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再生 第25章

　　“你是问生殖腔吗？”提尔还是全然不懂何为扭捏，很坦然地说道：“昨晚你刚顶开和第一次成结的时候好痛，第二次就适应了，最后在淋浴间那次你有成结吗？”

　　“成结了。”顾淮也不避讳什么，只是对提尔有些抱歉，“昨晚我太粗暴了，以后不会再那样强行打开来成结了。”

　　“昨晚那样就算粗暴吗？我觉得还好啊，现在也没有觉得不舒服。”提尔被顾淮抚摸得很舒服，又凑到顾淮颈际去闻信息素，说道：“我好喜欢跟你做. 爱，现在也很想要你，你今天不跟我做了吗？”

　　“今天不行，你被我标记意味着一次要承受我两种信息素，对你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你昨晚是第一次，今天必须让身体缓一下适应我的信息素。”顾淮说道，这个临时标记，对他们彼此来说都跟其他的AO建立标记关系不一样，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是如此。

　　提尔“噢”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明显失望的表情，他本来就是个喜恶特别明了的人，面对顾淮更是没有半点掩饰。他知道顾淮向来是说一不二，说不行就是真的不行，他耍赖顾淮也不会由他放肆，只好失落地问道：“我的虾条呢，你给我买了吗？”

　　揉一揉提尔的头发，顾淮也不念叨他更多，举起手里的袋子说道：“买了，虾条虾片还有紫菜蛋卷，但要吃完饭才可以吃。吃完饭还要吃稳定信息素和激素的药。”

　　盯着顾淮手里的袋子，提尔也没急着去抢，只是表情微妙地变得有些委屈和任性地说道：“我不要，我要先吃虾条虾片和紫菜蛋卷，你昨晚那么粗暴我都没生你气，今天又不能跟我做，现在还连我想先吃自己喜欢吃的都不答应，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顾淮忽然就有种被自己Omega骑到脖子上的无力感。

　　他怎么就过分了呢？他不过是为自己Omega的身体着想罢了。

　　而且，他也被标记了，而且是猝不及防那种，但也没人能来照顾一下他被瞬间颠覆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还有严重受到打击的自尊心啊！

　　他堂堂一个顶级Alpha，难道他能说其实他现在也很需要被标记他的Omega安抚吗？

　　忍耐着额角神经跳动，顾淮默默把袋子给提尔，说道：“吃吧，我不管你了。”

　　狐狸眼一亮，提尔正要接过袋子，忽然余光瞥见Alpha后颈上他之前没留意到的药贴，霎时间愣住：“顾淮，我咬你咬得很重吗？你腺体是不是被我咬伤了？”

　　若不是被他咬伤了，一个特种兵，怎么会被咬了一下就要贴伤药。

　　下意识地摸一下后颈，顾淮淡然地笑了笑，温声道：“想多了，你的Alpha还不至于连被你咬一口都扛不住。”

　　袋子塞进提尔手里，微微低头吻一下他温暖的唇，顾淮说道：“吃东西吧，我陪你。”

第四十二章 宣示主权

　　提尔跟特种部队里的其他队员关系好起来，是从他宣布顾淮是他的Alpha之后才开始的变化。

　　在那之前，提尔一直都是特种部队里最让人敬而远之的存在，身份特殊实验体Omega，说话太直总是得罪人，偏偏又能吊打一堆Alpha甚至能进入OE状态。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极难相处的对象。

　　但如果有顾淮在他身边，提尔原本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似乎就变得柔和不少。

　　两人关系的公开，是在顾淮因这次的任务被授阶晋为少尉的授阶仪式之后。

　　这次的清除任务，海鸥和袋鼠虽然也受了重伤，但是治疗过后可以确定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只是在军医对他们进行过心理评估后，两人还是被列入了调队名单中；至于小象和甲虫进入最终考核期，提尔则晋为准尉。

　　对于调队一事，海鸥和袋鼠并没有表现出更多激烈的情绪，两人都很清楚，他们的心理状态已经无法胜任特种兵所要执行的任务，而且他们所有人都提交了任务报告，在报告中也显示出他们犯下不止一处错误，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进行考核，他们都没能通过考核，因此他们都接受了调队的结果并询问了一下自己大概会被调动到什么部队，然后便继续接受阶段性的心理疏通治疗。

