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44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他感觉到四位雌虫间发生了一点不为自己所知的变化。阿莱席德亚将头发扎起来,凑过来想要说话。束巨将那条毛巾扎在自己的手腕上,当温格尔的目光扫过他的时候,他便露出一口白牙讨好地笑着。

  卓旧去帮忙做饭,被沙曼云赶出来了。

  而沙曼云,变化最明显地就是他了。

  他在做饭。

  之前沙曼云三番五次提出想要获得小厨房的主导权,都被卓旧和阿莱席德亚否决,温格尔也是坚决不同意。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觉沙曼云太危险了,不拿利器都能把上上下下其余四个折腾得半残。

  若是拿到什么刀、刺、棍,杀伤力可能会呈断崖式增长。

  但他现在就在做饭。

  而且,还很好吃。

  半熟的荷包蛋切开就有溏心缓慢流淌下来,边缘却煎得微微焦脆。切成片状的香肠,烘烤得多汁柔软,上面有碾碎的香料。咬下去一点非常轻松,终于让雄虫享受到了肉食的美好。一侧切段蔬菜,香甜不失水分,刚好用来解腻。

  小碗蒸熟的土豆泥,混合了肉糜,还有浓郁的奶香。不光是雄虫有,幼崽的主食也是这个。刨除掉厨师的残暴过去,这可能是温格尔在监狱吃过最美味的一餐。

  温格尔久违地将食物吃了八成,可以说是胃口大开。

  余下的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

  雄虫让自己的胃休息一下,终于有空观察起沙曼云的状态。他今天换了一件围裙,和上一件是同款式不同样色,又窄又小,基本上兜不住什么。

  温格尔猜测这件围裙应该是备选的。

  雄虫协会的老毛病就是给雄虫们准备物资,喜欢一个款式买七八个花色,然后非要人挑一个,他们再送两个符合协会审美的做备选。

  沙曼云修长的大腿就在低矮的下摆中晃荡。他的胸部遮还不如不遮,可能是体质问题,被摩擦就又红又肿。

  马上让温格尔想到取奶这件事情。

  “沙曼云。”温格尔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吃药?”

  沙曼云点点头,他凑过来说道:“要取奶?”

  刚刚忙于烹饪,他身上还带着食物的香气和炉火温暖的气息。

  “现在没有。”温格尔想到这位的武力值和前科,头疼不已,“药最好还是吃了吧。”他将那些怜悯之心彻底收起来,虽然想到自己快要离开,但在尚未定论之前,温格尔决定保持之前的一切决策。

  重点是,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出自己已经在打算离开。

  阿莱席德亚似乎很笃定自己会留下来学习,卓旧也属于这一类。而沙曼云和束巨则是一副“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表现很黏人。

  沙曼云思考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胸口,认真地说道:“我感觉吃药不是很有效。”

  温格尔心想这又是什么借口。

  沙曼云态度端正,语气陈恳,“你能揉揉吗?”

  温格尔困惑了。他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沙曼云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这种台词不是束巨的标配吗?

  于是他问道:“什么?”

  “除了吃药。雄虫适度地按摩雌虫,和雌虫产生肢体接触,刺激性腺发育,也能产乳。”沙曼云面无表情,“我不想吃药。”

  温格尔感觉自己低估了沙曼云不想吃药的决心。

  束巨还上来瞎凑合,“什么?还有这种好事情,我也要。”

  雄虫强忍着内心的绝望,说道:“不行。”

