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3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狐鬼提醒他:“那便是人皇下圣旨与你同葬了,约摸你将入皇陵,这才可能。对,所以凤迹才迟来一步。唉,料不着生前苦苦独猜,死后泉下能遇上个师傅,要不你教教我,敢问皇帝该如何诱惑?”
睡的人:“……”
睡的人敬问:“阁下是非人生灵?来世还用得着所学?”
狐鬼遂道:“狐仙。”且真正给他透露了似乎不得了的天机,鬼鬼祟祟地附耳道:“孟婆汤个个须喝,来世命数个个不由自主,但我晓得作弊秘法——你晓不晓得?譬如,魂是天地奇灵最玄,只需寻一个前生缘深客自愿献出三魂七魄之一,追随你的魂魄,投胎后他生,不论际遇性情转覆几何,你即会把前生自己的誓愿遗憾竭力继续实现,更延长一些阳寿。妙不妙?依我叹,这亦是前尘的‘我’的一段延续了,我不会死,我必再修炼一次!”
睡的人微觉诧异惋惜,不可谓这狐鬼不以诚待人,想了想,身侧黄泉明白,红尘早已粉碎,他索性也坦然含笑道:“也好,我这便告知你欺负皇帝的方法,不过随后你要帮我一个旁的忙。”
狐鬼精神大振,不解究竟是为什么目的亟欲诱惑一个皇帝,忙应:“什么样的忙?”
睡的人含笑不变,因问:“我不懂法术,你说的离魂,要怎样实施?”
·
通常冥主不亲自徘徊奈何桥头、忘川河上,今日是凤痕经过,先惊动他——那却犹不至于他动身出面——不多时便龙魂游近,叫他扬眉坐起,搁下琼盏,不得不肃容了。
茫茫寰宇,君王有限,纵使是人皇妖皇,身怕渺小,也功德特殊,影响万千生灵性命,罪的较凡民更罪,须得押往冥府大殿由他亲自审判;功的或有地府留职,或可许愿来世,甚至乘龙飞升,须得他亲自相迎鉴送。
缘此,冥主一驾才临奈何桥,才同轮回长队漠漠无关而过。彼时,半仙狐鬼正为难叹息地说到:“不成,不成,人间妖界鱼龙混杂,因缘纵横,还有皮囊掩护,如今你我明晃晃魂在地府,我哪敢公然作弊?”飞来横祸地,冥主素眠就被他眼尖瞄见了,狐鬼登时连连嘟囔给睡的人听:“你看,冥主刚走过去!”
“……”素眠听准了后半句,只装作未闻,小鬼常常议论他。
龙凤共死,不是常见事,他只顺势随意觑了一眼凤魂,全不曾想,忽然会被个胆大包天的叫住去路——无端端那道凤魂听了狐鬼的指认,立刻道:“拜见冥主,正巧,我意离魂护佑陛下来世,恳君容许。生生世世,还你一诺。”
无知者无畏,凡人时不时自是胆大包天的,情绪万种,于冥主素眠忆记中,怯懦最多,妄勇也最多。然而这一个到底堪一句够妄够勇,口吐狂言。争得冥主心念一刹唏嘘,信手施法隔绝了左右,好笑道:“尔是何人?却能偿我怎样的诺言?”委实不曾想区区擦肩此刹,那道凤魂反应敏捷灵光,不慌不惧,又立刻答:“人说九世乞丐一世帝王,八千功德一朝成仙,固若失真,终究恐怕轮回有道,尊卑沧桑。生生世世,千幻万化,最是冥主不老不灭,定候得到我一诺真金。今生我杀人如麻,来世一诺大抵太无价值,但天长地久,无数轮回,无数一诺,自有无边价值,除非万一某世我魂消魄散……倒也万一某世我功德攒足,飞仙封圣,未必无缘。而不管其中沧桑、身份几轮、承诺乾坤内容,我只求离魂护爱、内容无邪不恶,如何?”
