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 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 第40章

作者:绣生 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甜文 爽文 玄幻灵异

  阴雪涨红了脸,将拉住自己的阴识推开,拔剑砍向剑阵。

  然而剑阵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咬牙欲要再攻,却被阴骄冷冷喝住:“行了,你今天丢的人还不够么?”

  阴雪何曾在人前被这样下过颜面?

  他的母亲是父亲最为宠爱的夫人,他虽比不上阴骄嫡长子继承人的身份,但却是父亲最为宠爱的孩子。阴骄排第一,那他必然便是第二。父亲最厌恶族中内斗,希望族中兄弟同心协力。大哥阴骄往日里就是看他不顺眼,也只是当没看见罢了。

  今日竟然当众如此呵斥他!

  阴雪满心愤懑,却不得不住手,脸上写满了屈辱不甘。

  这是沈弃第二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屈辱的神色。

  第一次是上一世他回天外天,将他吊起来活剐时;

  第二次便是现在了。

  他抓着慕从云的衣袖,细细品味着阴雪的屈辱,顿时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都更大了。

  这还是头一回,钟山这些人欺负他时,有人护着他。

  他侧脸看着眉目如霜的人,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

  师兄真好。

  阴骄正打量着面前的剑阵,心中微微惊讶。龙族力量强悍,他要强破这剑阵不是不行,但对方从容不迫,他却要费劲破阵,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而且对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撕破脸面,多个敌人。

  瞬息之间想明了利害关系,阴骄便收敛了气息,再次拱手道:“道友不愿便罢了,不过一点小事何必这么剑拔弩张?日后都要在学宫修习,坏了同窗情谊不值得。”

  说完他挥了下手,当先走在前面,示意所有人退回了隔壁院子里。

  见他们离开,慕从云才收了剑,道:“我们也回去。”

  “多了这么个邻居,日后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生。”金猊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

  沈弃闻言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都怪我,我若是不出去,就不会惹到那些人……”

  “这与你何干?”慕从云止住了他的话头,道:“住得这么近,他们行事又张扬,便是今日没有矛盾,明日后日也会有。玄陵修道,顺心而为。并不修‘忍’。”

  三人说话间行至中庭,就见赵槐序从屋里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金猊“嚯”了声,阴阳怪气道:“赵师兄可真会挑时候,事情完了你也睡醒了?”

  慕从云用剑鞘暗中碰了他一下,金猊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只是想起这人竟然死皮赖脸惦记二师姐,就瞧他越发不顺眼,

  赵槐序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我只是个医修……”

  “无妨,只是些小事,已经解决好了。”慕从云简单说了一句,便让他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沈弃拽着他的衣袖,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经过赵槐序身侧时,听见这人给他传音道:“又是你挑的事吧?!”

  玄陵这些弟子看不破沈弃的真面目,但他可是一清二楚。

  以沈弃的修为,旁人还真能欺负了他?凡事有冲突,那必定是他蓄意挑起来的。

  外面刚闹起来时他就发觉了,只是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去帮着沈弃颠倒黑白贼喊捉贼,这才避在屋里没出来。

  只是没想到无妄峰这几个师兄弟当真团结,他就是躲着不出门也要被阴阳怪气一遭!

  想到金猊这个大嘴巴说不得还要去关聆月面前说自己坏话,他就恨不得亲自将沈弃的真面目揭开,叫这些眼盲心瞎的人瞧瞧他的嘴脸!

  沈弃头也没回,只当没听见,跟着慕从云回屋了。

  赵槐序气得咬牙切齿。

  让你装!

  迟早遭报应!

第38章 荧惑守心

  沈弃随慕从云回了屋。

  他前所未有的快活,看着慕从云的目光也比平日里更炽热粘稠。一进了内室他便去拿了茶具来,心情愉悦地沏了茶送到慕从云面前去。

  “师兄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喝口茶润润喉。”

  慕从云接过茶盏小啜一口:“你很高兴。”他放下茶盏,探究地看着沈弃:“你很不喜欢那些人?为什么?”

  虽然沈弃并未明确地表现出来,但朝夕相处那么久,从一些细微变化中慕从云仍然看出了端倪。只是他想不明白,沈弃与那群人素不相识,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沈弃面上的笑容滞了一下,接着缓缓垂下头,遮住了眼底无法掩饰的怨恨和刻毒。

  其实他也可以编出很多合情合理的借口来遮掩,可以依旧扮演温顺纯良的小师弟,但他忽然不想了。

  他缓慢蜷起手指,指腹触到了锁红楼表面的冰凉。

  “就是很讨厌他们。”沈弃的声音又低又沉:“第一眼就很讨厌。”

  之后,便不再出声。

  慕从云微愣,猜不透他是哪里来的厌恶。但想想他曾在南槐镇独自流浪许久,那些往事都是他不曾提起过的。还有他身上的旧伤,想来都是他未曾愈合的疮疤。

  但凡是人,总会有些不愿意宣之于口的往事。

  他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温声道:“你不喜欢,日后少来往便是。只是兄弟二人看起来并不是善类,你修为不够,日后要小心些。”

  沈弃骤然抬眸看他,许久之后才翘唇笑起来。

  “嗯,我都听师兄的。”

  他倾身过去将人抱住,小兽撒娇一般在慕从云颈窝蹭了蹭,喃喃低语道:“再没有人比师兄对我更好了。”

  慕从云被他勒得难以呼吸,只能叹口气在他背上轻拍。

  *

  刚抵达学宫,人生地不熟,午饭之后金猊便提议四处逛一逛,熟悉熟悉环境。

  慕从云思索片刻,却没有同行,只说自己有一式要悟,叫沈弃随他们一起去。

  沈弃想着正好寻机打探一下天外天的情况,便也没有要求留下来,跟着金猊一同去寻关聆月和肖观音了。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慕从云却并没有如他所说去悟剑招,而是往甲子堂去。

  牧西元瞧见他过来时还有些惊讶,这位玄陵首席大弟子的传闻即便是他也是听过一些的,今日更是见识了对方的寡言沉默。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来寻他,连忙迎上前询问道:“慕道友可是有事?”

