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 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 第25章

作者:绣生 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甜文 爽文 玄幻灵异

  “那个柳夫人听着不太对劲。”金猊道。

  慕从云颔首赞同:“那些女弟子的死有蹊跷,而且百里鸩的转变也有些古怪。”

  一个将蛊毒之术作为毕生追求的无上天境强者,忽然沉迷情爱,迎娶凡人女子就已经是疑点重重。

  还有毒门那些女弟子,既是被抽调去柳夫人身边伺候,就算是真犯了百里掌门的忌讳,她如果真如章青说的心善,以百里掌门对她的爱重,一句话便能救下那些弟子的性命。

  但事实上那些女弟子在被调去柳夫人身边伺候后,便相继死了。

  再就是那些似乎习了魅惑之术的侍女,她们在红蔷院的所作所为,看起来也很像是出自柳夫人的授意。

  若是柳夫人对红蔷院的事完全不知情,昨日还有今早的几个侍女就不会被换掉才对。

  金猊有些忧心忡忡:“小师妹迟迟没有消息,不会也遭了毒手吧?”

  慕从云也不敢肯定。

  肖观音天资极佳,悟性又高。她被百里鸩当做“人蛊”驱使了十三年,但只在玄陵医治了半年,又待了两年半,如今已与常人无异。

  若不是师尊一直压着她,叫她扎实根底,肖观音如今境界应该已经更进一步,不只是忘尘缘境中期了。

  而他比肖观音长了四岁,也不过是忘尘缘境大成罢了。

  思索许久,慕从云还是觉得肖观音应当不会轻易遭了毒手。

  她拜入玄陵后不仅习了无双剑术,还因每年回毒门小住,蛊毒之术也尽得真传。

  百里鸩忌惮她,却又再练不出另一个“人蛊”,所以教她又防着她。

  而肖观音对百里鸩亦如此。

  她称百里鸩为义父,但她努力修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有朝一日亲手杀了百里鸩。

  “江棂那边尚需七日,我们受制于人,只能静观其变。”

  慕从云反复权衡过后,缓声道:“你白日里多探听消息,今晚我会找机会先去探一探深浅,看能不能找到小师妹的踪迹。”

  金猊点头应下:“午饭之后,我再去打探打探。”

  *

  午饭之后,金猊便外出去打探消息。

  慕从云不善交际,索性便没有出去,就是在院中指点沈弃练剑。

  沈弃握着剑,背对着慕从云的脸色阴沉沉。一个经年用剑之人,许多用剑的习惯都难以掩藏。他不欲叫慕从云瞧出破绽,便只能装得蠢笨一些。

  横劈,竖刺,凌空一斩。

  沈弃按照慕从云的指点,歪歪扭扭地将剑送出去,没有半分力道。

  每做完一套,还要欣喜地去看慕从云:“师兄,我练对了么?”

  “……”

  就没有一个招式是对的,这叫他如何回答?

  慕从云不忍心打击他,只能避而不答,起身行至他身后,手把手地教他使剑。

  “用手臂发力方才有力道,手腕灵活变幻角度,就能变招。明白了吗?”

  他恨不得将自己所学掰开了揉烂了塞到沈弃的脑子里。

  沈弃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又歪七扭八地使了一套剑招。

  慕从云:“……”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开窍?

  那边沈弃还在认认真真地练剑,看得出他很努力地在模仿慕从云的动作,但大约是在剑术上实在没有天赋,即便他很努力地模仿还原了,仍然神形皆不似。

  反而是横劈时他一下没握稳剑,剑脱手而出,反砸向了自己。

  沈弃本能抬手去挡——

  桃木剑虽然没有开刃,但他挥剑那一下用足了力气,砸在左臂上也留下了一片红印。

  他疼得直吸气,对上慕从云的目光时却低落地垂下了头:“师兄,我是不是很笨?这么久连一套剑招都没有学会。”

  慕从云捋起他的袖子,看着手臂上的红印叹气:“疼不疼?”

  沈弃抬眸看他,眼底的忐忑散了些,迟疑地点点头,说:“疼。”

  慕从云捡起剑,给他揉了揉手臂,到底选择了妥协:“不学剑了,学不会换一样就是。玄陵也不是只有剑修。”

第23章 师兄真好

  “师兄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沈弃垂着眼睛没有看他,很是垂头丧气地问。

  慕从云时常不明白他哪里来这么多没有缘由的担忧,只能将之归结于他从前四处流浪太没有安全感。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在习剑上没有天赋,不代表做不好别的。况且这世上人有百样,并不是每个都是聪明人。”

  这个道理他曾经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

  在孤儿院时,他拼命想融入其他孩子之中,但始终不被接纳;上学时,他上课听讲下课复习,很努力才能追上那些聪明同学的脚步;后来工作,他总是加班到最晚的那一个,但同事和上司依然对他多有意见。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并不尽如人意。

