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玫瑰 真空玫瑰 第55章
作者:隔岸观火
云颐从第一次见到庄盈时,就隐隐感觉到她是与自己有些类似的人,也相信庄盈未来会成为他最可靠的合作伙伴。
后来的一切果然如云颐意料般顺利,他和庄盈达成了合作,约定政变成功后,会让悬铁集团在诺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垄断集团,让明日党成为地位稳固的执政党,并为悬铁集团打开利维拉这个庞大的市场。
和庄盈面对面的交流只此一次,后来所有的沟通都是通过无法被监控和调查的星际暗网。这也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眼下段峻岩负责在云溯面前扮演着气焰嚣张的角色,也是为了让云溯更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段峻岩的身上,方便他在背后有所动作。
他们隐藏得很好,就算云溯要查,也发现不了他和明日党之间的联系。
至于喻黎安,云颐原本打算等政变成功后再杀,但一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喻黎安管家的儿子莫里。这个感情用事的小傻子在他的设计之下很快就掉进了陷阱,对他唯命是从,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于是云颐才改变了主意,想以牙还牙地让喻黎安死于慢性中毒。
如果能借喻黎安的死彻底破除云溯的禁制,那就再好不过。
云颐回到府邸中,询问管家:“之前让你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管家恭敬答道:“回殿下,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给邻居们都送一份去。”云颐冷冷一笑,“就说皇帝大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开心,也请邻居们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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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与昭把干毛巾搭在脖子上,坐在场外的长椅上休息,身上汗涔涔的。
不知道是明镜宫哪个管不住嘴的仆人到外面去乱说,说云溯新婚之夜在明镜宫枯坐一晚,没和他这个丈夫睡一起。于是皇帝与皇夫关系不睦的消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传遍诺因,甚至传到别的行政星去了。
所以这几天星网上全是讨论这件事的,褚与昭本来就因为和云溯冷战而心烦不已,一心烦就网上冲浪,一冲浪看到网民们的言论就更是心烦。
有人说建立在信息素匹配度上的婚姻果然不靠谱,“命运”根本就是个伪命题。有人说,都有信息素匹配度这个大加成了还能闹成这样,这两人到底是有多不配啊。更有甚者说,因为这件事自己再也不相信什么“命运”了,还是普普通通的爱情最好。
褚与昭赌气似的,越看越气,越气越看,整个人像个行走的炮仗,随时就能炸了。
这几天他都没回过白桥,睡在情报司的职工休息室里。然而他暴躁得不行,想冷静都冷静不下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就把明青约出来打架。
两人现在就在皇家警署附近的拳击馆里,刚刚已经打过了两场。
明青去自贩机那边买了两瓶水来,往褚与昭怀里扔了一瓶,自己站着拧开瓶盖喝水。
“刚才我出去买水,人家工作人员问我怎么跑来拳击馆练散打,哈哈。”明青捋了捋汗湿的头发,笑着说,“还好没把我们赶出去。”
褚与昭喝了几口水,闷声道:“又不是没给钱。”
其实选在这里是因为在刑警队工作的明青日常都是24小时待机,离警署近一点比较方便临时有事需要出警。
“别气了小哥哥——”明青看褚与昭一直臭着一张俊脸,伸手去扯他脸,半开玩笑似的说,“这么绷着脸,小心以后变面瘫啊。你看看我,多么阳光开朗!”
褚与昭嫌明青手汗湿了黏唧唧的,抬手扒开,哼了一声:“你和我哥正在热恋中,你当然开心了。”
明青扯开嘴角一笑:“话说,褚曦这不还在家吗,你想打架干嘛不找他?”
“他烦人。”褚与昭抱怨道,“总是让着我,还说教我。”
就他现在这个心态,宁愿被明青忽悠,也不想被人说教了。
“褚曦是个操心命嘛,是这样的。”明青拍拍褚与昭的肩膀,“还没问你,到底和陛下怎么回事啊?”
褚与昭握着矿泉水瓶,垂下脑袋,低声说:“我又跟他提去宇宙军的事了。”
褚与昭没说结果,但明青看他眼下这副模样,也知道结果如何了。
明青问:“陛下的态度还是很强硬吗?”
“嗯……”褚与昭显得很低落,“我觉得他不肯松口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我直接问了,他也不说。”
“我不明白,这明明是跟我直接相关的事,有什么原因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云溯平常都是有话直说,和晏嘉的过往也是,褚与昭问他,他也没有任何犹豫和隐瞒地就说出来了。所以这次云溯闭口不言,给褚与昭很大的刺激和打击。
明青听了也叹:“陛下不肯说开的话,也没有办法啊……”
褚与昭扭头看他:“你也觉得没办法?”
“那可是陛下啊,他不愿意说,谁能逼他开口呢?”明青道。
也是。
褚与昭捂住脑袋,又自己郁闷了几分钟,而后一下子站起身来:“再来几场!”
