,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无栖感觉自己成了笼中之雀,无论他往哪个方向闪躲,魔修都能堵住他。不知魔修是忌惮他手中的不悔剑,还是另有打算,他并没有对自己斩尽杀绝。但是这种被戏耍的感觉非常恶心,他背心渗出了汗珠,心跳一声比一声快。
突然间无栖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触碰到了结界。结界重压之下,无栖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空中击落。他的身形向着地面坠落,幸亏他反应灵敏,才在落地之前稳住了身形。
他落到了一处院落中,环视一看,四周的宫殿魔气森森。情急之下,他连忙支起了结界护住了身形。魔气侵蚀着结界,发出了细微的“吱吱”声,那股令人内心烦躁又恶心的味道穿透了结界,从他的口鼻间渗入了肺腑。
魔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现在的你,并没有同我作对的能力。劝你现在收手,还能留条小命。”
顾不得听魔修叫嚣,无栖身形如电在行宫的回廊间穿梭。他要赶紧同池砚汇合,然后离开结界。
回廊上倒着无数的宫人,就在无栖从他们身边跑过时,这些宫人竟然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双眼猩红,手脚扭曲,行尸走肉一般紧跟着无栖。
无栖眼神一凝:“住手!你在伤害无辜!”修士的身躯被魔气侵蚀,也会有强烈的不适,引起可怕的后遗症。凡人没有灵气护体,被魔气控制了只有死路一条!
魔修放肆的笑声在耳边回响:“在我眼里,他们只是蝼蚁。你若真的在乎他们,那就放下手中灵剑。”这就是做魔修的洒脱之处,他们从来不畏惧所谓的天道惩罚,行事全凭内心。杀几个凡人又能如何?凡人在他们眼中就是蝼蚁,杀不绝灭不尽。
此时要是停下,哪里还能活命?无栖纵身而起,脚踩着宫殿的围墙。他不能继续在行宫之间穿梭了,要不然会让更多的宫人被制住,也容易在魔气中迷失方向。
魔修刺耳的笑声想起:“你不是挺在乎他们吗?为什么不放下灵剑?说到底,人不为己天诛地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紧接着,无栖发现四周的魔气在快速消退。耳边不断传来巨响,宫墙倒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池砚的叫骂声响彻了整个结界:“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小栖?!你胆儿挺肥啊!”
待飞身而起后,无栖震惊地看到他眼前出现了一条弧形的金色灵光。池砚揪着魔修的衣襟一路向前飞着。魔修的身躯重重撞碎了宫墙,撞裂了假山巨石,撞塔了行宫柱子,最终停在了西侧的城墙外。
无栖匆匆赶到时,就见池砚对着半躺在结界上的魔修拳打脚踢。池砚的小手小脚看着软乎乎,实则每一拳落下,都在魔修的肉身上留下了骇人的伤。
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传来,池砚一边怼着魔修的头脸砸,一边骂着:“来啊!起来啊!和我打啊!有本事欺负小栖,没本事站起来和我打吗?!”
池砚怒急,施加在他身上的种种术法被他本身的灵气冲破。黑暗中,他的金发像是太阳一般明亮,衣摆下小尾巴高高抬起,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
池砚附近的魔气像是晒到了太阳一般的雾气快速消散,而直面池砚的魔修不光肉身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精神也受到了摧残。
灵光融化了魔修周身的魔气,魔修一开始还敢伸出手去抵挡,然而不消片刻,他手上的皮肉就像融化了一般一块块掉落。魔修惨叫了起来,周身冒出了大股大股的黑烟。他脸上施加的障眼法快速消散,可惜障眼法消散的瞬间只露出了一张被晒得血肉模糊的脸。
眼见魔修快被晒死,无栖急忙唤道:“池砚,留他一条命!”他倒要看看,这个藏头露脸将他当鸟雀戏耍了许久的圣尊到底是谁?
池砚应了一声:“好!”
就在两人准备将魔修捆住的时候,两人听到了一声清越的铃声。这铃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后,一阵微风迎面而来。两人的眼神突然放空了一瞬,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变故发生了。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魔修身躯猛然绷直,他吼间发出了“嗬嗬”的声响,而后身躯猛然瘫软下来。就在魔修身躯瘫软的同时,无栖和池砚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两人对视一眼,池砚傻乎乎地摸了摸脸颊:“哎?”发什么事了?刚刚他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
无栖晃了晃脑袋,那道清越的铃声似乎还在他的耳畔回响,让他的反应也慢了半拍。
突然间池砚后退一步,嫌弃道:“噫!”魔修的身躯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融化了,融化之后的身躯像是淤泥一般摊开,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无栖眼神一暗,抿了抿唇:“逃了。”皇宫中藏着魔修的同党,那人趁他和池砚不备,救走了魔修。
可惜只差一步就能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了,竟然眼睁睁让他逃了!
