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 算法 第13章

作者:prove 标签: 玄幻灵异

  低沉的嗓音淡淡道:“你刚叫我什么。”

  “易……”易望舒刚蹦出个字儿,捂住嘴,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易昀名字,也是气急!

  易昀靠过来,易望舒炸了!

  “不不,我真穿不了,这太窄!”

  “穿底裤不耽误穿裙子,你别动手动脚!”

  “你,你,你别碰我,我自己穿,我自己穿成吗?!”

  易望舒捂着裤衩儿,接过裙子。

  冷不丁想起俗套电视剧里的台词: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碎花洋裙下摆很开,衬的腰线窄窄一条,白嫩的小臂似玉藕,背过手去拉拉链。

  “你看我就说吧,太紧了,系不上的!”易望舒别别扭扭地扯着裙角抱怨。

  易昀拥住他,手臂绕到他的背部,抵着他的肩膀给帮他系拉链。

  拉链拉到半截卡住,易昀命令他:“挺胸抬头收腹。”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他的,胸口贴着胸口,手臂贴着手臂。易望舒照做,把头埋在易昀胸口,脸红的像个大苹果。

  “刺啦”拉链拉上,易昀打量穿裙子的易望舒。

  洋裙的泡泡袖遮掩易望舒大臂线条,领口到脖颈,盘扣处恰好遮住喉结。腰线卡的很紧,易望舒像只扎麻绳的大灯笼。

  易昀眸色微闪,心想:男生的腰,也能这么细。

  易望舒从脖颈到脸颊红彤彤一大片,像只煮熟的虾,没好气道:“看完了吗,我能脱了吗。”

  易昀伸手掐住他的腰,两只手掌中间只余三指距离。

  “你干嘛啊。”

  易昀顶了他下。

  “你你你你……”易望舒瞪大眼,“你”个半天,说不出来话。他想说脏话。

  真是神经病,疯起来要命!啃完扎完又来祸害人,现在还想捅我,道德沦丧,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易望舒想把易昀按门上胖揍一顿,把他怼在墙角招呼一顿飞脚,算法阻止他:不行你不能冲动,你想被咬吗,你还想疼吗,他命令你能违抗吗!字字诛心。

  顶级AI权衡利弊后决定做怂比,并给自己洗脑:大丈夫能屈能伸,有可为有可不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不生气,要冷静,别冲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正当易望舒心里挣扎天人交战之际,易昀放开他,向后退两步。

  易望舒“蹭”的窜出门,速度之快似白虹贯日。

第16章

  五月风和日丽,高挑纤细的人儿伫立风中,裙摆随风飞舞。纤纤玉手,杨柳细腰,披肩长发,背影看上去美极。那人回眸,目光似春水,葳蕤潋滟。易望舒在蓝天下,春风里,如湖水般整洁美丽。

  不说话挺好,开口瞬间破防:“这什么玩意儿,脚疼!”

  他脚上穿的是平底瓢鞋,40码。第一次穿挺不习惯,倒不是真疼,就是想抱怨。穿裙子抱怨,戴假发抱怨,穿鞋当然也要抱怨。易昀这变态就知道折磨人,活该找不到对象!

  易昀一身运动装,向易望舒走来,一人身姿挺拔,一人窈窕纤细,二人站一起宛若画卷,铺在柔风中春天里。

  易昀蹲下,握住易望舒脚踝,把他鞋子脱了,像检查程序似的满脸认真。二人在自家别墅门口,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一个穿裙子一个穿运动,一个单脚站不稳手搭在另一个肩膀上,一个半敞开腿一个拎着条腿……裙摆飘到易昀肩膀,只需微微抬头就能看到裙下风光。这姿势说不出的怪异。周末小区里很多居民散步,易昀在认真检查,好像并不在意。易望舒却受不了,易昀不要脸他得要!