恰说话间龙魂真至,游入了黄泉道路,冥主素眠听得一番意外非同小可,不免哑然敛笑,略为涌生稍许怜悯。
话说回来,其实他既居黄泉之主,亦是影响万千生灵性命,亦是一位君王,一向暗暗有心有情。
他放微哀,涌带了些不言不语的怜悯,默然向长队尽头举头。几乎猛地,看他皱眉不应,偏偏转首,那凤魂若有警觉,蓦然逐着他一齐回眼——先是那凤魂回眼,双眸光彩一冷,浅笑暗淡,继而初传龙啸生动,烟痕皎耀,君王驾到;的确是个敏捷灵光的。冥主摇一摇头,喟叹道:“罢了,无邪不恶,前尘功胜于过,天地脉脉,容人痴痴又如何。”于是应诺,可是凤魂主人再三道谢,已不展笑容了。
惟冥主垂怜问:“你等不等他同行?”
凤魂却道:“不等。”
冥主道:“有怒?”
凤魂道:“无怒无怨,只是生前告别过了,别后重别,徒添心痛,难舍难分。有因缘来世依然,倘无余缘,何苦几步心碎路。但请冥主引我一缕魂去吧。”
分辨不清他是逞谎是真挚,素眠总是分辨不清抱痴生灵其逞谎或真挚,顿一顿,兀自只依言召起三魂中的一缕,暂托掌心。残魂离体,光色清澈,凿刻了前尘命途,那凤魂一拂置之,不复回顾,冥主素眠不复驻足,相背远去。
竟背离奈何桥,漫穿彼岸花,淡淡端详玲珑魂光时,冥主又吃下一惊。
他端详它诉说前尘,形状跳跃,从罗衣变幻作刀剑,从刀剑变幻作戎装,从戎装变幻了罗衣春枝……也知晓它会诉说来世,很意料不到的是,那罗衣春枝末尾,那来世,最后托在他手掌上的是一朵灼似朝阳的透明莲花,久久不改。
这下才是大惊,他清清楚楚,如此的灼光含义为何。回首处,魂魄长龙,谈音飘尽,一缕仍在,千丝无踪,望却已何须张望了。
也罢。
往事如梦。
真的如梦?
这时半仙狐鬼在忖:难道为一生换千生,真也有人当值得?
这时冥主素眠在忖:他这一生短梦缠风,俱无所谓,真来世将飞仙封圣,漫长有力了。
这时睡的人在忖:这一生短暂,一切泡影,至永至重终于史书,至惦至珍结于亲友,烙下千生代价的时候,真绝不同。至少至输,如狐鬼说的,他已延续了另一生,让他独有的衷思意愿弯情弓搭眷箭、长射入了下一世——凡皇帝今生誓愿遗憾实现,一定替他今生誓愿遗憾一并实现,否则何来相爱?假使运气美满,因果风流,至恒至赢,借那无数的命相,无边的价值,今生未必不能复活在某他生——尊卑幻化不假,很可能冥主难以尽忘他,彼此迟早再生交集,再生因缘,未来种种命途,毕竟埋伏了一朵曼珠沙华的机会。他是预备践诺的,不过践诺的那一生,那一生里,难保他会问:“什么承诺?我为何生生世世,许你一诺?”冥主凡始回答,就是他今生之心,倚诺飞舞,打碎时空,重活今生。
是了,他不喜爱浮生如梦。不要如梦。
·
“我许愿。”龙魂主人轻快地道。
冥主迟来一刻,两名判官负责朝龙魂简扼解释规则。挨近了,素眠乍聆听到这句,紧接着这一位皇帝舒声一笑,居然是道:“照轮回律法,功过撞抵,亏欠清算,朕自视称不上千古明君,更从来不属仁君;但是毋庸置疑,朕功关千秋,绩存永远,足够许愿来世,莫非不是?既有来世,我爱谢因果,无意逃避今生罪责——只愿离魂陪相思。是不是有这种术法?”