就在无栖懊恼之际,耳边传来了楚十八的声音:“小师叔,我们该走了,皇宫中的侍卫已经醒了,此处不宜久留!”
池砚制住魔修之后,皇宫中的魔气就在快速消退。此时体质最好的禁卫军们已经清醒了过来,他们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再晚一点虽然也能走,但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无栖诧异地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只见宫墙上出现了一个洞,楚十八正站在洞口对着二人招手,而楚十八之后,傅敬舟正咬着牙撑着洞口上方:“快……点……”
顾不得问东问西,无栖一把提起池砚向着洞口飞去:“来了!”
睢丰城中响起了警戒的钟声,每一条街道上都有官兵来回巡视。官兵们挨家挨户地敲门,所有可疑人员都会被带走详加审问。
楚宅的大门也被敲响了,官兵们鱼贯而入,在每个屋中细细翻找。最后官兵们又聚集到了庭院中:“报告,没发现可疑人员!” 领头的官兵验了楚十八的符牌之后关照道:“这几日还请郎君留意,遇到可疑人士,一定要通报给我们。”
楚十八笑吟吟地接过符牌:“军爷放心。若是遇到可疑人等,一定会告诉军爷。”
官兵离开之后,宁知等人撤去了符箓显出了原形。宁知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方才搜查的官兵就从我面前过,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生怕被他们发现了!”
楚十八轻笑道:“他们只是一些没有练气的凡人,你绘制的符箓能隐藏住金丹以下修士的灵气,完全不用担心。”楚宅中的阵法和法器能攻能守,别说一队凡人将士,就算是一队金丹修士,他都不带怕的。
无栖眼神复杂地看着楚十八:“楚师侄深藏不露。”
在本地有房产不说,竟然还能悄无声息地破了大容皇室的结界,平日里笑眯眯的楚师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楚十八笑吟吟地拱拱手:“小师叔谬赞了,比起您和池砚,十八还是自愧不如的。”
朱雀巷外,官兵的脚步声已经远去。就在这时,池砚摸出了随身的储物袋,他解开了束口,在储物袋中掏了起来。无栖关切地问道:“肚子饿了吗?”
忙碌了大半宿,别说池砚肚子饿了,就连他也有些馋了。
这时池砚抬起头对着无栖笑了:“十六个。”
无栖愣了一下:“什么?”
池砚认真说道:“你不是问我,皇宫中有多少个阵脚吗?我在整个宫里走了一圈,每一处都走到啦,一共发现了十六个阵脚。”
楚十八对阵法也有些研究,他咋舌道:“好夸张的阵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阵法,需要布置十六个阵脚。”
傅敬舟沉重道:“无论是什么阵法,魔修布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悄无声息在皇宫中布置这么大的阵法,想必魔修早就渗入大容皇室。今日幸亏小师叔祖和池砚前去一探,要不然大容王朝可能悄无声息就被魔修给毁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刘钰的面容就变得愁苦了起来。他担忧不已:“不知父皇可还好。”先前他还在纠结,该不该去见何太傅。还没等他纠结完了,却得知自己的老巢已经被魔修给占了。
刘钰苦笑道:“可笑我先前还在自怨自艾,觉得自己被魔修掳走,又被魔修顶替,一定是王室中最可怜的人了。没想到父皇他们整日同魔修在一起,现在看来,他们比我更加危险。只求魔修高抬贵手,不要伤我父王。”
宁知安慰道:“现在事情闹大了反倒是好事,正道修士来了之后就有办法能分辨真假了。如今你不用再纠结要不要去见何太傅,怎么才能面见你父皇了。只要再等等,皇室就能发现你失踪的事情了。”
刘钰笑容更加苦涩:“是这个理,但是我宁愿只有我一人担惊受怕,也不希望父皇他们遭受磨难。”
池砚歪着脑袋看了看刘钰:“你很想念你父皇吗?”