褚与昭又和明青在拳击馆里打了几场,等终于发泄完一身的力气累得不行了,才洗了个澡回家去,躺着。
无法发生什么,家才是最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褚与昭躺在自己卧室干干爽爽又柔软的单人床上,很快就疲惫地睡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梦里梦到一个人。
——神使。
第73章 爱是利剑(2)
这是个很神奇的梦,因为褚与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梦境里,他再度来到了永生花园。
这里看起来和他上次来时没什么变化,依旧只有无垠的花海,孤零零的白色石亭。
后来褚与昭去查过了,知道了这些花原来叫做金鱼草。金鱼草的花语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词——繁荣,欺骗。
永不掉落的花朵似乎本身就带着一些邪性,此时此刻在梦中看到这些盛放的金鱼草,褚与昭不觉得美,只觉得诡异。
新婚之夜时,他在明镜宫外看到的神使一闪而过的身影,说不定不是幻觉。
褚与昭一边思索着,一边凭着记忆往往事镜的方向走。难得来一趟,他想再用一用这面镜子。褚与昭还记得神使说的,触碰到往事镜的人可以看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现在他心中正好有一个疑问,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云溯到底为什么不许他去宇宙军。
然而这次,褚与昭在花海里找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往事镜的所在了。
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难道这次他进入永生花园所在的初始坐标和上次不一样,所以才找不到往事镜吗?
神使又不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褚与昭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幕。这片天空蓝得太完美了,像泼墨而成的,颜色十分纯净,没有一点瑕疵。美,但美得十分虚假。
褚与昭有点不寒而栗,他努力地想要清醒,但怎么也醒不过来,只好继续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花海里乱撞。
不知过了多久,神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石亭之中。褚与昭遥遥地看到那道纯白的身影,立刻朝着神使冲过去,生怕人跑了。
他还有事没有问清楚,他还没有放弃。
“喂——等等——!!”
褚与昭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下一秒,神使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吓得他一个急刹车,差点栽进花丛里摔个狗吃屎。
“吵死了。”神使神色淡淡,“你怎么又进来了。”
褚与昭感觉神使好像很嫌弃他,不知道为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褚与昭瞪着神使,“不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
“我确实设置了一个入口,可以通过梦境进入,但这个入口不是留给你的。”神使叹了一声,“算了,你就你吧。”
……什么叫“你就你吧”?
“你是给云溯留的入口?”褚与昭狐疑地望着神使。
“当然。”神使说,“我在等待他再次选择和我做交易。”
褚与昭皱起眉:“什么?”
神使弯起唇,慷慨地说:“告诉你也无妨。”
“只要是我认可的人,都可以获得和我交易的机会,但是每一次交易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会不断增加。”神使回过身,银色的长发带过一阵微微的风。他在花海之中来回地踱步。
“云溯和我的第一次交易,付出了他全部的感情。我为他设下了一个禁制,但这个禁制并非牢不可破的,你应该已经发现了。”神使语气轻快地说,“如若云溯自行破开了禁制,却又后悔了,想再和我进行一次交易,我就会从他身上拿走更多的东西。”
神使长生不死,已经只身度过了难以计量的岁月,这看不到尽头的时间长河,对他而言枯燥到了极致,是一种折磨。但这些年他发现了一个新乐趣,就是品尝人类的感情。
越是经历过无数波折、跌宕起伏的感情,就越是美味。
“后悔?怎么会后悔!”褚与昭冷哼一声,“那禁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神使微笑道:“人在遇到真正令自己后悔的时刻之前,都觉得自己不会后悔。”
褚与昭听了也只觉得他屁话连篇。
“上次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褚与昭盯着神使的脸,“神契的禁制到底要怎样才能破除?”
神使瞥他一眼:“除非云溯对某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足以突破禁制的程度。”
褚与昭听神使这样说,心间越发觉得寒凉。
果然,他在云溯的心里还什么都不是。
褚与昭不由地叹了口气。他原来不是个爱叹气的人,可是自从对云溯动心以后,好像总是在叹气。
“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解开云溯的禁制的话。”
神使话锋一转,褚与昭立刻便抬起脸期待地望着他:“什么办法?!”
神使葱白的指点了点褚与昭,眼眸弯弯:“你也和我做一笔交易,就可以了。”
褚与昭呆了呆:“什么意思?”
“你付出一定的代价,从我这里交换一个愿望。交易成立后,你的愿望自然就会实现了。”神使道,“比如,你可以许愿破除云溯的禁制。”
……也就是说,用交易来打破交易?
褚与昭觉得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如果是用他失去感情作为代价来让云溯恢复感情,那就太可笑了,等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于是褚与昭有些犹疑地问:“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命运。”神使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代价是失去你与云溯之间的‘命运’。”
褚与昭瞬间惊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摸了一把额角,冷汗涔涔。
神使说话时分明是温声细语的,可是他听在耳里却觉得惊惧不已。
失去“命运”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连结他和云溯的最初、也是最为牢固的一根纽带会断裂。
十八岁时的他,除了“褚卫的儿子”这个身份以外,没有哪里值得入云溯的眼。云溯之所以选择他做未来皇夫,完全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也就是所谓的“命运”。
“命运”不存在了,云溯便没有理由要继续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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