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 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 第35章
作者:绣生
千金台这样的地方,大多设有包厢雅座,大不了到时候他待在包厢里不出来就是。
见他点了头,金猊连忙叫店小二将提前备下的车马拉出来,见慕从云看向自己,他笑嘻嘻地解释道:“千金台在城东,距离颇远,我们省些精力好去千金台玩儿。”
慕从云无奈摇头,当先上了马车。
夜里的重阆城比想象中更加热闹,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汇聚成一片灯海,远远望去恍若白昼。街上贩夫走卒吆喝声不绝,行人游客熙攘如云,“不夜城”名副其实。
街道上人多拥挤,马车走了快两刻钟才抵达千金台。
千金台虽然名为“台”,实则是八座三层高的楼阁连接而成,八座楼阁中央的空地上筑起一座高台,台周宫灯转动,彩绸纱幔随着舞娘的动作飘摇,引得四面八方的看客一片喝彩。
慕从云一行刚入内,就有身段窈窕的侍女前来接待。
侍女装扮清雅,眼光也毒辣,一边引着人往内走,一边笑着询问道:“几位小仙长是第一回来千金台吧?是想玩儿些热闹的,还是清静的?”
“当然是热——”金猊话刚出口就急急转了个弯儿:“当然是清静些的!我师兄不喜吵闹。”
侍女侧眸看了慕从云一眼,又挪开目光:“三楼设有雅间,可品茗听曲儿,窗外还能观重阆万家灯火,下面的热闹绝传不到上面。今夜还有一场拍卖会,除了一些贵重珍宝,还有几样极稀少的法宝。诸位若是有兴致,稍后我便叫人送一块水镜到雅间里,诸位在雅间便能参与竞价。”
金猊向来爱凑热闹,又带足了银两和灵石,听说还有拍卖会自然是乐得应下来。
侍女将一行人引上了三楼,外头的靡靡之音霎时间便淡去。
肖观音左右张望一圈,目光定在了廊柱上装饰点缀的铜雀上:“偃都的东西?难怪没见设下结界,却能拦住外面的嘈杂之声。”
“小仙长好眼力。”侍女掩唇笑了声:“千金台的东家便是偃都出身。”
肖观音“哦”了一声,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那铜雀,才落在最后进了雅间。
雅间布置得清幽,四人坐定之后便有一队侍女捧着瓜果点心和香茶进来,待所有人退下之后,又有两个男侍抬着一面雕工精致的铜镜入内。
侍女介绍道:“这便是观拍卖会的水镜了,拍卖会就在东日楼二楼举办,诸位若是有兴致,可到东日楼一观。若是嫌吵闹,只将水镜打开即可。若有看中的物件,可摇铃叫外面候着的侍女叫价。”
为几人介绍完之后,侍女便得体地退了下去。
金猊在屋里转了一圈,趴在窗边看下头的歌舞,啧啧感慨道:“千金台果然名不虚传。”
慕从云斟了一盏茶,见金猊一副坐不住的样子,道:“你们想玩儿就去玩儿吧。”
金猊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但见慕从云清清冷冷坐在那儿,又扭捏起来:“大师兄要不和我们一同去吧?”
肖观音闻言推了他一下,嫌弃道:“大师兄最不喜吵闹,你想去就去。还装模作样做什么?”
金猊嘿嘿笑了两声就往门口跑:“那我去看看就回。”走到门边了又扒着门框探头进来:“沈弃也不去么?”