  “不疼了不疼了,你别掰我腿。”易望舒红着脸推开他。

  易昀起身上车,易望舒紧随其后。

  智能车都是自动驾驶,只需要规划路线,点两下终端就能操作。很多停车地没有正规停车场,停车时需要切手动。有停车场的车位与智能机对接,会有自动校准功能,停车容易些。可这么简单点儿事儿,易望舒不学。他像只树懒,没骨头似的在车座儿上往下滑,得亏安全带绑的紧勒住他,才不至于滑到车座底下。

  跑车开进兰亭水榭,易望舒稍稍坐起,对着车内的反光镜整理仪容。车停好后,易昀从后备箱拎出两箱水产,两箱热带水果。易望舒下意识去接,易昀没让他接。

  “记住了,今天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搬东西,要柔弱些。

  易望舒点头,去按门铃,心扑通扑通跳,似考生进考场。

  门禁开,易望舒甜甜地笑着,对在门口迎接的二老说:“阿姨好,叔叔好。”

  一句话,俩称呼,硬把二老叫分家。

  易宇愣了下,安雪乐的嘴咧耳后根:“哎呀,来了呀,快进屋,这儿有拖鞋。”

  易昀跟在易望舒身后,顺手把门带上,四大箱东西往地上一放,生硬道:“爸、妈,这小舒买的。”

  “哎哟,澳龙啊,这好贵的!孩子能来就好,还花钱做什么哟,主要是这东西我不会做……”安雪挠头,今天的午饭她还没做完,正在考虑要不要定外卖,儿子就带对象回来了。

  “我会做呀!”易望舒笑的温婉大方,女孩子的声音似乎更配这张脸。

  “哎呀,第一次来怎么能麻烦你呢。”安雪嘴上拒绝,身体诚实,揽着易望舒往厨房走。儿媳妇比她高大半个脑袋,安雪惊奇:“哟,你可真高啊,这快赶上小昀了。这身材真好,又高又瘦,能去当模特啦!”

  “哈哈,阿姨您真会说笑。”易望舒心想:确实能当模特,胸够平。

  安雪话匣子打开,嘁嘁喳喳个没完,俩人有说有笑进厨房,易昀提心吊胆地在客厅削苹果,怕易望舒说错话,让他妈担心。

  他爸问他:“怎么认识的?”

  “公司同事。”

  他爸又问:“处了多久?”

  “刚处。”

  易宇扒了个橘子,淡淡道:“住在你家?”

  易昀吃苹果,说早已准备好的腹稿:“他之前的房租到期了,来我这暂住几天。”

  易宇没再继续问,开终端放新闻,投射在客厅的空白墙面上。

  “欢迎收看本期《AI说法》,我是梅钨丝。本期热点:AI持刀杀人,4死1伤……”

  荧幕镜头切到现场群众A:“死的两户都是我邻居。事发那天,我听到有人在走廊敲门,应该是AI杀完自己家去杀邻居家。现在想想都后怕,还好不是敲我家门。”

  群众B:“那AI平时挺正常的,它替老张接孩子,老张那闺女跟我儿子是同班同学。我合计一个也是接,两个也是接,就让它把我儿子一起接了。还好我儿子没事,要不我这当娘的得悔死!”

  荧幕镜头切到肇事AI,已经逮捕入狱。它在满是铁丝的防电网中,被捆在束缚架上,眼眶空洞没有焦距,是A级。

  镜头切换到市国防部,梅钨丝手执话筒,站在易宇办公室门前:“发生这么大事儿,我来做采访。刚警卫说市国防部长没空,本台记者倒是要看看部长在忙些什么。有什么能比人命重要!”

  易宇换台,切了个金融栏目。

  国防部每天十多起安全事故,80%来自AI,处理事故有正规流程,走正常反馈渠道即可。易宇每天要与省里汇报地市问题,要讨论大案特案,要做刑侦分析,还有一堆上下级之间的琐事处理,倘若国防部长天天在那等人接见回答媒体问题,才是真正的不作为,形式主义。

  梅钨丝作为记者,理应阐述客观事实,但她说那些话明显带有煽动力。她关注话题热度超过关注事件本身,巴不得舆论发酵带来流量。是为《AI说法》制造流量也好,是立个人人设也罢,这都不是记者该做的。

  “刚那记者前些天在Lapino买了台拆机。”易昀给他爸削了只苹果,易宇接过放一边儿,没吃。

  “爸,新闻里播报的杀人AI,是不是拆机?”