一边素眠逐渐深感今日这双龙凤凡人不大对头,怕不大凡,一边还需公事公办。便判官两名,恭敬拜见,人皇一个,微笑小礼,冥主素眠特地道破:“我见过他了。他不想等你。”
龙魂笑着道:“不错,我想到了。他是个不达目的不凋零的人,若肯等我,拚灭要等,除非冥府森严,他实在对抗不过。观君宽宏温柔,八方无个风波,当然是他不想等我。”
冥主道:“你不怨?”
龙魂道:“不曾。”
冥主道:“不悲。”
龙魂道:“传说璧人相约黄泉路者甚多,我与清辉不必。凄凉温暖,都随人心,厮守自由,尽如我愿。”
冥主难禁问道:“为什么?”
龙魂却又笑了道:“分分明明,我正请君准我离魂陪相思呢,若得来世再见,何必此时此地逼他不忍?”
冥主渐渐删惑销疑,恍然道:“原来如此,你胸有成竹,你前尘寻觅熟读了些术法。来世的愿,你已自布置定了。”
不经意他将那龙魂评判得令后者几有些含歉了。那龙魂,那皇帝早不是个年少人,依旧笑笑不语,显得不大好意思。天下自然没有不许凡人摸索仙缘、不许凡人学习术法的规矩,抉择半晌,冥主只得挥手一遣,匆匆护送一缕龙魂遥遥投予凤凰方向,这一回,来不及任他端详细赏龙魂命相的变幻。晶龙乘法术无形飞去,易主不见,无由,素眠又寥寥地略为怜悯,略为懊悔放弃好奇端详。只听龙魂主人愉快谢过,凝望奈何方向,笑仍如火,气概荡染,也燎燎地重道:“畏只畏他日莫测,昨日无凭,我的姓名、百年身世、历历回忆、今生亲人,从此再不能见,瓜葛断绝,纵然用净筹谋,能够不永别、只小别的,亦只不过朗月一线。明朝我是谁?多情换不换薄情?昨日这我欣不欣赏明朝那我?不得而知。谁可得知?”
一个判官道:“生灵一世,活着也是这样。”
龙魂闻言点头道:“没错,生灵一世,活着也是这样。”话冉落,于是哈哈大笑了,变得收藏不舍,期待来世,悠然顾盼。
这一世,素眠沉默目送着他走了一程。黄泉荒寒,怨怒满程,看一方,他笑:“光怪陆离。”又一处,惊喜:“鬼斧神工!”直到奈何桥上,忘尘汤前,目光几度复杂,究竟神色满意,清脆低吟道:“此心安处,我飞还。”方一饮而空,逍遥笑进来世去了。
——顿转记忆滴干,旧事说完,天琼芬芳。
耳畔宁静一短顷,花神负月抬眼沉吟,短顷无声。便冥主素眠酌酒又讲:“如今赴宴,还不是我索要承诺的时候,我只是才逢上你……可惜,那一个人的面孔,六百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正瑶池神宴,吉鸟衔桃,嘉宾彩云,天女霓雾,缥缈真真故事如幻。抬了眼,能见玉席层叠,高烛祛月,缥缈幻幻故事如真。蓬莱一位仙子翩醉舞过的瞬间,误听了花神突地喃喃道:“莫非是‘它’?……”
素眠真正唏嘘,答道:“今世六百年,你生过情了?”
花神旁听故事似的局外醉卧,萦身云涨云消,看去面无悲喜,声淡淡,饮姿懒懒,却道:“惟有一次。”
素眠一怔,愁道:“莫非因缘终了?”
花神不在乎状道:“后来呢?这黄梁大梦,荒唐梦想,竟邀你入梦了?”
