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24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卫星站里专属于李博埃文斯家族的通讯线还没有搭建好,而克斯原本的通讯器也在夏天被摧毁。可能是最后一场放火烧尸中丢失,也可能是在之前就被人摧毁了。他得到的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残骸。
而物资,普罗又全部给了自己。
营养液、营养块和营养剂,分别是液态的、块状、糊状的食物。方便储存,轻松便捷。除此之外,有一些雄虫塞进来的食物,看上去更加正常也更加美味。
还有基础的刀具、毛巾和绳索。
克斯锁上背包。
暴风雪依旧肆虐,地面被无数巨兽踩踏过,轰隆隆地响动。
春天,只要暴雪结束,卓旧就死定了……
克斯用雪块擦拭自己的随身刀具,他的脸被白雪映衬,脸上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血痕,有一种两极分化的绝望。
“嘶嘶嘶……”
他忽然听到了电线老化的声音。
“嘶嘶嘶……”
克斯捏住刀锋,他一甩刀刃,稳稳把刀柄切换到自己手中。他在洞穴上摩挲,每一寸都走过去。
不熟悉地形这件事情,已经让普罗失去了生命。早在秋季中期,克斯就确定过了,这一片砂石丘陵的安全性,保证在短时间内无法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他杀了好几个囚犯,拷问他们关于冬天的生存要领,最后建造了这个狭隘的避风所。
墙壁上,用刀锋扎了几个小洞。
克斯来到了最靠近洞口的防风墙,他贴上耳朵,“嘶嘶嘶……”声音断断续续,从这个风向来,积极不稳定。
这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克斯仔细思考,可怕的洪流让整个洞穴撼动起来。仅存的几个囚犯挣扎着放声大喊起来,“都得死,雪崩,一起死!”
克斯上前两下刺穿他们的咽喉,让他们不再发声。
可这一切都实在太晚了。
洞穴最上方突然凹陷,克斯只来得及拽住自己的包裹,朝着防风墙冲过去。还不到两米,他双手抱头,整个跌倒在地上用肩膀和臂弯支撑出一个可以呼吸的缓冲地带。
坚硬的冰层随着雪块砸在他的腿上,桃蛀螟种的翅膀猛地张开,将躯干最大程度地保护住——哪怕这样,他的这双翅膀要保不住了。
这场小雪崩只维持了一分钟,等克斯从雪地里刨出来的时候,他找不到自己的物资包了。
残余的风中,“嘶嘶嘶”的声音依旧存在。
克斯爬起来,他吃痛一声。好消息是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坏消息是飞行这件事短时间内就别想了。
风夹杂薄冰,呲溜一下将克斯的脸颊划破出一道新鲜的血痕。
暴风雪并没有停下征途。克斯也不再犹豫,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茫茫白雪中戴遗苏亚山监狱群只剩下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倒是那“嘶嘶嘶”的声音不断地吸引着克斯。
两者的方向是一致的。
克斯预感,他和卓旧的见面不用再等到春天了。
*
监狱里,谈不上春暖花开,物质条件确实比外界要优渥些。
温格尔好不容易感觉自己要从孵蛋的噩耗中结束,又来了一个新的崽。连续几天,纸条游戏都提不起兴趣,唯有给嘉虹上礼仪课的时候能打起精神。
束巨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有礼仪这种幺蛾子事情。
“现在学这个又没有用。”他更希望雄虫抓紧时间享受当下,要知道能睡到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阿莱席德亚已经走了,卓旧承诺如果三天后对方没有回来,就彻底从四人联盟变成三人联盟。
航空器的维修也会重新提上日程。
束巨心里有数,他抱怨地黏糊上来,“先生,你困不困啊——老子,啊呸,老是胸口鼓胀胀的。你要不要那个一下?”
温格尔看着束巨几乎膨胀的胸口,倒吸一口凉气,推着对方去取奶器哪里,“你又不是不会。”
束巨就是想要温格尔亲自来做这件事情。
他倒在地上耍无赖,甚至还对嘉虹说,“臭小子,你难道不怀念老子的奶吗?”此话一出,温格尔差点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取奶。
沙曼云去除冰了。
卓旧开始把温格尔穿破的衣服攒起来,拆开再缝制成适合嘉虹的大小。他出身普通工人家庭,这种老大衣服老二穿的事情,见多了做多了,熟能生巧。
“新宝宝看上去很乖。”他对嘉虹说道:“嘉虹去问问雄父,可不可以把碎布头给新宝宝做个虫蛋兜。”
“白白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嘉虹正在看书,他好奇地说道:“雄父脾气那么好,又不会生气。”
卓旧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情,他笑着说道:“可雄父最近不开心,嘉虹是雄父的开心果对吗?”
嘉虹的理解中,这件事情无非是阿莱席德亚的错。
要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大人把弟弟丢给雄父,雄父也不会开心。他叹口气,有种肩膀沉甸甸的感觉,“好吧。”责任感让孩子会更有担当,嘉虹也因此成长飞快,他越来越像一个有勇有谋的小雌虫了,“我去和雄父说。大大!不可以再欺负雄父啦!”