　　从特种兵部队的后阶段考核中落选的Alpha，大概率会被调动到海陆空任意部队中成为一名普通士兵继续服役，又或是调动到武警部队，总之只要不是在任务中留下残疾，都会在部队中继续服役。

　　顾淮和提尔在他们治疗期间去探过病，四个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袋鼠开口谢了顾淮当时救了他和海鸥。

　　小象因为主要伤是骨折，很早就结束治疗和休养，开始复健然后重新投入到训练中。

　　授阶仪式那天，在仪式最后有Omega给顾淮献花，顾淮礼貌性地接过了，等仪式结束他准备离开时又被那名Omega叫住，然后就被当众表白。

　　当众被表白这个事，顾淮经历过不止一次，基本上可以说是他个人最反感的一种告白方式，除非是双方都有这个心思，否则当众告白在他看来多少有点绑架性质，大部分的人都会顾及一下告白者的面子，即便不答应也不会当场拒绝，可若是不马上拒绝周围的人多半会起哄，之后就会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被议论调侃很长一段时间。

　　顾淮在被表白这件事上，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不留半分余地，私下收到表白他还会态度温和点，而若是当众被表白，面对选择这种告白方式的Omega他反而会拒绝得更狠一些，从态度到话语都会更冷硬。

　　因此当那名献花的Omega当着特种兵部队众人的面跟他表白时，顾淮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正要开口拒绝，后颈腺体突然一阵跳动，烫热散发出一丝焦味的火焰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数据分析部待习惯的Omega马上就露出了难受的表情，差点就要双腿发软的跪下了。

　　正式晋为准尉同样穿着礼服军装的特种兵Omega手里也拎着一束花从人群里走出来，冷着脸大步走到顾淮身边，下巴微仰地看着那个明显弱不禁风连他一拳都接不下的Omega，傲然道：“顾淮是我的Alpha，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别说是那名献花的Omega，就连其他Alpha特种兵和Beta特种兵都被情绪浓烈的火焰信息素弄得有些呼吸不畅，然而信息素让他们再不舒服，都不如听到提尔说顾淮是他的Alpha来的冲击大。

　　周遭的一群特种兵连提尔的后半句话都还没听完，就已经下巴掉了满地，震惊无比的视线在顾淮和提尔两人的脸上来回转。

　　顾淮，跟提尔？！

　　实验体Omega特种兵，跟基本可以确定是下一任特种兵队长的双信息素Alpha？！

　　从军校生时期起就不对头，三天两头打架，到了大学也一路针锋相对从未停止过对标的冤家他妈的在一起了？！

　　这算什么，相杀到相爱，打架打到床上去了吗？！

　　扫视一眼已经要眼睛脱眶的众人，提尔说道：“既然都说了，那我希望今天之后，整个军队和研究所的人都记住，不论是Omega、Alpha还是Beta，都不准再觊觎顾淮，他是我的Alpha，谁如果还想要跟他告白，那就先来找我打赢我再说。”

　　“……”

　　众人一片静默。

　　打赢提尔？从名字到代号都是“战神”的最强Omega特种兵？

　　开玩笑都不带这么说的好么！

　　献花的Omega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怎的，在提尔这般宣告完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攥紧双拳，努力挺胸抬头地踏前一步，脸色苍白却硬撑着对提尔说道：“凭什么，顾淮还什么都没说没承认，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宽厚而略微干燥的手轻轻抚上了提尔的腺体，顾淮面对告白时皱起的眉心已然舒展开来，他连看都没有看那名Omega，只侧首看提尔，勾起唇角问道：“花是给我的吗？”

　　提尔本来想要反驳那名Omega，却突然被顾淮抚摸腺体，他注意力当即就又回到顾淮身上，径直取走顾淮手里那束花塞回到那个Omega手里，然后把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束花放进了顾淮手里，不太高兴地说道：“我不喜欢你收其他Omega送的花，仪式上我没法离开，但苏钰有帮我准备。”