素眠轻呵酒气,叹叹,为他续讲:“后来,我才明了你们不约一共算计我。那时我尚不识凡人,不谙情思,只好迟迟洞明:虽然你付他一缕魂,恐怕他前世遗憾有你,今世遗憾弥补时,遂必弥补与你;虽然他付你一缕魂,恐怕你前世誓言含他,今世誓言实现时,遂必实现和他。好一手篡天欺地、自决鸾盟的算盘,面对我只仿佛可怜兮兮的。”
这么说着,他倒也早已擅长微醺失笑了。六百年,不算什么沧海桑田,但难得冥主遭凡人吓上几吓,惊艳一惊。素眠暗想:或许宁愿冥主遭凡人吓上几吓,惊艳一惊,作证苍生野心,鸳鸯奇迹……即使如今花神冷眼事外,批驳美梦荒唐……——仍不曾想,那今世眼波业已托生柔和,看似锋锐全褪的花神负月冷不防随口道:“那位狂人瞒你岂止如此?你说,前世他不知道我的离魂,临行还畏最畏的事囊括‘明朝我是谁’、‘昨日这我欣不欣赏明朝那我’,是不是?”
锐气唐突,昙花一绽,冥主素眠蹙眉道:“如何?”
花神轻轻静静道:“可一旦我追求前世誓愿,一旦前世遗憾成了我今世最执着的遗憾,这我就大半融拥了前世那我,越来越走向前世那我,越来越好像一个人仅仅离开过去经受了一段未来,决定真我的本不是生涯,不是岁月长短,总是欲望跟逻辑,是不是?你想未想过,当我找到他,当我遗憾的是前世那一个他,不知不觉我可能将他改变回那一个他,至少这是他今世最为接近前世的一次机会。他还说‘爱谢因果’,是不是?”
如故一副旁听故事似的倦懒口吻,如故是不露悲喜的脸,酒杯一惊,琼浆一惊,素眠惊得愈蹙眉了。花不惊。
正是瑶池神宴,吉鸟衔桃,玉席层叠,高烛祛月,何奈玉有寂寞,月隐广寒?莲花再斟佳酿,不弹指,微微一笑,也叹道:“原来不是人间无奈,没有奇法流传。却不足够推心置腹的情人、不教人隔世不甘的狂憾,想必难以唤得回目的。我便虚位以待吧,是胜是败,梦想一场,掠耳难忘。”
酒芳酒凉,冥主素眠残惊着:“这一世,你还要赌?”
云涨云消,花神负月是笑叹:“这一世,你不入梦了?”
作者有话说:
引用:
李商隐:“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轼:“此心安处……”
龚自珍:“江天如墨我飞还。”
感谢在2021-12-06 03:50:33~2021-12-07 06: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软萌的樱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奈何桥同生将奈何
瑶池宴散又七百年后。
花神负月不得不去渡劫。
这尚是他第一次渡情劫。
今世最初,他是人间的一朵清莲,早早得了意外的仙缘,没有立即选择飞升,一直拖到三百岁时。成为仙君以后,又在天庭司花醉卧千年,千年一遇的情劫便到来了。
听说一旦渡劫失败,下一次情劫还会来得更快,变成只隔五百年。
他自身是不大情愿下凡渡此劫的,实话说,地府方面也不大情愿他下凡渡此劫。
不止由于冥主素眠十分期盼他与前世凡人情郎再续前缘;还因为,花神尽管在天庭醉了一千年,几乎从不露面,但只曾参与寥寥几场仙宴,就被好事者画下像来,迷住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仙妖精魔,越是他一千年都露面寥寥,这一遭,地府越是提早被挤得水泄不通。
当然,来的生灵不论有多思之如狂,有多喜出望外,既然不了解花神,大多只是想一睹风采,不是什么刻骨铭心地爱慕。
临行前,天帝特地利用这一点扭曲黑白,以安慰负月,道:“渡情劫虽然让你不痛快,喝一碗汤,也就忘了仙人身份,记不住这份不痛快了。喝汤之前,奈何桥边会有很多神仙和妖怪,你可以做做那件你最喜欢做的事。”
彼时负月残酒未醒,醉眼朦胧,想了想才意识到在天帝眼中,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哪一件:乱点鸳鸯谱。除了饮酒,私事上负月最大的热衷就是悄悄搭鹊桥、醉看月老牵红线。
天帝玩笑道:“朕可以为你觉得最般配的一对赐婚!”
