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7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这一杯毒酒他假若不喝,皇帝已待他起过杀心,必定推敲妥了损失这个质子的利害,获悉他“虚情假意、哄骗太子”,迟早斩草除根;

  若喝下去,他设法不死,注定不死不休;

  若喝下去,他死,一了百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赌:或者喝下去,这杯酒无毒有计,魏国皇帝仍须持他作棋,只筹划将他诈死骗过小太子,秘密移囚别处。不过严他锐亦感觉此种可能赢面不大,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箭在弦上,酒已不能不喝,喝了,尚有惟一一线生机。昨日严他锐就听说,太子受罚禁足东宫,正月年宴才放得出来。

  这一天这一刻,他遂必须喝酒。

  这一天这一刻,他却终于未曾喝酒。

  ——正青盏贴唇、火烧眉毛的同时,“嗵”然间雕门异响,堪称粗暴急促地被人从外面一举搡开。宫墙里头不比市井楼台,哪里常见谁人敢这样闯门破窗,嚣张不加通报?遑论楼内站了一地是暂且代表圣意的宫人。纷纷众人都一惊,为首宣旨的宫人头子尤其满面震怒,严他锐也不由得扬眉滞饮,手腕悬空,由于宫人们本来背对大门宣旨,率先第一个看清了来人模样。

  ——是一位他从未拜见过的陌生男人,不是搡开、而是干脆和雪和风撞入门内来的;概辨衣袍明明地位非同寻常,偏偏冷冷的眉头上空额汗密布,步伐趔趄,姿态有点狼狈。

  门开定,人怒容,雪旋舞,天光阴暗,来不及任何人或行礼或追逐,对方抢先手扶门棱箭步飞身,迫近严他锐双眼前方,劈手用力夺过了无温酒杯,奋摔地上,狠狠喘息。

  电光石火而已,随后宫人们才如梦初醒,将拜未成,将呼无音,那男人踉踉跄跄又迅速转身,似乎衣袖衣角,又似乎发梢发间,隐约挟含袅袅花香,轻易挥侵一室。“免礼平身。”他道,音色沙哑,“对不住,为难你们了。”

  说来奇怪。

  虽然似乎是来救他的,这男人根本顾不上多看他一眼,却好像一只伤鸟、一朵落花忽然扑入他怀抱中。杯坠酒泼、丢下如此一句话,紧跟着就双膝软化,怒面转倦,浑身歪斜地冲他倒过来了。

  严他锐本能张开臂弯,蹙眉一愣。

  作者有话说:

  魔尊DPS/奶妈双修。

  引用:

  史达祖:“愁沁花骨。”

  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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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君不问归期我自归

  严他锐本能张开臂弯,随这陌生男人卷雪软倒进他怀抱、神色迷离,顺言楼里外顿乱成一大片。大门敞开着,门外急忙奔进来一个年轻侍卫,门里众宫人一半没了主意手脚无措,直到为首的宫人高声喝令:“快请太医!快!”

  闹哄哄有进有出,严他锐皱紧眉头,垂眼检视,看到对方实际满襟污血,缎衣斑斑驳驳。门不关,风便仍然吹袭,吹得他衣角发丝在冻风当中是滚滚的浪,双袖是摇摇的潮;霜雪雕浸过似的嘴唇,瀚冰淹埋过似的体温,沿两颊流下火逼焰烧般的汗水。只一眼,严他锐心下愣怔疑虑,立即略旋身横抱起对方,使自身背挡冬风。

  这一眼如梦激愁,电光石火间,严他锐见着的不完全是陌生天人,愈多仿佛是一大片幻象、一大片遗憾:已不论此人是否为救他而赶来,千万夜的回忆国破无能为力之后,陡看见一具瑟瑟欲坠的尚来得及亲手阻截其倒下的身躯,他本能心痛急挽,只不过又为对方的目的格外心生层层惑怜;

  这一眼似忆诱衷,电光石火间,秋旷醒望着的亦不完全是眼前单独一个青年,更多是十年外呼啸烽火、今生中无边寂寞:已不论此人是不是那楚国质子,或任凭其是随意哪一种流离不安客,千万夜的澎哀湃恨无处可说之后,他想……