慕从云也侧脸看沈弃:“你若想去,就和你金师兄一起。”
沈弃往立即慕从云身边靠了靠,摇头道:“我和师兄一起。”
“你也不去?”金猊又将目光转向了肖观音。
肖观音看看沈弃,眼珠转了转,也往慕从云边上靠了靠,道:“下面那么吵有什么好玩儿的?我陪着师兄。”
一个人都请不动,金猊左右摇摆片刻,到底禁不住下面的热闹,独自下楼了。
雅间内,沈弃眯眼瞧了肖观音一眼,提起茶壶,将慕从云面前的茶盏斟满,一脸乖巧递给他:“师兄喝茶。”
慕从云轻轻应了一声,接过茶盏小啜一口,氤氲的水汽朦胧了清冷的眉眼,叫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度。
肖观音早就发觉大师兄待沈弃与旁人不同,她已经暗中观察多日,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见状立即也将矮几上的果盘拖到面前,挑了一个橘子剥开,递到了慕从云面前:“师兄吃橘子。”
她身量娇小,坐着时也比慕从云矮上一个头。眼下仰着头看人,面庞小而圆,那双偏圆的杏仁眼微微弯起来,看着便格外乖巧讨喜。
慕从云又接过了橘子,尝了一瓣,点头:“很甜。”
肖观音笑得更加快活,又拿过一个苹果来削。她剑法好,削苹果不仅快而且赏心悦目,不过片刻,苹果皮便削得干净,整整齐齐分成了十二小块躺在了果盘里。
沈弃打眼瞧着,上头竟然还雕了花。
“师兄吃苹果。”果盘又被递到了慕从云面前。
慕从云也看见了上面的雕花,用银签子叉了一块,见她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迟疑着夸了一句:“剑法不错。”
肖观音顿时喜笑颜开。
沈弃暗暗捏住了手腕上的木镯,克制住了外溢的杀气。
他微微垂下头,比平日里更加沉默一些。
慕从云和肖观音说了几句话,就发现他垂着头一直没出声,便将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怎么不吃?”
沈弃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小师姐剑法这么好,还能在苹果上雕花,我却什么都不会……”
慕从云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随即想到沈弃入门最晚,修为进展也并不快。但他偏偏又是如此内敛敏感的性格,平日里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会难受。
见他如此低落,慕从云放低了声音安抚道:“修行非一朝一夕之功,你入门晚,起步自然也晚,日后勤加修炼,总能追上来。”
“嗯。”沈弃重重点头,似乎被他开解了,弯着眼笑起来:“师兄说得对,我必会努力修行。”
这么说着,他又将平日里修行时遇到的不解之处拿出来细细询问。
慕从云耐心为他解答,也就再没顾得上去吃果盘里的苹果。
肖观音在一旁看着,将果盘端过来叉了一块塞进嘴里,满眼费解。
明明一开始都没错,怎么又不对了呢?
……
慕从云指点沈弃修行,肖观音独自无聊,吃完了果盘和糕点。
她撑得打了个嗝儿,又将竹筒里的蛊虫放出来挨个把玩一边,结果抬起头来,就见那边大师兄还在指导沈弃,只能又无聊地将蛊虫收起来。正琢磨要不下楼去寻金猊算了,就见水镜忽然亮了起来。
肖观音顿时精神一振,道:“拍卖会好像要开始了。”
慕从云去看水镜,就见上头果然已经呈现出东日楼拍卖会的场景。
“刚才的侍女说还会有法宝拍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肖观音终于能插上话了,整个人都活泛起来。
慕从云也有些感兴趣,道:“这千金台的东家出身偃都,必然不会是次品。”
沈弃见他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刻意纠缠,停下了修炼,紧挨着他坐好,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每端上来一样拍卖品,便要好奇询问一番。
慕从云皆耐心给他讲解。
上半场拍卖的都是些凡间的珍贵器玩,参与竞价的只有一些豪绅贵族。到了后半场有法宝参与竞价,气氛才完全沸腾起来。即便隔着一重水镜,也能感受到现场的热烈。
沈弃一开始还有心思缠着慕从云问东问西,直到侍女捧着三块暗红色水晶一般的物件上来时,他才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火灵晶石”。
烛龙一族属火,每一头幼龙都需沐浴着充沛的火灵方能破壳,火灵之珍贵可见一斑。如今烛龙一族继承的火灵,据说都是最初那头祖龙留下。祖龙掌火精,拥有最为纯正的火属,呼吸吐纳之间,皆孕育着充沛的火灵。
而火灵沁入地下,与地底的翡翠玉石等相融,才能凝出这般纯粹的火灵晶石。
据说钟山旧址原在东境,而祖龙曾长居钟山,自然留下了无数火灵。只是自祖龙陨落之后,再也无人寻得钟山旧址。如今天外天的钟山,不过是烛龙一族寻到了一些沾染了祖龙气息的土石重建而成,在很久之前,曾经叫做“小钟山”。
而眼下被放在托盘之中呈上来的,正是火灵与玉石相融后,凝结而成的火灵晶石。
上一世他之所以能修补好缺损的鳞片,除了因为寻到火精做护心麟、弥补了先天不足外,也正是因为他利用火灵制造了许多这样的火灵晶石。
而这一世时候尚早,火精还未寻到,他又暂时不能回天外天取火灵,便只能暂时忍耐着龙躯的残缺。
沈弃目光定定望着水镜,盘算着寻个什么理由出去,将这三块火灵晶石拍下。
正出神时,忽然听身侧慕从云似在叫他,他慢半拍地回过头去,神情疑惑:“师兄?”