三个人一个崽两个蛋打打闹闹,生活也不会太无聊。
唯独沙曼云,在所有储备米青用完后,陷入了一种沉寂。沦为暖床的制度依旧存在,他却和雄虫说的话越来越少,脸颊也一日一日凹陷下去,下巴变得瘦削。
卓旧找他谈话,没有任何的结果。
最多,回来之后,卓旧把新虫蛋老三保护得更严实一点。
他并不期待这个孩子出生,可既然这个孩子已经出现在温格尔面前,卓旧就决定采取稍微合理的方式决定他的死活。
至少不要让雄虫承担失去幼崽的负罪感。
他给老三做了一个百碎布虫蛋兜,让温格尔不想孵蛋的时候就把虫蛋往里面一塞,挂在床头或者衣柜里,图个安静。
温格尔还真的没看出卓旧有这手艺,他把蛋兜晾在一边,把两个打在一起的虫蛋分开,日复一日自己的蛋教,“不可以打架,听到了吗?不可以打架。”
老二,束巨的蛋犯事时支支吾吾,称温格尔不注意就开始囔囔,大声打小报告。老三,阿莱席德亚的蛋一声不吭,经常躲在温格尔某根精神触角后,悄悄地睡觉、看雄父、继续睡觉。
“老二,不许欺负弟弟。”
“先生,我可以把奶攒起来,哎我真聪明。”束巨依旧在乱来,“您要喝吗?”
“谢谢,我没有这种癖好。”
“卓旧,我们的食物还够吃吗?”温格尔也不是全部时间拿来厮混,他在孵蛋和被欺负中还记得最关键的事情,“我的通讯器找到了吗?”
卓旧是这么回答他的,“物资够得。可以吃到春天结束。”
而通讯器了无音讯。
所有人都默认他们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对外联系的工具。
罪魁祸首就是阿莱席德亚。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窗户上的风声消停,温度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低谷。束巨攒了两大瓶的纯天然无添加虫奶,沙曼云看向阿莱席德亚虫蛋的眼神越发不善。卓旧拍拍手,从写满公式的墙壁上下来,为自己的杰作清理掉手上的炭粉。
当温格尔可以从沙曼云手中赢到两张纸条的时候。
束巨的蛋破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了,来不及写了。
明天应该正式写普罗if线了!
老二终于破壳了,最闹腾的出来后,其他两个只要过了克斯卡利的剧情,就能开加速器了
第167章
这孩子是长戟大兜虫种的雌虫。
和束巨一样,两个人都属于大兜虫种,特点是先天骨架偏大,看上去更壮实。该虫种异化之前便是虫族赫赫有名的大力士,几乎所有长戟大兜虫的雌虫都能超出其他雌虫五十至八十斤的负重,这个数字在异化之后最夸张的一位能翻十二倍。
当然,眼下说这个实在是太早了。
温格尔和嘉虹目睹小雌虫弟弟一拳头砸开蛋壳,两个脚脚用力蹬破蛋壳,扑棱乱窜,努力摆动双手双脚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却把自己整得像个小王八一样:翻不过身。
嘉虹困惑不解,他很想上前帮忙一下,“雄父,弟弟可以吗?”
温格尔开始深刻怀疑幼崽和雌父之间的基因关系,“他可以的。束巨不许帮忙,让他自己翻过来。”
束巨讪讪收起手上的锤子。
除了阿莱席德亚下落不明,所有人都围在床边,看着笨蛋小长戟破壳。
嘉虹最着急,握紧拳头给弟弟出主意,“用力蹬,用力蹬,翻过来呀。”虫蛋里破壳了,但没有完全破壳的小笨蛋像是明晰了什么,他屁股用力下沉,愣是配合两只脚把蛋壳坐碎了。
头顶着一片完整的蛋壳,幼崽张嘴就嗷呜咬下去。先吃脑袋的,再吃手脚附近的蛋壳。
所有人都看着他吃饭,幼崽毫不畏惧大人们和哥哥的目光。
许久,他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肚子鼓起来。
“宝宝?”温格尔第二次孵化幼崽,他首次看见不哭的幼崽还抱有一点好奇,“宝宝吃饱了吗?”
束巨的崽,目光终于从食物中离开,他有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水汪汪地望过来灵动极了,“哇呜哇——”
好像缺少了一个步骤,幼崽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什么,他瘪瘪嘴大声地“嗷呜嗷呜呜呜呜”起来,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全部都在干嚎。
别问,问就是例行在哭。
温格尔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束巨都快要笑死了,他抓起这个崽粗暴地揉脸,“小脏蛋。”
干嚎声戛然而止。还不等束巨把幼崽丢出去,小孩子豆大的眼泪不要钱地掉下来,同时张口狠狠地咬在束巨的手腕上,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呜呜呜呜啊!!!”
嘉虹上前安慰的步伐停住了,他看着弟弟,收回了脚。
“雄父?”
温格尔正在苦恼孩子的事情,他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幼崽都和嘉虹一样,又乖巧又听话。
嘉虹也意识到了,蛋里的弟弟和破壳后的弟弟是两个等级的杀伤力。
“弟弟,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温格尔长叹一口气,他悄悄对贴心幼崽说道:“因为不是所有小孩都和嘉虹一样乖巧啊。”
这句话安慰到了幼崽。他扑扑小翅膀,信誓旦旦:“我会让弟弟和我一样乖的。”
第二天,嘉虹就破防了。
他纸条游戏输得精光都没有哭得那么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呜从玩具毯上起来,“雄父,雄父呜呜呜。小长戟,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