  ——握过这只手,枉然绝不能改变过去,却就好像改变了什么未来;握过这只手,枉然绝不可能改变过去,却就好像改变了什么未来……——来日要九死一生,来日要复仇雪耻;来日怕孤生孤死,来日怕战箭蔽天——执迷人间,来日原本难免杀性半纵;执迷人间,来日原本难免郁郁终生——闪念严他锐怔想,倘若捉紧这一只寒手,却竟好像多少改变了未来;闪念秋旷醒叹想,倘若捉紧这一只暖手,却竟好像随时能改变未来……——只这一眼,下一瞬间,那名年轻侍卫已奔近了。

  下个瞬间,严他锐惊回神,迟迟察觉不是错觉,怀内陌生人居然真正派一只秋水凝固的手掌柔柔地搭覆上了他唐突揽膝的右手,指尖冰冰凉,轻轻颤;同时他耳聆那年轻侍卫焦急低叫一声:“王爷?!此地不宜久……”

  王爷?

  严他锐忽而再度皱眉。

  ……

  顺言楼暂没有宫人侍候,与孤光殿的原委不同。

  当初质子初来,毕竟昔日皇子,不曾修习过烹调洒扫,仍须宫人照料,圣上亦不至于亏扣这一线风度;但后来,小太子误登楼,待严他锐十分喜爱,尤其近年大多数日子,严他锐都必须待在东宫;眼下严他锐回来顺言楼,为数不多的几个宫仆纷纷寻借口留在了东宫,指望鲤池跃龙池,严他锐巴不得呢,只表面轻叹世事炎凉,根本放之任之。

  所以只好严他锐微皱眉头地亲自把秋旷醒一步步抱去床榻上歇息。这不大合礼,夏珑脱口道:“顺言侯不必辛劳,通常是卑职照顾王爷。”严他锐却失笑淡淡应:“众目睽睽之下,几步路而已。夏大人要闯我的寝房?”

  送旨宫人个个劝阻,外加太医赶到得很快,夏珑未能如意迅带走忠王,心内焦躁如焚。无奈两名太医一齐叮嘱:“王爷病势太重,恐怕颠簸不成!最宜原地稍稍静养。”

  不错,夏珑也晓得这一点,可是不晓得该不该、该如何告知太医们秋旷醒那份神神叨叨的痛觉体质,遑论在场还有严他锐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所幸严他锐再三思量,鉴着夏珑难看的脸色,最终点头准他跟随在太医身后进了内室。纵然严他锐本质是个阶下囚,而夏珑将门二公子出身,照宫里规矩夏珑也无法正面顶撞他,顶多事后清算。

  急匆匆夏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了,严他锐袖手旁观,反而默默然踱步向一边,拣了最僻静处漠漠斟茶,低头思索。好一会,见每个人陆续皆不偷瞄他关注他了,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只黑鹤才轻拍翅膀推窗而入,飞到他身畔来。

  乍收拢翅膀时,荧路真真切切听清严他锐怅声浩叹,举杯盏朝蓝天,似笑非笑,低低地道:“你啊你,又何必有人救我呢?又何苦是位魏国王公呢?真有意弄人么?”

  然后不等她开口,他已经垂下双眼,垂下手,话锋一转,含笑问她:“荧路,你曾经说我的血解毒愈病。这对其他凡人奏不奏效?”

  荧路想想道:“该是奏效的。”尽管魔尊还不知花神不全是凡人体质,一试也无害处。

  她寻思魔尊恩怨分明,一定是想尽早报了这次恩,两不相欠,因此听闻严他锐决意流血还情,就算有点心疼魔血,没有劝阻。

  严他锐便忽然负手道:“不能杀人,那么有劳你帮我放一场火,把这栋楼烧掉一半即可,一石二鸟。”

  ?荧路聪敏地道:“一石二鸟,您的目的之一是引走旁人救火,好为忠王诊看喂血?”