  沙曼云立刻撤走,留下束巨一个人开始在雄虫面前胡搅蛮缠,差点整个人又蹿到雄虫身上,非要拽着雄虫的手摸摸自己。直到阿莱席德亚上来把人揍一顿,束巨才不甘心的松手。

  嘉虹将一碗土豆泥吃完了,他今天吃得心满意足,还打了一个小饱嗝。

  因为食物,嘉虹对沙曼云的态度也有点好转。

  虽然这个尖尖很凶,但是他会做好吃的。

  沙曼云将厨房的台面收拾一下,把食物分类后,将一个小分装桶放在手侧。这种厨房里平平无奇的分装桶,多数就是个存放大量食物的装备,什么都能放。

  和其他分装桶不一样的是,这个分装桶里填满了戴遗苏亚的沙土。在沙土的上种着有一朵用各种废料包扎出来的花。

  嘉虹从没有真正见过鲜花。他崽好奇地看向分装盆,脖子伸得老长。温格尔注意到这一点后,麻烦沙曼云将花盆带过来。

  “雄父,这是,什嘛呀?”嘉虹好奇地问道。

  温格尔感觉到这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假花。他并没有在这上面感觉到生命的气息。但他不忍心破坏嘉虹的期待,便对孩子说,“这就是花呀。”

  嘉虹惊喜极了,“哇,花花。”

  他有点想要伸手去碰花花,但又害怕花花和书本上说的一样,轻易便会坏掉。于是又乖乖地坐下来,用渴望的眼神看看温格尔,再看看花花。

  沙曼云将分装桶同那棵人工花放近一些。

  温格尔才分辨出那些废料都是什么:花的枝蔓是用食物包装袋剪成条状,然后拧成绳编制出来的。支撑花的支架是用坚固的塑料制盒装底座,一点一点接出来。

  而最妙的花瓣,则是用营养剂的盖子做的。每一个盖子被展平,末端捻在一起,盖子上还残留着出产日期和限期使用日期的印记。这些盖子共同组成了花的形状。

  再凑近一点,甚至能看到里面用包装袋剪出的一簇一簇的半透明花蕊。

  温格尔没想到沙曼云还有这样的手艺。他和幼崽一起惊叹雌虫的手巧,一大一小的表情充分愉悦到其他几位。束巨上来一顿酸溜溜的脏话问候,阿莱席德亚话中有话,说话夹枪带棒一顿夸奖。卓旧中肯地评价两句,被阿莱席德亚和束巨两个人怼了半天,头都大了。

  “你怎么想到做这个?”温格尔更好奇这点。

  沙曼云此时看上去像是个贤雌良父,他将桌面收拾了,说道:“好看。”他打落束巨企图去摸花的手,将残余的食物放到保鲜柜中。

  温格尔想到自己种在小院中的蔷薇和其他品种的植物。那里他度过了自己的幼年、少年和最美好的恋爱。在那个院落中,他同甲竣为种下的每一棵植物取了名字,伺候着他们从一粒种子、开花、结果到最后的凋零。

  他想念那些美好的日子。

  “沙曼云。你给这朵花取个名字吧。”温格尔说道:“这可能是戴遗苏亚里唯一一朵花了呢。”

  沙曼云没想到雄虫会这么说,他看着温格尔,又看向那朵花和装载他的分装桶。

  他说,“罗耶奈。”

  沙曼云将分装桶抱过来。沉甸甸的分装桶,在平时可以装下五斤左右的重物,因为动作颠簸,影影约约可以看到砂砾底下有条状物的形状。

  沙曼云将“罗耶奈”这个名字刻在分装桶的表面。

  卓旧静静地看着他,最终低下喝了一口属于自己那份的水。

  温格尔笑了一下,他没想到沙曼云会起一个这么偏雄虫风格的名字。他感觉这像是一场仪式,因为出身贵族家庭,温格尔喜欢很多有仪式感的事物。

  哪怕物质条件不允许,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把日子过得美味一些。

  “罗耶奈。”温格尔很快便翻译出这个名字的内涵,“感觉像是太阳的旧名翻译,是温暖、阳光的意思呢。”

  他喜欢这个名字。

  没想到沙曼云居然会取这样子的名字。温格尔这么想着,忍不住和以前一样对那朵花打招呼,“这个名字真好听啊,罗耶奈。”

