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第53章

作者:七寸汤包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甜文 校园 玄幻灵异

  “很晚了,快睡。”江黎出声提醒。

  江黎话音刚落,奚迟手机“嗡”的一声响,很明显的信息传送声。

  江黎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扫过墙上挂钟,已经将近4点。

  “在聊天?”江黎问。

  奚迟点了点头:“很快就好,你先睡。”

  两人都没再说话,江黎熄了灯,上床。

  寝室被黑暗笼罩,只有奚迟手机屏幕发出一点浅弱的光。

  和桑游那一场架收效甚微,身上热意仍然很重,以至于江黎几分钟后才缓过神,听到那边的声响。

  像是椅子搬挪的声音,奚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

  江黎睁开眼,抬手正要去开床头的夜灯,耳边便响起奚迟干净的嗓音。

  “不用开灯。”

  “你好好睡。”

  声音离得格外近。

  “啪嗒——”一声响,夜灯最终还是被打开。

  江黎看着搬了张椅子坐在离他床铺几步远的奚迟,猜到了他的用意。

  “打算坐着守一晚上?”

  奚迟想起刚刚校医给他发的信息。

  ——他这次内生热有点严重,晚上必须多留意一下,也是我的问题,当时应该直接留他睡医务室的,这么大雨来来回回也折腾,既然回寝室了就麻烦你多照看照看,如果体温没有降,可能得上钟山。

  生长热问题可大可小,严重点甚至会影响到神魂,金乌显然是前者。

  之所以搬张椅子坐着,是因为江黎觉浅,上下床动静吵人是一回事,奚迟也担心晚上去探体温的时候惊到他,不如提前告知。

  “4点了,没一晚上了。”奚迟变相承认。

  江黎又好气又好笑。

  他也知道已经四点了。

  江黎猜到了用意,也猜到了来由:“校医说什么了。”

  奚迟对江黎猜到校医的事并不意外:“你这次内生热有点严重,我不放心。”

  江黎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微微弓着身,肩线却绷得有些直。

  在奚迟开口之前,他想了很多种说辞。

  心因性发热不是第一次了,他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甚至知道到什么程度要上钟山,无论校医说了什么,他都能找到应对的说辞。

  但奚迟说的是“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

  只是换了个主语而已,这些话忽然都说不出口了。

  江黎沉默良久。

  屋外是如瀑的暴雨,打得满地潮湿。

  屋内是一室静寂。

  黑暗滋生出的晦暗情绪轻而易举将所有理性、所有薄弱的意志力和所有“应该”盘剥殆尽。

  江黎忽然懂了那句夜深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由“心”主导,而非“脑”的真正含义。

  奚迟听见江黎叹了一口气,很轻,然后他说:“去拿被子。”

  奚迟所有没来得及说的医嘱被这句“去拿被子”尽数吞没。

  奚迟:“…什么被子?”

  窗外雨声密织成网,江黎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轻淡。

  “不是要守么。”

  “躺着守和坐着守没什么区别。”

  “上来。”

第33章 “认床么”

  不知道是那句“躺着守和坐着守没什么区别”太有说服力,还是江黎侧身让出半个床位的动作太自然,等奚迟真正意识到“躺着守”这三个字的意思的时候,已经带着被子站在了江黎床前。

  奚迟没动,江黎抬手接过被子,他没看奚迟,只在把被子随手放在床上的间隙,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枕头用自己的还是我的。”

  奚迟下意识朝着床头的位置掠了一眼。

  江黎只有一个枕头。

  奚迟:“。”

  “我去拿。”

  “嗯。”

  奚迟转身将搬来的椅子放回桌旁,又带着枕头站在刚刚站的位置上,但也只站在这,没再靠前一步。

  房间里只剩下小夜灯贫瘠的光线,“照拂”范围极其有限,但还是照出两张床铺现有的模样。

  拥挤,冷清。

  直到自己床铺彻底空掉的这一刻,奚迟才在这个“事故多发”的深夜找到一点实感,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是从哪句话开始忽然变到要睡一起的?

  可床上的人显然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江黎掀开被子,往床尾的方向坐了坐,将位置留得更空,有些散漫地开口:“在罚站?”

  奚迟:“……”

  “认床么。”江黎又问。

  奚迟:“没。”

  江黎“嗯”了一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是而非地回了一句:“之前也睡着了,应该能习惯。”

  江黎话音落下,奚迟才想起昨晚神魂不稳睡了江黎床的事。

  他顿了下。

  昨晚占了江黎的床是神魂不稳,事出有因,今晚是江黎内生热需要照看,也是事出有因,想到这里,奚迟忽地卸下那些不自在的劲来。

  他看着江黎把他的被子放在里侧,开口道:“被子放外面吧,我睡外面。”

  江黎没应,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坐在床上借光看着站在床铺前的人。

  江黎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

  也不知道沉默的这一两分钟里这人在想什么,像是找到了什么理由,自己把自己“安抚”好了,整个人松下神来。

  江黎没说话。

  原本他该乐见其成的,可现在——

  江黎看着眼前人放下枕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莫名有些头疼。

  奚迟说:“两个人会有点挤,你睡里面。”

  江黎正坐在床尾的位置,前头床身空出来一大截,倒也方便,奚迟顺势俯身正要去扯自己的被子,小臂忽然被江黎拉住。

  奚迟:“?”

  江黎言简意赅:“进去。”

  奚迟和别人睡一张床的经验为零,怕挤到病号,想了想,说:“我睡相不好,容易……”

  然而病号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时间。

  江黎直接扣着力道拉着奚迟小臂往里头轻轻一带,不由分说:“你睡相很好。”

  “进去,手上都是凉的。”

  等奚迟反应过来,抬眼已经是江黎上铺的床板。

  夜灯的光亮透过上铺木板的缝隙散出去,像开了几扇极其狭窄的窗。

  奚迟感受到身旁很轻微地陷下去,江黎躺了下来。

  “熄灯了。”江黎轻声说。

  奚迟“嗯”了一声。

  江黎抬手,最后一点光亮被没收。

  四点的暴雨夜,透进来的除了凉意就只有淋漓的黑暗,没有一丝要天亮的意思。

  身旁躺了一个人的体验很陌生,未知的外界人、事似乎要将所有感官感受无限放大,在这个深夜。

  奚迟一偏头,借着眼睛习惯黑暗后隐约能看见事物轮廓的时间,往旁边看。

  江黎侧身躺着,背对着他。

  两人中间隔着两条被子,还有小半臂的距离。

  山海宿舍床铺不算小,但也没那么有余裕,在躺下两个人之后中间还能隔出这么大空间。

  “江黎。”奚迟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嗯。”

  “中间位置还很空。”奚迟说。

  江黎沉默几秒才回道:“不用,快睡。”

  奚迟没再说话。

  江黎正要闭上眼睛,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