  严他锐答:“对。忠王贵为亲王,纵使小楼起火,必不可能落单无人守候。但那位夏大人似乎真心在意他,较为分得清轻重,好商量一些。”

  荧路:“或者臣也可设法代您寻觅时机,送血入药,何苦您冒着重险让那夏珑知晓太多?一旦他走漏秘密,最坏的结果,万一魏帝、太子好奇想取您的血……”

  严他锐叹道:“哪有全盘只好不坏的安排?病与痛可不是笑与喜,多承受一弹指就多一弹指的煎熬,人家慷慨忍耐救我,我若只畏惧暴露自身秘密,眼睁睁任他继续忍耐,我成了什么小人?倘若步步为营,步步为营争来的战果却对我本无意义,就毫无意义。小人治国,即使得了天下,君臣都是一场笑,家国共成千载悲,有什么价值?你去放火,我立即滴血给他,等他醒来,再详问病况。”

  荧路:“是。可第二层目的呢?”

  严他锐理所当然道:“第二,顺言楼灰飞烟灭一半,我自然就无处可住了。”

  荧路不解。那严他锐要住去哪里?这不就很容易再被困去东宫了么?

  算了,行吧,先照办再说。她了解魔尊为人从容稳重,自有代价权衡。

  转瞬工夫,熊熊魔火就惊动了太医、宫人和愁眉不展的夏珑。除却秋旷醒已经陷入昏迷,其他人全惊了一跳,商量一番后,虽然对起火原因皆很狐疑,也只好先灭再谈,只留下夏珑与一位年事过高的老太医,大部分匆匆救火去了。

  夏珑是其中最警惕狐疑的一个,一边守在床畔,一边回头搜视严他锐,却见严他锐正伫立不远处,貌似一直静静待在众人视野尽头,离起火方位十万八千里远,顿时疑心稍消。

  且严他锐主动朝他开了口。

  “夏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严他锐将态度表现得十分柔和恭顺,夏珑不信这一套,不过听得出,他的意思并不是两人走开几步说话,是指望惟一剩下的一位老太医退避一段距离。

  老太医征求了一眼夏珑的面色,话不多说,自行避去了外间。夏珑略考虑,才点点头。不料严他锐没有跟他进一程对话的样子,反而转身正正面对躺在床榻上的秋旷醒,突地咬破指尖,迫手指滴下殷红血液来。

  下意识地,夏珑直想制止,然而双眼霎那一接触到严他锐眼底的情绪,不由呼吸一屏,动作一慢——严他锐垂眼直锐锐地凝视着秋旷醒,这样在侧看去,眼角眼底居然充满一种狂热,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夏珑一时没反应过来,紧随后更加一头雾水,因为最初的几滴殷红血液后,从严他锐指头里再滴下来的液体,居然色彩青蓝,分明是血,不似血色。

  血液的颜色乍一转变,严他锐的脸色也渐渐转变得苍白了,面上渐生冷汗。夏珑一会看看他,一会谨慎看看秋旷醒是否神态有异,每当看回严他锐时,后者恰好都未在咬牙,然而下一次看回时,下唇上牙印更多。

  看来看去,都不像是在加害秋旷醒。

  什么?夏珑实在有些迷惑了,这楚质子也是个妖怪么?

  ·

  苏醒以前,恍恍惚惚半梦半醒间,秋旷醒梦见了一场大雨。

  好真的梦,好真的触感,好温柔的大雨。梦中他犹是一朵身不动的平凡莲花,笑开在一片广袤凉冷的湖水上,一天,一只蓝色小蝴蝶扑簌簌求助避入他花心,一滴滴水珠清灵地弹落在他闭合的花瓣顶端,洗拭走满身灰尘。离奇得很,寻常雨水这么一滴一滴砸下来,诚然他是花爱水,总难免一下一下被浇砸得身不由己一颤一颤、受风更东西南北摇曳,梦中此时反倒通体放松、难得舒服;寻常雨水自是冷的寒的,梦中此时的雨出奇饱含温度,反是暖的灼热的。