  “牧执事可否借一步说话?”慕从云问。

  牧西元虽是甲子堂的执事,但甲子堂只负责接引学子以及一些不重要的琐事。一个小小执事比起玄陵首徒来说,身份可谓悬殊。而且慕从云行事言语都十分客气,他自然也不会拂了对方的面子,将人引去了一处清幽的亭子。

  “此处清幽僻静,慕道友有事尽管直言。”

  慕从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慢道:“牧执事可知今日分到我们隔壁院落的兄弟三人是何来历?”

  对方的衣着打扮瞧不出门派,所用的功法也与他所知的宗门并不吻合。但瞧他们修为境界以及行事言语,又实在不像是小门小派出来的。

  出门在外总要行事谨慎一些,慕从云一方面担心对方伺机报复,另一方面也是怕沈弃当真与他们有什么旧事纠葛。虽然目前看来双方都是初次相识,但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沈弃对这兄弟三人的态度有些奇怪。

  “慕道友是说逸风院的阴氏兄弟?”听他说起三兄弟,牧西元立即有了印象,表情一言难尽。

  “正是。”

  慕从云迟疑着解释道:“今日我师弟与他们有了些小矛盾。”

  “有矛盾也是正常。”牧西元摆摆手,下意识张望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小声道:“那兄弟三人中,叫阴雪的那个行事十分跋扈,叫阴骄的表面客气,但实则也傲慢自负,也就是最小的那个看着和气一些。不是我背后嚼人舌根,我在甲子堂这么些年,也接待了不少大宗门弟子和皇室子弟,都没有他们那么目中无人的。他们本来并不在接待名单之中,是临时加进来的。我们人手不足又不明情况,派了个新升上来的执事去接待,结果那阴雪硬说怠慢了他,将人当胸踹了一脚,现在还在养伤呢。”

  说起这件事,牧西元神色忿忿,显然对这阴氏兄弟三人怨气深重。

  “至于这三人的具体来历我也不知,只是听后来去接待的师兄说,他们好像是某个隐居避世的宗门弟子,好像叫什么‘天外天’。虽然我们从未听闻过,但据说底蕴十分深厚。这兄弟三人这次入学宫修行,还是学宫的掌宫亲自添的名字。”

  慕从云蹙眉沉思,他亦从未听说过西境还有个叫“天外天”的隐世宗门。

  看那个阴骄的气息,他的修为境界当与自己差不多。阴雪虽然差了些,但应当也是在忘尘缘境。至于未曾说过话的那个应当便是阴识,暂时看不出深浅来,但既然是兄弟三人,想来也不会差得太多。

  若是实力一般的小宗门,是断然培养不出如此年轻的忘尘缘境弟子的。

  这“天外天”倒确实有些底蕴在。

  慕从云略作思索后,便向牧西元道谢。他将提前准备好的储物袋递给对方:“多谢牧执事解惑,这是叨扰的谢礼。”

  牧西元自然是推拒不肯收,但慕从云一再坚持,他最后还是收下了,拱手赧然道:“日后但凡有事,慕道友尽可来寻我。我虽修为平平,但学宫里的杂事经手的多,许能帮上忙。”

  慕从云颔首应下,才同他告辞。

  回了听竹苑,他还在思索“天外天”的来历。

  既是隐世宗门,想来沈弃同对方应当不存在什么旧怨,应该就是不投眼缘罢了,如今要防备的就只有对方日后伺机报复,毕竟那个阴雪看起来并不是心胸宽广之人。

  关聆月和肖观音他都不担心,唯有金猊和沈弃的修为差了些,怕落单受了欺负。

  慕从云思索良久,给师尊传了讯,询问他是否听说过“天外天”。

  谢辞风也是才得知天外天的烛龙一族已经到了西境,就在前头一会儿,他还在和掌教讨论烛龙一族下界将会引起的局势变化,随即便收到了慕从云的传讯。

  “是从云?”

  司空青阳见他神色有异,探头看了一眼,便笑起来:“从南槐镇回来后。他变化不小。”

  “是不小。”说起此事谢辞风也不知该喜该忧:“荧荧火光,离离乱惑。荧惑已出,正是我那个新收的小徒弟。从云的变化也因他而起。”

  司空青阳还是第一次知晓此事,闻言坐直身体正色道:“人已寻到,你为何不说?”

  谢辞风屈指敲了敲桌面:“说与不说,有何用?”

  他面色淡然指了指头顶:“你还想将人杀了不成?我在晦星阁推衍了九次,次次皆是死局。不若顺其自然,或可有一线生机。”

  听他说在晦星阁推衍九次,司空青阳霎时面色大变,拍案而起:“禁术轻易动用不得,你竟还推衍了九次,你不要命了?!”

  接着又见他发色乌黑,白发反而比从前要少,又迟疑着坐回去:“你莫不是在诓我?”

  外人皆说谢辞风是玄陵不世出的天才,不仅剑法傲然,推衍之术亦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真相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方才知晓——精通推衍之书的不是谢辞风,而是他们的师尊灵虚子。

  自蚀雾海蔓延,东境覆灭、西境亦岌岌可危以来,各宗就一直在设法寻找救世转机,玄陵亦不例外。

  当年师尊寿元将近时,拼着反噬自身动用了禁术,试图为西境寻一丝生机。

  只是他并未找到寻到破局的希望,反而看到了西境覆灭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