负月:“……这是徇私枉法。”
不过也很疑惑,问道:“为什么会有很多仙妖在?”
天帝称:“不知道。”
与此同时,水泄不通的地府里,小鬼吴参差也已伫立奈何桥畔苦候花神两天两夜了。
地府皆知,昔年瑶池宴上冥主惊鸿一瞥,爱慕花神已足七百年;地府皆知,小鬼吴参差仰慕冥主亦足足有个七百年。打从司命星君那里飘出那道“花神情劫将至”的风声来,冥主便卧不能安,辗转反侧着,小鬼吴参差近随他身边,看进眼里,一时也郁郁寡欢,为他愤愤不平,不幸遭冥主一瞥察觉,冥主忽然扶头莞尔,下令道:“参差,不如你去迎迎他。”
传闻花神是这样艳会冥主的:瑶池宴间,前者淡淡芳踪过,后者心仪略寻觅,未促成天地情缘一场,至少迅促成了一番闲谈。冥主讳作素眠,遂随笑谈,花神信手轻挥,袖内掌心刹那凭空飞出花苞一片,色若橙霞,热切若光,形聚似太阳,含香皎浮半空中,花首一尖深色隐隐地露,似绽不绽,似醒非醒。是为“素眠”此名字特造的风景。冥主放声大笑,收了花朵,携回冥府,从此后先前绝不爱诉人名字与出身的孤傲的一界之主,再不介怀这些了,恰相反,变得极极爱听旁人呼唤他“素眠”。
吴参差凡人化鬼,得遇冥主前根本不通法术,却给不了冥主素眠类似绮灼的初遇。他两个的初会说来可怜,偏偏是瑶池宴罢归来,偏偏是花神使冥主心情大悦后,兴冲冲途经彼岸花丛借景念仙时,冥主意外发觉他这个不慎得罪大鬼恶鬼被欺压浸入忘川河水的倒霉小鬼,信手救了他。
忘川河水冰寒得足够伤透魂魄,吴参差虽未久浸,仍暂落下一身魂伤,冥主稀奇地垂怜了怜他,问他:“你是谁?几年几月生,几年几月死的?”彼时吴参差冻得哆哆嗦嗦,牙齿磕巴,低头回应:“我?我活了二十四年,没见过一桩好事。”冥主默然少顷,又道:“欢不识欢,痴难以痴,一生一世不曾邂逅好人,连多情慰平生也无处寄情……像你一样的恨鬼寞魂地府每日往来许多,数不胜数,包括我。不过我见了一个你,你既不愿投胎,强烈畏惧来世,就为我养养花吧。”
最初吴参差惊异非常,不是因着冥主有情洞悉他的畏惧来世,不是因着冥主自称恨寞。吴参差半信半疑,忍不住惕道:“贵人为什么救我?这里不就是处一饮尽忘逼人重来的地方么?”
冥主冷冰冰地纠正他:“自然不是,否则我们何必在乎谁入牲畜道,谁入人间道?一碗汤下肚,你们债账尽忘,我们还须记得,要竭尽所能公平,竭尽所能消恨平叹。我一向是怜人爱人的,你只道我恐怖罢了。”
对待冥主,吴参差真是五味杂陈,莫名其妙,心已陷得狠了。
可惜他情动得无望,心陷得无果。七百年来,他没少向孟婆无常等人打听花神是什么样子,尝试拼凑出这名情敌的为人轮廓,无奈花神从未下过黄泉,孟婆无常一一未亲眼看过他。
吴参差去问黑无常,黑无常沉吟道:“花神负月?我不了解。传闻他性情高傲喜静,多闭门,在天上亦交游不广。”
吴参差便在心底悄悄厌恶花神一点点。
白无常则道:“花神么?他不是神仙后裔,是地仙飞升。无暗仙君说他的元神是一朵莲花,是一步步修炼、一层层功德飞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