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怪物以后 始乱终弃怪物以后 第62章

作者:酒火樱桃 标签: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甜文 爽文 玄幻灵异

  忽然记起来,他怅然了良久,不说话,转过头,继续往回走。

  道路变的开阔平坦,透过稀疏树木间的空隙,家赫然就在前方。

  屋檐上,一缕条歪歪扭扭的炊烟延伸直天际,又像是一根坚韧的风筝线,牵引迷失的人找到回家的方向。

  这时,明匪玉望着近在咫尺的院子,突然又停下了,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我想要你爱我,但我不想你为我赴死。”

  谢知归探出头,下巴抵在他肩上:“那你好好活着。”

  明匪玉叹道:“对我来说,活着是最容易的事,但长寿并不是一件幸事。”

  谢知归好奇:“那最难的呢?”

  明匪玉看向他,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深处里藏着他要的答案。

  谢知归好像知道了。

  他说:“你什么时候愿意爱我?”

  “……”

  明匪玉的视线太灼热了,谢知归仰头看天,此刻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似海,不禁感叹这天空怎么这么广,这么大,大到让人畏惧,穷尽一生也逃不出它的手心。

  但如果没有它,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就像什么时候会爱明匪玉,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事。

  只能说:“我不知道。”

  明匪玉神情变得有些许黯然,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应该才到这样的地步,除了没坦诚相见,他想和谢知归亲昵,谢知归也是默许了的,就算不是一对情人,那也是半对情人了。

  他有点郁闷:“你还要多久知道?”

  谢知归藏到了他身后,明匪玉一直认为他这样是在逃避。

  但他不知道的是,只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谢知归才敢把脑袋轻靠在他背上,主动贴紧,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这是一种依赖的姿态,存在于最亲密的关系之中。

  “看你表现。”

第58章

  明匪玉自觉他表现的很好, 除了示爱方式直白粗暴,谢知归挑不出他的错,唯一的大问题就是那群倒霉兔子。

  它们太会装可怜了。

  天生弱势的优势, 加上一点无师自通地装惨卖萌, 挤点眼泪出来, 谢知归心里那杆秤自然而然向它们倾斜。

  他愿意放下屠刀,忍辱负重和它们握手言和,全因为谢知归在那天晚上主动翻身过来抱住了他。

  “还在生气吗?”

  “我哪敢生你们的气。”明匪玉抱着被子,赌气地往床里头挪了挪。

  明匪玉听到谢知归轻笑了一声,随后身后的人主动贴的更紧,手如游蛇般探过来,和他十指交握,两枚戒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伴随着衣料的摩擦。

  “别气了, 我道歉。”

  又是惯用的服软手段。

  明匪玉背对他, 一整夜睁着眼没回话。

  但第二天,兔子们吃上了来自死敌亲手为它们洗的胡萝卜。

  桌子上,兔子们怀着屈辱又恐惧的心情啃光了萝卜, 大腿抖如筛糠。

  因为明匪玉就在旁边盯着它们吃,谢知归一走, 他那张温柔的脸会立刻变得非常阴沉可怕。

  吃,给我吃,敢剩一点就剥了你们的气!

  兔子们:“……”

  没一会, 谢知归带着水回来,那股寒意和杀气瞬间烟消云散。

  然后他就会看到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场景——兔子们狼吞虎咽吃的很香, 明匪玉纡尊降贵蹲下, 贴心地把胡萝卜一根接一根给它们送到嘴边, 让它们别急,慢点吃。

  这个场景有点诡异,谢知归把水放桌子上,站着看了会,该说不说,还是很满意这样的和平。

  为了同一个人,这两方达成了一种虚伪的联盟关系,其实心里头谁都看不上谁,多看对方一眼都嫌弃。

  “虚伪的怪物。”

  “该死的兔子。”

  “哼!”

  “哼!”

  明匪玉对兔子假情假意,但对谢知归是真的,他不久前才生了场大病,什么重活累活自然不会让他去干,包括养这几只兔崽子。

  要不是谢知归咬死不同意,他就随便拿木头围个圈,把兔子扔里头自生自灭,别想着能像婴儿一样被抱着喂奶,给堆草自己去啃就不错了。

  试问谁家兔子过的和它们一样滋润,一个人整天抱着喂饭、哄睡、讲故事,另一个人忙上忙下准备食物,打扫卫生。

  几乎每隔两三天,他就要天不亮出去给兔子们找草,因为它们的胃口被养叼了,一般的草还不吃,专挑难找的吃。

  谢知归睡眠浅,他一动,他也醒了,迷迷糊糊眯开一条缝,看到外边天色灰白偏深,一个怨气极重的人坐在床边用力套鞋,真鬼来了都没他怨气大。

  “你要去哪里?”

