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89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对于穿西装的雌虫来说,这是两件事情。

  他们不否认温格尔曾经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可他们更要保证温格尔即将获得的1877万积分是他应得的。

  遭受监狱里囚犯的折辱和获得积分,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掌握在温格尔手中。

  束巨慢慢地听下话来。他看着温格尔流泪的表情,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态。对于雄虫,他不喜欢看见对方哭,更糟糕的是这一刻束巨不知道为什么温格尔要这么哭。

  他努力想要靠近温格尔,可是铁链束缚着双手双脚,到最后,束巨甚至把那堆食物扫在地上,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喊道:“先生——先生——温格尔,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他心疼。

  可嘴又笨得厉害。

  几个军雌过来,把束巨即将触碰到铁栏杆的手捉回来。他们打开了电击,让束巨因为痛苦抽搐起来,随后把雌虫重新恢复在座位上,把地上的肉随意捡起来丢在桌子上。

  温格尔站起来,那一刻他踉跄了。

  他的体能注定他走不快,而束巨也终于明白这次离开要意味着什么。他大喊着,“先生——先生——让长戟读书——让他读书。”

  温格尔没有回头。

  他的眼泪穿透指缝,一点一点被地上的绿草吃掉。

  监控室里的人们又因此吵起来了。蝶族长老会的人竭力把温格尔描绘成一个生性缄默孤僻的人。穿西装的雌虫和他们最初还能保持应有的体面,到后面声音一垛一垛地压在对方身上,整个监控室像最廉价的菜市场一样吵闹。

  “军部怎么说?”

  “好啊,让我们听听军部怎么说?”

  军部的主事人是个雌虫。他穿着蓝咖色军装,笑了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说话。”

  后面看守的雌虫上前嘀咕几句,军雌摆摆手,“没事,这无关紧要。我一点都不希望外人再看见那家伙。”随后,他对另外两帮人解释道:“卓旧拒绝了见面。先看看杀人魔吧。”

  温格尔对他们说,沙曼云曾经差点杀死他。军雌看过当时的录像,他不认为这只雄虫在说谎。

  “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一位被强(暴)的雄虫,愤怒之下举报了凶手。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蝶族长老会的人把温格尔的复述再讲了一遍,无论是从来到监狱,囚犯们出逃,还是被四个囚犯□□,到最后因为载重超标被丢下航空器。

  他每说一句,穿西装的人都翻来覆去地说,“好,好。”

  总有人相信,雄虫会露出自己蹩脚的伪装。

  “总得解释方锥是怎么出现的吧。总得解释一下阿莱席德亚背后那些阿莱西兽语吧。总得有人解释一下为什么监狱里会出现疑似全家福的画像吧。何况雄虫有太多次可以对外求助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求助?为什么?”

  温格尔已经厌烦了为这些事情翻来覆去地说话。

  他太累了。

  沙曼云却在吃甜品。他和束巨那种狂躁的吃相完全不同,在食物的选择上,沙曼云挑选了小巧却高甜度的各类小甜点,不需要太花哨,足够甜即可。温格尔顶着一张哭过的憔悴面容坐在沙曼云的对面。

  同样的灯,同样的铁栅栏和同样的铁丝网。

  温格尔觉得被囚禁的人应该是自己。

  “温。”沙曼云说道:“他们问我是不是爱你。”

  温格尔被这个问题刺痛了一下,他看着沙曼云。这位漂亮的魔花螳螂种雌虫吻过自己手指上细微的糖粉,他说道:“我不知道。”沙曼云像是一台有序运作的打字机,不过和正常的打字机不一样,他所敲打出来的每一个铅字都是颠倒的、错误的、也是相反的。

  “我想了想,和他们说,我更想杀掉你。”沙曼云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他两眼发光,“没有错——我会杀了你,不管有多久,我还是要杀了你。”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逻辑性,要不是这家伙真的杀过人,没有人会把他的话当真。

  温格尔站起来,这次他根本没有站稳,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而沙曼云也因此更加狂躁起来,他比束巨更加优秀的身体素质,促使他冲破了铁链的拘束,整个人狠狠地砸在铁栅栏和铁网上,双手将其抓着咯吱咯吱响。

  “我要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温,我的温。”沙曼云撕心裂肺地喊起来,“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听说,你们想看幼崽番外了??

第230章

  温格尔不会再和任何人谈起监狱的生活,他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但监控室的人们需要撬开他的嘴巴。

  “我希望你们清楚的认识到,雄虫积分不仅仅带有政(治)属性,他还是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穿西装的雌虫强调道:“1877万积分给如此年轻的雄虫,造成任何后果谁来负责?谁来保证这笔积分来源的正当性?”

  蝶族长老会的人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恶意揣测一位受害者的原因吗?”