  外界的声音太多太杂,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便关上耳朵不去听,只遵从自己的本心。

  “若是因为怕我失望,你便继续习剑,即耽误了自己,我也不会开心。”慕从云弯腰将桃木剑挂在他腰间:“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做得不好就失望,而是陪着你去寻正确的路。”

  而是陪着你去寻正确的路。

  沈弃品咂着这句话,抬眸看他,眼里绽出光来:“从未有人这么和我说过。”

  那些人只会说他是废物无用,是烛龙一族的耻辱,恨不得这世间从没有他这个人,连存在的痕迹也抹去才好。

  但他生来命贱,偏偏怎么也死不了。

  将一条死路走到了底,反而成了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从没有人同他说过,一条路不通,还可以走另一条。

  “师兄会陪着我寻正确的路么?”

  “当然。”慕从云答得毫无迟疑。

  沈弃心底有奇异的感觉涌动。

  一个声音叫嚣着这样拙劣的谎话你也信,待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恐怕第一个就要杀你。

  另一个声音却说,他和别人不一样。

  沈弃深深藏起了眼里的暗沉粘稠的情绪,抿唇笑着抱住他,撒娇一般在他颈窝蹭了蹭脸:“师兄你真好。”

  *

  晚间时金猊打探消息回来了。

  靠着无人能及的交际手段,他在毒门弟子中混迹大半日,倒是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但都和章青所说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如此只能今夜找机会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了。”慕从云道。

  金猊对慕从云的实力没有丝毫质疑,闻言点点头,又举起手道:“那今夜我就留在这里守夜好了,大师兄若是离开,我和沈弃也好有个照应。”

  一旁装模作样练功的沈弃陡然抬起头来,嘴唇不快抿紧。

  “这样也好。”慕从云思索片刻便颔首应下。

  事急从权,如今江棂不在,金猊落了单,和他们在一起确实更安全。

  金猊获得准许留宿,当即便将外面的罗汉床拖到了里间,又将隔壁屋子的枕头和被褥抱了过来。

  沈弃冷眼看他忙碌,若不是碍着慕从云还在,此时已经要忍不住动手将人丢出去了。

  偏偏金猊还毫无自知之明,凑到他跟前来:“你若夜里害怕,只管叫我。”

  沈弃冷冷看他一眼,没有理会。

  金猊不满小声嘀咕:“怎么好好的又不理人了?”

  ……

  夜深之后,慕从云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匿了身形悄无声息地出了红墙院。

  金猊虽然信任大师兄,但也不全然没心没肺,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有些担忧地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线索,若是能找到小师妹就好了。她和大师兄都在,我这心里就更踏实了。”

  沈弃转头看他,指尖弹出一缕灰雾,悄然无息地笼住了金猊。

  金猊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刚打了个哈欠,便倒了下去。

  上前确认人已经昏睡过去,沈弃才微嗤一声,改换了身形面貌,紧追慕从云而去。

  *

  白日里随章青闲逛时,慕从云便已经记下了毒门大致的方位图。

  毒门建在山谷之中,宗门建筑不比玄陵宏大众多,分布也十分密集。出了红蔷院往北直行,就是毒门弟子居住的弟子居。

  慕从云打算先去弟子居查探一番,若是没有发现,再去百里鸩的居所探查。

  隐匿身形收敛起息,慕从云一路疾行到了弟子居,还未入内,便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之声。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敛息靠近,却发现靡靡之声更盛。且听那动静,女声只有一人,但男声却好像有数人。

  这毒门的风气实在太过不像话。

  慕从云本想快步离开,但紧接着又想起如今毒门里并没有女弟子,那屋里的女人很可能就是那些透着古怪的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跃上了屋顶,施了个水镜术查看屋内的情形。

  屋里的情形比他所能想象的更为糜烂不堪。

  慕从云紧蹙着眉,忍着不适去看被围住的女子,那女子面朝下趴着,背部凸起的琵琶骨中央果然也有一只蝴蝶。

  那蝴蝶通身呈黑红色,蝶翅上有一圈圈重叠的深红色花纹。虫躯部分钻入皮肤之中蛰伏,透过苍白至透明的皮肤能看清微微的隆起和大致轮廓。一对漂亮的蝶翅则裸露在外,展开贴合在背脊皮肤上,乍一看去,仿佛那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蝴蝶刺青。

  可若盯着细看,便会发现那双蝶翅时不时便会小幅度地颤动一下。

  每当蝶翅颤动时,那钻入皮肤之中虫躯也会跟着动作,一对触须舒卷晃动,与活物无异。

  而那些沉溺在欲望中的弟子,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子背上诡异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