  *

  星球的另外一面,依旧是没有太阳。

  在昏暗中,只有能源灯散发出热量和光芒。普罗以“越狱”的罪名处置了最后一位参与者。他静静地将囚犯的脑袋踩在脚下,用手中的尖刀挑开对方的下眼睑。

  他冷静地说道:“听说,你吃过人。”

  囚犯呜呜呜地挣扎着,但并没有能让执法者怜悯一丝一毫。“你的同伴说你炫耀过雄虫肉的味道。”普罗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从看畜生,变成了看死者。他的语气变得低温和凌冽,“真的吗?”

  “不是……”

  “代号1975-21,进来28年。经济罪犯。”阴影落在普罗的身上,那点微弱的能源光像是的雪,铺满他的发丝和肩头,“你知道,我找一个消息,要多久吗?”

  “不是我,不是我!”囚犯挣扎起来,但他越挣扎,尖刀就越深地刺入到骨头中。活下去和一刀痛快的欲望,让囚犯忍不住尖叫,“是雄虫,没轮到我,没轮到我。”

  他说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而这一切比任何天灾都能摧毁人的意志。普罗稳稳地将刀(拔)出来,刺进去,(拔)出来,又刺进去。最终,他将濒临死亡的囚犯丢弃在一边,安静地驾驶机甲飞上高空。

  地面上沙粒大小的囚犯们,涌上来,尖塔一般汇集在鲜血之中。

  片刻后,又散去。

  地面上,连最难啃的骨头都没有了。

  普罗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阻止。他将同伴们送回到分站中,一个人静静地去了资料室,他调取了五年前的区域定位图像,在众多名字和代码中,看见了那位被誉为虫族历史上最可怕的独(裁)者。

  卓旧。

  作者有话要说:

  戴遗苏亚专有的花是罗耶奈的墓碑

  预告一下,后面的本章说,不出意料应该是普罗和罗耶奈的故事,可能会有点长,不影响正文,大家就当做是番外故事来阅读好了。

第40章

  身为戴遗苏亚山监狱卫星站的最高指导,普罗有项工作是外出收押那些“特殊”的囚犯。

  他很少出去,但每一次出去提回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儿。

  实际上所谓的收押,大多数都是在太空中完成对接,以防囚犯中途逃跑。包括沙曼云、阿莱席德亚、束巨这些家伙,几乎都是在要在半路提前收押,以便到了目的地直接投放到星球上。

  而收押卓旧那一次,是普罗去的最远的一回。

  他去了一个叫做达蒙的地方。

  在那里密密麻麻的铁丝电网将营地圈起来,除去戒备的军雌外,还坐着一群瘦骨如柴的雌虫,他们分不出年龄和容貌,眼神里没有光。一个很小的雌虫坐在地上,他看上去和温格尔第一天来监狱时,怀里的幼崽一样大。

  普罗看见那只雌虫幼崽下意识地抓着一把土往嘴巴里塞,然后有军雌上前把他手里的泥巴打落,将他抱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带路的军雌告诉他,“如果你幸运的话,今生都不会在看见这样的人。”

  他们路过一个大厅,在大厅里站着或坐着更多骨肉如柴的雌虫。他们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疾病和死亡的味道。每一张所谓的脸,不就是骨头上包着一层枯黄的带着点胡茬的皮。

  这里活下来的都是壮年或者青年的雌虫,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停着十多个集装箱。军雌们打开一个,尸体便潮水一样涌出来。忽然有一个雌虫哭起来,他的脸因为恐惧、悲伤、痛苦而扭曲变形,“都死了,一个都不剩。”

  普罗第一次见到普通民众的悲伤。

  他对于罪恶有了更深的认知。

  “到了吗?”

  “还没有。”那个军雌继续走着,说道:“检查官们希望再留两天。”

  “为什么?”

  军雌告诉他,当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发现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坐在书桌前,所有的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