刘钰眼中闪出了泪光:“父皇是我此生最亲近之人,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我……”
池砚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喏,我给你带了个惊喜。”说着他提着储物袋的束口抖了两下,一团黄白色的人影被抖了出来。
容景帝身穿亵衣亵裤,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老皇帝惊魂未定,吓得脸色惨白,此刻他混在一堆点心中间,身体抖成了筛糠。他手中抓着两根油条护着胸口,声嘶力竭地嘶喊着:“来人哪!!有刺客!!有刺客!!”
众人:……
这哪里是惊喜,这分明是惊吓啊!
楚十八幽幽道:“难怪今日官兵缄口不言神情凝重,我原想着是因为大容皇宫被破坏了,原来……”原来是池砚把君王给端走了!
可怜老迈的容景帝在睡梦中被人揣进了储物袋,一路颠簸下来,他老人家还能说出话来,已经不容易了。
池砚半分愧疚都没有,他大义凛然道:“我要不是不把你爹救出来,你爹万一被魔修杀了呢?万一被倒塌的房子压死了呢?那你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爹了?喏,爹就在眼前,快认吧!”
刘钰眼中噙满了泪水,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父皇!父皇,儿臣可算见到您了!”
话音没落,一根油条飞到了刘钰脑门上,容景帝中气十足地吼道:“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的麟儿!妖孽,看剑!呔!”
刘钰欲哭无泪:“父皇,我真是钰儿啊!您看看我,您仔细看看!”
容景帝手握油条指着刘钰和他身后的众人,眼神惊恐语气凌厉道:“呔!我刘靖乃是人皇,天道庇佑!你们这群妖道休想伤吾半分!识相的速速放吾离去,不然让你们身死道消!”
宁知挠了挠脸颊,小声说道:“刘钰他爹……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在他的想象中,人皇应该是威武霸气的存在,传闻中景帝宽厚仁和,可是眼前的老者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池砚顺手捡起刘钰脑门上的油条,一边啃一边含糊道:“对了,我还带了几个人出来……”
众人眼前一黑,池砚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池砚抖起了储物袋,随着他的抖动,三个人影从储物袋中滚了出来。其中两人一滚出来就抱成了一团,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钰那倒霉的大哥和二哥。
大容朝的太子殿下只穿了一条亵裤,二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受到了惊吓的两位皇子捧着头嗷嗷直叫:“别杀我,别杀我!”
一时间楚宅的客厅中鸡飞狗跳,哭喊声恐吓声威胁声,声声不断。而始作俑者啃着油条呲着牙嘿嘿笑着……
无栖低头瞅了池砚几眼,最终冷酷的拿走了他手里的半根油条:“不许吃了。”
池砚:我说让你们父子相见,你就说,见没见到吧?
刘钰:见到了!
第81章
漆黑又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佛晓时分,容景帝等人再一次回到了皇宫中。一夜之间,皇宫千疮百孔,目睹满眼的残桓断壁,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比起无声无息被魔修害了,众人还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幸运的事。
朱红色的宫墙下,随处能看见面色青白的宫人。他们弯着腰互相搀扶着,向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只能听见抽泣声和闷咳声。
魔气侵蚀,宫人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影响。太医院的医馆们在太和殿前支起了炉子,熬煮起了能清退魔气的汤药,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味。
楚十八逆着人群慢悠悠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他姿容出众气定神闲,引得路过的宫人纷纷侧目。然而当宫人看清他手中的星盘时,又匆匆低下了头。
等楚十八走远之后,才有胆大的人说道:“那便是击退了魔修的仙长吗?果真气度不凡。”
“嘘,仙长面前不得胡言乱语!”
一夜过去,魔气尚未完全消失,星盘上指针狂乱的动着根本无法指明方向。楚十八唇角微微上翘,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星盘上。他慢慢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到了几位皇子的居所。
楚十八抬腿走进了太子的寝宫,寝宫中只有几个值守的禁卫军,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金牌对着禁卫军晃了一下:“来查探魔气源头,几位军爷最好能回避。”
刘钰和容景帝相认之后将魔修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在大量的证据面前,景帝对众人无比感激。他钦赐金牌,拜托无栖等人帮忙清除魔修遗留下来的阵法。有了这块金牌,别说太子行宫,就算是皇帝行宫也能进去。
领头的禁卫军有些迟疑,“这……”楚十八微微一笑:“不回避也没关系,只是万一寻到了魔修阵法,难免会魔气喷涌,只怕诸位承受不住。”
听楚十八这么说,禁卫军领头人面色严肃:“仙长请便。”他抬起手对值守的禁卫军们说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