  鞋底重重踏下地面,明匪玉冷声道:“找草。”

  “哦。”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谢知归困到脑子里浑成一团浆糊,想起来送送他,但刚悉索爬出来一点,身体接触到冷气,冻的肌肉打颤,他果断缩回温暖被窝里去了,只露出鼻子以上半个脑袋,不过还是敷衍地说了句:“加油。”

  然后他翻了个身,把被子扯上来了一点,继续睡。

  “……”

  明匪玉很多次想撒手不干了,但他不干就得谢知归去干,气又能有什么办法,为了早点回来和情人待一起,只能揣着满腹怨念早早出发。

  就算这样,回来也是下午了。

  来回的路上,他眉宇间的冰霜就没化开过,旁边帮他提筐的虫子们震动翅膀都不敢大声,就怕惹到了极度不快的主人。

  它们也知道主人的不快来自哪里。

  表面是兔子,实际上还是小情人。

  除了他,明匪玉从来没这么用心养过谁。

  别看花圃里那么多奇珍异宝,其实大部分都是靠自己吸收营养和天地灵气养活自己,明匪玉偶尔会去帮扶它们一把,至于最后活不活的下来,全靠天意。

  在雾山生活的生灵,都讲一个顺应天命,包括生死。

  明匪玉可以给他们改命,但他鲜少出手改动别人的命运,会引火上身,既然惹上了别人的因果,为了平衡,就必须付出代价。

  而代价往往是很大的。

  他给谢知归改过,然后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生不如死的后果。

  想着事,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木屋。

  “别乱咬啊。”

  院子里传来谢知归无奈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谢知归坐在屋檐下,正焦头烂额地和那几只兔子斗智斗勇,可能是太饿了,谢知归身上又有它们喜欢的味道,它们竟然饥不择食,咬起了他的衣角,谢知归好不容易扒开这只,另一只又扑过来咬他头发了。

  谢知归哪里见识过这种饿兔扑食的架势,“你们别咬了,衣服不能吃,诶,头发也不能吃。”

  手忙脚乱之中,突然,兔崽子们松了嘴,长耳竖立,好像是感应到了极大的危险,眨眼功夫就窜到了墙角,围成一团,瑟瑟发抖。

  谢知归终于从围困中脱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头看到地板上出现在他身后的黑影,便明白是明匪玉回来了。

  他转过头,就看到明匪玉眼底的戏谑。

  明匪玉把筐往他身边一扔,哐的重响把墙角的兔子们吓得抖了三抖,如刀目光从它们身上扫过,浓重的压迫感袭来,不用回头都知道明匪玉有多吓人。

  好在没一会他就收回了威压,挨着谢知归坐下。

  他挑起谢知归被啃坏的衣角,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面残留的兔子牙印和唾沫扎他眼睛,见谢知归心虚了,明匪玉轻讽道:“你不是喜欢养吗?养了却又管不住它们,还由着它们蹬鼻子上脸欺负你,你这是不是该骂一句活该?”

  “……”

  谢知归抿唇不语。

  但明匪玉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这种能训训他,让他长个教训的机会难得,要好好利用。

  于是他掰过谢知归的脸,板着脸说:“躲什么躲!”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没底线的纵容就是在助长它们的恶行,你要是日后有了孩子,我都能想到你会有多溺爱他们。

  他们难道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他们敢犯错,敢无法无天,还不是知道你会给他们兜底!”

  谢知归:“行了!”

  他起身想走,被明匪玉一把扯下:“你吼我干什么?我做错了你就揪着不放,你做错了还不让人说了?”

  “真够蛮横的。”

  谢知归听了这话忍无可忍,脸色沉了下去,抬眼瞪向他:“什么叫我会溺爱孩子们?我以后会不会有孩子还不一定呢,你难道会放我回去找姑娘结婚生子吗?!”

  说完,谢知归用力打开他的手,啪的很响,带着怨气。

  不过明匪玉这回没生气,活动活动了手腕,毫不在意道:“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和你结婚生子的也只会是我。”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谢知归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想着明匪玉刚说的话。

  前半句话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后半句话……谢知归敏感地捕捉某个词,突然有股寒意蔓延上后背。

  “你说结婚,还有、还有什么,生、生子?!”

  明匪玉勾起他一缕头发,夹在两指间悠哉地碾磨把玩,好似没看到谢知归的惶恐,“你不是喜欢长得可爱又会闹腾的小东西吗?”

  “我们可以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