  实际上,他们都清楚这中间有猫腻。

  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温格尔坐在灰色小房子外喝了口热茶。他眼角是红色的,唇角是白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他的头发上,温格尔很容易想起自己醒过来第一天去洗手间时,照镜子的那一刻。

  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变了。

  他的头发长到了肩胛骨和腰之间的位置,全白了。

  “温格尔阁下。”军雌走过来,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对他说道:“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下面两位,我将陪您一起进去。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您及时告知我。”

  这次,他们没有提前告知温格尔,他要去见谁。温格尔照旧穿过黑漆漆的走廊。他感觉听见很轻的咀嚼声音,斯文又克制,光是响动就让人猜测声音的制造者并不会粗鲁,每一口都咬了十二下才咽下去

  卓旧在那里。

  温格尔心想道,忽然不太愿意继续走。而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军雄,用手抵住他的背,小心翼翼却不容反抗地推着他走。

  如出一辙的窗口、铁栏杆和铁丝网。

  卓旧穿着厚厚的拘束服,双手有限的活动着。负责看管的军雌给他一把硬纸叉子,卓旧就用这个破玩意一口一口吃着蔬菜沙拉。

  上面没有一点糖分,没有任何酱汁,更不可能存在任何肉类。每一个沙拉都像是归类好一般,装在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格子里。

  “卓旧……”军雌刚刚张口,卓旧看了他一眼,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温格尔看着他一点一点吃完沙拉,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来,只觉得自己的背酸疼又僵硬,断裂的翅膀再次隐隐作疼。

  卓旧说道:“他们说,有人要来看我。”他放下叉子,把盘子和叉子收拾地整整齐齐,叠在边上,“我想只能是您了,阁下。”

  温格尔几欲逃走。可他背后的军雄不容拒绝地压着他的肩膀。

  监控后的人已经不再把期望放在温格尔身上,他们认为如果雄虫依旧使用哭泣的招式,找到这件事情里真正的漏洞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们要主动出击,找到整个越狱团队中的聪明人,向他们虚拟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军雌说道:“吃得怎么样?”

  “还可以。”卓旧敲敲桌子,说道:“希望你长话短说,我要休息了。”

  军雌和军雄警惕地交换一个眼神。军雄脸色凶悍,声音凶悍起来,他从温格尔身后走出来,一脚踹在铁栅栏上把整个□□设备吵得尖叫。

  “休息?你还想要休息?”军雄说道:“温格尔阁下,已经把你强(暴)他的事情交代了。”

  温格尔脸色一变,他遏制住自己想要抓住东西的本能。那双美丽的双瞳死死地看着卓旧,随后和对待前两位一样慢慢地溢出了泪水。

  军雄不住得冷嘲热讽,他们把之前的文件袋打开给卓旧看。

  “这是你的笔迹没有错吧。”

  “是的。”

  里面有卓旧的草稿纸、军雌拍摄的照片。照片里是写满了算法和诡异图案的墙壁。温格尔甚至看见了自己和嘉虹一起画的那面墙。他们在那面墙上画了蓝蓝的天、大大的太阳、手牵手的一家人和高高的风筝。

  “你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军雄询问道:“你多久之前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了?”

  卓旧挺直腰杆,露出笑容,“你是在问哪一件事情呢?”他看了一眼雄虫,“是我越狱这件事情,还是我欺负温格尔阁下这件事情。”

  他不住地微笑,低语之中让人倍感亲切。

  军雄打开了拘束环,温格尔看见剧烈的电流从卓旧的身上窜起。他们互相望着,像是海平面上寂静的孤岛。电流声、呵斥声和卓旧的笑声交织成一片。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卓旧说道:“这或许关系到你们的职务,更深的一些东西——有人想问问我怎么出来,又怎么被抓住。”

  渐渐地,温格尔呼吸的间隙收紧。

  “他们认为我是失败者。”卓旧重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他侧首做思考的状态,“过去、现在、将来。呵,真的很有趣。”电流声中,卓旧的声调居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调。

  军雄努力把开关往上调整,发现自己怎么都按不上去,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电击打开到最大。

  “温格尔阁下,我没想到他能活下来。”卓旧说道:“我承认我犯下的所有罪行,我承认是我把他从高空丢下来,我也承认是我带领所有人对他施展了暴行。”

  “你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感,对吗?”

  卓旧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年轻人。你在侮辱我吗?”

  他说完这句话,透过两根铁栏杆看见温格尔的眼泪掉下来,慢慢地,持续地划出了另外一道监狱。

  监控摄像头悄悄扭转头,对准了他和温格尔的脸颊。

  “纸条游戏是什么?”

  “一种赌(博)。”

  “你在墙上写什么?”

  “数学。”

  “这些纸片上画了什么?”

  “一些速写,我已经忘记了。”卓旧挥挥手,把这些垃圾吹到地上,“你们最好找到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那些纸片轻而易举地掉在温格尔脚边。温格尔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卓旧给监狱所有人画的全家福。那些小小的半个巴掌大的纸片,卓旧曾经无数次拿到他面前,对他说,三个孩子要怎么站,而四个雌虫谁在前面,谁在后面。

  温格尔记得自己总是不说话,而其余三个雌虫吵吵闹闹,连同孩子们也好奇起这份独一无二的全家福布局。

  “卓旧,你看着办吧。”温格尔总是说,“等你画好了,我再看看吧。”

  可温格尔到现在才知道。

  卓旧的草稿,永远都是草稿。只有模糊的轮廓,依稀可以辨别出束巨在哪,阿莱席德亚站在后面,沙曼云在一侧,卓旧抱着孩子。

  “你一直在敲手指,这是什么意思?”

  卓旧说道:“你可以当做是个密码。”

  “密码?”军雌激动起来。

  “没有意义的东西。”卓旧一直在笑,他像是遛狗一样逗弄这些审问者,“需要我在桌子上给你弹奏一首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