“你喜欢这个?”慕从云问。
沈弃方才一直直勾勾盯着水镜看,他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沈弃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它好看。”
慕从云凝着他,略作沉吟便起身道:“我出去片刻。”
第33章 礼物
沈弃正愁寻不到合适的理由出去竞价,见他先走了,略坐片刻便就也寻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为防被察觉端倪,他没有寻侯在门外的侍女,而是直接去了东日楼。
西境之人并不知晓火灵用途,火灵晶石又坚硬无比,难以炼化,如今下半场刚开场就被捧上来,显然只是图一个“奇”调动气氛,实际上愿意花大价钱拍下的人并不多。
方才雅间的水镜里,叫价的人就稀稀落落,加价的幅度也不大。
沈弃并不太着急地到了东日楼,寻了侍女去竞价,却见对方面露歉意:“就在前头片刻,您要的东西已被另一位客人拍走了。”
沈弃不快蹙眉:“谁?”
侍女摇头:“我们不便透露客人的行踪。”
冷冷瞧了侍女一眼,沈弃只能不快拂袖离开。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沈弃心口烧着一团火。偏偏折返回去的路上,侧面楼梯上忽然有一人冲出来,撞到了沈弃身上。
那人捂着撞疼的胸口,还未看清人便先喝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沈弃脸色霎时更沉,目光如刀刺向他,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找,死、”
若不是顾忌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这会儿他已经控制不住要动手了。
撞到他的人是个二十来岁青年人,衣着富贵脸颊发红,应该是喝多了酒。他直起身体醉醺醺打量了沈弃一番,见沈弃穿得普通,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之物,便不屑得哂笑一声,指着沈弃对身后簇拥着他的人道:“瞧瞧他,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也不知该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他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天高地厚。”
簇拥着他的人发出一阵哄笑,有人附和道:“连花家少爷都不认得,自然是有眼不识泰山。”
青年手中把玩着一块腰佩,步步逼近他,满脸都是嘲讽之色:“小子,你若现在认错,跪下给小爷磕个头,小爷便饶你一命。”
“花家?”沈弃看见他掌心抛起又接住的玉佩,繁复的花纹中央正拱卫着一个“花”字。
沈弃眯了眯眼,掌心秽元流转:“本座不认识什么花家……不过你们花家,倒是很快会记住本座。”
没有预料之中的认错求饶,青年顿时变了脸色:“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扬了扬下巴,道:“给我拿下!”
立即便有四个随从上前将沈弃团团围住,欲要动手。
沈弃眼中杀气难掩,正要出手,余光却忽然瞥到一抹雪色。他动作一顿,掌心的秽元霎时散去,神色仓皇地往后退。
青年见他没了先前的张狂,顿时抚掌笑起来:“刚才不是挺狂么?现在知道怕了?”
他指挥着随从:“快将人绑回来,少爷要亲自教教他尊卑——”
话还没说完,颈间忽而一凉,他斜着眼睛看过去,只见一只剑鞘横在他颈间。
面上的紧张之色霎时散开,他笑着伸手要去拨开剑鞘,却听见身后一道道冷冷清清的声音道:“我劝你最好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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