　　他跟顾淮两人晋级的文件之前就下来了，授阶仪式是统一为他跟顾淮授军衔，他在顾淮之后被授阶，自然是无法离开的，仪式结束后他又被那周毅军叫住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等他耐着性子听周毅军说完脱身去找苏钰拿完花回来，就碰上了顾淮被当众表白的一幕。

　　“谢谢，我很喜欢。”顾淮跟提尔说话时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是极温和的，只是当他看向那名Omega时，眼神明显冷了下去，声音也立刻就变得疏离且淡漠：“提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是提尔的Alpha，除了提尔我不会接受其他任何Omega的告白，也不会跟除提尔以外的任何一个Omega在一起。”

　　那名Omega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看着两人，憋了半天后用力将被提尔塞回来的花束扔到地上，十分委屈地骂了句：“你们，太过分了！”随后便转身飞奔而去。

　　“哪里就过分了，跟别人的Alpha告白被拒绝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要让他当插足别人的第三者他才满意吗？”提尔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名Omega离开的背影，最近也不知道又在苏钰那里听了什么奇怪的八卦，居然也学会吐槽了。

　　顾淮闻言低笑了声，说道：“我不会背着你劈腿，他想当也当不成。”

　　提尔低哼一声，收起充满威压的信息素，拉住顾淮的手旁若无人地问道：“今晚训练完，去我那里吗？”

　　顾淮没想到还有一圈特种部队的队员在围观他们，提尔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不由得也清了清喉咙后才答应道：“好。”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毫不掩饰的抽气声，紧接着一众即使面对不可能任务都处变不惊的特种兵终于都憋不住，把平常最喜欢八卦的万事通也是这次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员小象推出来，把确认事实的重任直接压到了他头顶上。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小象顶着身后队友的重压，硬着头皮跟两个S级特种部队王牌开口，虽说他也很好奇，但他真的不太想被踢出来当那个被牺牲的炮灰。

　　提尔跟顾淮说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并没有平常那么凌厉，连带的面对小象的提问，他也好像多了不少的耐心，只是对于小象的问题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很明确的答案：“怎样算是开始？”

　　顾淮不像提尔那么直来直往，对于私事他不欲与人说，因此他好整以暇地拿着提尔送他的花束，淡然地对提尔说道：“提尔，我们两个人的事，自己知道就好。”

　　对于提尔来说，只要其他人知道顾淮是他的不再妄想打顾淮的主意，这样就够了，其他的顾淮不想让人知道他也不会去说，所以当顾淮这样跟他说后，他点点头再看向小象，说道：“你听到了，顾淮不想告诉你们，别问了。”

　　所有人都被这两人又再震惊了一下。

　　这他妈是那个怼天怼地的提尔吗？！他居然也会像其他Omega那样，乖乖听自己Alpha的话吗？

　　艹，这个从来不给其他Alpha好脸色还不说人话的Omega原来真的也是个Omega！

　　顾淮清楚知道这里没有人敢打提尔的主意，毕竟特种部队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挑衅过提尔然后惨遭修理，只不过出于Alpha天生的占有欲，他还是相当宣示主权地低头在提尔腺体上掠过一吻，然后牵起提尔的手说道：“走吧，去训练。”

　　提尔也不觉得顾淮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再加上顾淮说要去训练，他也的确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被众人围观，便毫无异议地跟着顾淮一起离开了。

　　在场半数以上的特种兵，都在这短短几分钟里，被顾淮闪瞎了钛合金狗眼。

　　以为最不可能在一起的Alpha和Omega，不仅官宣还当众秀了一波恩爱，简直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了。

　　“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小象看着两人的背影，几秒后突然万分悲愤起来，“本来以为注孤生的人都成双成对了，可老子还他妈连Omega的小手都没牵过！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

　　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生来就开挂，并毫无人性地把挂开到方方面面，实现各个维度的碾压与打击。