  惹得他好想张开花瓣袒露花蕊仔细沐浴这场梦雨暖雨,可是记挂着花心内一点点痒,一点点飞动的不安,属于他人那一点点畏雨怕伤,又当然坚持闭拢,静静留旱。

  依依稀稀,雨里隐隐还有一个人的声音。听来遥远,仿佛相隔何止一千年。那男人先叹息道:“怎么样能让他松松牙关?”许久,复道:“不要讲给他知道。”秋旷醒闻声欲捉欲捕,张望四方,四方只有青天碧水,各汹各茫,哪里出现半条人影?莫名他双唇却轻轻地痛,一点一滴觉得浅痛,一点一滴滋润与温暖盖过浅痛。他似乎领悟了什么,可是无计立即苏醒,不觉一梦延续下去。正式苏醒,天已黄昏了。

  降雪的日子,黄昏湿冷,铺地浓光也金冷,床帐映光冷冷。几乎是醒转的刹那,才半睁眼帘,各路寒痛激荡重归,占据浑身,一时秋旷醒眼边视野较梦里翻还模糊了,兼有点惺忪无力,没能在这刹那看清四周,只道床畔有人守:一道约摸来自宫人的脚步声匆忙欲远,不知是去禀报谁了;一只来自太医的熟门熟路的手又把了把他的一丛腕脉;

  ——却刹那,是一副似曾相识的微凉的嗓音敏捷最先道:“醒了,冷不冷?你口腹应该很苦,药饮过了,要不要吃点蜜饯?”

  那人的语气太如同双方相识相欢已久似的。昏沉一小会,秋旷醒仍然睁不大眼睛,仍然看不明朗床畔众多晃晃忙忙的人头,蓄蓄力,只得简练回答:“何处来的蜜饯?我有龋齿,这两年太医院根本不许我吃蜜饯。”

  他晕得迷糊了,回答的措辞本能地酷似告状,正把脉的太医欲言又止。

  但那人顿了顿,笑眯眯道:“龋齿?我有眨眼治好龋齿的秘法,今日一定为你治好,端看你想不想吃。”

  秋旷醒越发诧异,接着,眼底闷氲黑雾渐次终于飘淡,容他定睛看清,身旁坐的原来是一个姿态闲雅、纹丝不摇的年轻男人,年轻的生面孔。这生面孔上毫无野心,毫无锋芒,毫无怨尤,仅仅存在一抹西窗烛烟般的浅笑,不过秋旷醒马上省起来,眼前人便是楚国质子严他锐。

  ——沧桑天地,滂沱一千余年以来,此是他们两个第一度、更惟一一度四目清清楚楚细细地对视。纵不论甚前世失散、回溯追究漫长寂寞的仙生魔寿,从生到今以来,由于初逢不及化形,化形无缘再逢,此真是他们两个第一度、更惟一一度四目清清楚楚细细地对视。

  若长忆长恋一句前言,任掷地词当年花早无踪,就可以坚决一搏来生、可以极力寻回己志;若寂兮寥兮独立而志不改,性情在此,就可以等有缘重会时,注定绝不彼此漠然,注定绝不擦肩而过。黄泉碧落,终没有比真情真心更加烂漫也更加潇洒的物事了。

  ——尽管暂且他只当他作严他锐,他只当他作秋旷醒。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还有多少老读者在,好久没回来了,所以今年预计圣诞至新年期间会给往年角色写过节小番外,全专栏大部分攻受联动,玩法是吹替(就是互穿,比如雷哥萧凭穿花神魔尊不得不角色扮演几天之类的)。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点梗,我看看能不能写,没人点梗我就随便发挥了。】

  严他锐:蛀牙?没事,点几滴血放开了吃糖。

  秋旷醒:?

  荧路:?

  严他锐:酒瘾?没事,浇三两血放开了喝酒。

  秋旷醒:?

  荧路:?

  荧路:(沉吟)陛下。

  严他锐:嗯?

  荧路:(翻书朗读)汉皇重色思倾国……六军不发无奈何。

  严他锐:?

  引用:

  李商隐《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山甫:“君臣都是一场笑,家国共成千载悲。”

  老子:“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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