  “是。”易宇觉着儿子不会无故这么问,便又透露些许,“编号A0开头拆机,上任主人曾是B大基因工程学教授,于1年前离世。”

  因主人离世二次销售的AI,多半是返厂做个质检,贴上拆机标签,便宜处理。就像二手家用电器,价钱必要比新机低。

  “杀人动机是什么?”既然不是因伤害前主人而拆机,大概率不会程序错乱。

  “它杀完人后一直不说话,那记者不依不饶,找到国防部,以‘要给死去的人讨个说法’,不停给我们施压。警方迫于舆论压力,准备进行拆机。”易宇手捏鼻翼叹了口气,“拆机前那AI有了反应,它说愿意说出事情原委,恳请警方不要拆机。”

  “但警方没听。”易昀能分辨出梅钨丝买的是拆机,当然能看出刚荧幕中的AI是拆机。

  “舆论压力,不得不拆。”易宇淡淡道,“但我们拆机前做了录音。”

  “那AI说它不擅长陪床,在二次售卖时已经做了明确说明。但买它的现任主人,每到夜里都会要他陪睡。男主人发现后,不但不阻止,反而加入。他们在进行某种直播,为了平台流量,又让邻居加入。于是,它被折磨了一年多。”

  易望舒端菜进屋,驻足。

  “每每回想前主人,与现主人对比悬殊,它觉着每天都在地狱。它本想一直忍下去,事情的导火索是上周,它去学校接主人孩子,过马路时它怕孩子被车撞到,牵了下小姑娘的手。小女孩骂它:别碰我,脏东西!”

  易望舒僵硬地站在客厅,心口细细密密地疼。

  因为它是AI,所以没有人权。如果是人类被折磨早就报警了,而AI不能。AI按程序执行,每天都在折磨自己,偏偏还有人不理解它,全世界都与它为敌。

  只因为它是AI。

  他是AI。

第17章

  两条细长白净的小腿在碎花裙摆下晃,易昀见过裙下风光。

  易昀喜欢易望舒这套女生的装扮,所以,他认为自己还是喜欢女生。

  但是,他对易望舒不止一次有冲动。易昀不否认客观事实,他认为自己只是喜欢易望舒的身体,喜欢腰细腿长皮肤白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易望舒心智不全。易昀认为易望舒所有的执行动作都是基于他给的命令,不具备完全独立人格。易昀的理智道德不允许他跟傻子谈恋爱,跟妓女谈感情,跟易望舒谈喜欢。

  我该找个女朋友了,易昀对自己说。

  刚听到的“AI杀人案”让易望舒有些难过,易宇慈眉善目地笑着拍拍沙发座儿:“别忙活了,快过来坐。”

  易望舒坐易昀旁边儿,易宇把儿子刚给他削的苹果递给易望舒,易望舒说:“谢谢姨夫。”

  易昀扶额,他爸笑出声:“怎么不叫叔叔了?”

  水嫩的人儿捧着苹果在那啃,口齿不甚清晰:“您听阿姨的,应该是她当家。”

  易宇哈哈大笑,易昀在桌下踩易望舒的脚。我爸确实是妻管严,但你不能明说啊,国防部长不要面子的吗!

  沉闷气氛一扫而空。易望舒知道自己又说错话,埋头专心啃苹果。

  安雪端菜进屋,见仨人在客厅排排坐,吆喝道:“开饭啦!”

  四人上桌儿,易宇问易望舒能不能喝酒,易昀说他不喝。于是,易宇收了XO,从酒柜儿里换了瓶白兰地。易望舒扫描瓶身比对,两种酒价钱差了10倍多。厚彼薄此,您真是亲爹!

  易昀给他爸倒酒,他妈举个杯子上来凑热闹:“给我也来一杯!”

  安雪面相柔弱温婉,实则豪爽的很,爷俩浅尝辄止,安雪跟灌白开水似的一口干掉大半杯烈性白兰地,喝完打了个酒嗝,给易望舒夹了只大龙虾。

  “真好看啊真好看,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这已经是安雪今天第13次夸他好看了。易望舒前后回过:谢谢,阿姨谬赞,阿姨才是国色天香等话术,这回终于词穷。同样的话夸太多遍,耗尽AI词库,易望舒不禁感叹:易昀他妈真厉害,怪不得当家!

  易望舒扒虾,扒的满手油,易昀扯了张纸巾给他。

  安雪看儿子跟这漂亮对象座一块儿真登对,越开越开心。她又给易望舒夹了只鲍鱼,笑嘻嘻问:“今年多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