第四十三章 病变

　　某程度上，顾淮觉得自己最近很像一个玩具。

　　因为他的Omega近来除了训练和出任务，最热衷的事，就是拉着他一起探索人体奥秘。

　　与自己的Omega亲密固然能让他感到愉悦，但提尔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很像是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那个玩具，因为爱不释手，所以恨不得天天都抱着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已经数不清第几个晚上没回自己寝室，顾淮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揽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提尔，在黑暗中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眸，既像在看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考量着那些旁人不得而知的秘密。

　　Omega的单人寝室，单人床并不算大，所以他留下过夜时提尔多半都是趴在他身上睡觉，带着一身欢爱过后的痕迹，肌肤与他亲密相贴。

　　其实顾淮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提尔临时标记过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在最初的信息素紊乱不受控过去之后，他变得很需要提尔。

　　自从双亲在任务中牺牲后，他就没有再依赖过任何人，但提尔对他的临时标记，让他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对提尔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依赖。

　　需要提尔的信息素，也渴望跟提尔体肤交融。

　　每一次拥抱与亲吻，都会给精神和心理带来巨大的满足。

　　一个人能影响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顾淮直到被临时标记过后才有所领会。

　　原来被标记是这样的感受，难怪那么多的Omega，一旦被标记就再也离不开自己的Alpha。

　　在某些时刻，顾淮会恍惚地想到自己两个Alpha父亲，同为Alpha无法标记对方的他们，也会有这种感受么？

　　关于这个答案，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双亲已经不在，他唯一能从过去的记忆中知道的，是他的双亲即便没有标记的羁绊，也依旧很相爱。

　　若非爱如生命，又有哪个Alpha会不惜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实验体，放下身为Alpha的尊严不顾旁人的议论，只求能与所爱之人拥有一个流着两人血脉的孩子。

　　顾淮想，他大抵无法像父亲那样，他可以接受被提尔标记，但像一个Omega那样去怀孕生子，他自问无法接受。

　　所以也并不要求提尔为他那样做，即便提尔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

　　提尔有自己的骄傲，那么好强不愿被任何人看低，为了成为特种兵比谁都努力训练，即便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会努力爬起来说“继续”的战士，不该因为他而成为一个没有名字的附属品。

　　无论男女，Alpha和Omega的地位以及受到的对待，总是和他们的性征一般分明。

　　Omega是弱势的，无论量级高低都会被Alpha看不起，因为他们无法摆脱发情期和标记所带来的影响，于是始终都被当成是生育工具，并且针对Omega产生了许许多多毫无人性的暴力和侵害；而站在中间地带的Beta，则像是一道模糊的影子，他们存在，并且是不能被抹去甚至可以说是支撑维持社会正常运作的群体，却又极少被重视，他们默默无闻也鲜少为自己争取什么。

　　Alpha是支配一切的存在，而Omega和Beta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被支配和掌控。

　　顾淮并不想去支配和掌控提尔，无论在标记前还是标记后，他都更想让提尔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依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

　　他想要，把提尔从那间巨大的牢狱中解放出来。

　　一如他想找到关于双亲的真相，把自己从过去和无所不在的监控中解放出来一般。

　　他们都是牢笼里的囚徒，而他想要和提尔一起冲破牢笼走出黑暗。

　　或许是感知到顾淮的情绪，本来已经熟睡过去的Omega忽然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用脸颊蹭一蹭顾淮的颈窝肌肤，然后睁开眼在昏暗中稍稍撑起身迷蒙地看自己的Alpha，哑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啊？”

　　转动眼眸与Omega对视，顾淮嘴唇微动，很轻地说了句：“睡不着，没事，你睡吧。”

　　“为什么睡不着，心里有事吗？”提尔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今天下来一个新任务给他，他晚上跟顾淮折腾了大半晚，被顾淮咬着脖子摁床上弄了许久，最后结束时腰侧被顾淮掐得都是印子。顾淮平常虽宠他，可两人做的时候Alpha本性也展露得很彻底，虽说让他在上面放肆的时候也不少，可一旦两个人折腾得太厉害，顾淮两股信息素总是会汹涌得难以控制，然后顾淮就会克制不住的凶起来。

　　“没事，只是在想最近的研究课题，脑子里事情太多了便不太能睡着。”顾淮捋一下提尔有些乱的头毛，轻声道：“你明天出任务，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